“漁家春風渡宛江,四面桃花見春紅。”
自從來到宛江小漁塢,裴寧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悠閑,屋前菜畦成行,屋后樹挺花盛。她每天在這里釣點小魚種點食物,時間就飛快地梭過了。
在這里沒有日歷,裴寧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但看花開花落,云散無跡,應該也有幾個年頭了。
故人已不在身邊,他們過得咋樣也與裴寧無關(guān)了。沈寒江和謝婉兒一定是琴瑟和鳴,夫妻恩愛的。那位……?裴寧搖搖頭,覺得甚是遺憾,就這么走了也沒道個別,是否太過絕情?
裴寧喝著前日去三淺居打來的酒,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以前的故人,這些年她學會了借酒麻痹自己的思念。
裴寧笑著搖搖頭:“哎,三淺居的酒還催情呢?下次換一家?!笨刺焐珴u陰,裴寧搬起藤椅準備進屋。身后忽然傳來一句:“在下這里有壺好酒,不知姑娘可否賞光?”這熟悉的聲音頓時扯斷了裴寧修了幾年的心弦,她轉(zhuǎn)頭一看,許期僚摘下斗笠,一身墨色正沖她微笑。
那一瞬間,裴寧的心情很復雜,心中思念了數(shù)年的模糊影像與眼前人重合,那少年立與梨花樹下,好像變了許多,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許期僚慢慢靠近,裴寧便想后退,對方輕輕拿過藤椅,搬進了裴寧的小竹舍,里面陳設精致,擺放整齊。看得出來裴寧費了許多心思。
“住在這種世外桃源之地,難怪會忘了故人呢?!痹S期僚調(diào)侃道。
裴寧攥緊袖子,難為情的說:“沒有忘,你們過得怎么樣?”
許期僚頓了頓,似乎在揣摩“你們”這個詞的含義?!吧蚝c謝婉兒正在準備三胎……”“啊,可喜可賀”裴寧在心中為沈寒江豎起大拇指,“那你呢?”
許期僚嘆了口氣:“我找了你四年。”四年,竟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嗎?許期僚一直在找她?一時間裴寧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許期僚了。
他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少年時的戾氣,眉眼間只剩下溫和,四年幾乎磨平了他的棱角。
裴寧道了個歉:“對不起啊,當年不告而別……”許期僚似乎早已不在意當年之事了,他露出極其自然地微笑:“你挺會躲的,這樣好的地方,阮長老果真厚道?!?p> 阮淡?裴寧回憶起這個人,當年給他十三個靈石,就這么把她賣了?
“阮長老他告訴你了?”“嗯,半月前我遇到了他,用十四個靈石套出來你的下落?!?p> 裴寧心想:倒也不是我就值十四個靈石,只是阮淡不說的話,可能就血濺當場了。
許期僚看懂了裴寧的想法,他解釋道:“我沒威脅他,他看我太可憐了才告訴我的,阿寧,連他都可憐我了,為什么你還能躲我四年?四年前我翻遍了修真界,找你都要找瘋了??!”
裴寧上前摟住許期僚的脖子:“以后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許期僚緊緊摟住懷中人,生怕他夢了四年的人又如往日夢醒般消散。
裴寧的淚滑倒下頷,許期僚伸手替她擦去,他自己也紅著眼角,勸姑娘不要哭。這次不是爆發(fā)魔性而紅眼,而是為了他的裴寧紅了眼。
他飄蕩的一生終于有了歸宿,他終于在兩千多個日夜的折磨后找到了他的光。
“阿寧,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