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影散去,范殿元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斂起來。
“父親,你為什么要送他們那么多糧食,他們又不缺吃的?!?p> 一道倩影來到跟前,有些不能理解的問道。
“星星啊,不是缺不缺糧食的原因,他們這幾人皆是周圍這些人當(dāng)中最有地位、威望之人,要想管理好這些村民,離不開他們這些人的幫助?!?p> 范殿元語重心長的說道,給星星傳授著為人處世的道理。
“你還小,不明白人情世故的重要性。數(shù)千名受饑挨餓的村民,正在嗷嗷待哺,若沒有這些有威望之人壓著,弄不好就會鬧出什么事情?!?p> 這個世界并不是單純的非黑即白,更不是我對你好,對方就會感激淋涕的。
更何況這么多人,范殿元也是鞭長莫及,一個人也是根本管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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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鴻升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住所,那一個比周圍搭上一圈的帳篷。
帳篷里中間,透過小桌上蠟燭的光亮,可以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著飯,時不時地夾起幾根咸菜。
“二虎,你回來了,快說省城的情況怎么樣?!?p> 黃鴻升目光一亮,坐到一旁,趕忙問道。
“父親,你可別...”咽下口中的米飯,才繼續(xù)說道:“別說了,現(xiàn)在省城門口都已經(jīng)封死了,任何人都不許進出?!?p> 黃鴻升眉頭一皺,
“那你在省城的表哥呢,你沒有去找他幫幫嗎?”
一說他就來氣,黃二虎一臉的抱怨說道:“表哥我找了,他說要進也不是不可以,拿出一百斤的糧食就可以?!?p> 啪的一聲。
聽到這里,黃鴻升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陰沉道:“混賬,這個白眼狼,難道他忘了他自己是怎么當(dāng)上的這個小隊長的了嗎?!?p> 當(dāng)了地主這么多年,也有不小的氣勢,這一下猛地爆發(fā),這是讓黃二虎,以及帳篷里面的幾名女眷嚇了一跳。
不過,黃鴻升又很快冷靜了下來,詢問道:“現(xiàn)在省城的情況怎么樣?!?p> “省城里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但還是維持著正常的秩序,就是糧食的價格有點高?!秉S二虎如何的回答道。
“那已經(jīng)很好了,至少還可以買到糧食,哪里像外面,什么都沒有,錢在手里就是一堆廢紙?!?p> 黃鴻升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緩緩道。
“那父親我們該怎么辦,一百斤糧食,我們也拿不出來啊?!秉S二虎道。
“誰說我們沒有。”說著,手指了指帳篷外邊的一袋糧食。
“父親,你那里弄來的糧食??!”
將糧食拖了進來,打開了口,看著里面白花花的糧食,黃二虎一臉的驚喜之色。
黃鴻升將最近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既然對方愿意發(fā)糧食,那我們還去省城嗎?”黃二虎遲疑的問道。
“自然是要去?!秉S鴻升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那糧食看起來不少,但給所有人吃,又能吃幾天?!?p> 在黃鴻升眼中,這場發(fā)放糧食救災(zāi)的舉動,不過是黃口小兒一時見不得人間疾苦,沖動做出的決定。
要知道災(zāi)民又何止眼前的這一點,哪里有去省城來的穩(wěn)妥。
“你這樣,你再去一趟省城把這里的消息告訴你那位表哥,用這袋糧食換我們進去省城?!秉S鴻升心中一動,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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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已然來到了十天之后。
原本寂靜的黃土地上,此時卻是一翻熱火朝天的景色。
成千上百的百姓,來往其中,有的搭起火爐、燒制泥磚;有的扛著木材,從遠方而來;女人們正在編制著衣服。
各司其職、各行其事。
原本死去沉沉的土地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生機與活力。
每當(dāng)有人將目光看到不遠處一處有黃磚搭建的庭院的時,都會涌起無與倫比的感激之情。
這一切,自然因為那里面住著一個人,一個給他們帶來希望的人。
“東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p> “你看你,一副急里忙慌的樣子,”范殿元看著一路匆忙的爬過來的瞎鹿,待其大口喘了幾口粗氣之后,才開口問道:“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p> “東家,大事不好了,省城警察局派人過來了?!?p> “什么,省城警察局來人了?!狈兜钤荒橌@訝,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說道:“這樣,瞎鹿你先拖住他們,我隨后就來?!?p> 庭院里,
呼呼的拳風(fēng)炸響。
宮若梅正在專心的練拳,她本身的天才極高,又對自己嚴于律己,每天都要抽出來時間幾個時辰練拳。
纖細的雙手之下蘊含著驚人之力,各種勁力剛?cè)嶙兓秸邪l(fā),皆都熟練于心、收發(fā)自如。
在陳淵的之下,更是進步飛快,對暗勁的把握已經(jīng)達到極深的地步,一舉一動之間,都有勁力相隨。
要是以這樣的速度下去,要不多久,就能觸碰到化勁的一絲奧妙。
陳淵坐在石凳上面,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然后心神沉入自己的身體當(dāng)中,血液凝練如汞鉛,近乎停滯一般。
在丹田當(dāng)中,更有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殷紅色內(nèi)丹,泛著絲絲縷縷淡金色的紋路,這正是所謂的抱丹之境。
得到宮若羽毫無掩藏的教授之后,陳淵終于在前幾天成就了抱丹之境。
這是一種獨特的感覺,不同于精神力提高,不同于單純力量上的增長,好似生命刻度上升華。
但又卻差上一絲,讓人難受至極。
咚、咚的敲門聲,將陳淵的心神拉了回來,目光微動,便看到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范殿元。
宮若梅也停止了練拳,毛孔張開,渾身熱氣蒸騰,升起一圈白霧。
身體微微抖動,將汗水揮干,來到陳淵的身后。
“進來吧!”
伴隨著陳淵出聲,穿著一身黑色大襖的范殿元快步走了進來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眼皮一抬,陳淵淡淡的開口問道,
之前每隔兩三天,對方都會過來一趟,尋求幫助,不是缺這個、就是缺那個;不過,今天看起來卻是比往常焦急了許多。
“陳仙人,是這樣的,剛才省城的警察局派人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