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燕紀(jì)·慕容俊

　　俊字宣英，文王之第二子也。初，廆常言：“吾積福累仁，子孫當(dāng)有中原?！凹榷?，廆曰：“此兒骨相不恒，吾家得之矣。“及長，身長八尺二寸，姿貌魁偉，博觀圖書，有文武干略。皝為燕王，拜俊假節(jié)、安北將軍、東夷校尉、左賢王、燕王世子。

　　十五（349）年夏五月，王以趙主虎死，趙、魏大亂，將圖兼并之計，以慕容恪為輔國將軍，慕容評為輔弼將軍，左長史陽鶩為輔義將軍，謂之“三輔“。慕容霸為前鋒都督、建鋒將軍，簡精卒二十馀萬，講武戒嚴(yán)，為進(jìn)取之計。

　　冬，王遣使至涼州，約張重華共進(jìn)兵。

　　是歲，晉使謁者陳沈拜王為使持節(jié)、侍中、大都督、都督河北諸軍事、幽、冀、并、平四州牧、大將軍、大單于、燕王，承制封拜一如廆、皝故事。

　　十六（350）年春二月，王使慕容霸將兵二萬自東道出徒河，慕輿于自西道出蠮螉塞，王自中道出盧龍塞，以伐趙。以慕容恪、鮮于亮為前驅(qū)，命慕輿泥槎山通道。留世子曄守龍城，以內(nèi)史劉斌為大司農(nóng)，與典書令皇甫真留統(tǒng)后事。

　　霸軍至三陘，趙征東鄧恒惶怖，焚倉庫，棄▲安樂遁去，與幽州刺史王午共保薊。徙河南部都尉孫泳急入安樂，撲滅馀火，籍其谷帛。霸收安樂、北平兵糧，與王會臨渠。

　　三月，王軍至▲無終。王午留其將王他以數(shù)千人守薊，與鄧恒走保（饒陽之）魯口。乙巳，王攻拔▲薊，執(zhí)他，斬之。遂入都于薊，中州士女降者相繼。軍至范陽，趙范陽太守李產(chǎn)出降，復(fù)以為太守。以弟宜為代郡城郎，孫泳為廣寧太守，悉置幽州郡縣守宰。

　　甲子，王使中部俟釐（li二聲）慕輿句督薊中留事，自將擊王午、鄧恒于▲魯口。軍至清梁，恒將鹿勃早將數(shù)千人夜襲營，慕容霸、慕輿根等擊走之。王引兵還薊。

　　秋八月，代郡人趙榼帥三百馀家叛歸趙并州刺史張平。王徙廣寧、上谷二郡人于徐無，代郡人于凡城。

　　九月，王復(fù)南徇▲冀州，取章武、河間。以慕容評為章武太守；封裕河間太守；賈堅樂陵太守，治高城。十月，王還▲薊，留諸將守之。自還▲龍城，謁陵廟。

　　是歲，趙主鑒為其將冉閔所殺，閔稱天王于▲鄴，國號魏；鑒弟祗僣帝號于▲襄國。閔將王泰敗祗將石琨于邯鄲，閔遂圍襄國。

　　十七（351）年春正月，趙遣太尉張舉告急于王，許送傳國璽。遣御難將軍悅綰將兵三萬（千）往會之。魏亦遣使者常煒使于龍城，欲與王相結(jié)，王不許。二月，王自龍城入▲薊。

　　夏，趙主祗為其將劉顯所殺，顯稱帝于襄國。使封弈討魏渤海太守逄約、昌黎太守高開討幽州刺史劉準(zhǔn)，皆破之。

　　秋八月，遣慕容恪略地▲中山，慕容評攻王午于▲魯口。魏將侯龕舉盧奴降，恪遂克中山，斬魏將白同。

　　評次▲南安，王午遣其將鄭生拒評。評逆生，斬之。

　　以北平太守孫興為中山太守。庫傉官偉帥部眾自上黨來降。

　　冬十二月，王還▲龍城。

　　是歲，丁零翟鼠率其所部來降，封鼠歸義王。氐帥苻健稱王于關(guān)中，國號秦。

　　十八（352）年春三月乙巳，王還▲薊，稍徙軍中文武兵民家屬于薊。

　　魏主閔攻劉顯，殺之，遂克襄國，因游食常山、中山諸郡。趙故將段勤聚眾萬余人保于絳幕。夏四月甲子，遣慕容恪擊魏，慕容霸等擊勤。

　　慕容恪及閔戰(zhàn)，擒之，并執(zhí)閔大將董閔、張溫，皆送于薊。恪進(jìn)屯常山，后還▲鎮(zhèn)中山。己卯，閔至薊。王大赦，送閔于龍城。慕容霸軍至▲繹幕，段勤與其弟思陪舉城降。

　　甲申，遣慕容評及中尉侯龕帥精騎萬人攻▲鄴。癸巳，至鄴，魏大將蔣干及太子智閉城拒守。城外皆降于評，劉寧及其弟崇帥胡騎三千奔晉陽。蔣干求救于晉。庚寅，遣廣威慕容軍、殿中慕輿根、右司馬皇甫真等帥步騎二萬會慕容評攻鄴。晉河南太守戴施入鄴共魏城守。

　　是時〈燕鳥〉巢于▲正陽殿之西椒，生三雛，項上有豎毛；凡城獻(xiàn)異鳥，五色成章。王謂群僚曰：“是何祥也？“咸稱：“〈燕鳥〉者，燕鳥也。首有毛冠者，言大燕龍興，冠通天章甫之象也。巢正陽西椒者，言至尊臨軒朝萬國之征也。三子者，數(shù)應(yīng)三統(tǒng)之驗也。神鳥五色，言圣朝將繼五行之箓以御四海者也?！巴跤[之大悅。

　　辛卯，斬魏主閔于龍城。會大旱，蝗，王謂閔為祟，遣使祀之，謚曰悼武天王。

　　五月丙辰，王入▲中山。鄧恒死，王午自號安國王，秋八月，遣慕容恪、封弈、陽騖攻午，午閉城自守，送冉操詣恪等，乃掠其禾稼而還。

　　庚午，魏將馬愿等開鄴城門降，戴施、蔣干懸縋而下，奔于倉垣。慕容評送魏后董氏、太子智、太尉申鐘、司空條攸等及乘輿服御于薊。尚書令王簡、左仆射張乾、右仆射郎肅皆自殺。王詐云董氏得傳國璽獻(xiàn)之，賜號奉璽君，賜冉智爵海賓侯。以申鐘為大將軍右長史。

　　命慕容評▲鎮(zhèn)鄴。

　　冬十月丁卯，王還▲薊。

　　故趙將擁兵據(jù)州郡者，各遣使來降。乃以王擢為益州刺史，夔逸秦州刺史，張平并州刺史，李歷兗州刺史，高昌安西將軍，劉寧車騎將軍。

　　慕容恪屯安平，積糧，治攻具，將討王午。丙戌，中山蘇林起兵于無極，自稱天子，恪自魯口還討林。閏月戊子，王遣廣威慕輿根助恪攻林，斬之。王午為其將秦興所殺，呂護(hù)又殺興，復(fù)自號安國王。

　　初，趙主虎使人探策于華山，得玉版，文曰：“歲在申酉，不絕如線。歲在壬子，真人乃見。“及此，國人咸以為王之應(yīng)也，群下咸言：“大燕受命，上承光紀(jì)黑精之君，運(yùn)歷傳屬，代金行之后，宜行夏之時，服周之冕，旗幟尚黑，牲牡尚玄?！巴鯊闹?p>　　十一月丁卯，始置百官，以國相封弈為太尉，左長史陽騖為尚書令，右司馬皇甫真為尚書左仆射，典書令張悕（希）為右仆射，慕容恪為侍中，宋活為中書監(jiān)，韓恒為中書令，其余封授各有差。戊辰，王即皇帝位，大赦。自謂獲傳國璽，改元。追尊武宣王為高祖武宣皇帝，文明王為太祖文明皇帝。時晉使適至，帝謂曰：“汝還白汝天子，我承人之乏，為中國所推，已為帝矣?！啊乃局轂橹兄?，置司隸校尉官；建留臺于龍都，以玄菟太守乙逸為尚書，專委留務(wù)。其從行文武、諸藩使人及登號之日者，悉增位三級。泒河之師，守鄴之軍，下及戰(zhàn)士，賜各有差。臨陣戰(zhàn)亡者，將士加贈二等，士卒復(fù)其子孫。殿中舊人皆隨才擢敘。

　　晉寧朔將軍榮胡以▲彭城、魯郡來降。

　　是歲，秦王健即帝位于長安。段龕據(jù)青州，自號齊王，稱蕃于晉。

　　元璽二（353）年春二月庚子，立妃可足渾氏為皇后，世子曄為皇太子，皆自龍城遷于薊宮。

　　三月，趙故衛(wèi)尉常山李犢聚眾數(shù)千，反于普壁壘，夏五月，遣衛(wèi)將軍慕容恪率眾討降之，遂東擊呂護(hù)于▲魯口。

　　冬十一月，趙故將樂陵朱禿、平原杜能、清河丁嬈（rao二聲）、陽平孫元各擁兵分據(jù)城邑，至是皆請降。以禿為青州刺史，能為平原太守，嬈為立節(jié)將軍，元為兗州刺史，各留撫其營。

　　是歲，以給事黃門侍郎慕容霸為使持節(jié)、安東將軍、北冀州刺史，▲鎮(zhèn)常山。

　　三（354）年春，衛(wèi)將軍慕容恪圍▲魯口，三月，陷之，呂護(hù)奔▲野王（即河內(nèi)郡城），復(fù)遣前將軍悅綰討之。護(hù)遣弟奉表謝罪，以護(hù)為寧南將軍、河內(nèi)太守。

　　姚襄以梁國來降。

　　以慕容評為都督秦、雍、益、梁、江、揚(yáng)、荊、徐、袞、豫十州河南諸軍事，權(quán)鎮(zhèn)于洛水；慕容彊為前鋒都督、都督荊、徐二州緣淮諸軍事，進(jìn)據(jù)河南。

　　夏四月戊申，封撫軍慕容軍為襄陽王，左將軍慕容彭為武昌王；以衛(wèi)將軍慕容恪為大司馬、侍中、大都督、錄尚書事，封太原王；鎮(zhèn)南慕容評為司徒、驃騎將軍，封上庸王；封安東慕容霸為吳王，左賢王慕容友為范陽王，散騎常侍慕容厲為下邳王，散騎常侍慕容宜為廬江王，寧北慕容度為樂浪王；又封弟桓為宜都王，逮臨賀王，徽河間王，龍歷陽王，納北海王，秀蘭陵王，岳安豐王，德梁公，默始安公，僂南康公；子咸樂安王，亮勃海王，溫帶方王，涉漁陽王，暐中山王；以尚書令陽騖為司空，仍守尚書令。命（北）冀州刺史吳王霸徙治信都，更其名為垂（即慕容垂）。

　　秋七月，青州刺史朱禿殺樂陵太守慕容鉤，南奔齊。八月，帝大調(diào)兵眾，因發(fā)詔之日，號曰：“丙戌舉?！熬旁?，或告黃門侍郎宋斌等謀奉海賓侯冉智為主，皆伏誅。

　　冬，帝如▲龍城。

　　四（355）年春，齊王龕襲將軍榮國于▲郎山，敗之。

　　夏四月，帝自和龍還▲薊，幽冀之人為東遷，互相驚擾，所在屯結(jié)。其下請討之，帝曰：“群小以朕東巡，故相惑耳。今朕既至，尋當(dāng)自定。然不虞之備亦不可不為?！坝谑橇顑?nèi)外戒嚴(yán)。

　　秦河內(nèi)太守王會、黎陽太守韓高、晉蘭陵太守孫黑、濟(jì)北太守高柱、建興太守高甕各以其郡來降。秦將劉寧率戶二千詣薊降，拜后將軍。

　　齊王龕與帝書，抗中表之儀，非其正位。帝怒，冬十一月，以太原王恪為大都督、撫軍將軍，陽騖副之，以擊齊。

　　十二月，高句麗王釗遣使詣帝納質(zhì)修貢，以請其母。帝許之，遣殿中刁龕送釗母周氏歸其國，以釗為征東大將軍、營州刺史，封樂浪公，王如故。壬戌，上黨人馮鴦逐太守段剛，自稱太守，遣使降晉。

　　是歲，秦主健死，子生嗣位。

　　五（356）年春正月，太原王恪引兵濟(jì)河，未至廣固百馀里，齊王龕帥眾三萬逆戰(zhàn)。丙申，恪大破龕于▲淄（濟(jì)）水，執(zhí)其弟欽，斬其右長史袁范等。龕脫走，還城固守，恪進(jìn)軍圍之。俄而龕出城擊破恪，恪退據(jù)安平。

　　二月，恪招撫齊諸城，己丑，龕所署徐州刺史陽都公王騰及索頭單于薛云舉眾降，恪命騰以故職還屯（瑯琊之）陽都。

　　晉將劉度攻秦▲盧氏堡，帝遣將軍慕輿長卿入軹關(guān)，攻秦幽州刺史強(qiáng)哲于▲裴氏堡以應(yīng)之。長卿為秦將鄧羌所敗，死之。

　　夏六月丙子，太子曄卒，謚獻(xiàn)懷。

　　秋八月，龕遣其屬段蕰求救于晉，詔徐州刺史荀羨將兵隨蕰救之。羨至瑯邪，進(jìn)攻陽都，會霖雨，城壞，獲騰，斬之。

　　冬十月，恪筑室反耕，嚴(yán)固圍壘以守▲廣固。齊人爭運(yùn)糧以饋恪軍。

　　十一月丙子，龕面縛出降，并執(zhí)朱禿送薊。恪撫安新民，悉定齊地，徙鮮卑、胡（匈奴？）、羯三千馀戶于薊。帝具朱禿五刑，以龕為伏順將軍。恪留慕容塵鎮(zhèn)廣固，以尚書左丞鞠殷為東萊太守，章武太守鮮于亮為齊郡太守，乃還。

　　荀羨聞廣固已陷，退還▲下邳，留將軍諸葛攸、高平太守劉莊將三千人守瑯邪，參軍譙國戴遂等將二千人守泰山。遣慕容蘭屯汴城，為羨所殺。

　　六（357）年春正月，征幽州刺史乙逸為左光祿大夫。

　　二月癸丑，立次子中山王暐（wei三聲）為太子，大赦，改元。

　　光壽元（357）年夏五月戊寅，遣撫軍慕容垂、中軍慕容虔、護(hù)軍平熙等率步騎八萬討丁零敕勒于塞北，大破之，俘斬十余萬級，獲馬十三萬匹，牛羊億余萬。

　　匈奴單于賀賴頭率部落三萬五千來降，拜寧西將軍、云中郡公，處之于代郡平舒城。（按魏書，賀賴氏當(dāng)為鮮卑人）

　　誅段龕，坑其徒三千馀人。

　　冬十一月癸酉，帝自薊城遷于▲鄴，十二月乙巳，入鄴宮，赦境內(nèi)，繕修宮殿，復(fù)銅雀臺。使昌黎、遼東二郡營起宣帝廟，范陽、燕郡構(gòu)明帝廟，以護(hù)軍平熙領(lǐng)將作大匠，監(jiān)造二廟焉。

　　河間李黑聚眾千余，攻略州郡，殺棗強(qiáng)令衛(wèi)顏，長樂太守傅顏討斬之。常山大樹自拔，根下得璧七十、圭七十三，光色精奇，有異常玉。帝以為岳神之命，遣尚書郎段勤以太宰祀之。

　　初，宣帝有駿馬曰赭白，有奇相逸力。趙之伐棘城也，明帝將出避難，欲乘之，馬悲鳴蹄嚙，人莫能近。明帝曰：“此馬見異先朝，孤常仗之濟(jì)難，今不欲者，蓋先君之意乎！“乃止。趙兵尋退，明帝益奇之。至是，四十九歲矣，而駿逸（指疾速奔馳）不虧，帝比之于鮑氏驄，命鑄銅以圖其象，親為銘贊，鐫勒其旁，置之薊城東掖門。是歲，象成而馬死。

　　秦主生為其將苻堅所殺，其平州刺史劉特率戶五千來降。

　　二（358）年春二月，遣司徒、上庸王評討馮鴦于▲上黨，不克。甲戌，遣領(lǐng)軍慕輿根將兵助評，遂急攻之，夏五月，鴦奔野王依呂護(hù)，其黨盡降。

　　秋，遣上庸評討秦并州刺史張平，司空陽騖討高昌于東燕，樂安王臧討李歷于濮陽。陽騖攻昌別將于黎陽，不克。上庸王評克▲并州，張平降。李歷走滎陽，高昌奔邵陵，悉降其眾。

　　冬十月，晉北中郎將謝萬據(jù)梁、宋，使其太山太守諸葛攸攻東郡。遣慕容恪拒戰(zhàn)，破之，謝萬懼而遁歸。恪進(jìn)兵入河南，汝、潁、譙、沛皆陷，置守宰而還。

　　帝欲兼并秦、晉，十二月，乃令州郡校閱見?。船F(xiàn)役的兵士），精覆隱漏，率戶留一丁，余悉發(fā)之，欲使步卒滿一百五十萬，期明年大集，將進(jìn)臨洛陽，為三方節(jié)度。武邑劉貴上書極諫，陳百姓凋弊，召兵非法，恐人不堪命，有土崩之禍，并陳時政不便于時者十有三事。帝覽而悅之，付公卿博議，事多納用，乃改為三五占兵，寬戎備一周，悉令明年季冬赴集鄴都。

　　時國內(nèi)調(diào)發(fā)繁數(shù)，官司各遣使者，道路旁午，郡縣苦之。太尉、領(lǐng)中書監(jiān)封弈請“自今非軍期嚴(yán)急，不得遣使，自馀賦發(fā)皆責(zé)成州郡，其群司所遣彈督先在外者，一切攝還?！暗蹚闹?。

　　晉北中郎將荀羨攻陷▲山茌（ren三聲），殺太山太守賈堅。青州刺史慕容塵遣司馬悅明救之，羨師敗績，復(fù)取山荏。以堅子活為任城太守。

　　出吳王垂為平州刺史，▲鎮(zhèn)遼東。

　　三（359）年春二月，立小學(xué)于顯賢里以教胄子。封子泓為濟(jì)北王，沖為中山王。問高年疾苦、孤寡不能自存者，賜谷帛有差。

　　帝誅段勤，勤弟思奔晉。帝夜夢趙主虎嚙其臂，寤而惡之，命發(fā)其墓，剖棺出尸，蹋而罵之曰：“死胡安敢夢生天子！“遣御史中尉陽約數(shù)其殘酷之罪，鞭之，棄于漳水。

　　秋七月，高昌自白馬奔于滎陽。

　　冬十月，晉遣西中郎將謝萬次▲下蔡，北中郎將郗曇次▲高平來伐，又遣諸葛攸率水陸三萬入自石門，屯于河渚。攸部將匡超進(jìn)據(jù)嵪嶅（kao四聲ao二聲），蕭館屯于新柵，督護(hù)徐冏率水軍三千泛舟上下，為東西聲勢。遣上庸王評、長樂太守傅顏帥步騎五萬，戰(zhàn)于東阿，大破之。評遂陷許昌、潁川、譙、沛諸城，置守宰而還。

　　塞北七國賀蘭、涉勒等皆降。

　　十二月辛酉，帝疾篤，謂慕容恪曰：“吾所疾惙然，當(dāng)恐不濟(jì)。修短命也，復(fù)何所恨！但二寇未除，景茂沖幼，慮其未堪多難。吾欲遠(yuǎn)追宋宣，以社稷屬汝?！般≡唬骸疤与m幼，天縱聰圣，必能勝殘刑措，不可以亂正統(tǒng)也?！暗叟唬骸靶值苤g豈虛飾也！“恪曰：“陛下若以臣堪荷天下之任者，寧不能輔少主乎！“帝曰：“若汝行周公之事，吾復(fù)何憂！李績清方忠亮，堪任大事，汝善遇之?！罢賲峭醮惯€鄴。所征郡國兵悉集▲鄴城。

　　四（360）年春正月癸巳，帝大閱于鄴，欲使大司馬恪、司空陽騖率眾南伐，會疾篤，乃召恪、騖及司徒評、領(lǐng)軍慕輿根等受遺詔輔政。甲午，卒，時年四十二，在位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