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扶蘇帶著八十騎士,只一個沖鋒,就奪下了城門的控制權(quán),沖進(jìn)了城中。
有了馬鐙的幫助,這八十名騎士,可以完全解放雙手,和戰(zhàn)馬做到人馬合一。
也可以進(jìn)行后世人們對騎兵最大誤解之一的:沖鋒。
當(dāng)然,其實沒有馬鐙也是能夠沖鋒的,但效果比起有馬鐙,差了太多太多。
后世很多人覺得,騎兵就是用來沖鋒的。
這和很多人覺得坦克就是用來攻堅的一樣,其實是比較大的誤解。
都說男人的浪漫,是大炮巨艦。
騎兵沖鋒,也是一種浪漫。
既然是浪漫,那么幻想就比較多一些。
人們其實不是喜歡騎兵的沖鋒,只是喜歡那種摧枯拉朽快感。
在華夏古代,騎兵其實只有很少的情況,是直接沖鋒的。
歐洲那種鄉(xiāng)鎮(zhèn)械斗會多一點,畢竟不怎么牽扯上千公里的補給線和持久作戰(zhàn)。
在華夏,騎兵大多數(shù)時候,是以長途奔襲和包抄敵后為主的。
重騎兵再強,總是要接受補給的。
而補給線一旦斷了,任何軍隊都要崩潰。
對付步兵方陣,有很多辦法,重騎兵恰恰是性價比最低的。
重騎兵的沖擊力,能有戰(zhàn)車強嗎?
華夏古代的各種戰(zhàn)法,有一多半都是在研究怎么斷敵糧道。
嗯……另一半在研究怎么打伏擊。
不過這一次,嬴扶蘇卻要讓自己的親兵,化身歐洲鐵騎。
他讓每一名騎士,都帶上了一支手腕粗細(xì)的木樁子。
這木樁子,是從刺殺自己的趙國刺客那里得到了些靈感。
取材簡單,而且一次性使用。
但扶蘇將木樁子的長度,提升到了四米多長,幾乎和歐洲長槍和秦國長戈一樣長。
最初,嬴扶蘇是想讓自己手下親兵使用鈹?shù)摹?p> 鈹,其實就是長槍和長矛的前身。
但后來,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從始皇帝車隊里,繳獲了不少用作儀仗的鈹。
秦人還是比較質(zhì)樸的,儀仗用的鈹,大多是直接從軍械庫中挑選出來的。
而不像其他幾國,儀仗用的武器做得更像是工藝品。
比如楚國,儀仗兵器上面還要錯金絲,頗有些華而不實。
不過,這也要得益于秦制的標(biāo)準(zhǔn)化生產(chǎn)。
秦軍兵器大小、形制,都是一樣的,而且制作非常精良。
所以即便是作為儀仗用品,整齊劃一也非常好看,有氣勢。
但是鈹這種武器殺傷力太大。
晉陽縣再怎么說,都是秦人治下的城市,這些士卒也都是秦人,不是匈奴。
自己的確想要奪取晉陽,但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也不想殺人。
所以嬴扶蘇選擇了這種簡單好制作的木樁,甚至為了盡量不殺人,這些木樁子前面都是圓鈍的頭部。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騎士們還是將鈹攜帶在了馬背上,以防意外發(fā)生。
嬴扶蘇雖然不愿意殺人,但是卻也不是圣母。
他首先要保證自身的安全,才能仁慈。
扶蘇這邊剛剛沖進(jìn)城門,就看見甕城另一側(cè)的城門還開著。
便立刻率領(lǐng)親兵沖了上去。
此時,整個晉陽縣城的北門,已經(jīng)幾乎形同虛設(shè),只剩下幾十個步卒,還躲在城樓上。
幾十個步卒并不怯懦,看到騎兵沖擊城門之后,便立刻用弓箭向騎隊射來。
秦法嚴(yán)苛,戰(zhàn)場上怯懦的士卒,要受到懲罰。
所以即便是看到了城門被攻破,這些士卒還是奮起反擊。
只是倉促之下,弓箭沒什么威力。
叮叮叮地發(fā)出幾聲脆響。
箭羽打在鐵甲上,就被彈開。
嬴扶蘇很快就沖出了甕城的另一側(cè)城門。
與此同時,兩千多騎兵,已經(jīng)沖過了城門口的吊橋。
最前面的一個鐵騎營,已經(jīng)進(jìn)入甕城。
霎時間,手弩的弩箭,紛紛射向甕城城墻上的守軍。
和守軍那幾支寥寥無幾的弓箭相比,鐵騎的弩箭,像是雨點一般,密集而準(zhǔn)確。
十幾個縣兵躲閃不及,被弩箭射中,萎靡倒在了城墻上。
嬴扶蘇帶著親兵進(jìn)了城,但并沒有停下。
騎士們將手中木樁扔掉,馬不停蹄地向著太原郡郡守的府邸奔了過去。
在來之前,扶蘇做足了功課,打聽清楚了整個晉陽城的布防情況和郡守、郡丞、郡尉的住宅,還有一些重要官吏的居所。
雖然沒有全部了解,但也是八九不離十。
此時一進(jìn)城,嬴扶蘇如魚得水,立刻沿著晉陽縣城最寬敞的南北大街,向著郡守府邸奔去。
晉陽城的大街不算窄,但是四五米長的木樁子,卻有些不太靈活。
本就是一次性的玩意兒,剛才沖鋒之下,就已經(jīng)有不少折斷的。
扔了也就扔了。
率先沖進(jìn)來的兩營鐵騎,跟著扶蘇而去。
后面的兩營鐵騎,則完全控制了整個北城門,和城門口的數(shù)百守軍。
被長劍抵在胸前,被手弩瞄準(zhǔn)著,城門口的守軍,終于乖乖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和盾牌。
城中靠近北門附近的庶民黔首,其實早已經(jīng)被激烈的動靜吵醒。
但聽到交戰(zhàn)的呼喝聲和喊殺聲,沒人敢出來看個究竟,所有人都膽怯地縮在屋內(nèi)。
而嬴扶蘇走在晉陽城的北大街上,卻突然迎面撞來了一隊騎兵。
大約有二百來騎,被一個穿著全身盔甲的將軍率領(lǐng)。
這直接讓嬴扶蘇一愣。
剛才不是已經(jīng)出去了一個將軍了嗎?
怎么突然又冒出來一個?
嬴扶蘇停了下來,警惕地看著對面。
對面的二百余騎,也停了下來。
兩支騎兵在大街上,隔著二百來米,對峙起來。
那將軍抽出長劍喝道:“你們怎么還在城中?”
但話音未落,將軍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你們不是晉陽縣兵!爾等何人!”
嬴扶蘇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我是嬴扶蘇!將軍何人?”
那將軍喝道:“本將楊仲!太原郡尉!長公子扶蘇?不對!你說謊!長公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上郡監(jiān)軍,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晉陽!”
太原郡尉?怎么在這里?那剛才帶兵出去的是誰?
嬴扶蘇示意孟榆點亮一支火把,然后自己舉起左手。
掌心是一只黑色的小小虎符。
“朝內(nèi)有變,我來接管太原郡防務(wù),希望將軍不要與我為難!”
楊仲看清了嬴扶蘇手中的虎符,臉色變了一變。
卻突然喝道:“逆賊?。》鎏K弒父弒君,大逆不道,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