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者特意來慕愿歡這里挑事,“公主,那位是您的表妹楊初柔小姐嗎?你怎么也不去打個招呼?!?p> 慕愿歡只是輕輕抬眼望了一下,然后淡然地說道,“哦,我剛才只顧著品茶呢,沒看到?!?p> 秦娥見縫插針地說道:“快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既是品茶會,還是品好自己的茶吧。不要一會兒自己的茶也不見了,被別人搶了去?!?p> 在場的人全部都明白這句話是在嘲諷楊初柔呢,搶了別人的夫婿,這件事情早就在京城里傳開了。
楊初柔怎么可能沒有聽見秦娥的這些話,只是因為不好發(fā)作,只能隱忍下來罷了。
楊初柔心底里窩著火,卻也同這些人辯解不了什么,只能夠?qū)⒉璞瓟S在桌上。
眾人皆以為這場婚姻是她處心積慮用盡了手段得來的,楊初柔也沒有料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竟然會成為現(xiàn)實。
“楊小姐……”有人特意過來向楊初柔打招呼,終于緩和了這尷尬的場面。
“你說,李小姐”,楊初柔立刻起身,面帶微笑,生怕自己失了禮儀。
“不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叫你楚夫人了?,F(xiàn)在這在座的啊,除了你,全部都是未嫁之人。既然你已經(jīng)成了親,能不能同我們講一講那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楚將軍待你怎么樣?”
楊初柔立刻羞紅了臉,竟然問那些閨房之事,在這種場合下如何說得出口。
楊初柔極力回避這個話題,“李小姐休要再說了,這些是問不得的?!?p> “你就說說嘛,我們想聽?!崩罴倚〗阋荒槧€漫之相,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的嚴(yán)重性。
楊初柔尷尬得無地置容,只能低著腦袋,扯著手帕來回避這些人的刁難。
現(xiàn)場一片鬧哄哄的,正巧一個下人去給楊初柔添茶。在眾小姐的推搡中,不小心將茶水潑到了楊初柔的身上。
“啊……”楊初柔連連大叫,滾燙的茶水潑在她的身上,淚水聚集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既燙壞了皮肉,也弄污了衣裙。
“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毕氯诉B生道歉,用帕子給楊初柔擦拭著衣裙。
見到楊初柔這副模樣,其他人也意識到有些過火了,紛紛失了聲,裝作和自己不相關(guān)的樣子。
事情畢竟在連府發(fā)生了,下人燙到了侍郎千金,畢竟也是過錯,連錦知道這事和連府拖不了關(guān)系,若是事后鬧大了,倒也不好看。
連錦連忙吩咐下人:“來人吶,去取一套衣裙來,給楊小姐換上?!?p> 不過秦娥立刻攔了下來,搖了搖頭,示意連錦不要這樣做。
之前秦娥就對楊初柔看不順眼,如今竟然有這樣的機(jī)會,定然是要楊初柔好好出洋相的。
連錦歪了歪腦袋,看見慕愿歡也不為所動,不想忤逆公主的意思,便只退了下人。
諸位小姐皆冷眼旁觀,極力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只剩楊初柔自己一個人在那里手忙腳亂。
身上被燙的皮肉仍在隱隱作痛,衣裙反而越弄越糟了,楊初柔看到其他人如此冷漠,又羞又惱。
“我還有事,不便再聊下去了,我先回去了?!睏畛跞崤R了用帕子擦拭了眼淚,匆匆逃離了這個連府。
慕愿歡看著楊初柔越走越遠(yuǎn),背影那樣嬌弱可憐,心中也有一絲憐憫滑過心頭的。
楊初柔是哭哭啼啼回到府里的,衣裙已經(jīng)污了,臉上又哭的梨花帶雨,怎么能夠不叫人心疼呢。
楚煜見狀,連忙上去安慰,“夫人,你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楊初柔哽咽著,滿腹委屈,卻又有些說不出口。
過了片刻,楊初柔才吞吞吐吐地解釋道,“夫君,我今日去了連府辦的茶會。本來想著能夠與舊日的姐妹一起喝茶聊天敘舊的,沒想到慕愿歡她竟然慫恿別人對我冷嘲熱諷,笨手笨腳的下人還弄濕了我的衣裙。”
這件事情牽扯到慕愿歡,終于還是與之前婚禮的事情有關(guān)。
楊初柔不占理,而且誰也得罪不起慕愿歡,楚煜不好評價,只能裝作口舌呆笨的樣子。
楊初柔巴巴地望著楚煜,雙眼之中滿是期待,希望能夠從楚煜這里得到一些期待。
“夫人,休要在流淚痛哭了,傷了身體。到時候讓父親母親看見了,也讓老人家憂心,快去換一身衣裙吧?!?p> 楊初柔呆呆地看著楚煜,漸漸燃起一股憤怒之火,楚煜一番無關(guān)痛癢的話,讓她的心比在茶會的時候還要悲涼。
“你……”楊初柔一時啞言,沒想到自己之前滿心滿眼都想要得到的丈夫,今日竟然這般薄情。
“夫人,我還有公務(wù)在身,我先去忙了?!背险伊艘粋€借口,迅速溜走了。
因為慕愿歡憋悶了太久了,這場難得的茶會一直持續(xù)到旁晚才結(jié)束,天熱已經(jīng)有些昏暗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宮了?!蹦皆笟g拉著連錦,卻依依不舍,不肯松手。
“若再不回去,恐怕陛下和皇后娘娘會擔(dān)心的?!边B錦貼心地提醒著,“這么晚了,公主你一個人回去有些不太方便,我叫個家丁護(hù)送你一起回去吧?!?p>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慕愿歡豪爽地說道,“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偷偷跑到宮外去玩,天都黑了,我不也是一個人偷偷回到宮里嘛。這么點小路,我能行的。”
連錦與秦娥瞪大了眼睛,隨即又無奈地?fù)u了搖了頭。
果然是最受寵的永安公主,也只有慕愿歡能夠做出這些事情來,沒有半點淑女的樣子。
秦娥在慕愿歡臨走時說道:“若是你以后煩悶了,通知我們即可,到時候一場茶會算什么,四場五場都能辦得了?!?p> 不過片刻的功夫,天就已經(jīng)黑了一大半了。
大街上十分冷清,行人寂寥,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聲。
慕愿歡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道上,不自覺摩挲著胳膊,清冷的夜風(fēng)帶來陣陣寒意。平日里一刻鐘的路程,慕愿歡今日走得出奇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