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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域國密語

第十夢 焚燒九回腸,夜不成寐

夢域國密語 琥珀川Limer 5155 2021-08-01 15:28:53

  卉哭著哭著就醒了,睜開眼看到了焦急萬分的凌鎣。

  “你可算醒了,睡了三四日了,可把我嚇?biāo)懒?,”凌鎣說道,摸摸卉的額頭,“好像不燒了?!?p>  “這是哪?”卉無力的問道。

  “少說話,你還很虛弱,這是風(fēng)雪門,我是凌鎣,不要害怕?!绷桄v一邊又把火盆燒的旺了些。

  “風(fēng)雪門....”卉舔舔干裂的嘴唇,虛弱的回想著。

  “懾眉,去拿點(diǎn)水來。”凌鎣喊道。

  “好,凌姐姐,水來了。”懾眉端來一杯水。

  “來,慢點(diǎn),好,喝下去。”凌鎣一點(diǎn)點(diǎn)喂著卉喝下去,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你多休息,來,躺好,懾眉,你在這照顧她,我還有事,晚點(diǎn)回來,有什么事就去絲綢廠通知我?!?p>  “好,凌姐姐,你去吧,放心,我可以照顧好卉的?!睉孛蓟卮鸬?。

  凌鎣看到卉醒來,正常了許多,這些天耽誤了很多事,得趕緊去統(tǒng)計荒骨信息。

  懾眉靠著卉坐下來,為她掖好被角,看著她,她臉色蒼白,臉小小的,眼睛也圓圓的,鼻尖小巧可愛,嘴唇有點(diǎn)憨厚,搭配在這張臉上非常幼態(tài)。

  “你長的真好看。”懾眉忍不住說道。

  卉看到懾眉,她梳著兩條麻花辮,臉上已經(jīng)有些皺紋了,皮膚有點(diǎn)黑,也有一些斑點(diǎn),但是五官看上去還是很精巧,聲音也很清脆,她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陌生的地方,讓她非常警惕。

  懾眉看見卉盯著她看,有些不好意思,“我呀,是因為我經(jīng)常出去拾荒骨,曬的了,皮膚很容易老化。不過你以后出去拾荒骨了皮膚也會這樣的?!?p>  卉沒說話,她的內(nèi)心有太多的委屈和疑問,更多的還有害怕。

  “我叫懾眉,來這有半年了,剛剛照顧你的是凌姐姐,這里的負(fù)責(zé)人,你送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昏迷了,一直在發(fā)燒,好幾天,身上還有好多傷口,都是凌姐姐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顧你,所以我們都不是壞人,你別害怕?!睉孛颊f著,“你可能過一兩天也要去拾荒骨了,我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特別害怕,后來也就習(xí)慣了?!?p>  懾眉見卉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說著,“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柳卉對不對?以后咱們就是好姐妹了,你是從哪里來的呀?為什么會來風(fēng)雪門呢?”

  卉一直不說話,靜靜的聽著懾眉說,卻不搭話,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把之前的記憶再回憶一遍?她不禁閉上了眼睛。

  懾眉看見卉好像睡著了,想著也別打擾她了,就默默地離開,把門也關(guān)上了。

  懾眉走之后,卉的內(nèi)心翻滾起來,大把大把的委屈讓她的內(nèi)心無比疼痛,眼淚水開始肆無忌憚的流淌,她嗚咽著,沉默的哭,內(nèi)心仿佛被堵塞了一樣,哭不出聲音來,她心痛的呼吸不暢,眼淚止不住,太多太多的委屈,還有對與哥哥的思念,這一切,卉禁不住再回憶一遍。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圍的一切都慢慢安靜下來,卉靜靜的聽著時間滴滴答答的流動聲,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期間聽見門開,好像是懾眉,放了一碗粥在身邊。

  晚上凌鎣回來,看到懾眉正在喂卉喝粥,她的氣色顯然好多了。

  “凌姐姐回來了呀,我和卉正聊天呢,她好很多了。”懾眉笑瞇瞇的說道。

  卉看見凌鎣走過來,沖她微微笑了一下。

  “氣色確實好多了,臉沒那么蒼白了。”凌鎣想著,那么明天大概就要出去拾荒骨了,“卉,懾眉,你們早點(diǎn)休息吧,明天懾眉你帶著卉來找我,我該帶著她去拾荒骨了?!?p>  “好”懾眉說著,悄悄對卉說了聲,“咱們早點(diǎn)休息吧,明天要出去干活了?!?p>  入夜,懾眉早早關(guān)了燈,卉看見她躺下睡著了,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卉也漸漸睡去了,難得這一夜睡的如此安穩(wěn),沒有淚痕。

  第二日,卉早早醒來,雪早停了,干枯的樹枝上是未化的積雪。四周的天變得清晰安靜,風(fēng)雪門難得的晴天,雖然卉感受著這冰冷的侵襲感,仿佛周遭這一切是瞬間走向遲暮之年的,昨天還青翠活潑,今天就奄奄一息了,但這樣的好天氣并不多見,風(fēng)雪門一年四季全是風(fēng)雪,今日不知為何這么晴朗。

  吃完了早飯,懾眉帶著卉找到了凌鎣。白雪之中,零零散散的姑娘們提著籃子,彎著腰在雪里撿著荒骨。

  “卉,來,提著這個籃子。你看地上會有那種凹進(jìn)去的痕跡,剝開,底下就是荒骨,比如這個,你看,”凌鎣挖開一個,拾起來,對著卉說,“這個是腳骨,不要弄壞,小心放在籃子里。你可能不知道風(fēng)雪門是做什么的,現(xiàn)在我就給你講講。每個人都有生老病死,他們遍布山川湖海,走遍天涯海角,他們的一生最終會在各個地方留下痕跡,他們的記憶和信物最終也會散布天地間角落,也許還有些人飽受風(fēng)霜,荒骨散落各處,風(fēng)雪門會承載著這一切的痕跡和記憶,我們就是為這些故去的人拼湊荒骨,拾掇記憶,使他們一生得以完整,讓他們好找到回家的路,和他們的親人朋友團(tuán)聚,魂魄安息,所以我們做事情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弄壞荒骨,一旦損壞,再無復(fù)原的可能,而他們?nèi)绻洃洸煌暾?,則會在另一個世界迷失自己,丟掉自己愛的人,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人。”

  卉認(rèn)真的聽著,陽光開始烈起來,快要臨近中午了,太陽的光已經(jīng)開始在人臉上慢慢灼燒起來。

  “風(fēng)雪門是極寒之地,常年累月風(fēng)雪不斷,就像刀子割在身上一樣,今天的天氣挺好,雖然中午了,太陽開始烈起來,但是比起風(fēng)雪來,可是好太多了。”凌鎣接著說道。

  卉站在一片皚皚的白雪中,太陽照耀著大地,然而冰雪卻毫無融化的痕跡,反而發(fā)出白瑩瑩的光芒,在這里看不見一朵花,看不到一處房子,很安靜,沒有聲息,在那么一大片面積的純潔的白下,卉覺得眼花繚亂,仿佛自己置身于一個白色的牢籠中。

  卉不禁陷入了沉思:遠(yuǎn)處,最遠(yuǎn)處,看不到的地方,也許擺放著快要融化的冰川世界,每一處地方都充滿著驚喜。感覺好像過了好多年沒見到他了,我們都長大了,自從分別后,那是首次重逢。我們相遇在喧鬧的一處角落,他穿著白T,站在我身旁,明晃晃的。看冰川的人很多,這景色好像是油畫中的風(fēng)景。他陪著我走過一個街角又一個街角?;芟胫胫突孟氲搅诉h(yuǎn)處,也許與哥哥此刻就在那里等著她一起去看美麗的冰川世界。直到懾眉喊她,才把她拉回現(xiàn)實,繼續(xù)跟著凌鎣拾荒骨。

  今天,是做了斷的日子,蕭寒來到困幽塔,他今天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

  “大門打開,放它們都出來?!笔捄畬χ皇窒翧說道。

  “快點(diǎn),快點(diǎn),都站在這里,不要擠,說你呢,給我老實點(diǎn)!”A 揮舞著皮鞭指揮著黑色橡皮人從困幽塔出來,自從上次打過007的強(qiáng)效鎮(zhèn)定劑后,黑色橡皮人收斂了很多,此刻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從困幽塔出來。困幽塔每一層留給它們的空間都不多,它們大多人都佝僂著腰擠在狹小的空間,此刻站出來,它們使勁的伸脖子,舒展它們的身體。它們整體身體是黑色柔軟的,脖子很長,眼睛間距很長,迷離渙散,看上去就像沒有智力一般。它們的嘴巴很長很大,方便它們吞噬垃圾。它們扭曲著排好隊站好。

  “來,清點(diǎn)下人數(shù)?!笔捄驹谝慌缘目盏厣希鏌o表情的吩咐著。

  “蕭大人,總共45個,上次逃跑的是30個,吞了夏大人的已經(jīng)在嶺街被殺死,襲擊風(fēng)雪門人的被打傷,目前狀況可以晚上進(jìn)行安葬,還有個偷皮囊的等待處置,所以今天要被遷到牢蘭海的是27個,還有15個繼續(xù)留在困幽塔。”A手下說道。

  “很好。”蕭寒走過來,說道,“今天我來呢,有些事情是要宣布。第一件事情呢,是你們其中一部分預(yù)謀逃跑的事情,其實呢,如果你們有任何的不滿意,都是可以提出來的對吧。當(dāng)然,我也知道你們的想法,無非是為了皮囊,誰能拿到,那么也就意味著可以真正的活過來,不必再吞噬垃圾。但是,你們想過沒有?!皮囊非常難得,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的培育,以前也不是沒有給過你們,結(jié)果你們也看到了,為了爭奪皮囊,還死了人,結(jié)果皮囊被你們撕碎,誰也沒得到,反而那個貢獻(xiàn)最多得到皮囊的橡皮人為此還受了傷。所以我們決定是統(tǒng)一培育,統(tǒng)一發(fā)放給大家,這樣每個人都不會沒有,可以嗎?”

  橡皮人群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有的橡皮人發(fā)出嘶啞的吼叫,有的搖擺著身體,場面有點(diǎn)混亂。

  “安靜,安靜!”手下A 喊道,蕭寒制止了他。

  “大家要相信我說的,只是時間問題,你們可以私下去商量,相信的話還是繼續(xù)努力好不好?!只要我們?yōu)榄h(huán)境做出努力,保護(hù)好我們的家園,那么我和林隱肯定會找到合適的皮囊來為大家換上,再也不用這黑色的身體了,如果環(huán)境問題不解決,那么多垃圾得不到凈化,那么我們的家園還是如同往日,當(dāng)然每個人也還是現(xiàn)在的樣子,也許比現(xiàn)在還要痛苦。”蕭寒頓了頓,看了看大家,黑色橡皮人群中有騷亂,也有的在用它們的語言竊竊私語。

  “有獎有罰,當(dāng)然上次逃跑的自然要受到懲罰,”蕭寒對手下A 說,“把上次逃跑的27個人清點(diǎn)出來。”

  手下A 和B 不一會,清點(diǎn)出來了,依次站在另一塊空地上排好隊。

  林隱休息了兩三日,精神氣好些了,提前給蕭寒打了招呼,這會兒也過來了。她徑直走向蕭寒,黑色橡皮人也都不再說話了,沉默著低著頭。

  “該說的差不多按照你的意思說完了,待會這批我?guī)ё呷ダ翁m海,還有個需要安葬的你待會處理吧,對,還有個偷皮囊的,可能你得費(fèi)點(diǎn)心審問下皮囊在哪?!笆捄o林隱說道。

  “好,我知道了。牢蘭海在水下,小心點(diǎn)。”林隱叮囑道。

  “上一批逃走的27人,沒得辦法,我們要去牢蘭海待一段時間,作為懲戒,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的教訓(xùn)?!笔捄f道,示意A帶著這群人跟著他走。

  等蕭寒走后,林隱站在前方,看著剩下的15個黑色橡皮人,神色冷峻漠然。

  “偷皮囊的那個拉出來。”林隱說道。

  一個已經(jīng)遍體鱗傷的橡皮人被拖出來,男性橡皮人,看上去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了,眼神里全是不屑和堅韌。

  林隱的手下C 湊到林隱的耳邊說,“困幽塔我們搜遍了,但是沒發(fā)現(xiàn)?!?p>  林隱聽后沒說話,“把拉個襲擊人類的拖出來。”然后示意手下去架上火。

  幾個手下忙前忙后的架起火堆,不一會,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襲擊人類的橡皮人腿上纏著繃帶被推了出來,它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潰爛,發(fā)出惡臭,奄奄一息說不出來話。被推出來的那一剎那,它看到林隱,眼里全是淚水,用僅存的氣息發(fā)出聲音,懇求原諒。

  林隱并沒有多說話,示意手下把它放在火架上,熊熊大火被點(diǎn)燃起來,夜色有些晚了,但是這火照著四周通紅。

  火架上的橡皮人臉部猙獰著,身體抽搐,發(fā)出最后的哀嚎聲,身體內(nèi)的油脂讓火燒的更旺了,一股濃煙升起。

  剩下的橡皮人驚嚇的發(fā)不出聲,每個人都瞪大著眼睛看著這個橡皮人慢慢濃縮成一團(tuán)黑色物體,再慢慢的化為一股黑煙,然后消失了。它們發(fā)出尖叫,哀嚎,痛苦的哭泣著,人群中越來越多的人感受到難受,不安和悲傷,越來越多的哭泣聲,嗚鳴聲。

  林隱這時候蹲下來,看看那個遍體鱗傷的橡皮人,嘆了口氣說,“皮囊在哪?”

  這個橡皮人從驚嚇恢復(fù)過來,但還是沒說話,頭執(zhí)拗的轉(zhuǎn)到一邊。

  “皮囊在哪?”林隱緩慢又清晰的又問了一遍。

  橡皮人還是不說話。

  “不錯!我喜歡你的有骨氣!”林隱站起來,說道,“拉過去?!?p>  手下的人立馬把它拖走,放到剛剛?cè)紵幕鸺苌?。這時候,橡皮人才感到害怕,但為時已晚,它們也都知道林隱從來不會廢話,機(jī)會只給一次,問過了不說那么就沒有機(jī)會了。人群里一片驚呼。

  只見它的臉由剛剛鎮(zhèn)定的神情立馬變得扭曲,還沒來得及落下一滴淚,眼睛和嘴巴早就混合在了一起,身體在快速的燃燒,高溫的灼燒讓它大聲嘶吼起來,痛苦的哀嚎劃破黑壓壓的夜幕。一下子驚醒了眾人,每個人內(nèi)心的悲憤被激發(fā)出來,它們扭曲著,嚎叫著,仿佛覺醒了一般,場面一度混亂。幾個人迅速沖上來,給它們灌下熱湯,那些人群中的嚎叫此起彼伏,痛苦的呻吟著,黑色橡皮人再次冷靜下來。眼見著偷皮囊的那個橡皮人即將化為灰燼,從黑色橡皮人中沖出來一個女性,上了年紀(jì)的,看著林隱悲鳴一聲,縱然跳進(jìn)了火叢。橡皮人群再次嘩然,每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但這次發(fā)生的事件才過于震撼。

  林隱也沒想到會有人如此決絕,直接跳進(jìn)火叢,甚至來不及拉,只能看著熊熊烈火將兩個人化為灰燼,在火光的照耀著,林隱的臉上跳動著火苗,但還是那么冷漠,她的內(nèi)心受到很大觸動,但是看透了太多的她只是冷冷的發(fā)了一會呆,結(jié)束了。

  剩下的橡皮人有的掩面痛苦的哭泣著,有的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還有的還沒緩過來神,就被統(tǒng)統(tǒng)再次帶進(jìn)陰暗潮濕的困幽塔,它們一層層的爬上去,在陰暗的光亮下再次安靜的塵封在無人在乎的角落里,鐵門被上了鎖。

  凌鎣帶著卉,還有懾眉拾荒骨,即將天黑。卉被一聲聲的聲響驚動,混亂的嘈雜聲、還有尖叫、悲鳴,不斷的劃破夜空,在白雪的映照下,卉看著很遠(yuǎn)的地方升起一股黑煙,飄向天空。

  “懾眉,你看那是什么?”卉小聲的說道,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感到害怕和恐慌。

  “什么?”凌鎣聽到了卉的說話,轉(zhuǎn)過身問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哦,那是困幽塔,里面鎖著橡皮人?!绷桄v繼續(xù)拾荒骨,說道。

  “橡皮人.....”卉回想起來那日被襲擊的晚上。

  “哦,我知道了,估計又犯什么錯了吧,被懲罰?!睉孛颊f道。

  “趕緊做完這些,準(zhǔn)備回去了。”凌鎣催促道。

  沒有人再說話,夜幕降臨了,那一聲聲的哀鳴和嚎叫一直在卉的腦海中徘徊不去,午夜0點(diǎn)的鐘聲已在遠(yuǎn)方響起,這個不眠的夜,她滿身的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那個聲音太驚心了,仿佛就在耳邊,就在窗外,讓她的內(nèi)心局促不安和心煩意亂,她起身走到外面。

  遠(yuǎn)處傳來笛聲,哀怨嫻雅,悠長婉轉(zhuǎn)。

  卉瞇著眼睛聽,一種細(xì)細(xì)的,悠長的,哀傷的骨笛聲,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昨夜也曾聽到,像是從風(fēng)雪門上方傳過來,在半夜響起?;苈牭眯膩y如麻,夾雜著心亂不寧的心緒,斷斷續(xù)續(xù),急急促促,無法訴說的事全在那骨笛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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