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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域國密語

第二十八夢 奈何花落去,灰飛煙滅

夢域國密語 琥珀川Limer 12751 2021-09-08 19:36:40

  正與在兩難之間,回憶起在夢域國的點點滴滴,自己碌碌無為,還弄丟了陪自己出來的卉,留她替自己受苦,而自己卻愛上了那個......猜不透看不穿的女孩,內(nèi)心的焦灼和愧疚在心底燃燒起來,他不管那么多,似信非信魅紗的話向著林隱住的地方?jīng)_去,只有問清楚,才能確認這一切,并且找到卉,“她還好好的,肯定好好的?!闭c這樣安慰著自己,他只想知道真相。

  林隱在房間里呆坐著,放空自己,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矛盾和傷懷,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愛和夢想無法共存,倘若夢域國重生,那么終究一天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正與遲早會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她為避免此悲劇做出多大的努力都不必多說,過程早已不重要,如此的結(jié)果終究會讓他們走到敵我兩方。情愫和自我,在當(dāng)初置換幻城之境的時候,林隱就做出了選擇,為了愛,她寧可犧牲自己,被燭火燃盡,現(xiàn)在依然是個選擇題,逼得她一定要做出選擇,而她,沒有任何退路,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自我讓她去犧牲了。

  林隱想了很久,看著窗外,綠色的藤蔓慢慢褪去,花朵一朵朵都枯萎變成暗褐色,水流減弱下來,仿佛一切頹了顏色,都在逐漸消退,走向謝幕。林隱開始感覺到熱氣,長久處在寒冷的環(huán)境下,她的機能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種溫度,當(dāng)環(huán)境稍有些變化,最先給出反應(yīng)的就是身體。林隱第一次感覺到熱,在這深秋,她覺得身上的熱浪越來越多,正當(dāng)她開始納悶時,冰域?qū)m的那幅畫便摔落了下來,從幾米的高處掉下來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砸醒了林隱,“大事不好!”

  林隱驚呼一聲,快速啟動幻城之境,她慌亂的張開手,盡量讓自己沉靜下來,開始吸附半球,幻城之境慢慢浮起,逐漸開始亮光,林隱還沒看清,幻城之境閃爍了幾下,便熄滅了,重重摔在支架上?!霸趺椿厥?!”林隱嘗試再次啟動,這次幻城之境毫無反應(yīng),靜靜躺在支架上。林隱慌了,沖到窗戶旁,往外一瞧,天色泛著黃色的灰蒙,仿佛一場沙暴即將襲來,外界顏色都在逐漸消退,顯示出最原始的狀態(tài)。林隱慌了,額頭開始冒汗,她盡量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內(nèi)心一團亂麻,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她感到一霎那的頭暈心悸,還好手撐著桌子沒摔下來。

  “凝雨!”此刻,她的腦海里只有凝雨!她拼盡全力強入冰域?qū)m,卻看到讓她更加震撼的一幕!

  曾經(jīng)那片寧靜安詳?shù)乃仙执丝唐≈抢?,水質(zhì)骯臟,散發(fā)著惡臭,林隱看到這一幕簡直要昏過去,她淌著臟水,打開水下的閥門,讓水位倒流。林隱在水里摸索了半天,閥門被一團垃圾纏繞,怎么拉扯都拉不動,林隱急了,使勁一拽,卻讓自己摔倒在臟水里,猛地喝到了幾口水,她立馬忍不住咳起來,嘴巴里一股膠漆的味道,伴隨著油膩膩的油氣和腥味,她手上身上已經(jīng)開始騷癢,她不停抓撓著,對,水質(zhì)過于骯臟導(dǎo)致她的皮膚開始發(fā)癢泛紅,一粒粒黑色的沙粒顆物粘在皮膚上,林隱不停抓撓,不一會全身就紅通通的起滿了疹子。水太臟了,但林隱強忍著還是走到冰域?qū)m的門口,還好,冰域?qū)m大門緊閉,如果一旦強攻,臟水流進去,凝雨就會受到腐蝕。但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冰域?qū)m撐不了太久,遲早臟水會腐蝕浸入。她需要盡快想辦法挽救這一切!

  林隱再次屛住呼吸從水里走回去,這一路,她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垃圾,塑料、破銅爛鐵、膠皮等等還有很多不明的液體混合在一起,熏得林隱想要吐出來。出了冰域?qū)m,林隱強忍著眼淚和身體的不適,這會兒,她要趕緊出去找蕭寒和境夕。想必他們也快到了。

  正與恰好在她離開后從另外一條路到達,卻發(fā)現(xiàn)林隱不在,難道正如魅紗所說,他們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位置,卉還活著嗎?正與萬分焦急,既然找不到她,他像一只無頭蒼蠅不知該去何處,“會不會還在風(fēng)雪門?”正與的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對!還是去絲綢廠找蕭寒,他這會在嗎?來不及細想,正與直接往風(fēng)雪門的方向奔去,他知道這個地方,也許可以找凌鎣問個明白。

  深夜時分,夢域國開始褪去所有的偽裝,變回原來殘敗頹靡的模樣。垃圾成山,散發(fā)出一股惡臭,滿眼盡是被砍伐的木樁,天空陰沉,夜晚的云再次聚散在一起,漫天的黃沙在這里呼嘯??帐幍囊估镩_始喧鬧,仿佛殺手正在逐漸現(xiàn)身。

  正與在一路的奔跑中,沿路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本來的面貌,這里不再是來往行人走路的地方,也不再那么美麗,午夜的路散發(fā)著濃濃的煙霧,這里的樹木稀稀疏疏,張牙舞爪,在黑夜里顯得更加可怕。

  一群黑壓壓的橡皮人自底處四面八方緩慢著爬上來,如行尸走肉一般,在黑暗中佝僂著身體扭曲前進,渾身黑色,身體極度柔軟,他們的身體好似橡皮泥做的,時而匍匐著前進,在灰蒙又無人的懸崖荒野中顯得極為可怕。他們面部扭曲,大而空洞的眼睛,鼻子很長,他們已爬上嶺街,這里靠近禁區(qū),被鐵絲網(wǎng)攔住。這些黑色橡皮人伏在地上,開始瘋狂的尋覓著食物,他們都在貪婪的吸允著,吃著,時不時會撞到對方,還會因為爭搶食物發(fā)生激烈的爭執(zhí)。他們低吼著,積累的仇恨憤怒,在這一刻要發(fā)泄。

  在禁區(qū),一個飄忽的身影看著這一切,轉(zhuǎn)身跳躍到了一個琉璃塔中去。

  天空隆隆欲下雨,烏云半遮月色,濃重的露出半張陰森的臉。懸崖下方,狂風(fēng)在深淵里呼嘯不止。

  林隱一路跌跌撞撞,快要撐不下去的那一刻,蕭寒接住了他,與此而來的還有境夕和龍芷。

  “小隱,你怎么了?怎么了?”蕭寒看著身上一片片血紅疹子,頭發(fā)凌亂的林隱,也顧不上她身上散發(fā)的惡臭味,把她一把摟在懷里,心疼的眼淚快要掉下來。

  “快,快,冰域?qū)m快撐不住了.....有人破壞了.....有人破壞了夢域國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绷蛛[內(nèi)心傷痛的說道。

  “我們走這一路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不禁加快了步伐,但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蕭寒抱起林隱,擦著她臉上的臟物。

  “快別問了,現(xiàn)在快去冰域?qū)m?!本诚o張的說話都開始顫抖了,一行人快速趕往冰域?qū)m。

  “冰域?qū)m全是臟水,門我都沒敢打開,我擔(dān)心凝雨她....”林隱在蕭寒的懷里快要哭出聲來。

  “不怕,不怕,沒事的,我在呢。”蕭寒的語氣滿是溫柔,他抱著小小的林隱,只想永遠的保護好她。

  “怕是要出事。”境夕心里暗暗的想。

  正與此刻也注意到了夢域國的不尋常,他跑著跑著,路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狂風(fēng)呼嘯著,豆大的黑雨就嘩嘩的砸下來,稀疏的樹杈在風(fēng)中瘋狂擺動著身體,一瞬間鬼哭狼嚎。剛才走的小路泥濘一片,前方的天黑蒙蒙一片,正與早已分不清楚方向,雨水淋得他眼睛都睜不開,雨水猶如鋼針澆在正與的背上,引起一片鉆心的疼痛,雨太大,地上仿佛煮沸了,蕩起蒙蒙的一片雨霧。正與呼喊著,卻找不到方向,他只能任由自己四處尋找,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風(fēng)雪門。

  等到蕭寒一行人趕到冰域?qū)m,蕭寒讓龍芷好好照看林隱,自己進入了冰域?qū)m,里面的情況確實和林隱說的一致,甚至更糟了,門已經(jīng)開始慢慢往里面滲水了。

  蕭寒使出全身力氣去拉閥門,卻依舊拉不動,無奈,他直接鉆到骯臟的水下,水里全是垃圾和浮蟲,暗想“小隱不知道怎么走出來的,我真不應(yīng)該留她一個人”,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閥門,全來被垃圾堵塞的死死的,蕭寒看清楚后,一點點把垃圾揪出來,最后使勁全身的力氣雙手一拉,閥門開了,水位開始倒流,走道顯示出來。蕭寒走到盡頭,打開了門,里面已經(jīng)彌漫著一股腐臭,蕭寒跑到船棺處,凝雨還在里面躺著但是由于污染和腐蝕,她的臉色蒼白,非常不安穩(wěn)。

  他再次出來,給境夕描述著情況,進一步確認,“船棺要抬出來嗎?”

  “抬,看這情況,再不出來,凝雨就會死在里面,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出來?!本诚烂C的說道,并看向林隱,“我進去?!?p>  蕭寒和境夕再次走入冰域?qū)m,將凝雨抬了出來。

  林隱看到她身體瘦削,臉色發(fā)青,立馬撲過去,喊著,“凝雨,凝雨!”卻不見她回應(yīng)。

  “林姑娘,你先別靠近,你身上有腐蝕物?!饼堒评×蛛[。

  “看這樣子,要馬上換皮囊,不管凝雨身體有沒有好透都要進行了,我們要改計劃了。”境夕看看林隱,又看看蕭寒,林隱的眼神立馬暗沉下去,只見她點點頭。

  “卉在哪里?她的皮囊我們研究出來最合適,不是說可以隨時換嗎?立馬把她帶過來?!本诚粗捄畣柕溃凵窳鑵?。

  “我現(xiàn)在立馬安排綺羅帶過來?!笔捄f完就去通知門口的手下。

  “既然決定了,林姑娘就別在猶豫了。”龍芷看著林隱消沉的樣子,忍不住給她打氣。

  “嗯。對了,林隱,還有一件事,我們換皮囊的時候需要切換到凝雨當(dāng)時的時間,那么要啟動幻城之境。你那里還行嗎?”境夕看向林隱,等著她的答復(fù)。

  林隱看了看境夕,說道,“生態(tài)系統(tǒng)需要緊急恢復(fù),幻城之境才能正常啟動,”她看了下蕭寒,“蕭寒,生態(tài)系統(tǒng)被破壞,困幽塔那邊肯定出問題了,麻煩你去看看?!?p>  “行,放心吧。我現(xiàn)在就去?!笔捄f完就出了門。

  “龍芷,你去幫我準備好手術(shù)所需要的東西,另外,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把那個沖刷血管的儀器先拿出來?!本诚υ俅畏愿赖?。

  “好的?!饼堒婆牧伺牧蛛[,接著忙著去準備手術(shù)刀之類的工具了。

  “我要先給凝雨沖刷下血管,血液里有不潔物,不然稍后換上皮囊,血管里的臟東西也會把新皮囊腐蝕掉,等一切準備就緒,林隱,只要生態(tài)系統(tǒng)一恢復(fù),我們就立馬手術(shù)。”

  境夕拿著儀器,扎進凝雨的身體里,然后吸著,不一會,黑色的臟物被分離出來。境夕重復(fù)了兩三次,直到儀器里是鮮紅的血液,沒有黑色物質(zhì),這才停下手,隨即拿了個棉花團按在剛剛儀器扎過的地方,對著林隱做了個手勢,“好了,分離出去了,血管干凈了?!?p>  沒多久,綺羅帶著卉也到了。

  等到蕭寒感到困幽塔,大門敞開,所有的橡皮人早已不見,他大驚失色,再趕到牢蘭海,空空如也,橡皮人早已向著主城區(qū)逼近。蕭寒意識到事情的不妙,此刻,該如何收場,他帶的一撥手下慌了神,不停問著,“蕭大人,這要怎么追,橡皮人那么多?”

  “是啊,這什么時候放出去的都不知道,誰那么缺德,誰干的!”

  “都給我閉嘴,分批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去找,一旦發(fā)現(xiàn)橡皮人,格殺勿論!”

  蕭寒在牢蘭海附近開始搜尋,卻意外撞上一個影子,在雨夜,兩個人都淋透了,撞在了一起。正與懷里的書掉了出來。

  蕭寒扭頭一看,拿起書,這不正是自己的《夢世紀》嗎?怎么在這個小子手里,不由正與說話,蕭寒怒中火燒,一定是這小子偷了書,放走了橡皮人,一個拳頭就打在了正與的臉上。

  正與摔在雨水里,血水混著雨水流淌下來,嘴里全是血腥味,他的內(nèi)心本身就極度悲傷,此刻更是因為找不到卉而遷怒于蕭寒,兩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卉在哪里!卉在哪里!“正與一遍揍著蕭寒,一遍問道。

  蕭寒一個翻身,掐住正與的脖子,“你要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這惡人!是不是你們傷害了卉!”正與打紅了眼睛,眼淚混著瘋狂,他的拳頭使勁捶打著蕭寒的腹部。

  “你這臭小子自作自受!你活該!四處留情!”蕭寒毫不示弱,抓住正與就把他往雨水里砸,“被我殺了,你能拿我怎么樣!而且,你的女人很美味!”蕭寒挑釁著正與的底線。

  “啊!”正與氣急了,朝著蕭寒的鼻子就打過去,瞬間,蕭寒鮮血直流,蕭寒笑起來,他就是喜歡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真的像極了一條狗!”蕭寒抓住正與按在地上,踩著他的胸膛,看著雨水血水在正與的臉上化開,他確實像只喪家之犬,流著淚,心理防線被攻破,再無力氣打下去。蕭寒看著他,擦干臉上的血水,笑道,“不過如此,小隱怎會喜歡你?”說完,大笑揚長而去。

  正與在雨水里躺著,瓢潑大雨澆在他的臉上和心上,他內(nèi)心傷心極了,在雨里懲罰自己,哭到不能自已。

  而他的好伙伴曄落自夢界逃脫后,在金色胡楊林中丟失了方向,耽誤了許久,直到生態(tài)系統(tǒng)一切都在被破壞,他才不得不加快步伐尋找外界的出口。繞了無數(shù)次,曄落才注意到那狹小的天窗。他跳下去,暗想“上了一樓就是出口了”。他快速穿過地下室,跑到教堂的一樓,這是一個長長的隧道,燈火通明。曄落還以為這里還未受到吞噬,沒想到早已喧鬧不堪,樓道里如此臟亂,到處是腐肉爛泥,很多的黑色橡皮人扭動著身體,貪婪著啃著,蠕動向旋梯那爬去。

  經(jīng)歷了那么多,曄落驚嚇就剛想往回跑,才想起這是唯一的通道,再不出去,就會被永遠困在這里,死在他們的攻擊之下。曄落思考來思考去,他再次進入地下室,必須要采取這個方法了,這是他前所未有的勇敢,為了正與,為了曾經(jīng)他救過自己,這次不得不冒險了,成敗在此一舉,他也想好了自己被兩方撕裂的準備。他走到野獸的籠子前,它們明顯開始躁動起來,曄落看了看那些鏈鎖,很牢固,打不開。他開始發(fā)出大叫,橡皮人果然上鉤了,它們聽到聲音,一個個搖擺著向地下室沖來。就在它們看到曄落的那一刻,仿佛失去了心智,一哄而上,而曄落就在它們撲上來的那一刻,快速從他們的腿之間跑開,牢籠里面的野獸撲上來,從縫隙之間狠狠撕咬住砸在牢籠上的橡皮人,越來越多的橡皮人不明所以,繼續(xù)撲上來,牢籠發(fā)出巨大的聲響,鏈鎖幾乎快要被扯斷,野獸的獸欲被激發(fā),狠狠撕咬著橡皮人把柔軟的它們直接拖進牢籠內(nèi)享用。曄落趁此連滾帶爬的快速沖上旋梯,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一樓,他摔了一聲泥,趁著橡皮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曄落逃脫了教堂,他用力的跑著,跑出這個土黃色的山丘,登上了螺旋樓梯,瘋一樣的往上跑著。不知道跑了多久,曄落累癱了,這才終于回到了夢域國的地面上來。正下著大雨,小路泥濘一片,曄落往回跑著,他已經(jīng)不知道方向了,憑借記憶在漫天的荒野里尋找,他一聲聲喊著“正與,正與,”雖然此刻他不知道正與在哪里,是在絲綢廠還是在哪里?不知道此刻他的記憶有沒有回復(fù)過來,也不知道他是否救到了卉。曄落心中的焦灼讓他一遍遍喊著“正與”,然而荒野上只是傳來一遍遍的回聲。這會已經(jīng)是半夜了,雨水也開始小了,曄落的嗓子喊得啞了,他精疲力竭的走在路上,兩手空空,他內(nèi)心擔(dān)心著正與的狀態(tài),這么久了,不知道他還好嗎,另一方面他的內(nèi)心里還掛念著凝雨,希望林隱能護她安全,他摸摸懷里深處的口袋,那里硬硬的,那張照片還在,他放心了,這是他唯一留下的關(guān)于凝雨的記憶。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曄落看見不遠處匍匐著一個人,他驚了,不會是橡皮人吧,曄落繞著想悄悄走開,卻發(fā)現(xiàn)那個東西沒有絲毫動靜,不像是橡皮人,于是他悄悄的靠近,觀察了半天,才覺察到那是一個人,身上好多血,在泥里躺著。他這才走近了看,竟然是正與!

  “阿正!阿正!醒醒?!睍下淇粗c,仿佛昏過去很久了,曄落還以為他死了,邊搖晃著他便哭著。

  只見正與動了動,嘴里發(fā)出一句,“...嗯,曄落....”

  “阿正,你醒了,你沒死,太好了?!睍下涓吲d的擁抱正與。

  “你怎么會在這里?”曄落看著萎靡不振的正與,他的眼神空洞,神情淡漠,當(dāng)他問起這句話,正與再次哭泣起來,一個大男人,在曄落的懷里,哭泣的像個孩子無法停息。

  “曄落....我心好痛,真的好痛.....”正與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了,冰冷由內(nèi)而外,“我真的太不是一個好哥哥,我真的太不負責(zé)....”

  “阿正,阿正,振作一點,你見到卉了嗎?”曄落看著他的樣子,內(nèi)心大概明白了幾分。

  “卉死了,被蕭寒殺了.....”正與說到這,情再也不能自己,悲傷一瀉而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隱告訴你的嗎?”曄落著急的看著他,“是她親口說的嗎?”

  “不是,蕭寒親口說的....”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殺了卉,他們說的是需要卉的新鮮皮囊進行培育,卉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的!”曄落大叫起來,“我聽到了全部的事情!”

  正與停止了哭泣,一下子從曄落的懷里起來,“你說什么?你大聲點!”

  “我這一次沒有去外界,意外進入了夢界,見到了我心愛的女孩,就是凝雨,也是林隱現(xiàn)在正在全力搶救的女孩,就是她的皮囊受損,只需要卉的一小塊肌膚來培育,她不會死的!蕭寒這么說,是因為他知道林隱愛你!他嫉妒,所以他故意這么說!林隱不同意蕭寒的做法!所以說,卉肯定還活著,我們快去找!”

  聽到曄落的著一番話,正與的精神一下子好起來,內(nèi)心充滿了能量,仿佛再次重生,內(nèi)心的悲慟一掃而光,“曄落,太感謝你了!你知道卉現(xiàn)在在哪里嗎?”正與擁抱了他這個好兄弟。

  “卉在哪里我還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此刻非常需要你!到時候我給你細細講,現(xiàn)在橡皮人都是,我們每個人都十分危險,咱們要趕緊躲起來!”曄落扶起正與,拉著他想趕快離開這。

  不料,正與卻站定了,“等等!”

  “怎么了?”曄落疑惑的看著正與。

  “我還不能躲,卉還不知道在哪里,還有好多事情我需要向林隱問個明白。另外橡皮人被魅紗放出,四處逃竄,破壞著這里,每個人都活不了,只有我們要趕緊消滅這些瘋魔的橡皮人,所有人才能得救。曄落,躲是沒有用的,我們現(xiàn)在要趕緊找到它們!”

  曄落沒想到他心中的正與永遠充滿正義和勇敢,他看著正與,點點頭。

  正與和曄落朝著前方走去。這里正在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原先的路已經(jīng)無法分辨清了。一路全是被橡皮人襲擊的人的尸體,被啃噬的殘缺不全,看得讓人觸目驚心。血跡沿著荒野延展開來。

  “拿著,”正與撿起地上的槍,“時刻保持警惕,再往前,就是禁區(qū)了,更加危險了?!?p>  曄落在正與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

  “??!沼澤!”曄落一個不小心,踩近旁邊的一片泥濘的沼澤地,他反復(fù)掙扎,卻越陷越深,“阿正,阿正!”

  正與回過頭,趕緊去拉曄落,“別動,別動,身體平躺。”正與看到曄落時沼澤已吞噬到他的膝蓋,他立馬去拉。

  曄落眼看越掙扎越往下陷,整個人都急了,抓住正與的手,雙腳使勁搖擺,把自己抽離出來。

  “曄落,快,使勁,”正與使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拉上來,狼狽的趕緊逃離這里。他們不知道,沼澤地旁的暗處有著十幾雙發(fā)亮的眼睛在盯著他們。

  “你看!那里!”曄落往禁區(qū)里面指,那是一片深草叢,有個敏捷的身影一躍而過,曄落趕緊“啪啪啪”的一頓亂開槍。

  “快追!”正與奮力追出去,“啊!正與剛出碰到鐵網(wǎng),就如同觸電了一般被彈回來,“怎么回事?”

  曄落去觸碰了一下,同樣被電了一番,“我去,我一直不知道,原來禁區(qū)這鐵網(wǎng)是有電的!”

  “這里面什么地方?”正與掙扎著站起來,“剛剛那個黑影怎么進去的?”

  正與剛說完,想起來《夢世紀》上面肯定有關(guān)于禁區(qū)的內(nèi)容,他摸摸身上,書沒了,才知道肯定在和蕭寒打斗的過程中弄丟了。

  曄落看了看禁區(qū),鐵網(wǎng)那邊草很深,看不太清,“橡皮人會飛嗎?他們怎么進去的?”

  “你確定剛剛是橡皮人嗎?這鐵網(wǎng)還真是牢固.....”正與正說著,一回頭,看到十幾個橡皮人張著大嘴,面部扭曲的向他們走來,一個個如同行尸走肉,正與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的夢:一輛貨車載著十幾個行尸走肉,它們瘋狂的想要把正與從護欄上扯下來,此刻,不正是這樣的場景再現(xiàn)嗎?而曄落還趴在鐵網(wǎng)上往里面瞧,正與一聲喊,“曄落,小心!”聽見正與的呼喊,曄落一扭頭,嚇得他瞬間癱在地上。

  正與舉起槍,對著它們猛然射擊,眼看著橡皮人隨著子彈穿過身體,他們身體一抖動,黑色的血液就噴出來,而它們好像瘋了一般,毫無畏懼,繼續(xù)往前走,走的搖搖晃晃,口水滴在地上,地面瞬間被它們的口水腐蝕,它們笑著,那聲音詭異的讓正與驚出一聲冷汗,沒想到現(xiàn)在子彈打不死它們。橡皮人有點被激怒,不再向曄落的方向走去,開始轉(zhuǎn)頭攻擊正與,正與一步步后退,再次被鐵網(wǎng)電擊,橡皮人發(fā)出無比可怕的聲音,猶如一座座大山壓過來。

  就在那一刻,正與突然被人拉進了鐵網(wǎng)里,然后就聽見撲上來的橡皮人被電擊發(fā)出的嚎叫。

  與此同時,曄落也被拉了進來,他仔細一看,禁區(qū)外天空昏暗但這里的天空繁星點點,一間遍布各種道路小巷的庭院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往上延伸著,人在此刻顯得特別渺小和空虛,天空的盡頭是個琉璃一樣通透的塔,緊靠著明亮的月亮,散發(fā)著盈盈的光,庭院里每一個角落都被照耀的無比清晰,分明是兩個世界,剛剛在禁區(qū)外是看不到這里面的一切的!

  只見一個輕盈的小身影仿佛循著向上的天梯,一路飛升上去,她手拿一簇晶瑩剔透的花,朝著禁區(qū)外撒了出去,一股強烈的光芒瞬間在禁區(qū)外的大地上擴散開來,原本喧擾詭異的嚎叫一下子安靜下來,正與和曄落被這光芒刺痛的睜不開眼睛,只感覺白茫茫一片,“嗡”的一聲仿佛世界消失了。等到他們清醒過來,禁區(qū)外變得空蕩蕩,鐵網(wǎng)上還有地上全是扭曲的黑色影子,那是橡皮人瞬間死亡產(chǎn)生的黑影,有的還在張牙舞爪就這樣就被映在了鐵網(wǎng)上。還有一些被橡皮人活吞進肚子里的人此刻解放出來,輻射的后遺癥讓他們就像怪物一樣,面目猙獰,掩面哭泣。

  那個身影緩緩的降落下來,正與看著她,她穿著一身大袍子,年紀不大,但感覺面容慈祥,臉色平靜,閉著眼,跪拜在地上,對著禁區(qū)外三叩首。

  “多謝相救!”正與驚訝的不敢相信面前發(fā)生的一切,“剛剛橡皮人.....?那簇花是?”

  “白草,這是琉璃塔的神物,本來可以用于洗凈人的心靈,但它們體內(nèi)被污染物早已腐蝕到無心無志,只能解放它們的身軀前往該去的地方。”

  “琉璃塔?你是?”

  “我叫彌夢,我自幼便被封在琉璃塔中,學(xué)習(xí)心靈神術(shù)。因為這神物非常稀有,本不愿交出濫用,便被留在禁區(qū),掌管著地獄之門,今日夢域國遭此大劫,不得已拿出此物來拯救無辜人類。”

  正與看向遠處的天邊,琉璃塔渾身晶瑩剔透,門徐徐打開,里面散發(fā)出強烈的光,非常多的穿黑袍的信徒虔誠的跪拜在琉璃塔前的地上,喊著“圣女!圣女!”,此刻天蒙蒙微亮,預(yù)示著新生日的開始,黎明來臨,隨著朝拜的歌聲劃破這寧靜,信徒們口中念念有詞,彌夢對著正與和曄落說道,“你們欠這大自然還有這無辜逝去的生靈一個道歉,人吶,不該被貪嗔癡慢疑玷污心靈。圣物能褪去萬物浮華,也能讓萬物清零,切不可因為圣物的存在而橫行無忌,要始終心存敬畏之心,尊重宇宙生命的尊嚴和生存權(quán)利。愿此次你們都能得到良好的教訓(xùn)。我該走了,請不要向外界提及這里。”

  接著,正與看到彌夢朝著琉璃塔飛上去,塔尖與地面之間仿佛懸著一根青絲,她在天地之間來回穿越,宛若天女,瀟灑自如。轉(zhuǎn)而,琉璃塔塔尖漸漸消失在綠色的雨林中,他們不在站在庭院中,而是出現(xiàn)在了鐵網(wǎng)外,天已拂曉,再朝里面一看,依舊是茂密的草叢,看不清里面的世界。

  “一切都結(jié)束了,曄落,我們現(xiàn)在要趕緊去找林隱!”正與喊著曄落踏上回程的路。

  當(dāng)境夕和龍芷全部準備就緒,靜待著蕭寒恢復(fù)生態(tài)系統(tǒng)。林隱注意到窗外的天越來越亮了,日出是多么的絢麗奪目,有種不真實的錯覺,房間里的一切瞬間萬變,她知道,生態(tài)系統(tǒng)恢復(fù)了。

  “快,龍芷,開始手術(shù),立刻?!?p>  卉早已被打了麻醉,此刻躺在一處消過毒的房間,猶如一個原始的動物被剝光了等待宰割。龍芷先走進去,在她身下墊上厚厚的吸血紙,境夕用酒精棉再次擦拭了雙手,戴上手套,走了進去,空房子里彌漫著一股酒精的氣味。只見境夕利落的用手術(shù)刀劃開卉的皮膚,瞬間血液就順著縫隙就流了出來,一旁的龍芷不停拿紗布擦拭著。接著龍芷遞給境夕一把尖頭剪刀,他剪開邊緣的輪廓,然后剩下的就是需要輕輕的剝離皮囊?;芡吹男堰^來,喊著,“與哥哥,好痛?!本驮俅位杷^去,境夕看了龍芷一眼,她再次朝靜脈注射了一劑麻醉。境夕輕輕的開始剝離額頭處的皮膚,剝離的過程并不順利,需要集中精神,一點點剝脫下來。接下來是脖頸,胸腔處,然后是腹部,接著到大腿,一點點,一件血衣皮囊漸漸成型。境夕大汗淋漓,龍芷用紗布擦著他的額頭,這過程讓他感到精疲力竭。

  境夕拿著血衣皮囊,用眼神會意龍芷,龍芷推著卉出去了,緊接著凝雨被推進來,與此而來的還有帶著幻城之鏡的林隱。

  境夕在消毒水里一遍遍清洗著血衣皮囊,不一會,消毒液就被染成了鮮紅色,龍芷替換著消毒水,境夕洗滌了十幾遍,終于得到一層薄薄的透明的皮囊,上面的血衣全部溶解在消毒水里了,龍芷把消毒水拿了出去,澆在盛放卉的容器里。

  “林隱....”境夕看看林隱,朝她點點頭。

  林隱閉上眼,全神貫注,使出全身力氣來吸附幻城之境,讓它啟動。半球浮起,發(fā)出亮光,林隱另外一只手轉(zhuǎn)動著球體,讓時間快速后退,只見半球里的景色快速切換著,林隱算著轉(zhuǎn)動的速度和時間的換算,不一會,半球停了,里面顯示著林隱帶著凝雨四處求救的場景,當(dāng)時凝雨已經(jīng)快不行了,生命時間即將走到終點。

  林隱會意境夕,可以了。

  境夕看著蒼白的凝雨,他把她從營養(yǎng)液中托起放在床上,她的皮膚薄如蟬翼,輕輕一碰,全部都粉碎了。境夕為她擦拭了一遍身子,從頭到腳,把所有舊皮囊擦拭干凈后,開始把卉的新皮囊裹在凝雨的身上,用生物膠一點的撫平,等待晾干。大約十幾秒的時間,再用酒精擦拭掉多余的生物膠,剩下的就是縫合。

  蕭寒此刻也回來了,他帶的手下和橡皮人戰(zhàn)斗的過程中,手下基本全部犧牲,他也遍體鱗傷,但是黎明來臨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于是修復(fù)好生態(tài)系統(tǒng),瘋狂的往回趕,他深深擔(dān)憂著林隱的情緒。

  境夕很快的就縫合好了凝雨,手術(shù)非常順利,一切都掌握的非常完美,剩下的時間就是靜待凝雨的蘇醒。林隱再次切換回時間,疲憊的走出房間,蕭寒用他寬厚的手掌接住了她,她看著蕭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也許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蕭寒的心意,才真正心疼他的用心。

  “她的免疫球蛋白少了很多,免疫力也在降低,恢復(fù)力也極弱,需要好好靜養(yǎng),好在這次的皮囊非常不錯,卉很活潑,充滿活力,可以有效地保護凝雨的魂魄?!本诚χ捄土蛛[說道,又去看了看卉,她通體是紅色的,血衣在她身上凝固了,起到一層保護作用,這樣她的血液不會再流出來,境夕清晰可見血液在卉全身流動的樣子,非?;钴S,畢竟她的肌體還是個少女,心臟處是一顆水一樣剔透的心靈。他很抱歉,只能做到這里了,由于來的太匆忙,根本沒有帶替換皮囊過來,此刻只能先這樣了。

  “林隱,卉可能一會兒就醒過來了,現(xiàn)在沒有皮囊給她,她也沒有了心臟,即便換了皮囊,壽命也可能維持不了多久了,你看怎么處理吧?!本诚φ驴谡趾褪痔?,坐在一旁,擦著汗,對林隱說道。

  林隱嘆了一口氣,說,“送去風(fēng)雪門吧。凌鎣會處理好后事的?!?p>  綺羅答應(yīng)一聲,便讓瘦高個帶著卉一起前往風(fēng)雪門。

  正與和曄落此刻還在路上,夢域國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恢復(fù),往日的路漸漸浮現(xiàn)出來,他們相對好找一些。

  “看,那里!”曄落注意到天的一邊出現(xiàn)了一團七彩祥云,指給正與看。

  “那是林隱住的地方,快,我們?nèi)ツ抢?!”正與看到此云,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一路上,除了有些白墻上出現(xiàn)的橡皮人瞬間消失留下的黑影外,一切都如同從前那樣,甚至比以前還要美。在這深秋,竟然還能看能綠意盎然,鮮花爛漫,仿佛如同初春,天空清朗,霧霾散開,景色復(fù)蘇,微風(fēng)拂面,美輪美奐。

  “為什么會這樣?”正與的心中無比納悶,怎么深秋之景猶如盛春一樣鮮活,慢慢的,正與仿佛明白了什么,快到林隱住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他內(nèi)心的悲慟猶如洪水猛獸,朝自己襲來,這是啟動了幻城之鏡才有的樣子,那么這一切意味著結(jié)束...了嗎?曄落看到正與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發(fā)呆的樣子,便上去拉他,正與卻一動不動。

  他的眼前走過一個笑語盈盈的女孩,面色如春,唇紅齒白,那笑聲猶如銀鈴,深深印在正與的耳邊,他看著這個快樂愛笑的女孩飄過,然后他再仔細一看,女孩早已不見蹤影,這一切都是幻覺,清醒一次夢一次,夢醒緣滅。

  “阿正,阿正,你怎么了?”曄落喊著正與,只見他滿臉的絕望樣子,臉色暗沉,仿佛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他不說話,聽到曄落喊他就繼續(xù)跟著曄落向前走。

  林隱此刻在房間里靜靜的等待凝雨的蘇醒,只見她動了一下,繼而安靜,再接著,肌體刺激反應(yīng)越來越強烈,凝雨的身體仿佛觸電了,上半身一下子彈起,然后再次重重的摔在床上。林隱看著這一切呼叫境夕,蕭寒握著她的手,境夕聽到聲音,也跑過來,安撫著大家,“別慌,凝雨的魂魄正在和皮囊進行融合,此刻產(chǎn)生肌體痙攣是正常反應(yīng),不要慌張?!?p>  肌體收縮持續(xù)了大概兩三次,林隱的眼神都睜大了,迫不及待的期待凝雨的醒來。

  沒想到,卻聽見凝雨發(fā)出一聲長嘆息,血液在凝雨身體內(nèi)發(fā)生猛烈的沖擊,令所有人都沒意料到的是,凝雨體內(nèi)的魂魄和皮囊相遇、相殺,無法相容,氣血流通不暢,堵塞在某個部位,想要流通下去,而隨著全身越來越多的血液匯聚于此,血管堵塞越來越嚴重,終于不堪重負崩裂,皮囊“砰”的一聲炸裂,血液四濺,整個房間的墻上全是迸射的血霧,在場的人臉上、身上全是血跡斑斑。

  還沒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凝雨的魂魄從破損的皮囊中出來,她看著林隱,輕輕的說,“隱兒....”

  “這怎么回事,這怎么回事!”境夕沒想到魂魄會反應(yīng)的如此強烈,之前實驗只是輕微的沖擊,沒想到這次.....一向儒雅的他瘋狂的喊起來。而林隱一下子六神無主,眼神怔怔的看著那一片破損的皮囊。

  “隱兒,”凝雨的魂魄捕捉到林隱的身影,便飛去她身邊,手撫摸著她的臉頰,“隱兒,我滿足了,我有那么一霎那活過來了,我已經(jīng)滿足了。這個皮囊沾染著太多的委屈和痛苦,我不忍心,隱兒,你為我做的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要再沉迷與過去,我真的很開心,最終要和你們道別了?!?p>  “不要.....”林隱一下子大哭起來,她想要去牽凝雨的手,卻怎么也拉不到她。

  凝雨飄向林隱身邊的蕭寒,輕輕說道,“要對我的隱兒一直這么好下去喲?!彼ζ饋碚婧每?,甜甜的酒窩,她又看了看境夕和龍芷,朝他們示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最后,她再次飄到林隱的身邊,林隱大哭著想要抱著她,卻怎么也抱不住,凝雨主動上前擁抱著林隱,“隱兒,曾經(jīng)有個男孩子無意闖入了夢界,陪我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那個時候,我真的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奢望了,曾經(jīng)的歡樂早已足夠,我不愿再讓任何人為我犧牲,也不想再麻煩大家,我要走了,我該走了?!闭f著,凝雨的魂魄漸漸消散,不見,林隱大喊著“不要”,她朝著境夕大喊,“你不是說可以救活的嗎?可以救活的對不對?”

  龍芷安撫著林隱,她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可是眾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凝雨煙消云散,林隱止不住的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哭到再也控住不住自己,她的心劇烈疼痛起來。

  室內(nèi)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亂而又悲傷的狀態(tài),半響,境夕才開口,“凝雨體內(nèi)的魂魄感受到卉的境遇,她非常善良,她不希望勉強別人,褫奪別人的生命來成全自己,所以魂魄無比抗拒,才會發(fā)生劇烈的排異反應(yīng),凝雨她.....”境夕也再次哽咽,忍不住說,“她醒來過,但是她在肌體和皮囊的融合過程中遇到隱藏的怨氣和痛苦,于是她后悔了?!?p>  龍芷非常惋惜的說道,“果然都說善良是原罪,一切都已成定論。她還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寧靜溫柔。希望她安息?!?p>  門被打開了,正與和曄落出現(xiàn)在門口,正與按著手術(shù)臺上的一切,頓時瘋了一般,憋了太久的情緒爆發(fā),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拳拳的砸在墻面上,手頓時血肉模糊,可他不敢停下來,手術(shù)臺上的尸體讓他以為那就是卉,他再多的悲痛,看著林隱哭紅了的眼睛,他也無法說出口,只能看著手術(shù)臺上的尸體一遍遍捶打著自己。

  曄落看著這一切,聽著林隱喊著“凝雨,凝雨.....”他慌張的上前,問“凝雨在哪里?”林隱沒有理會他,龍芷走來,告訴他這一切,并問道,“你是不是就是凝雨說的那個男孩?”

  曄落的眼淚此刻才留下來,點點頭,原來自從自己走后,再回來,沒想到已是物是人非,心愛的人早已灰飛煙滅,他連句告別都沒來得及說,悲傷讓曄落心塞,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看著手里殘存的那張照片,凝雨的音容笑貌猶如昨日浮現(xiàn)在眼前。

  龍芷走到境夕的旁邊,悄悄說著什么。

  境夕這才淡然的說了一句,“原來如此,她的潛意識早就因為曄落的闖入而發(fā)生了改變,這段軌跡被凝雨潛意識的記錄在自己的生命時間內(nèi),所以她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在曄落離開后,無重要的人再出現(xiàn)在她世界的那一刻,她的生命時間才算真正的完結(jié),不是她得病死去的那一霎那,太難了,幻城之境切錯了時間,是我們大家都疏忽了,忘了關(guān)注凝雨內(nèi)心真正的需求,而只是把她當(dāng)作要復(fù)活的一個工具?!?p>  剩下的血肉和破損的皮囊停留在手術(shù)臺上,事實早已無法逆轉(zhuǎn),這個皮囊無法再次剝離,每個人都神情落寞。境夕沒有說話,將破損的血肉和皮囊縫合,雖未有靈魂的加持,但面容依舊如新,雙目微合,殘存的血肉和卉的皮囊結(jié)合在一起竟然生出額外一種美感來,她確實醒來過,依舊微微笑著,仿佛在向過去徹底告別,告訴所有人她很安詳很滿足。此刻的她,是一個新生的女孩,不是凝雨,也不是卉,但卻實現(xiàn)了兩人的血肉和皮囊的結(jié)合。

  林隱哭的痛徹心扉,看著卉的皮囊,內(nèi)心百感交集,明明是里面還有凝雨曾經(jīng)的血肉,自己內(nèi)心卻沒有挽留的念頭,也沒資格去挽留,可她確實和凝雨是一個人,那種失去的感覺哀痛欲絕,讓她放聲痛哭。

  按照古老的習(xí)俗,境夕再次將凝雨放進那個船棺中,合起來,他們將冰域?qū)m裝飾了一番,塞滿了故鄉(xiāng)的蘆葦,然后輕輕的將船棺推進冰域?qū)m墓穴,曄落在一旁立了一根胡楊木桿,纏著五顏六色的絲綢,然后關(guān)上門,把周圍張上白色的網(wǎng),封閉起來。

  林隱內(nèi)心的苦楚再無處訴說,幻城之境此刻猶如暗滅的燈球,林隱將它封存起來。正與看著林隱的所作所為,內(nèi)心感慨萬千,等著林隱自己說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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