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天鵝
隱隱約約里,她聽到有個人在喊她。
喊得撕心裂肺。
是誰啊,是在做夢嗎?
......
這個聲音,怎么這樣熟悉?
是在做夢吧。
不然他怎么會出現在荒郊野外,現在那人估計在打游戲吧,奶奶會不會嘮叨他呢?
林晚照的眼睛困得睜不開,意識也越來越薄弱,腦海里少年音變得模糊起來,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林晚照!”
她不是在做夢,雨幕里真得有個狼狽少年,打著手電筒在嘶喊,潑下來的雨柱流過他飽滿的前額,刀削的面頰,在下巴處成股地往下淌。
是沈斜,獨屬于晚晚的少年。
荒野里的泥水漫過他的腳踝,濺到他純黑的T恤上,頃刻消失不見。常年波瀾不驚,黑若曜石的眼眸此刻卻充著血絲,聲音也因為喊得太久變得沙啞不堪,活像只剛從地獄里爬上來的惡鬼。
他已經踏遍了廢棄磚廠的每個角落,但就是找不到林晚照。
她到底被藏到哪里了?
那個人沒有理由騙他的。但為什么找不到?為什么找不到??!
“晚晚!”沈斜啞著嗓子嘶喊出聲,卻立即被叫囂著的雨聲削弱。
不管有用還是沒用,他就這樣來回喊著,來回找著,他不敢停下來,一旦停下來那些恐怖的畫面就會即刻席卷他,錮得他連呼吸都困難。
埋在污泥下的石頭絆倒了沈斜,他順勢仰面躺在泥水里,任由雨柱戳向他。
上輩子的一些片段跟著雨滴砸進了他的腦子。
他的小姑娘,那么美好的人,有那么光鮮亮麗的未來。
她呀,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總是漂漂亮亮的。好多人說她冷冷清清,高不可攀,只有他知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啊,她牙疼的時候會抱著他掉眼淚,早上起不來的時候會像只小貓似的撒嬌,明明吃不了辣卻還是管不住嘴,喝醉了酒會抱著他的脖子說世上沒人愛她,再甜甜地叫他阿斜,引誘著他一遍又一遍地說我愛你……
那個時候啊,奶奶不在很長一段時間了,沒有人管他,他躲在網吧里逃避生活。想她的時候就打游戲抽煙喝酒,但到最后啊,往往什么都不管用了。他悄悄地點開關注了好久的網址,電腦屏幕里的那個她,西裝革履地坐在一個小房子里,滿臉的認真嚴肅,嘴里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卻好看得要命。
彈幕里好多人夸她漂亮,他嫉妒啊,他恨啊。
嫉妒那些人可以明目張膽地夸她漂亮,恨自己怎么就栽得這么徹底!
明明被拋棄了,卻還是忍不住想她。
真賤啊,他可真賤......
原本以為他們就這樣了,像兩條相交一瞬的直線,他向下走,她向上走,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但老天可能沒看夠他的悲苦人生,讓他重生在了沈由死后的那一天。
看到父親摔得稀爛的遺體,他痛嗎?當然痛啊,好像比之前那次要痛。
他以為他早就放下了。但現實告訴他沒有。
剛回來那幾個月,他忙著處理沈由的后事,以及那個繼母,想以此來克制想去找她的瘋狂心思。如果遲早要分開,那他情愿不開始。
但為什么啊,這次她又要主動撞上來?撞到他這樣一個煞星身上來?
就像這次,也是因為他呀,晚晚才被那些人欺負,她原本有很美好的未來?。。?p> 為什么呢?老天就是見不得他一點好呢?
他不要了,他什么也不要了,未來不要了,晚晚也不要了,只要她好好的,依舊好好地做那只高高在上的天鵝。
少年像死尸一樣躺在地上祈禱,不理會快要漫過他耳朵的泥水。
不知道老天有沒有聽到他的禱告,但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雨絲和恐怖的風吼聲。
“晚晚!”沈斜躺著,用盡全身力氣,不顧喉嚨的撕裂感,沖著向他潑冷水的夜空大叫。
……
那個聲音又一次清晰起來,林晚照有些莫名的心慌,冒著虛汗從夢中驚醒過來。
好像真的有人在叫她。
是阿斜嗎?
雖然知道不太現實,但她還是克制不住地跟著心里的想法叫出了聲:“阿斜!”
因為所處的環(huán)境相對密封,自己的回音在耳邊響了好幾次。卻獨獨不見他人的回答。
看來的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林晚照抬起胳膊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轉了轉疼的發(fā)僵的脖子,又抵在膝蓋上瞇起了眼睛。
“晚晚!”這道聲音清晰異常,驚得林晚照坐直身子睜大眼睛。
真的是阿斜在叫她!
意識到這一點,林晚照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又因為同一個姿勢保持太久,腿彎發(fā)軟,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前傾,額頭磕到了水泥池壁上。
她悶哼一聲,來不及不理會這點疼痛,又從地上爬起來,踮腳湊到蓋子的縫隙處大喊:
“阿斜!”
如此反復喊了十幾聲,依舊沒得到回應。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從縫隙處漏下來的泥水滴在她白皙的臉頰上,亂糟糟的發(fā)絲間,好好一個小美人成了這副零落樣子,任誰見了都難免心頭阻塞。
外面的雨勢好像很大,她側耳去聽,只能聽到雨滴噼里啪啦砸在井蓋上的聲音。
突然間,一道微弱的光亮掃過井蓋的縫隙。
緊接著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晚晚?”
沈斜趴在池邊試探,聲音因為害怕有些抖。萬一,打開后什么都沒有,他會瘋的。
就在剛才聽到微弱的叫喊聲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小姑娘受了什么欺負,他徐家又算得了什么,上輩子能拆得了一次,這輩子照樣能!
林晚照不知道他心思的千轉百繞,激動地差點跳起來:“阿斜,是我”
因為少年的突如其來,讓獨處于黑暗良久的女孩聲音里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哭腔。
她好像只會在他面前哭。
從上輩子,到這輩子。
不知道沈斜到底欠了她什么,要受她兩輩子的折磨......
得到回應的人向后虛虛地晃了一下,繼而站起來單手揭開井蓋。入眼地就是小姑娘花貓似翹首以盼的臉。
她的手被綁著......
眼睛里有水光......
額頭上擦傷了一大塊......
臉上還有巴掌印.....
操,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瘋狂念頭,讓那些人死,甚至就這么一瞬,連他們的死法都想好了
木木葡萄籽
作家助手這個東西簡直太惡心了。就在剛剛,我在【作家的話】里寫了好多東西,主要是用來解釋最近讀者的一些疑惑。but!!!!我寫完后再次打開看,啥了都沒有了。友友們,懂我這種撕心裂肺嗎????!差點在自習室暴躁出聲。 呼~默念三遍心平氣和......再寫一遍。 ......... 它喵的,手指太疼了,寫不出來了,明天再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