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李初九,連燕南天和邢道遠也是深感意外,邢道遠深深為自己沒對衛(wèi)離有什么不敬和怠慢而感到慶幸,燕南天則確認衛(wèi)離就是和自己父親同為武林九奇的童俠李衛(wèi),那舉手投足間的氣息涌動,無一不釋放著萬般豪氣。
燕南天和衛(wèi)離頻頻舉杯,可謂開懷暢飲,其他的桌子上的眾捕快見頭領如此開心,也都一起過來敬酒,一時間是一片喧鬧聲。
酒過三巡,燕南天拉著衛(wèi)離的手臂,對衛(wèi)離說道:“衛(wèi)兄,實不相瞞,家父從小對我管教甚嚴,家父不止一次的說過,若我能及李衛(wèi)三分,則即死亦慰,今日得見兄長,確是人中龍鳳,小弟很為開懷,尤其是兄長急人危難,義薄云天,你我是友非敵,真是朝廷幸事,武林幸事!”
衛(wèi)離也說道:“兄弟嚴重了,尊父子正義執(zhí)法,在這動亂之時仍萬里奔波,只為還世間以公道,衛(wèi)某不過一武夫,目不視百丈,名不傳五里,是我對尊父子萬分敬佩!”
眾人在酒席宴間暢談天下事,江湖事,燕南天忽的想起一事,便向衛(wèi)離道:“對了,兄長,小弟有一難事,困擾甚久,兄長見多識廣,或可幫小弟解惑?!?p> 衛(wèi)離道:“兄弟請說”
燕南天道:“事情是這樣,三月之前,欽天監(jiān)的兩位主事,鴻云大師和喬子通大人稟告朝廷,說夜觀天象,看到將星聚集晉地流向西南,煞星重疊,有大殺之像。后來鴻云大師離京去了玄天觀,而喬大人帶著手下往晉地來了,喬大人臨出京前,曾卜一卦,得一坎水之卦,喬大人解卦曰:上坎下坎,坎為水,為險,兩坎相重,險上加險,險阻重重,一陽陷二陰,所幸陰虛陽實,誠信可豁然貫通,喬大人通過卦象,推斷出需要找到三山三水匯聚之地,斬斷此處的靈脈,方能解決此厄,但是我等遍問同僚,訪遍高師,竟然無人知曉這三山三水匯聚之地在哪,不知兄長可曾聽過?”
燕南天在酒席宴上,向眾人打聽,什么是所謂的三山三水匯聚之地,衛(wèi)離沉吟半晌,這才答道:“道門之中,所謂的三山三水匯聚,指的是三座山成品字排列,并且每座山下都有河流,河流最終匯聚在一起流向他方,那三山抱聚,有收陽氣之功,三水匯聚,有聚陰氣之能,這種至陽又至陰的地方,里面藏著的多是修仙的外道,等閑招惹不得?!?p> 清風也接口說道:“不錯,聽師傅講起過,那三山三水匯聚之地,是出于道家的名詞,這類地方世間確是罕有”
李初九這時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他抹抹嘴邊的酒,說道:“各位,你們說的三山三水匯聚之地,我知道在哪!”
他一句話說出,燕南天“噌”的就站了起來,“什么?李幫主你知道?快說說!”眾人都一起看著李初九。
李初九道:“在下不才,師從三十六奇門的靈谷大師,專攻水里物事,記得昔日師尊曾提到過,這三山三水匯聚之地,其實就在晉南,和洛陽隔黃河相望的河東道,當?shù)赜袀€靈寶縣城,那地方就在靈寶城南二十里,”
剛說到這,“嗖”的一聲響,也不知從哪射來一只弩箭,這弩箭速度極快,直奔李初九的左胸就射了過去,衛(wèi)離和燕南天離得遠,眼看著箭射了過去,干著急卻來不及向救了。
就聽“噗”的一聲,那箭在李初九左胸心臟位置直射進去,李初九哎呀一聲,倒在地上。
燕南天大怒,顧不得李初九,抓起寶劍就竄上樓頂,四周一看,只見一個黑影在遠處一閃,燕南天彎腰就追了過去,后面跟了五六個捕快中的好手。
衛(wèi)離沖到李初九的身邊,一看李初九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捂著前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整個酒樓都亂套了,燕南天追出去很遠也沒追到人,氣哼哼的回來了,眾捕快把整個酒樓前后全都封鎖了,詳細查問今天來吃飯的每一個人都是誰,誰走了,包括酒樓的廚師伙計閑雜人等,逐一排查。
衛(wèi)離已經把李初九轉移到了另一個房間了,撕開衣服一看,這李初九在衣服里邊穿了一件魚皮水靠,幫他擋住了那只弩箭,箭尖只是入肉少許,并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燕南天進來,只有衛(wèi)離和鬼刀在屋子里,他跟衛(wèi)離了解了一下李初九的情況,得知情況之后也是大為驚訝,李初九喘息著說道:“各位不知,當初下山之時,家?guī)熓谖掖唆~皮水靠,就曾叮囑,等閑不得離身,想不到今日救我一命?!?p> 衛(wèi)離道:“你可知是何人刺殺你?”
李初九搖頭:“衛(wèi)大俠,我們這闖蕩江湖之人,哪個的仇家會少的了?”衛(wèi)離點頭,對燕南天道:“現(xiàn)在外面都以為李初九已死,那么就不會再有后續(xù)針對他的手段,我們就有時間來做下一步的安排。我們看可不可以來一手引蛇出洞?”
李初九喘息著說:“燕大人,衛(wèi)大俠,我這后院就有密室,一應物品具全,我可以暫且躲在這密室?!?p> 燕南天道:“好,那我就對外宣稱這里發(fā)生命案,先把酒樓查封了,這樣我們的人在這里進出也就不會引人注目,外人也就無法再進來查探你的情況?!?p> 李初九道:“燕大人,我先把那三山三水匯聚之地的位置告訴你,那地方就在靈寶城南二十里,一個叫做公主墳的地方?!?p> 燕南天和衛(wèi)離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李初九喘了幾口粗氣,接著又說:“那公主墳是一村落,可有幾百年了,據說是明朝的一位公主,死在洛陽,本想把靈柩運回京城,但是過了黃河之后就異像百出,后來有天師經過,建議把公主就直接葬在那里,所以叫做公主墳。我當年學藝之時曾聽師傅講起過,那個地方就是所謂的三山三水匯聚之地,地下至陰,埋葬女子最適合不過?!?p> 燕南天一拍大腿,“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多謝李幫主了!”
燕南天隨后安排邢道遠,將西湖酒樓先行查封,帶著一隊捕快以查案為名,住進酒樓,一遍調查,一邊暗中保護李初九。而燕南天和衛(wèi)離商議過后,認為要離開西湖酒樓,因為他們幾人的目標太大,他們在這里不走,很容易讓人看出來李初九未死。鬼刀建議不如直接去公主墳得了,反正對手不想讓大家知道位置,正好兵貴神速趕去打個措手不及。
不過衛(wèi)離倒是有不同看法,他認為對手在沒看到李初九尸體之前,應該不會輕易的相信他已經死了,所以還是要做些準備,至于公主墳那邊,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應該改換行藏,從別的地方繞一下過去,迷惑一下對手才好。
最后,經過商議,決定鬼刀暗藏在西湖酒樓,暗中保護李初九并查探什么人會來刺探,衛(wèi)離清風和向瑤一起作勢向蜀中進發(fā),先往長安去,再繞路返回,趕奔公主墳。燕南天一行人兵分兩路,一路用人假扮燕南天,率隊回京,燕南天則改換行藏,帶著少數(shù)幾人先往晉北出發(fā),做出去別處查案的跡象,然后再悄悄地繞路去公主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