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王朝的天下可以說靠兩個人打下來的。
北辰王白潛蛟。南離王鐘無寇。
白潛蛟三百辰州老卒成就無上軍功直至封王。
而這南離王鐘無寇則是靠著雄厚的世家背景成了異姓王。背靠襄州鐘家。娶了東海衛(wèi)家的姑娘。兩大世族聯(lián)手支持。所以南離王的履歷可要比白潛蛟輕松多了。這也是白潛蛟最看不起這個和自己并列的異姓王的地方。
因為白卿嬈的關(guān)系。所以原本離京都近的白潛蛟還比這南離王晚到了一天。
就在這皇宮大殿的正門口,兩個異姓王碰面了。
“呦,北辰王。好久不見了?!?p> 鐘無寇站在皇宮門口說道。
“死南蠻子,你白大爺我心情不好,滾遠點!”
毫無意外,面對這種經(jīng)常陰陽怪氣的家伙,白潛蛟選擇直接開罵。
“白潛蛟,你有點不識好歹了?!?p> 被無端罵了一句的鐘無寇臉色陰沉了下來。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笑臉迎了一句罵也得無名火起。何況還是堂堂一介諸侯王。
“想在皇宮門口找不自在嗎?”
白潛蛟眼神一猙,身后的王百里手中風聲呼嘯,陌刀在手中旋轉(zhuǎn)握緊。
“你白潛蛟何時貪生怕死了。來趟皇城還帶著血屠王百里。”
鐘無寇出言諷刺道。
“你記住了?!?p> 白潛蛟一轉(zhuǎn)身,徑直走向大殿。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白潛蛟今天是來砸場子的。不想濺身上血就離遠點?!?p> 王百里看著鐘無寇一行人。嗤笑一聲。收刀跟上白潛蛟。
“真是個瘋子。該死!”
鐘無寇看著白潛蛟和王百里的背影。低聲咒罵一句。
當白潛蛟闖進朝堂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呆滯的。因為上一秒一群的忠貞臣子正在對北辰王口誅筆伐,恨不能即刻提刀殺向辰州辰王府要了白潛蛟的性命。下一刻,縱橫三十年的北辰王領(lǐng)著握著陌刀的王百里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朝堂之上鴉雀無聲。靜到連門外的風聲都能聽得到。
“諸位國之棟梁,奉天的社稷之臣們。你們剛才不是挺熱鬧的嗎?”
白潛蛟帶著笑。刺骨的笑。
“又要削我北辰的兵員。又要綁我白潛蛟來京都謝罪。好啊,我白潛蛟就在你們面前呢?!?p> 白潛蛟環(huán)顧著四周。突然一聲大喝。
“來??!還等什么呢!”
所有大臣包括那龍椅上的天子。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沒有人敢說一句話。他們對于白潛蛟的懼怕不僅僅體現(xiàn)在遠駐辰州的五十萬大軍。更多的還是白潛蛟自己。
這是個見血就瘋的瘋子。
白潛蛟身后的王百里手中陌刀突兀響起一陣鳴響。下一刻,陌刀已經(jīng)直插進地上。
“不說了?你們的忠心耿耿也不過如此?!?p> 白潛蛟一聲嗤笑,隨后兩手抱拳看向了龍椅上的天子道。
“白潛蛟給陛下請安了,吾皇萬歲?!?p> 不躬身,不彎腰。
“陛下還記得白潛蛟最開始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嗎?!?p> 白潛蛟站在大殿下,看著天子問道。
“朕記得。當年你北辰王只有三百人。卻是一戰(zhàn)硬生生的拖垮了敵國三萬人的進攻,給朕爭取了保命的一天時間?!?p> 皇帝沉聲回道。
“三十年。白潛蛟除了辰州那點小地方,向朝廷要過一分錢糧嗎?”
白潛蛟繼續(xù)發(fā)問。
“不曾要過。軍餉軍隊皆是你北辰王自行籌措的。”
皇帝繼續(xù)說道。
“天下大定之前,中原十國混戰(zhàn)。若無白潛蛟,陛下進得了這中原,收得了他鐘無寇,坐的住這天下嗎?”
白潛蛟擲地有聲一字一頓的問道。
“若無你北辰王。我沈家進不得中原。若無你北辰王,也滅不了中原十國。而如今十國存一天下一統(tǒng),大部也是你北辰王的功勞?!?p> 皇帝的聲音有些打顫。
“白潛蛟還想再問陛下一句。這么多年,白潛蛟負過陛下嗎?”
“不曾?!?p> 皇帝的額頭上沁出了絲絲汗水。
“那他們,攻訐與我。該不該殺?”
白潛蛟右手一指那一排文臣,厲聲喝問道。
皇帝明白了。
今天的北辰王,是借著朝貢來立威的。猶豫半天,該殺二字卻如鯁在喉,怎么也說不出來。
“陛下?!?p> 白潛蛟的聲音響起。
“今日,我白潛蛟就放肆一回。”
轉(zhuǎn)過頭,看著剛剛唾沫星子滿天飛的文臣們。白潛蛟淡淡的說了一句。
“百里。清君側(cè)?!?p> 話音剛落,白潛蛟身邊的王百里驟然暴起,手中陌刀直飛而出。一刀連斬四人首級。而后陌刀直直的釘在大殿墻上。
這四人,便是剛剛說的最興起的四人。
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命會這么丟在這奉天王朝的朝堂之上。
走到自己的陌刀旁。王百里不帶感情的拔出陌刀。將刀身在其中一具尸體上擦拭干凈。收刀入鞘。
沒人敢再多嘴一句。這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北辰王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
他不想放在眼里的,什么都無用。哪怕皇權(quán)也不例外。
龍椅上的天子臉色變幻,到最后咬著牙說道。
“北辰王氣可消了?”
“這只是一個警告?!?p> 白潛蛟轉(zhuǎn)身,聲音朗朗道。
“陛下。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做的太過。否則就不會再是一個拿著刀的百里了。您別忘了,辰州還有五十萬北辰大軍枕戈待旦!”
白潛蛟說完,一揮袖子道。
“百里,回辰州!”
白卿嬈和青鸞正在繁華的辰州大街上散步。
對于青鸞而言。這樣的機會并不多。白卿嬈是個喜好安靜的人。極少會出王宮在街上走動。雖然白卿嬈說過她們四個出入自由??蔁o大事她們也不會隨意出王宮。
兩人都是默然不語,只是在這大街上走著。路過一家酒樓的時候,青鸞的目光停在了酒樓一樓處的一張臺上。一群人圍著一個衣衫破舊的人,似乎正在聽著什么。
兩人相視,白卿嬈明白了青鸞的意思。笑著就往酒樓里走。來到這臺邊。白卿嬈輕拍一人肩膀問道。
“這位仁兄,這臺上之人在說些什么呢?”
那人一回頭,看到白卿嬈后笑著說道。
“這是從中原來的一位狂生。正在那談?wù)撎煜麓髣莞鞣街T侯呢?!?p> “哦?原來如此?!?p> 白卿嬈抬頭看向那狂生。
只見他一身破舊長衫,發(fā)髻蓬亂。面容清秀,泛著醉意的雙眼在高談闊論時會流露出三分精光??裆豢诰骑嬃T,隨即便放下酒壺,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笑道。
“今天就到這吧。張懿口袋的散碎銀兩可買不起這醉仙樓的酒了?!?p> “先生且慢?!?p> 白卿嬈推開圍觀人群,走向前看著那張懿說道。
“見先生尚未盡了酒性,如此便走豈不可惜。這樣,接下來的酒錢在下付了。還請先生指點在下一二?!?p> “哦,今兒可是我來辰州一個月來最開心的一天。有人居然愿意請我這個落魄書生喝酒。小姑娘,我酒量很大。這醉仙樓的酒可不便宜,你帶夠銀子了嗎?”
張懿看向白卿嬈,笑著說道。
白卿嬈也不廢話,走到臺上緩緩坐下,隨后一比手勢請那張懿也入了座。隨后朝著小二喊到。
“店家,上酒!”
見白卿嬈如此,青鸞也邁著碎步輕輕的走到白卿嬈身邊,跪坐下來。
“先生方才言論我來得晚沒有聽到??墒怯袔讉€問題,不知先生能解答一二否?”
青鸞乖巧的給白卿嬈斟了一杯酒,隨后便靜坐觀望著。
那張懿也不自恃清高,滿上一杯酒后回道。
“小姑娘有何問題,問來便是?!?p> “先生,我家公子是男兒身?!?p> 一旁的青鸞出言提醒道。
“哦?如此美艷的一張臉,聲音也柔弱的很。沒看出竟是一位男子?!?p> 張懿一臉驚訝道。
“當今天下,各路諸侯各有強弱。對此先生如何看?”
白卿嬈沒有理會那些。撩起袖子,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后說道。
“當今天下共有諸侯七路。除去那些拜將封侯者??芍^英雄者唯有二人?!?p> 張懿直言回道。
“不知先生所言哪二人?”
白卿嬈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南有南離王,天下九州,他背后靠著兩大州的頂級世族支持。割據(jù)南方,麾下甲士二十萬,可謂英雄?!?p> “北有北辰王,少年隨軍,三百辰州老卒戰(zhàn)無不勝,廝殺數(shù)十年,有了而今北辰王師五十萬。滅九國退蠻夷送沈氏登皇位繼大統(tǒng),可謂英雄。”
“若二者相較,誰更堪英雄?”
白卿嬈玉指輕敲桌面,雙眼注視張懿問道。
“南離王雖有兩大世族支持,然所歷并非戰(zhàn)場廝殺,其麾下軍隊將領(lǐng)也大部都是世家子弟,戰(zhàn)斗力相較北辰鐵騎不值一提。然其政上,卻是個能臣。”
“北辰王就不必贅言。天下誰不知北辰鐵騎之威。悍將之廣,令蠻夷俯首,天下忌憚。就算是那九五至尊的沈家皇帝也怕。北辰王若動,那天下很有可能再度回到幾十年前的分裂狀態(tài)。我可言之,天下大勢,北辰王所言所行,可占上八九成之多?!?p> 白卿嬈聽后,緩緩的點了點頭。半晌問道。
“那先生覺得……北辰王會不會動?”
“北辰王其人,我不了解。但一個血雨腥風廝殺而出的王絕對不會是什么好說話的人。加之朝廷忌憚,皇室猜忌……天下或許很快就會再一次翻天覆地?!?p> 說罷,張懿一口酒飲下,看著白卿嬈問道。
“你說張某所言有幾分道理啊,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