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老夫人。”崔琪夫妻連忙感謝。
“好了,具體怎么個章程,老身也不懂,”張氏笑呵呵的一手拉著小慧兒,一手拉著佳兒,往內(nèi)室去了,“怎么安排,哥兒你和管家商量吧,我?guī)齻儌z回去?!?p> 張璟和崔琪夫妻連忙恭送,待張氏走了,張璟才對崔琪說道:“琪叔、崔嬸,說實話,我也沒個章程,咱們商量著來吧。”
“請郎君吩咐,”崔琪不敢托大,連忙說道。
“我娘需要個手腳靈巧、心思靈活的伺候,年紀(jì)不要太大,小慧兒那邊,有佳兒跟她作伴倒是很不錯,再請個廚娘、幫廚和車夫,也就夠了。”張璟也沒打算鋪張,差不多就行了,“人一定要妥當(dāng),你是管家,這事兒我就交給你了,至于崔嬸,后宅的事兒交給你,平時跟著我娘就行。”
“是,郎君跟前不要人伺候嗎?”崔琪見張璟安排的明明白白,唯獨沒說他自己,于是問道。
張璟擺擺手,“我一介武夫,又不是沒手沒腳的,用不著?!?p> 崔琪夫妻領(lǐng)命,“那小人就去準(zhǔn)備了?!?p> “去吧,去我娘哪兒支銀子,”張璟揮揮手,“凡事兒你跟我娘商量就行,我待會要去上值,就不管了。”
牽著黑子,張璟就去了司里,照例還是沒人的,只有直廳百戶謝通仍在,偌大的鎮(zhèn)撫司空蕩蕩的,門可羅雀。
千戶、百戶、甚至總旗都有自己的手下和差事,張璟這個新人也插不進(jìn)去,自行其是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一個校尉,要人沒人,要權(quán)沒權(quán)的,能干嘛?雖說門達(dá)讓呂昭帶帶他,但呂昭不可能什么事兒都帶上他,昨天能帶著他出去收次錢就很夠意思了。
所以說,還得靠自己。
呂昭估計又收錢去了,張璟也閑不住,就找到謝通,打算跟這位聊幾句。說起謝通,倒是個人才,原本與張璟一樣,僅僅是個校尉,門達(dá)上任之后,見其機敏伶俐,是個可造之材,便當(dāng)做親信培養(yǎng),也算是飛黃騰達(dá)了,據(jù)說馬上就會升任千戶。
“謝百戶,”張璟溜溜達(dá)達(dá)的來到謝通的辦公室,自來熟的打著招呼,“忙著呢。”
謝通抬頭,見是張璟,知道,彼此也算是自己人了,當(dāng)然不好擺出一張臭臉,遂笑道,“原來是小張校尉,快坐?!?p> 張璟也不跟他見外,笑呵呵的坐下,四處打量著,看著謝通桌上厚厚的公文,“喲,可是夠多的!”
謝通哭笑不得的看著張璟,不知道這位怎的如此跳脫,按說不對啊,簽書說起過此人,道是個穩(wěn)重的后生,是個可造之材,如今看來,完全反過來了,是不是可造之材他不知道,但絕非什么穩(wěn)重的后生。
張璟不知道謝通在心里的吐槽,他過來就是混個臉熟的,人在職場,人際關(guān)系是不可避免的一環(huán),也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若是人緣不好,就算有能力,又有什么用處,別人隨便下個絆子,就足夠毀了你半生努力。
能夠走到高位的人,能力肯定都是一等一的,但也個個都是老狐貍,一個個把包括人情世故在內(nèi)的各種變數(shù),都算到了骨子里。特例雖有,卻不多,那些憑著絕對實力的碾壓局,在我們種花家的政治態(tài)勢中,并非常態(tài)。五千年的文明史中,總會出幾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但僅是個例,缺乏普遍性。
張璟與謝通都是門達(dá)一系的人,天然的同一陣營戰(zhàn)友,雖然彼此間地位有差距,但謝通還真不敢給張璟臉色看,誰知道對方能不能一鳴驚人,萬一人家升官的速度遠(yuǎn)超自己,自己今天甩給人家的臉子就會變成耳光,在未來的某一天,狠狠的甩回來。
張璟過來找謝通,無他,盯上了直廳百戶這個位置而已。如今北鎮(zhèn)撫司還未設(shè)鎮(zhèn)撫一職,除了畢旺、門達(dá)兩位堂上官,謝通這個直廳百戶是唯一一個處理司內(nèi)行政事務(wù)的職位,當(dāng)之無愧的三號實權(quán)人物。
一個人的權(quán)力體現(xiàn)在什么地方?最基本的就是事權(quán),連處置事務(wù)的權(quán)力都沒有,你算個什么官?
等謝通升了千戶,勢必不能繼續(xù)做直廳百戶,張璟就是盯上這個位子了。他雖然才來了兩天,但卻把上下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一下子就盯上了謝通這個即將空缺的職位,至于他現(xiàn)在只是個小小的校尉,與直廳百戶足足差了三級這種小事,自然難不住張璟。
想升職,先要立功,只要立下功勞,升不了百戶,試百戶也可以接受,只要功勞足夠大,就沒什么不可能。
至于功勞,把畢旺送走,算不算?如果這都不算,那他也沒必要跟著門達(dá)混了,袁彬都不會答應(yīng)。在謝通這兒呆了一會,張璟識趣的離開了,他只是過來混個臉熟,而不是來刺激謝通的。
張璟溜了一圈后,便打算回家,不是他不想干活,而是沒活干,緝捕盜賊、緝訪奸宄這等事情,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辦的。
回家后,崔琪正在和一名五十多歲的老漢熱火朝天的干活,張家的宅第不算大,但也不小,前后有三進(jìn),該有的都有。崔琪和老漢此時就在收拾倒座房,他們以后就住在這里。
“郎君回來了,”崔琪迎上來,正要給張璟牽馬,不想被張璟擺手制止,“黑子性子暴躁,你可伺候不來?!闭f著下馬,邊給黑子梳理鬃毛,一邊聽崔琪匯報。
“這是胡二哥,小人請的車夫雜役?!贝掮髦噶酥干砼缘睦蠞h,“老把式了。”
胡二也連忙上前見禮,張璟擺擺手,“不必客套?!庇謫柎掮?,“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
“是,小人待會再和胡二哥去買幾匹馬,就齊活了?!贝掮鞴Ь吹膽?yīng)道,本來他見張璟住在宣北這等地方,家里的陳設(shè)更是一般,衣著也是普通,以為家里的條件也就那樣,肯定不是什么豪富之家。哪知他去找老主母支銀子的時候,老夫人二話不說,直接給了他一百兩,讓他看著花用,不夠再支,崔琪這才知道,感情主家不是沒錢,而是勤儉持家,財不露白。
歲在丁巳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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