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隨著呂玲綺高高舉起手指,大聲喝出,下方眾人這才意識到這絕非是與他們開玩笑。
“九?!?p> 呂玲綺按下了一根手指,聲音也冷厲了起來。
“八?!?p> 終于,在那殘酷的倒數(shù)聲中,已經(jīng)率先有人堅持不住,將手中兵器乖乖扔在了地上。
“七。”
又有一部分人扔下了兵器。
“……”
“三?!?p> 漸漸的,下方眾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二。”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呂玲綺一人身上。
“一?!?p> 隨著最后一聲落罷,呂玲綺緩緩的收回了手掌,目光平淡的看著下方眾人。
數(shù)千人的隊伍,最終還能堅持握著弓弩兵器的,不過寥寥幾百人。
當呂玲綺得知統(tǒng)計出來的是這個結(jié)果時,明顯是有些詫異的,身邊的曹昂更是大笑不已。
因為人數(shù)多的有些出乎他們二人的意料。
呂玲綺目光冷厲的掃過下方一圈,嚴聲喝道:
“十數(shù)已閉,你們這些人為何還手握兵器?居高臨下,弓弩無眼,當真是打算死路走到底嗎?”
聽著呂玲綺的質(zhì)問,尚還握著兵器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站出一人,憤怒的回應(yīng)道:
“我們一直對丞相忠心耿耿,不知犯了何罪竟淪落至此?既然你要殺我們,橫豎都是一死,為何容不得我們反抗?”
聽著那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呂玲綺正打算繼續(xù)說些什么,卻只見曹昂大笑著站了出來,重新出現(xiàn)在下方眾人的眼前:
“好,有膽氣,是群好兒郎?!?p> 見曹昂哈哈大笑,下方眾人卻怒不可遏,當下高聲質(zhì)問道:
“世子,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
曹昂笑著搖了搖頭,高聲道:
“諸位放心,我和丞相一直都很相信各位的忠心,此舉只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為的不過是吸引真正要叛亂之人的目光而已?!?p> 嗯?什么意思?
聽著這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但曹昂卻不再開口,轉(zhuǎn)身離開了谷口,往山腳下走去。
手持弓弩的兩千甲士不得命令,不敢私自動身,況且呂玲綺還在,所以他們也只能繼續(xù)守在谷口。
但當山腳下再來人時,卻不再是曹昂,而是曹純和他身后的三千甲士圍了上來,停在了半山腰上。
只見曹純目光冷厲,看著站在谷口得兩千甲士,大喝道:
“你們這些逆賊,究竟是奉了誰的命令?竟然敢傷害我軍將士?”
“什么!?”
見事情突然發(fā)展成這樣,握著弓弩的兩千甲士腦子一下就懵了,腦瓜子嗡嗡的。
曹純又喊道:
“逆賊們聽著,若現(xiàn)在馬上放下兵器,念你們往日守護許都有功,我可以從輕發(fā)落,但若是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殺無赦?!?p> 說到最后,曹純的聲音不自覺的又提高了幾分。
兩千甲士紛紛看向呂玲綺,卻只見后者已經(jīng)干脆利落的將雙戟插在了地上,隨后雙手抱臂,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身邊的一眾甲士當真快要哭出來了,先后將手中弓弩扔了,趕忙說道:
“將軍,冤枉啊將軍,我們不過是執(zhí)行命令而已,怎么會是叛賊?”
“不是我們要這么干的,是這位女將軍啊。”
“對了,世子當時也在場,可以讓他幫忙評句理啊?!?p> “嗯?世子又不見了?”
“……”
掃視一圈都沒見曹昂的身影,那兩千甲士當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曹純并沒有理會他們的喊冤聲,而是目光掃過尚還握著兵器的那數(shù)百人,跟身邊的人在心中默默的將他們記了下來,隨后不動聲色的沖著呂玲綺點了點頭。
呂玲綺這才重新拔起插在面前的雙戟,揮舞之間大喝道:
“眾將聽令,世子的援軍已到,真正的叛軍已經(jīng)被包圍了,我們大家一起前后夾擊。”
嗯?
又有叛軍?
一次又一次的反轉(zhuǎn)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而還來不及這兩千甲士反應(yīng)過來,卻只見曹純軍隊身后的山腳下已然出現(xiàn)了大批的軍隊。
正是曾被曹昂引進山谷的那一支。
如今曹昂重新出現(xiàn)在了那三千兵馬前方,看著山腰上的兵馬,依舊是那句老話:
“逆賊們,你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退,放下武器,可活;負隅頑抗,殺?!?p> 山腰上的三千兵馬紛紛扭頭看向曹純,但卻見曹純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已經(jīng)離開了他們的隊伍,站在了山上兩千甲士那一邊。
喂喂喂,搞什么?
為什么一會兒一隊叛賊?到底哪撥才是叛賊?
這是此刻在場八千兵馬所有人心聲,但卻無一人敢出聲質(zhì)問,對于主公的命令,他們只能執(zhí)行。
上下夾擊,群龍無首。
山腰上的三千兵馬似乎真的陷入了絕境,這一次,放下兵器的人更多。
在武力威脅之下,最終只有寥寥數(shù)十人還能握著兵器堅持到最后。
曹昂吩咐手下將這些人全都記住,當下袖袍一揮,哈哈大笑:
“將士們,演習(xí)結(jié)束,辛苦各位了。”
啥?
演習(xí)?
八千人都愣在了原地,自始至終不知道這位世子在搞什么鬼?
曹昂也似乎并沒有要立刻開口解釋的意思,只是高聲道:
“所有人下山,在許都城門外的校場待命?!?p> 說完,曹昂便翻身上馬,騎在絕影之上揚長而去。呂玲綺同樣沒有過多停留,躍上赤兔再次緊隨其后。
望著領(lǐng)頭的三個先后走了倆,所有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曹純的身上。
曹純似是有些尷尬,干咳一聲后,板起臉說道:
“都看什么?這是世子專門為你們準備的演習(xí),執(zhí)行命令就行?!?p> 說著,曹純便順手牽過最近的一匹戰(zhàn)馬,向前追著二人的步伐。
原本用作防守許都的八千兵馬見狀,也只能無奈的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慶祝死里逃生的輕松之色。
最終,當黃昏降臨的時候,八千兵馬這才重新集結(jié)于許都城外的校場。
點將臺上。
看著下方因為奔波一天而盡顯疲態(tài)的甲士,曹昂上前一步,主動對著眾人開口道:
“諸位,今日之事情非得已,還請恕我曹昂怠慢了大家?!?p> 說著,曹昂抱拳,主動對著下方眾人彎腰,呈九十度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