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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偶書

第四章 雙煞(下)

修行偶書 躺在樹上的魚 2509 2022-03-08 19:05:54

  魂魄震蕩,眼前發(fā)黑,身形遲緩,但仍然覺察出身后惡風(fēng)不善,奮力向前一撲,堪堪躲開這致命一擊。

  剛一起身,還沒等他做出下一步行動,受到操控的影子就像是一根繩索套在他腳上,猛地一拉,摔了他一個七葷八素倒栽蔥。

  更糟糕的是,被影子這么一拽,他和綠***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險些就要臉貼臉,嘴對嘴。

  那毒瘴尸氣,熏得他睜不開眼,宛如鋼鉤的十根手指直刺他的胸膛。

  破空聲響,手指未到,白西陸已經(jīng)隱隱覺得有些刺痛,他一拽腰帶,布衣就立刻膨脹成一個巨大的皮球。

  綠***十指雖然鋒銳,卻難以突破這件寶衣的柔韌,反而被彈了出去。

  趁此機會,他解開左袖的封禁,讓磅礴的氣流傾瀉而出,他就像是開了口的氣球,在空中飛行,借機遠(yuǎn)遁,胸口熒光點點,微微發(fā)燙,作用于他身上的【影戲法】被成功解除,影子回歸身下,卻又帶來一個書生模樣的鬼物。

  這鬼物渾身上下一身慘白,皮膚像水泥毛糙面掛著一層非常粘稠的面漿,在飛行過程中,快速風(fēng)干皸裂,飄灑滿天,同時也還散發(fā)出一股衰敗腐爛的惡臭,直鉆口鼻,不禁讓人胃部一陣翻涌。

  白西陸將另一只袖口也解開封禁,在空中極速旋轉(zhuǎn),想要將書生鬼甩開,可是剛才還頗有重量的鬼物,此時卻表面細(xì)膩,輕如薄紗,如同一道匹練在空中展開,一層一層纏在了他的身上,還有一部分向樹林中延伸。

  氣流鼓脹,卻撐不開鬼物的身軀,被他生生地拖拽到地面,功力轉(zhuǎn)換,借助奇物之能,鐵衣訣瞬間提升至第五重圓滿,也就是這門武學(xué)的最高境界。

  【百戰(zhàn)穿金甲,寒光照鐵衣】,白西陸周身勁力形如鱗片,刃似刀鋒,竟然隨他心念一動,這門武學(xué)就能自行運轉(zhuǎn),白色匹練還想欺身,就被無數(shù)的利刃切割,被鱗片震蕩的聲音震開。

  這白灰鬼也是當(dāng)機立斷,身形一晃消失在樹林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綠毛僵橫擊而來,周圍的樹木就是它的武器,大木樁子如同雨打芭蕉般,砸在他的身上。

  他身形不動,心神觀想一尊將軍像,雙手向下虛按,勁力形成的鐵衣越發(fā)凝實,這些大木樁子未等進(jìn)入他周身三尺,就被削為木屑。

  飄散的木屑被勁力吸引聚集,隨著鐵衣的震蕩,就像是炮彈一般,向著四周不斷轟炸。

  眼見鐵衣訣這般威能,白西陸也是一驚,怪不得萬般武學(xué)皆求圓滿二字,圓滿和未圓滿的武學(xué)真是天差地別。

  他所修煉的明玉功共分九重,圓滿之路遙遙無期,鐵砂掌倒是圓滿,但是被更強的赤砂掌所兼容,赤砂掌七重天,他靠著奇物之能直接達(dá)到了第三重,現(xiàn)在正在領(lǐng)悟消化之中。

  唯有鐵衣訣與他十分契合,已經(jīng)達(dá)到了第五重,防御威能已經(jīng)是不可小覷。

  今日借助奇物,將其他武學(xué)的根基暫時加持在鐵衣訣上,使其徹底圓滿,沒想到腦海中竟然多出了一座將軍像,使得這門武學(xué)的“勢”與“意境”更為高深。

  功力再行,鐵衣染血,鱗甲激蕩間,戰(zhàn)鼓急催,喊殺聲震天,仿佛真有一支軍隊隨他沖陣殺敵,腦海中將軍睜眼,殺意升騰,白西陸神思暴漲,瞬間鎖定了綠***的所在。

  那一刻綠毛僵也是身形一頓,好像遇上了天敵一般,微微地向后跳了幾步,可是數(shù)十米的距離對于第三境的人來說也不過是眨眼之間,退后這幾步又有什么用?

  【七殺破軍】,大槍直刺,瞬息而至,綠***的腦袋像是顆西瓜,炸得粉碎,并沒有紅的、白的,流一地的場景,而是從脖頸處噴出一團(tuán)墨綠色的瘴氣,其中一顆明珠不時閃爍。

  這是綠***的尸丹,只有經(jīng)過煉制的僵尸才會形成這種邪物,如果不把尸丹銷毀,它只要落在血肉生命體內(nèi),就能將其迅速地轉(zhuǎn)化為僵尸,并且只要陰煞之氣充足,它就能快速地恢復(fù)實力。

  可是在這里,它沒有逃跑的機會,白西陸劍指微抬,大槍的槍尖瞬間撕裂毒瘴,將其點碎。

  他又甩頭一指,大槍擲入林中,寒星飛馳,把躲在樹林中的白灰鬼釘在地上,兵戈殺伐之意將其魂魄打散,也不過是一縷青煙,散逝一空。

  雖然白西陸連斃二鬼物,但還是沒能走出這鬼打墻的迷魂陣,在林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繞回到了自己的墳?zāi)骨啊?p>  這次在墳前等著他的,就是險道神將的主人,這陣中的一家冤親債主——陰煞青衣陀羅。

  想來也是,在這方圓百里能夠有資格成為陰煞的也就只有這位青衣名伶,想當(dāng)初自己剛到此方地界的時候,還看過她的演出,只可惜后來聽說她遇人不淑,丈夫內(nèi)狠外虛,還沒兩年,雙方的情分就淡了。

  后來她生了個兒子,也百天之時,跟著丈夫一同葬送在火海之中,她也因此毀了容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萬貫家財也被所謂的“親戚”奪去。

  隨后便把她趕出家門,不知所蹤,再次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中,她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腐爛的尸體。

  經(jīng)仵作檢驗生前身后,還被人糟蹋,關(guān)于這一點眾說紛紜,不過大抵都說是黑風(fēng)寨的匪盜們干的,這事又成了老百姓口中的談資。

  要是這樣,他就能猜到夜煞是如何操控陰煞的行動,他居住的茅屋方圓數(shù)十里荒無人煙,它們又是從哪里找到的活人,來破解自己布置的陣法。

  她這一生,從美談變成閑談,最終成了笑談,真真的可憐,從一個為愛奮不顧身的奇女子,變成埋在曠野荒郊的孤魂野鬼,也不過就是一句世事無常罷了。

  都是可憐人,何必相互為難,但是青衣陀羅可不是這么想的,白西陸先是殺了她的引路險道神將,又槍挑了她的丈夫(綠***),回身扎死了她墓中怨氣凝聚的棺材菌(白灰鬼)。

  她孩子所化作的【影戲鬼】被奇物所傷,已然處在魂飛魄散的邊緣,而且傷勢不可逆轉(zhuǎn),只能在折磨中死去。

  白西陸得了個大滿貫,把她全家又再殺了一遍,這梁子可結(jié)大了,但是白西陸不知道這點,還想上前說道兩句,動搖陰煞的心神,讓陣法的破綻變得更多。

  哪承想剛一照面,他就差點去世,陰煞陀羅出手狠辣,有死無生,這就有了前文剛開始的那一幕。

  這陰煞已然到了第三境的極致,要是按照都武司的評級來看,她穩(wěn)居在乙等上品,實力甩了勉強算是乙等中品的白西陸,不知道多少條街,能撐過這十五個回合都是他的造化。

  孤注一擲,赤砂掌破空而來,紅云蓋頂,勁力堆疊,似有泰山壓頂之勢。

  卻只見陰煞陀羅水袖翻飛,剎那間甩、撣、撥、勾、挑、抖、打、揚、撐、沖,身化十影,各執(zhí)一式,分合聚散,煞氣沖天。

  白西陸所凝聚的紅云就像是紙糊的一般,被邪能沖散,煞氣從他身體皮膚的每一個毛孔中鉆入體內(nèi)。

  頓時,他就渾身一僵,失去了行動能力,煞氣從內(nèi)到外,從肉體到靈魂,要將他的一切全部撕裂。

  并沒有鮮血如注,一地血泊的場景,白西陸的身體開始向內(nèi)枯縮,血肉迅速干癟,皮膚表面呈現(xiàn)出一種燒焦的狀態(tài)。

  垂危之際,只聽得獅子吼震天動地,宏大佛光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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