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要去哪兒?這可是去滄州的路,這個女人,是滄州的?”高達問道。
范閑氣急敗壞的看著高達,怒道,“你說得好像我認識她一樣,我能知道么?”
王啟年憋笑憋得快要吐血了,不過還是不敢遲疑,跟了上去。
三人跟的速度其實不快,畢竟是一個女子駕馬車。
一路進了滄州城的境內(nèi),跟蹤這輛馬車對于三人來說,是輕車熟路,簡簡單單的事情,所以三人一路上還是比較放松的。
“大人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女人?”高達再次憋不住,問道。
范閑站在不遠處的地上,打了個哈欠,緩緩地說道,“因為她蠢?!?p> “???”高達不解,“大人和她都沒有接觸過,怎么會覺得她蠢呢?”
“我白日里說,我的兩輛馬車里面有十萬兩黃金。她居然信了?!狈堕e一撇嘴。
“為什么不信?”高達一驚。
范閑滿臉問號看著高達,一扭頭,繼續(xù)追去。
高達仍然是滿頭包的站在原地,沒搞清楚,王啟年這才緩緩地走了上來,拍了拍高達的肩膀,“高兄,十萬兩黃金,得有六千斤重?!?p> “六千斤?”高達還沒反應過來,王啟年也快步追了上去。
“六千斤怎么了?”高達一愣,大叫著,“六千斤怎么了???”
最前面的范閑捂著頭,“我怎么給他解釋,六千斤就是三噸呢?”
“你快點吧。”王啟年喊道,“再不快點,六千斤的馬車就跑得沒影兒了!”
“來了!”高達追上了王啟年,“六千斤的馬車咋了?”
王啟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回到了馬車上的曲涵,心情波動的有些厲害,范若若抓著她的手,問道,“怎么了?”
“哦……”范若若瞥了一眼曲涵就知道她不對勁了,但是曲涵之前和她說悄悄話的時候就沒有什么保留,自己的身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甚至連想要勾引范閑加害于他都已經(jīng)說了出來,所以現(xiàn)在沒有道理有什么事情,她不愿意跟自己講的。
范若若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既然曲涵不愿意說,那么自己也沒必要強迫對方,就這樣范若若抓著曲涵略微有些發(fā)抖的手,在顛簸的馬車上,離開了這個酒樓。
一路上,三人無話,鄧子越在馬車外面駕駛著馬車,而周遭的六個虎衛(wèi)則是安安靜靜的跟在馬車的四周,一直進入了滄州城的境內(nèi)。
…………
…………
范閑一行的馬車已經(jīng)到了平原之上,他吩咐旁邊的王啟年找一下地圖。
王啟年從懷中翻找了半天,這才拿出了一份地圖,拉開一看,范閑的五官都要擠在一起了,他看著王啟年的大作,隨便指了一個地方問道,“這是山?”
“大人果然聰慧,一教就懂,距離上次看圖已經(jīng)過了好久的時間,如此說來,大人應該溫習過我給你的京都城的圖紙了,大人如若是對此感興趣,我可以教……”王啟年話說了一半,范閑快煩死了。
“趕緊干正事兒!”范閑皺著眉問道,“現(xiàn)在在哪里?!?p> 王啟年研習了一下之后,指著一處怪異的圖形說道,“我知道了,大人,如今我們在這個地方,若是在向南方走三十里,就到了滄州城,但是……”
“但是什么?”范閑是真的看不懂他的圖紙,皺著眉問道。
“大人你看,如此這一行,我們雖然靠近了滄州城的方向,但是并沒有直接進入滄州城,反而這里只是在滄州城附近,我給您舉個例子,您看這條路,這是我們方才酒樓的路線,如果從酒樓直接進發(fā)進入滄州城,按照范小姐等人直接進入的路程,到達這里可以騎馬走,然后從下方直直下去,不到四十里路就進入了滄州。”王啟年也略感奇怪的說道,“但是我們這么個走法,似乎在兜圈子。大人您看,我們是從這里走,然后從這里一直到這里?!?p> 王啟年指著地圖對面前的范閑說道,“大人,這人應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p> 范閑搖了搖頭,“她是發(fā)現(xiàn)了,但是發(fā)現(xiàn)的不是我們?!?p> “不是我們?”高達聽到這里總算是聽懂了一個可以問問題的岔子,他立刻問道,“那是誰?!?p> 王啟年撇了撇手,頭都沒有從自己的地圖上移開,而是直接指著自己背后的地方說道,“東三里,有一伙人。”
接著他又指向另外一個地方,“我們現(xiàn)在的西北五里,也有一伙人。”
“什么?”高達一驚,“難不成是大人之前說的那兩方人在此集結(jié),準備殺人越貨?”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王啟年和范閑頓時一愣,抬起頭看著高達,同時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高手啊?!倍水惪谕暤?。
三人談論的時候,下方的平原之上,瓶兒姐已經(jīng)翻過了那平原,開始向南方進發(fā),平原過去就是一個山道,山道還算是比較好走,不過經(jīng)常會有落石和山體滑坡,不過最近梅雨天氣并沒有出現(xiàn),所以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而瓶兒姐走的飛快,并沒有考慮任何的問題。
高達正要走的時候,被王啟年攔了下來。
趁著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左右兩方,各出現(xiàn)了十幾個人,那十幾個人似乎形成了某種的默契,并沒有互相干擾,直接跟了上去。
“他們是一起的?”高達皺著眉。
“應該不是。”王啟年說道,“第一伙人要比我們快,而且你看,第一波人,也就是西北方向的這一伙人,他們是持劍的人,而我們東邊這一方的人,則是手持匕首,據(jù)我估計,東方向的人應該是職業(yè)的殺手,而西北方向的人,則是雇傭護衛(wèi)之類的人,總之都是些江湖人,應該沒有朝廷的人在里面才對?!?p> “走吧?!狈堕e說道,“跟上去看看。”
二人當即點頭,跟隨范閑的步伐走了上去。
范閑的速度并沒有拉到最快的地步,他其實也是心存私心的,畢竟瓶兒姐帶著的那兩個馬車,就是他范閑做的套,套做好了,就是等魚上鉤,現(xiàn)在看來,上鉤的魚根本不是一條,他們愿意撕吧互相殘殺是他們的事,范閑并不想多事,所以她并不打算關(guān)心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黑吃黑是很常見的事情。
緩步走了上去,范閑三人在最后進入山道的地方慢慢向里面走,這個時候才是最好不要打草驚蛇的時候,而是看他們怎么拼殺,范閑想做一個看好戲的觀眾而已。
走進去之后,緩緩聽到了叫喊聲和打殺聲。
范閑一把抓住了高達和王啟年,隱藏到了一個巖石的后面,此時的二人才發(fā)覺,身后不知何時,有更多的人馬涌入了這個通道。
通道并不是很寬,但是也能供五六個人并排通行,后方的人馬并不是抹黑進來的,他們手持火把,照亮了周遭的一切,若不是范閑反應及時,已經(jīng)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進入通道的一行人,少說得有五六十個人,他們急行而來,快步而去,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范閑等人,就在他們其中,范閑看到了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他是被人抬著一個座椅向里面走過去的。
這些人進入之后,高達和王啟年顯然有些吃驚,但是隨后,范閑仍然抓住他們二人,此時,又有一隊人馬,進入了甬道之中,這一次,是一個馬車,馬車里坐著一個人,但是因為簾子的緣故,范閑并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也是四五十人,快速的走了過去。
兩方人馬,已經(jīng)全部進入了甬道之中,這一次,好戲才算是真正的上演。
范閑這才叫出了二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前方似乎已經(jīng)平息了下來,范閑悄然走過去的時候,人頭攢動,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發(fā)生了什么,只能粗略的看到,一排人影打著火光,圍成了一個圈,似乎將一個人圍在了中間。
范閑跟高達和王啟年打了個手勢,二人立刻會意,王啟年在最前方,向上慢悠悠的攀爬了上去。
其實坡度并不很陡峭,周遭的山也不是什么高山峭壁,而是一些小的山丘土坡,如若是白天范閑等人藏在這里,幾乎一眼就會被看到,可是現(xiàn)在的黑夜成為了天然的保護屏障,沒有人可以一眼看到這幾個人。
范閑看著面前的人們,此時才算看清楚了一切的東西。
此時的火光之中看明白了對方正是兩方人將那個馬車圍堵在了正中央,前方后方各是兩個勢力,前方的是一個老人,而后方的則是一個少年,這兩個人范閑都在方才見過,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個人就是五爺和孔成兩個人。
微微一笑的范閑,看著面前的情形,有些開心,便細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