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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風(fēng)云之刑天

第五回 坤木紅葉

上古風(fēng)云之刑天 俊逸明昊 48 2024-05-29 09:32:11

  寒霧消散,暖陽跳脫而出,熠熠輝灑在臉上,感覺渾身發(fā)熱。額頭萌生一層細(xì)汗。這般冷暖交錯的天象,實在難得一見。

  天空中,飛來一只大鳥。鳥羽通體金天黃色,頭頂火冠。它在坤臺旋轉(zhuǎn)一周,穩(wěn)穩(wěn)落下。

  刑天總覺得,在哪里看到過這種鳥。卻怎么想不起來。

  “此鳥名曰黃翱,為潘古五獸。太昊繩結(jié)記載,黃翱當(dāng)時達(dá)到三千六百只,不知為何原故,黃翱年年遞減……”沐春從木架坐起。感激地看了看抬他的隗魁兵,示意讓他下去。族兵看向夸父,得到許可,趕緊扶他下來。

  黃翱收攏翼展,一個瘦小的人影滑下翱背,站在坤木臺中心。

  他身穿長綢裾,腳下是一雙短筒獸皮蹬。綢裾的顏色很奇特,以心為界,一半黑一半白。

  他看了看夸父,轉(zhuǎn)頭又看了看身后的蘇飛鵬。然后,他盤坐身子,故弄玄虛,讓長發(fā)遮住臉面。

  “夸父,整個赭石城,皆為五雷陣,等著送死吧!”姜尹浩狂妄道。

  “父王,我等兵多將廣,何不趁機掩殺過去,滅掉隗魁兵!”齊鸮附耳輕說。

  姜尹浩看著夸父的背影,輕輕搖頭:“待頌盡除掉蘇飛鵬,我等再動手。若是漏掉一人逃回赤水,崇父豈能饒過咱們?”

  “這”

  “倘若借曲驚雷之手……”

  “區(qū)區(qū)五雷陣,豈能困住我等?”自從來到坤木臺,夸父便運用了借巽聆音,尹浩父子的談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想親自闖陣,又擔(dān)心姜明鯤。暗忖之際,濃聚眉下的眼神,與刑天交織。

  “赤帝,待刑天闖過坤木臺,你等緊隨而來!”刑天秒懂夸父的心思。他握緊節(jié)鉞,準(zhǔn)備踏上紅塵。

  “刑天兄弟且慢!”沐春叫住他。藍(lán)眸四下看了看,殘存的左手,從懷袋里掏出鶴脛骨笛。

  濃須渾沉叮嚀:“曲驚雷乃風(fēng)歧嫡孫,熟掌太昊三易精髓,此人不可小視?!?p>  “風(fēng)歧雖居日落之地,門下弟子眾多,僅九黎聯(lián)盟,便有蘇冠、聞嶒、聞崚、劼淵、寒徹……”姜明鯤短暫蘇醒,趕緊提示:“況且,他還是紅葉。”

  “何為紅葉?”

  “雌雄同體之人!”

  看到姜明鯤醒來,難得有跟刑天說話機會,沐春還想說出鶴脛骨笛的秘訣,只好作罷。看著他走向紅塵。

  進(jìn)入紅塵二十來步,耳畔傳來尖厲的貝笛聲。

  姜明鯤聽了出來,貝笛產(chǎn)自于護(hù)北黎,乃涿水獨有的條貝。

  自從軒轅吟狼部落占領(lǐng)涿水,打敗護(hù)北黎,觸手甚至伸到阪泉。被蚩尤寄與厚望的護(hù)北黎,象云煙一樣,銷聲匿跡。誰曾想到,無顏見大蚩尤的護(hù)北黎首領(lǐng)劼淵,會淪落到為曲驚雷效力。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貝笛聲漸漸和緩,最后輕吟嗚咽。

  兩隊人,分別穿著黑白短裾,從旁邊的雪地鉆出來,橫插刑天前前后后,把他堵在其間。

  刑天握緊節(jié)鉞,神態(tài)鎮(zhèn)定。紅菱大叔曾說,黑白裾陣列,即是陰陽陣。一般以天地交融的形制。多數(shù)為卷云與涌浪。

  果然,兩隊人圍繞刑天飛速旋轉(zhuǎn)后,現(xiàn)出手上白花花的鯨骨刀。

  陣列居中,走出一個人。他頭戴黑白羽冠,身著黑白短裾。濃眉、深眸,高鼻、淺須,卻透露著一股正氣。這種氣質(zhì),與姜尹浩截然不同。只是,眉宇之間,隱約的憂郁,宣泄出懷才不遇的氣息。

  “闖陣者,報上名來!”他看了看他頭上的源倫巾,打心眼里佩服,這名煉夷丹少年的膽量。

  “刑天!不知尊駕何人?”刑天禮貌地合鉞拱手。

  “闖過坤、坎兩陣,再告知于你?!彼嬲姑碱^,退出陣外。

  青裾坤行兵得令,揮刀率先殺向刑天。

  待包圍圈縮小,他假裝應(yīng)對正面。突然,虎眼一閃,飛快殺向左翼。他反轉(zhuǎn)節(jié)鉞,鉞背向前,盡量手下留情,避免誤殺。

  左翼前排,為五人一組。五把鯨骨刀,由上中下,抵擋刑天一擊后,紛紛襲向左右。

  這些青裾行兵面孔,呈泥褐色。他們眼窩深凹,嘴鼻如同粗糙的雕琢,模糊不清,且表情僵硬。他們出手一點不留情面。鋒利的鯨骨刀劃過厚裾,留下深深的劃痕。

  躲閃之時,后頸一陣生痛,被人劃開一道血口。

  刑天不敢大意,注目這些無情的行兵。青色短裾的膝下,腿肚至腳板處,天生長滿樹獾般的黑毛。

  “此乃易渡承獾,阿弟小心!”姜明鯤猛然想起劼淵的技能。用力提醒。

  “易渡承獾……?”刑天不解其意。全神貫注這些所謂的“人”

  握住鯨骨刀的手掌虎口,僵直木訥。腳趾卻彈跳靈活,銳利堅硬。刑天不由地想到一個奇怪的場面;一個個半身泥鑄的塑像,手執(zhí)鯨骨刀,被一只只樹獾馱著,在陣列橫沖亂舞。

  他隱約明白是怎么回事。絨須“狡笑”一聲,節(jié)鉞一改守勢,主動攻擊這些“人”的上三路;胸、頸、頭

  一招狂浪拍岸,節(jié)鉞突進(jìn)橫飛。

  前排的五人,相繼中招,頸部被節(jié)鉞點殺,頭顱齊齊落地。毫無血色的斷口,泥屑依稀可見。

  刑天乘勝追擊,準(zhǔn)備直取下三路:心、腹、腿。

  誰知斷口的裾v,鉆出一個個毛乎乎的頭顱。紅紅的眼睛,酷似狗頭的尖嘴裂開,露出幾顆尖牙。果然是樹獾!它們幾乎呈直立狀,朝他猛撲過來。

  刑天面不改色,嘴里忽哨一聲,發(fā)出鷹擊長空的聲音。手上節(jié)鉞象飛鷹盤旋,青裾行兵的載體,為樹獾。聽到天敵飛鷹唳嘯,嚇得連連后退。

  刑天使出紅菱大叔的橫掃秋葉。身體壓向行兵,蟒蛇般筒狀翻滾。節(jié)鉞象昂首的信子,殺得行兵頸項全失,獾體四散逃竄。

  “好!……”姜明鯤、夸父和眾人齊聲喝彩。雙蝶姐妹更是不停鼓掌,一泄心頭之恨。

  姜尹浩喃喃自語:“此少年若被吾用,甘愿跪拜上將軍?!?p>  黑匏聽得清楚,妒意深深:“他傷了奮霖……”

  “傷了奮霖又如何!即使賠上霖兒的性命,也值得!”他情緒激動:“待為父登頂蚩尤,你便是儲領(lǐng)!”

  ——

  浩浩蕩蕩的高黎兵,來到進(jìn)赭石城的雪坡??粗懊媲逦哪_印,凌亂地延伸到遠(yuǎn)方,蘇荃燕尾眉舒展,悠悠地?fù)]手,族兵立即停止前進(jìn)。

  “世子,何故停步?”公鴨嗓子,湊到耳畔。一個長發(fā)整齊,黑須飄逸的身影,并排站立。

  此人便是阿爹的心腹——?淅。

  他身著花貍厚裾,耳穿骨環(huán)。一柄煉石短叉,斜別腰際。他輕聲探問:“昨夜沖天火光,預(yù)示姜明鯤身陷困境,如不加快救援?恐……”

  “倘若此時出手相助十七,他日便是尹浩死敵?!碧K荃環(huán)抱雙臂,稀須淺笑:“我等何不坐山觀虎斗?”

  蘇荃鷹眼射出一道厲光。右手搭著?淅的肩,聲音透著決絕:“曲驚雷飽受紅葉之困,在此布下五雷陣。這是他的正葉之戰(zhàn),不會輕易讓人闖過坤木臺……”

  “何為正葉?”

  “闖過坤木臺,她是女兒身,闖不過,他便是男兒……”

  “?淅一事不明,若曲驚雷選擇女兒身,故意讓人闖過……”

  “風(fēng)歧年過百歲,男丁一脈單傳。到了曲驚雷這代,卻是紅葉。豈肯輕易讓人闖陣?”蘇荃說著說著,突然想起貉亞。鷹眼頗為擔(dān)心:“?淅,貉亞由誰護(hù)送回家?”

  “世子盡管放心,屬下抽調(diào)了百名族兵,護(hù)送貉亞主珺,幾日便可抵達(dá)兗山?!?淅停頓一瞬,繼續(xù)說:“天陰陣恢復(fù)如常,發(fā)現(xiàn)宣懷義,沐夏等人尸體……”

  “好生安葬吧!”蘇荃嘆道:“四沐跟了本尊兩年有余,心意契合。一旦十七闖過坤木臺,沐春吹笛為號,我等即刻猛攻赭石城南岸。佯作營救姜澉!”

  “世子高瞻!”

  ——

  刑天正自鳴得意。卻見劼淵揮動手臂,手掌象波紋一樣,輕輕劃動。圍觀的白裾行兵突然出手,對他發(fā)起攻擊。

  白裾行兵依舊面色朦朧,云霧狀的身子,看上去輕飄飄的。手上的鯨骨刀,飄浮疾飛,風(fēng)速一樣,齊齊而來。

  他退卻幾步,猛沖上前,節(jié)鉞毫不猶豫,砍向敵兵。

  節(jié)鉞砍在行兵身上,空鏤無物。鉞刃穿透身子,感覺不到皮肉阻擋。

  遲疑間,四面的鯨骨刀,如泉浪涌。撲面蓋下來。

  “此乃水行陣,用艮卦應(yīng)對!”夸父料知不妙,本想營救,卻擔(dān)心姜尹浩背后偷襲。提高嗓門大喊:“兌澤盛坎終有落,艮山秋葉生離火!”

  “我知道了!多謝!”刑天仔細(xì)傾聽夸父的烈山易訣,很快領(lǐng)悟破解水行陣的密訣。

  “原來,水行陣是幻陣,迷惑心智的幻象。既然如此,我就好好玩玩!”

  刑天想到做到,就近取火。黃石臺的草屋,燃燒了一夜,應(yīng)該還有余燼。他使出烈山易隔空攝物。把紅菱大叔親傳的技藝,發(fā)揮最高境界。維軀脫竅,巽渡到黃石臺,在一縷青煙下,攝取到火種。改變巽向。離火引渡在頭頂,他扯下源倫巾,準(zhǔn)備接取點燃。

  劼淵見狀,臉上一陣緊張。他唯恐?jǐn)z火落地。一個鷂子翻身,把帶有木蒂的火種,搶在手心。

  水行兵見到火光,連連后退。他們臉上模糊不清,紛亂的退步,可見對攝火的畏懼。

  刑天倍感好奇,攝火提來,還沒點上著燃物,水行兵便嚇成這樣?看來,劼淵的技藝,道行膚淺。

  “攝火豈是你能熄滅?”刑天隆鼻嗤笑:“不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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