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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風云之刑天

第四回 割祭詭司

上古風云之刑天 俊逸明昊 93 2024-10-17 09:11:29

  雨停了,微弱的陽光,抵擋不住乍冷的春寒,又鉆進云層。

  經(jīng)過一夜的商量。大伙確定四個人,前往星柱洲。

  依次為刑天、云桑、夸父、溪珉。

  四個人走到約定的灘涂。蘇正其和婺鸞,領(lǐng)著七個孩童,緩緩而來。

  看著天真稚氣的孩子們,臉上流露的恐懼。幾人心生憐憫,一起走上去,牽起他們。

  溪珉對這一幕好熟悉,依稀間,四周的景物,勾起她的回憶。

  “我來過這里……”她喃喃自語。

  “原來,我出生在六指黎!”她順手抱起一名女孩,停止腳步,就象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她和她,臉貼著臉,熱淚盈眶。

  刑天、夸父、云桑,被溪珉反常的舉止,驚得目瞪口呆。

  “阿姊,切莫耽擱時辰?!碧K正其對幾人點頭招呼,指著葦排,著重提醒:“上去再敘!”

  一行人分別上了三張葦排。蘇正其、婺鸞乘坐的葦排,載著四名幼童。由蘇正其撐桿領(lǐng)頭,劃向湖心。

  刑天、云桑上了另一張葦排。由刑天撐桿,云桑護著兩名幼童,緊緊跟隨。

  夸父、溪珉走上葦排,溪珉抱著女童,不肯撒手。兩人形似母女,或擠臉嬉笑,或各拭淚珠。溫馨的場景,令夸父浮想聯(lián)翩?;秀遍g,溪珉換成了月魚,一家人在赤水游玩的時光。

  他撐著桿,癡癡望著赤水的方向。此時,他只希望,找到還魂草。

  “上了星柱洲,十有九還,可否當真?”云桑一直記著姜明鯤的話。她不忌孩子們在旁,輕問。

  “勿論孰真孰假,也要全部帶回?!毙烫煜氲礁⒐鶎W的夷人術(shù)。

  他猛撐一桿湖水,懷疑道:“分割指頭的疼痛,不至于丟掉性命。想必,其中定有詭譎?!?p>  “詭在何處?”云桑覺得在理,聯(lián)想到溪珉的反常,她呼吸急促:“你懷疑祭司……”

  正說著話,眼前突然黑沉。碧藍的湖面,凸起一片青灰色的沙洲。

  沙洲中央,一座石柱山,拔地而起。高不可攀。

  蘇正其撐排泊岸,連接葦排的繩索,系在石樁上。他和婺鸞相繼抱下孩童,翹首等候。

  待刑天、云桑、夸父、溪珉,三名孩童抵岸,他在前帶路,走上星柱山。

  星柱山,名如其形。幾乎垂直的山崖上,人工開鑿的石階,仿佛延伸到天際。

  反觀蘇正其、婺鸞,兩個人的六指,都是從拇指分叉。刑天實在不明白:六指黎人好好的五指,為何費如此周折,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分割拇指。

  他本想刨根問底,看到蘇正其一臉凝重,只好作罷。

  蘇正其把三名孩童,遞給刑天、云桑、夸父,示意三人學溪珉,緊緊護著那名女童。他和婺鸞牽著三個孩童,艱難地走上石階。

  刑天干脆抱起手中的孩童。指頭撫摸他的小臉蛋,盡量消除他的驚恐。

  “叫甚?”他輕問他。

  “茛偰!”小男孩感受到刑天的親切,不再恐懼。

  “你阿爹阿媽呢?”

  “阿爹阿媽……”茛偰圓圓的眼睛,短暫滯萌,接著囈語喃喃,再搖一搖頭:“沒有阿爹阿媽,只有阿公?!?p>  “我也只有阿公!”他淺笑一聲,似同病相憐。兩人說說笑笑。一個時辰的攀登,大伙走到星柱山頂?shù)氖_。

  石臺長寬約有百步開外。兩根石質(zhì)祭柱,聳立在中央。放眼遠望,整個臨洮盡收眼底。

  蘇正其、婺鸞引著孩子們,來到祭柱前,讓他們站成一排,再伸出手指。

  奇幻的事出現(xiàn)了。兩根祭柱里,各自打開六個圓洞,十二條軟狀物體,相對鉆出圓洞,象手臂一樣包裹住孩子們。

  就在七名孩童即將隱沒,溪珉完全想起了往事。她發(fā)瘋似地撲到軟狀物旁,拉住她精心呵護過的女童。

  “所謂祭司,其為妖孽!”她泣聲尖嚎,慘不忍睹。

  “快,快、救下他們!”眼見女童一點一點被怪司帶走,她環(huán)視眾人,大聲哀求。

  “切莫搶奪!惹怒了祭司,一個也回不來?!碧K正其、婺鸞彈跳上前,推開溪珉,伸手攔住幾人。他倆唯恐不聽勸,竟沉下臉,拔出兵器。

  隨著女童被圓洞吞沒,溪珉已經(jīng)喪失理智。她也拔出劍,欲突破二人的阻攔。

  “想要還魂草,可否依我?!碧K正其不好說出心思。他看了看婺鸞,再挑眉瞪眼,暗示幾人。

  夸父不想揣摩蘇正其的心思。他和刑天一樣,不相信十有九還的詛咒。他相信溪珉,詭司借用分指夭折之名,留下一個小孩,作為己用。

  他撫著溪珉的肩,粗鼻孔下,濃須里的嘴唇帶著鼓勵:“你說來過這里,看到了何等景物?”

  “溪珉知道詭司巢穴,你等隨我來!”溪珉走到石臺邊緣,轉(zhuǎn)了幾圈,當看清下面的景況,她朝左邊的禿石一指:“此處下方,靠近湖畔,定有洞穴……”

  “且慢,再等等!”蘇正其努嘴祭柱,伸手制止喧嘩。

  祭柱洞穴再次打開,一個個孩童相繼被送出來。當排在第六名的茛偰出來,奔赴到刑天懷里,祭洞再次關(guān)閉。唯獨不見溪珉守護的女童。

  刑天撫著茛偰的手,仔細察看。

  只見他的拇指,被分開為兩半,分割口特別齊整,看不到一絲血痕。六指好象天生出來。他好奇看著另外五人,情形一模一樣。

  蘇正其和婺鸞點點頭。再走到刑天身旁,絨須附在他的耳際:“幾位暫且在湖邊守候。待我等把六人送走,再行定奪!”

  “當務(wù)之急,施救未歸女童?!毙烫煲娤胄募比绶伲豢下爮奶K正其建言。

  他和云桑跟隨夸父、溪珉,護著幾位孩童,走下臺階。

  幾人把孩童送上葦排,目送蘇正其、婺鸞撐排離島,溪珉扭身轉(zhuǎn)過頭,憑借兒時的記憶,沿著光滑的巖壁,迎著拍岸的浪花,踮著腳尖,一點一點向前移動。

  夸父唯恐溪珉遭遇不測,竟淌著冰冷的湖水,緊緊相隨。

  刑天頗為感動,待云桑仿效溪珉,在崖壁攀爬,他跳入水中,讓云桑搭手左肩,緩緩行走。

  半個時辰,陡峭的崖壁,變得平坦,前面出現(xiàn)亂石淺灘。

  石頭為黑色,象是被火焚燒過。穿過亂石堆,溪珉掩飾不住激動,腦子里全是六歲那年,逃跑出洞的畫面。她輕駕路熟,沿著崖壁垂下的藤蔓,一縷一縷掀開。

  不一會兒,一座漆黑陰森的山洞口,出現(xiàn)在眼前。

  山洞初入低矮,僅容一人通過。溪珉拔出劍,低著頭,走了進去。

  云桑把劍遞給刑天,自己摘下紅裾束腰的鞭子,握在手心。

  她拉著刑天的裾袍,盯著溪珉的背影,二人警覺前行。

  夸父蹲下高大的身子,呈爬行狀擠進洞,緩慢尾隨。

  洞底一直向上,空間越來越寬闊。

  偶爾的粗喘,伴有回聲傳出。一會兒,前面白光閃爍。

  定睛察看,見得一堆肉乎乎的怪物,蛇行盤旋。白花花的蛇軀,長著無數(shù)觸手,蛇頸之上的頂端,長著九顆模樣各異的人頭。

  九顆人頭的眼睛,正在沉寐。眼環(huán)一張一合。怪物的身旁,溪珉呵護過的女童,被丟棄在地上。已經(jīng)昏迷。

  “此物名喚相柳,沒想到,修煉已致白色!”一向冷靜的夸父,褐臉表現(xiàn)出緊張。他緊握烏木棍,一只手攔住溪珉,生怕她輕舉妄動。

  四人屏住呼吸,躲在巖石旁偷偷觀察。

  相柳的蛇軀,粗壯的筒柱,估摸為一人環(huán)抱。盤旋的疊層,足足有十層。就連身材高大的夸父,也要抬頭仰視。

  渾身無數(shù)的觸手,比一般成人的腕口,要小一些。原來,伸出祭洞,帶走孩童的,就是這些觸手。

  “溪珉、云桑,你二人抱走地上的女童,我和刑天在旁守護!”夸父想到在常羊山斬殺的相柳。那條相柳,雙腿已蛻人形,初雛蛇尾。

  相柳的由來,有幾種說法,最可信的是第一種;伏羲弟子相柳,被驅(qū)逐河洛。改拜異蛇為師,沉迷蛇邪之術(shù)。采童男童女之血氣,修煉亦人亦蛇之怪軀。

  云桑、溪珉接近女童,溪珉躬下腰,輕快把女童抱在懷里。

  “哈哈哈……”九顆人頭蘇醒,仰起蛇頸,發(fā)出得意的笑聲。它蠕動蛇軀。觸手在幾人周圍,形成一人多高的肉墻。中間的頭顱,白發(fā)長垂于蛇頸,眼眸似丹鳳。挺鼻下的薄唇,潤澤如紅玉。這般模樣,既有男子的俊朗,又有女子的英俏。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若是只看面貌,無不心動。

  他貼近溪珉,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溪珉,十一年前,讓你僥幸逃脫,沒想到,今日自主送上門!”

  “你到底要害死多少孩子,才肯放手?”溪珉不懼地迎著他的面,憤恨地瞪圓泛起血絲的眼睛。

  “相柳從未害人,挑選孩童,為了免遭生離死別之苦,修煉永生!”相柳光潔的唇卷,輕浮地吐出一縷蛇信。

  兩只觸手奪向溪珉,把她和女童緊緊裹住。隨著纏繞的力道收緊。溪珉呼吸急促,臉色慘白。很快窒息昏迷。危急時刻,她仍然用身軀護住女童。

  刑天朝云桑點點頭,揮起長劍,斬向觸手。一陣鮮血濺飛,截斷的觸手,松開溪珉,在地上扭曲掙扎,不時伴有孩童的哭聲。云桑則揮起長鞭,纏繞住相柳中間的蛇頸,使勁拉扯。無數(shù)觸手緊急收回。撤掉肉乎乎的墻體。

  夸父趁機抱起女童,拉扯著溪珉,遠離相柳。他本欲折返,看見溪珉嘴唇發(fā)紫,唯恐有事。急忙把她放坐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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