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烏合之眾？

　　麥尼路看著漫山遍野的紅巾軍，有些擔憂道:“瓦德西少校，拳匪數(shù)量太多了，怕是不好打?！?p>　　拳匪足有兩萬，分散在戰(zhàn)場上，如一片紅巾的海洋，視覺沖擊力還是蠻大的，心理壓力較大，更別說這些拳匪還有三千條槍。

　　雖然大部分都是土槍，但也能造成不小的傷害。

　　瓦德西有些不耐煩，但臉上絲毫不顯露出來。

　　麥尼路是楚省商務監(jiān)理，雖然不是直轄上級，但紅夷國極重商業(yè)，軍隊也是為商人服務的，商業(yè)監(jiān)理負責一片區(qū)域所有涉及商業(yè)的大小事務，權力極大，海外軍隊也要仰其鼻息。

　　“監(jiān)理先生請看，這是路上繳獲的拳匪的火藥?！?p>　　瓦德西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少許火藥，遞給麥尼路。

　　麥尼路看了一眼，說道:“這些火藥很是粗劣，顆粒大小不一，比例也不對，沒法和帝國的相比?！?p>　　“監(jiān)理眼光精準，這些土著的技術極為落后，火藥都是手工生產的，不像帝國早就流水線生產了。”

　　“我曾試驗過，用一條拳匪的土槍，換上我們的火藥后，射程會增加兩倍以上?！蓖叩挛髡f道。

　　“想不到恒國連火藥都造不好。”

　　麥尼路有些驚訝，他剛剛從本土調來恒國不久，一路上見到宏偉的宮殿，精巧的橋梁，漂亮的佛塔，本以為恒國不算落后，哪知道火器還不如某些土著部落。

　　“監(jiān)理先生剛調來恒國區(qū)，不了解也是自然，這恒國雖大，但大而無用，一群病夫罷了，我曾活捉過一個恒國的貴族，他們叫士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比女人還漂亮，皮膚也白白嫩嫩……”瓦德西舔了舔嘴唇，說得有些興奮了。

　　“瓦德西上校，這里雖然暫時沒有被真神之光照耀，但你的某些特殊愛好還是收斂一些好?！丙溎崧钒櫭嫉?。

　　“是，這些土著不僅技術低劣，更無軍事紀律，別說兩萬人，就算再來兩萬，也不過是烏合之眾，多費些工夫罷了。”瓦德西笑道。

　　瓦德西是軍事專業(yè)人員，見他信心十足，麥尼路也放了心，笑道:“少校說得不錯，但這兩萬拳匪都是自發(fā)而來的民眾，事實已證明了恒國會投入巨大的人力和財力與文明世界斗爭，只是缺乏技術和高效的組織，用不了幾年，他們就會成長起來，成為能威脅真神教世界的力量?！?p>　　作為文職人員，麥尼路不懂軍事技術，但頗具戰(zhàn)略眼光，看出了大恒的巨大成長空間。

　　瓦德西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紅頭巾，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年輕熱血的臉。

　　盡管瓦德西極度鄙視義勝拳，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斗志昂揚的拳匪如果被有效的組織起來，會成為帝國的重大威脅。

　　“監(jiān)理先生說得有道理，如此更要殺光他們了，死掉的恒人才是好恒人！”瓦德西笑道。

　　“期待少校以五百破兩萬，為真神世界創(chuàng)造一場史詩級的勝利。”麥尼路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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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義勝拳總壇主孫展堂也在大聲指揮，十幾個傳令兵在陣前亂跑:

　　“告訴乾字壇，坤字壇的兄弟，一定要接近兩百步以內再放槍，遠了沒用。”

　　“告訴劉家莊的快槍隊，在右翼打槍，號子響了就和各壇口一起沖?！?p>　　孫展堂喊得聲音都嘶啞了，管理兩萬人太難了，弄得他精疲力竭，指揮基本靠吼。

　　趁著空檔，孫展堂的大徒弟董福低聲道：“師父，要不弟子現(xiàn)場表演一次神打，鼓舞一下士氣？”

　　“我們路上已阻擊過幾次洋人了，又有幾個號稱神功護體的大師兄能真的刀槍不入的？大家也不是傻子。”

　　“看看這些兄弟，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神打是假的，但他們依然站在這里，是決心保衛(wèi)鄉(xiāng)土，你搞那些妖蛾子沒用。”孫展堂搖了搖頭。

　　孫展堂繼續(xù)瘋狂嘶吼，終于完成了基本的指揮。

　　拳軍分成大大小小的方陣，大都是同族或同地域的人結成一陣。

　　進攻命令下達后，不少方陣中吹響了各種號螺，也不知道傳遞什么命令，或者只是為了鼓舞士氣，一切看起來亂糟糟的。

　　官道另一頭，兩千多持槍拳民在師兄們的呼喝聲中，匆匆排開陣勢，緩緩走向洋兵。

　　義勝拳本來是武術團體，升級成軍隊后，也沒有軍官，都是大師兄指揮一群小師弟。

　　除了大師兄，還有一些隊頭、先鋒之類的頭目，湊成一個草臺班子，和正規(guī)軍比不了。

　　義勝拳的戰(zhàn)術也很簡單，所有火槍手集中到正面，對著洋兵一通亂射，然后其他拿刀持矛的拳民一擁而上。

　　孫展堂帶了一群徒弟，親自到火槍陣中心后面壓陣。

　　孫展堂神色復雜的看了對面洋兵方陣一眼，對方來得匆忙，沒有帶炮，如果有炮更難打，這次交戰(zhàn)可以說是唯一的求勝機會。

　　兩個壯漢敲響了大鼓，義勝拳民擠在一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向前推進。

　　“神助拳，義勝團！”

　　一些頭目喊起了口號，拳民精神大振，士氣如虹，踏著鼓點，堅定向對面走去。

　　拳民槍手絕大部分都是土槍，射程多在兩百步左右，而洋兵的恩菲爾德步槍，有效射程能達到六百步。

　　還隔著老遠，洋人就派出一些散兵在陣外放槍，慘叫聲接連響起，不斷有人倒下，拳民的士氣大減。

　　也有少數(shù)拳民，用射程較遠的滑膛抬槍還擊，但似乎效果不大。

　　雖然持續(xù)有戰(zhàn)友倒下，但隊伍的意志竟出乎意料的堅定，仍在向前。

　　拳民槍手方陣迎著子彈，終于到了三百步的距離，然后停了下來。

　　其實兩百步才是最有效的射擊距離，但實在沖不動了，再沖隊伍要當場崩潰掉。

　　“放！”

　　“開槍！”

　　一群大師兄嘶吼著下令，方陣突然爆發(fā)一連串的噼噼啪啪的槍響，陣線上白煙騰騰冒起。

　　對面洋兵的指揮官瓦德西被這陣勢嚇了一跳，趕緊查看隊伍傷亡情況，發(fā)現(xiàn)四百人只有兩人受傷，其中一個還是受了驚嚇自己摔倒的。

　　要敗了！

　　城墻上觀戰(zhàn)的陳陽，緊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