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公墓就在首爾變態(tài)吃人案受害者公墓的隔壁,確切地說兩個公墓原本都屬于江南公墓,為了紀(jì)念首爾變態(tài)吃人案才專門從中劃出了一部分作為受害者公墓。
盧楓帶著一眾刑警很快便在江南公墓的角落里找到了俊秀和惠媛的墓碑。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二十年,但兩座墓碑依然干凈整潔,靜靜地相互依偎著佇立在一起,看上去寧靜而安詳。
或許在另一個世界,這對戀人才能真正享受平靜的時光吧?
“這里會藏著什么秘密?”
鄭允浩看了看在墓碑前沉默良久的盧楓,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到。
盧楓回過神來:“當(dāng)年樸安哲之所以卷入首爾變態(tài)吃人案,最后被定為主犯,一切的開始就是調(diào)查他這兩位好友的死因。
樸安哲出事以后,樸安旭繼續(xù)調(diào)查案件,但警方已經(jīng)封鎖了案件的信息,所以他只能順著樸安哲查出的線索繼續(xù)調(diào)查,所以一切的源頭就在這里。
想要盡快抓住樸安旭,就得先弄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而想要弄清楚他想要干什么,就得知道他究竟掌握了些什么線索?!?p> 聽盧楓提起樸安哲,廣搜隊的刑警們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但聽說這里可能會有線索,又不禁有些躍躍欲試。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會有線索,但兩天來盧楓的神奇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廣搜隊的刑警們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盲目的信任,只要他說有,那十有八九就會有。
唯獨鄭允浩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如何肯定這里會有線索?”
盧楓淡淡道:“挖開這里應(yīng)該就清楚了?!?p> 其實盧楓并沒有把握,受害者公墓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基本解開了紅眼存在的謎題,可是這一切背后的故事依然撲朔迷離,樸安旭的下一步動作更是難以預(yù)料。
但就在剛才,盧楓努力理順線索的時候,他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那聲音如同低語,沙啞、陰森、斷斷續(xù)續(xù),嚴(yán)格說起來那聲音他只聽過一次,卻絕對不會忘記,因為正是在夢境中一直召喚著他的聲音。
“俊秀、惠媛……”
那聲音低語的只有這么簡單的四個字。
當(dāng)時眾人挨得很近,以那聲音的音量而言,在場的人應(yīng)該都能聽見,可是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很顯然,除了他自己,沒人聽到過那聲音。
盧楓已經(jīng)可以確定,召喚他的聲音只想把信息提供給他,而他有種預(yù)感,那個聲音很不簡單,極有可能與自己有密切的關(guān)系。
所以在調(diào)查進入僵局之后,他毫不猶豫地隨著那聲音提供的線索,來到了這兩座墓碑前。
聽了盧楓的話,刑警們已經(jīng)拿起鏟子,開始挖墳,不一會兒兩口棺木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不出所料,惠媛的棺木里同樣空空如也,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俊秀的棺木里卻躺著一具骸骨,看那安靜的身體姿態(tài),以及殘留的衣物,很可能就是俊秀的遺體。
“咦?為什么一具棺木里有人,另一具棺木里沒人?”
“喂,該不會這女人也和那些受害者一樣吧?”
“很有可能,聽說這個女人曾經(jīng)在一戶化工廠工作,后來被發(fā)現(xiàn)吊死在儲物間里,而且當(dāng)時儲物間的門是上了鎖的?!?p> “嘶……密室殺人?這和首爾變態(tài)吃人案的殺人手法不一致啊。”
“誰知道?或許這中間還有其他牽連?!?p> “那首爾變態(tài)吃人案的案發(fā)時間豈不是要提前了?”
“不知道,看盧科長怎么說?!?p> 刑警們竊竊私語,漸漸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盧楓身上。
盧楓打量著兩具棺木,眼前的情況讓他也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惠媛的棺木里并沒有觸目驚心的撓痕,似乎并不是復(fù)活之后破土而出的,更像是當(dāng)年下葬的棺木里壓根就是空的。
怎么會這樣,那個聲音叫我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還有,樸安哲和樸安旭顯然已經(jīng)查出了案件的真相,樸安旭還好,到底是老資格的刑警,可樸安哲根本不懂刑偵,他究竟是怎么查到真相的?
我到底遺漏了什么地方?
盧楓一邊想著,一邊撫摸著俊秀的墓碑蹲了下來。
突然,他眼前的世界仿佛鏡面一般碎裂開來,一幅嶄新的畫面重新呈現(xiàn)在眼前。
“回溯!”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正是那行蹤飄忽不定的超能力大爺!
盧楓心中狂喜,在這樣的僵局之下,還有什么能比“回溯”更好的破局之法?
正想著,眼前的畫面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盧楓知道這是因為他情緒波動過大,連忙收斂心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畫面之上。
果然,畫面隨著他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
盧楓仔細(xì)一看,那是一個傍晚,以墓碑為視角,一男一女走進了畫面。
這兩個人他都認(rèn)識,竟然是樸安哲和韓惠媛!
“這怎么可能?”
盧楓清楚地記得,俊秀去世后的第四天,韓惠媛便被發(fā)現(xiàn)吊死在一戶化工廠的儲物間里,那個時候剛死了四天的俊秀應(yīng)該還在靈堂,怎么可能已經(jīng)下葬了?
而且樸安哲的錄音里也說過,韓惠媛出事之前只來找過他一次,根本沒有提到兩人曾一起來祭拜過俊秀。
或許只有一種可能……
韓惠媛根本就沒死,樸安哲正是從她身上得到了真相?!
“可以先回避一下嗎?我想和俊秀單獨待一會兒。”
畫面里,韓惠媛歉意地對樸安哲說。
樸安哲理解地點了點頭,又朝墓碑鞠了個躬,然后走到了一邊。
韓惠媛在墓碑前緩緩蹲下,把帶來的供果一個個擺在墓碑前,然后神色暗淡地對著墓碑說道:“我知道你聽得見,看來這次又是我對了,我總是對的,可你總不聽我的?!?p> 說著,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突然笑了起來:“你看你總是那么固執(zhí),要是沒有我,真不知道你該怎么辦?!?p> “還好,你走在我前面,去了新的世界。”
“那邊怎么樣?有沒有你說過的浩瀚星河,還有會唱歌的小溪?安哲說他家的花椒(貓咪)也在那邊等著他,不知道你有沒有先遇到?”
“其實有什么都不重要,有你就行了,所以要是那邊不像你說得那樣美麗也沒關(guān)系,千萬不要硬撐著不敢告訴我,我其實都不在乎的,過去生氣只是喜歡看你為難的樣子?!?p> “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去了結(jié),你知道我的,欠了我的沒關(guān)系,但是欠了你的就不行?!?p> “你那么懦弱,就喜歡當(dāng)個老好人,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你吃虧?所以還和以前一樣,這次你失去的公道還是要由我?guī)湍阌懟貋??!?p> “等著我,會很快,很快的。”
韓惠媛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對著墓碑自言自語,好像真的面對俊秀一樣,說到最后一句笑容變得無比溫柔,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滾落下來,看得盧楓一陣心酸。
過了好一陣,樸安哲重新來到韓惠媛身后。
韓惠媛沒有回頭,語氣依然溫柔:“安哲,很抱歉把你卷進來,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你知道,這一次很可能……”
“不用說了!”
樸安哲生硬地打斷了韓惠媛:“我不單單是為了幫你的忙,這也是我能為你們做的唯一一件事,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我都不后悔?!?p> “好,既然這樣,那趁我還能壓制她,讓我們把剩下的事都做完吧!”
韓惠媛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
畫面到了這里便突然定格,緊接著“砰”的一聲,如鏡面一般碎裂開來。
盧楓重新回到現(xiàn)實,猛地站起身來。
“我明白了,現(xiàn)在全都明白了……”
“盧科長,您又想到了什么?”
鄭允浩見盧楓失神片刻,忽然一副醍醐灌頂?shù)哪?,就知道他一定又發(fā)現(xiàn)了重要線索。
這家伙總是這樣,別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總能神奇地發(fā)現(xiàn)那些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的線索,不停地創(chuàng)造奇跡。
真不知道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鄭允浩還是有些不甘心,但對于盧楓的神奇表現(xiàn)卻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反倒是好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然而這次盧楓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問眾人:“除了墓地之外,還有什么地方能存放大量尸體而不引起別人的關(guān)注?”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難以回答。
這時,阿泰突然說道:“前年有一起碎尸案,兇手把十幾具尸體藏在了一個冷庫里,好幾年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這是不是盧科長要找的地方?”
“冷庫……”
盧楓一怔,突然道:“我記得李孝仁有個親戚是開漁場的,通常情況下漁場為了保鮮都會有冷庫!”
“沒錯!”
鄭允浩點頭道:“您說的那個漁場我知道,的確是有冷庫的?!?p> “這就對了!”
盧楓霍然道:“樸安旭就在那里,通知特警準(zhǔn)備,咱們馬上趕過去逮捕他!”
眾人聞言面色都是一變,折騰了一晚上終于找到線索了,雖然已經(jīng)筋疲力盡,但一眾刑警還是立刻執(zhí)行盧楓的命令。
等到眾人都轉(zhuǎn)身離開,小金突然走到盧楓身邊,把手機遞給了他。
盧楓接過手機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小金一臉凝重道:“剛剛查到的,不會有錯。”
盧楓呢喃道:“原來樸安旭打得是這注意,糟了,這樣一來可能會有很多無辜的人被波及,必須阻止他!”
說著,盧楓忽然湊近小金的耳朵,低語了幾句。
小金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但還是點了點頭。
“記住了,這件事必須要辦好,成敗在此一舉!”
盧楓仍不放心,又特意交代了一句。
小金嘆了口氣道:“知道了,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