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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洲漫游記

第五章 前城

穹洲漫游記 雨濕三秋樹 5828 2021-08-03 15:30:05

  祿城被分為了三個部分,自北向南分別為后城、中城和前城。后城傍山,前城跨了一條橫貫東西的河。其實百年前,并無所謂前中后城的劃分,祿城就是祿城,傍著大山望著江河的祿城,被城墻包圍的祿城。

  直到約莫五十年前,仙人降臨,一切都變了。穹洲各地的仙寺突然崛起,出現(xiàn)了一批批強大的術師。他們進入了世俗,從此祿城便升起了一座座高樓大廈,以及冒著灰煙的工坊。

  城內(nèi)傍山處,仍然是秀氣的園林,氣派的宅邸,承襲兩座仙寺的仙學以及官員府邸都聚在一起,這一片典雅佳地,便被人叫做后城。

  后城往南,與靜謐的園林不同,隔著一條寬街,便升起了高樓大廈,商賈行走,馬車川流,一座座錢莊商行,眼底所見皆是繁榮興旺之處,被人叫做中城。中城再往南的盡頭,便是祿城的城門,每到夜晚亥時,閉門鼓高響十二聲,厚重的城門悶聲關閉。

  然而再往南,城門以外卻不是荒寥,而是散布著或明或暗的燈火。明的是一座座新立起的工坊,自城門向南延伸,過河而止,沿河遍布,暗的是堆集的民居,密密麻麻的,連觀感都令人窒息。自然是生產(chǎn)需要便建起來的工坊,但絕不可入城去污了富人的眼,便聚在了城門口,愈來愈多,一直延伸出來。有工坊處就需要工人,正好有了術師之后,大片的田地再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農(nóng)民,他們便到祿城來務工,擠居在工坊間隙處。

  這等地方便被叫做前城。

  亥時已過,城門一關,便再也看不到城內(nèi)的景象。前城晚間夜市的食肆檔口街上吵吵鬧鬧,做廚的在攤后面忙活,攤前的許多小桌子已經(jīng)沒有剩余的空位置了,大部分人蹲在一旁啃著饅頭或者端著一碗素面在吃。兩個年輕人疲憊地從祿河的橋上通過。他們都不過廿二三歲,剛剛從河對岸的工坊過來,干了一整天的活,終于從領班手上拿到了八十貫的日錢。

  他們在一個攤檔前停下。矮一些的要了三個大饅頭加一碗瘦肉碎,高的要了四個肉包子和一大碗面,檔口的老板連頭都沒抬一下。矮一些的花了十五貫,高的花了三十貫。

  他們狼吞虎咽地蹲在路邊吃著。矮一些的問道:“你妹妹可還在等你么?”

  高的風卷殘雪地吃完了一大碗面和兩個肉包子。他站了起來,從矮個子蹲著的角度看,他簡直像一尊巨鐘般的神像,雖然年輕,卻肩膀?qū)掗?,腹軀壯碩好似一堵墻。他高額直鼻,眼睛細長,雖然說不上是彪形大漢,但隱隱也有威武之意。

  然而他一笑,威武就消失了,顯出溫和的氣質(zhì)來。他道:“是了,我得給她帶一些回去?!闭f著舉起了還裝有兩個肉包子的袋子。

  矮一些的問道:“這便回去么?鹿凌駒呀鹿凌駒,你這身腱子肉究竟是怎么長起來的?我這一坐下,可就起不來啦!”

  這叫做鹿凌駒的男子笑道:“以前愛在街頭廝混,不長厚實些可要被人揍的。”他道了聲別,就離開了。

  前城的街巷黑糊糊的,沒有一點兒燈光,若不是長期住在這兒,熟門熟路的,天一黑難保不會迷路。工坊聚集處的道路倒是寬闊些,畢竟載貨車馬要時常來往。許多人不愿意在夜晚走暗巷,一是因為黑不溜秋的不好辨別方向,二是前城魚龍混雜,哪知會不會突然竄出什么強盜宵小來,劫財事小,害命事大。

  顯然鹿凌駒不在乎,他轉身踏入深不見底的巷道中。抄近路可以在小半個時辰之內(nèi)就回到家,如果跑得快,兩三刻鐘就夠了,何必再繞一大圈走大路呢?況且道路并不是全黑的,民居窗口也會散出亮光來,有些地方后門大敞著,也稀稀落落聚著些人。道路側有幾個衣著暴露但并不艷麗的女子,慵懶地靠在墻壁上,粗魯?shù)鼗ハ嗳⌒?,待鹿凌駒走得近了,其中一位便雙眼放光,妖嬈地向他搭起話來。

  “這位小哥,得閑進來與我玩玩吧!”她走過去抓鹿凌駒的手臂,調(diào)笑道:“你跟姐姐玩兒,姐姐算你便宜點兒。”

  鹿凌駒輕松躲開,溫然笑道:“多謝姑娘,我正要回家,就不打擾了?!彼匀皇沁~步往前走,聽得后面一陣哄笑。那幾個女子掐著嗓子,一個說:“你聽他叫你什么‘姑娘’!你是大姑娘么?”另一個說:“小老弟,可別怪姐姐沒提醒你,再往深處走,可有人在‘辦好事’,你可別不小心沖撞咯!”又是一陣笑。

  鹿凌駒并不管她們說些什么,自顧自地往前走,走得深了,燈光便小了,后面的笑聲也都不見。巷子黑窄,但鹿凌駒算得是前方有個小岔道兒,要在那里右轉??僧斔叩讲淼纼荷蠒r,又一歪頭,退了回來,直勾勾盯著直巷子深處,凝神站立。

  深處依稀傳來了幾個男子吵鬧的聲音,其中夾雜了女子的嗚咽聲。

  若是在鬧市中,這種聲音不足為奇。然而這黑巷子深處卻是一堵高墻,是條死路。若是死路,男女在那里做些什么?更何況細聽下來,那女的嗚咽甚是無助。

  鹿凌駒心想:原來方才那女的所說“辦好事”是這個意思。他朝懷中摸索一陣,想找出一塊蒙臉方巾出來,卻發(fā)現(xiàn)今天恰巧沒放在身上。他一抬頭看著黑巷子,自嘲笑道:“這么黑的地方,害怕人記住模樣不成?”便疾步往那死路去了,一邊用力咳嗽了兩聲。

  果然被這兩聲咳嗽所驚,深處的男人聲音登時停止,只剩下女子哭喊起來,似是明白有人靠近,期盼有人來救。然而馬上聲音就靜下來。聽得一個說話含糊的男子低吼道:“奶奶的,你這賤……東西,別……別喊!再喊,把你……你的舌頭給割…割下來!”

  鹿凌駒將手提的肉包子輕輕放在一處石板上,扎好口子,旋即望向深處。云影流動,隱約還有些月光照進巷子中,鹿凌駒趁著這光亮看見了墻下的幾個身影,數(shù)了數(shù)人頭,一共有四個人。

  一個矮胖的高叫道:“你干什么的?!”他向鹿凌駒橫舉著手臂,看似手中握著一把刀。

  鹿凌駒自不搭理,高聲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只嗚嗚地應著。

  鹿凌駒見人頭晃動,紛紛都站起來了,卻沒見到那女子,想是被制在地上,不由得怒道:“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好不要臉!”說罷右腳撩起一個大石塊,凌空一抽,一個人影應聲而倒,刀子哐當當落在地上,其余三人亂成一團。

  “狗日的,干……干他!”其中一個道。

  此時忽然云破月現(xiàn),清光照進這巷子里來,正好其余三人一哄而上,鹿凌駒是看得一清二楚。原來他三人此刻手上都亮出了刀子。刀子沒有光澤,恐怕是長了銹斑的鈍刀,但即便如此也能輕易割開一個成年人的喉嚨。

  他們沖得極快,幾乎便對鹿凌駒形成了合圍之勢。然而鹿凌駒一看卻笑了,他心想道原來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否則若是有些本事的,一次對付三個人也實在夠嗆。

  鹿凌駒眼見得三人快到時,突然靈活地向左晃了一步,使右邊兩個人的刀子劈空,左邊一人的刀口穿過他的脅下。他用力一夾,右手虎口順勢卡住此人的頸部,便將他按倒在地上。他往倒地的膝蓋踩了一腳,“啪”的一下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并著凄厲的慘叫回蕩在巷子中。

  另外二人持著刀子,完全愣了,傻傻地站在原地。鹿凌駒沖上去時他們方才反應過來,只得“呀呀”叫著對鹿凌駒又插又捅,又被鹿凌駒全部躲過。那二人破綻百出,鹿凌駒輕松就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肩胛骨,五只手指像嵌入他的筋肉,手往上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此人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竟就如此被輕松提起,滿臉的只有不可置信。胖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沖擊力使他只能在地上重重地喘氣。鹿凌駒轉向那個瑟瑟發(fā)抖的最后一人,舉起沙包大的拳頭,朝著他的下巴飛快地砸了過去,他沒有抵抗,后仰翻倒在地。

  一時間四人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前后不過幾個簡單招式罷了。鹿凌駒急忙向高墻走去,發(fā)現(xiàn)原來那女子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她頭發(fā)凌亂,雙眼已經(jīng)哭腫,臉上滿是墻灰,衣物破爛不堪,已經(jīng)遮蔽不住自己的上身了,但她仍然緊緊抓著被撕爛的布料擋在自己的胸脯前面。見鹿凌駒過來后,終于忍不住又大哭起來。

  鹿凌駒忙道:“你不要再哭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安全了!”

  女子感激地點點頭,道:“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話說到一半,她忽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驚呼起來。

  “嗤——”

  鹿凌駒只覺得腰間一陣疼痛。回頭一看,那最先倒下的矮胖子竟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將刀子從他腰間插了進去,然后整個人靠著鹿凌駒的背部,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你奶奶的!”鹿凌駒罵道,回肘將胖子擊翻在地,一腳抽起,將其重重地摔出去三丈遠。

  那女子顫抖著道:“你被刀子捅了,這可怎么辦?!”

  “無妨!”鹿凌駒咬著牙,將腰間的刀直接拔出,血如涌泉般噴出。他猛地憋住氣,盤坐下來,一手捂住傷口,頭上汗珠如同黃豆般大。

  女子不解地看著他,本來憂心他中了刀子,流血過多,此刻見他模樣怪異,臉色卻慢慢恢復常態(tài),便閉口不語了。

  鹿凌駒站起身來,雖然身上仍然一片血污,血卻不再如泉涌般往外冒。他抬頭一望,發(fā)現(xiàn)月亮早已冒出頭來,月光已經(jīng)將巷子照得清晰。他從倒地不省人事的那胖子身上脫出一件衣服來,遞給女子,道:“你可以用來遮一遮?!?p>  女子接過,關切地問道:“你沒事了么?”

  鹿凌駒道:“沒事了。”他忽然背過臉去,又道:“我剛剛救了你,你也不必謝我,但我需要請你幫我一個忙?!?p>  女子忙問道:“你需要我?guī)褪裁疵??你救了我,什么忙我都愿意幫的!?p>  鹿凌駒道:“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今天救你的人長什么樣,又是怎樣救你的?!?p>  原來鹿凌駒這一身的功夫可不是普通街頭就能練就的技藝,正是兩大仙術門類中的大元神術。身為一個普通百姓,又是一個天天只能靠出賣體力過活的人,絕不應該學會仙家的任何本領,否則就是盜學仙術的罪過。他本該馬上離開,然而被人捅了一刀,只得盤坐下來,運轉起大元神術來阻住出血。

  女子不住地點頭,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江湖人,會修煉內(nèi)功的。你想歸隱,所以不想讓我說出去。你放心,我在此立誓,絕不向旁人透漏任何一點今晚的事?!闭f著她豎起兩根手指朝天,真的發(fā)起誓來。

  鹿凌駒微微驚訝。他當然不是江湖人,雖說他在前城街頭這么些年確實學了些江湖的技法,但絕對算不上江湖人,況且他也不會所謂的內(nèi)功。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樣子解釋也未嘗不可。于是他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道:“不錯,我確是歸隱的江湖人,你叫做什么名字?”

  女子語氣中帶著些許興奮:“我叫做謝四妹!”

  鹿凌駒暗笑道:“好,謝四妹,我記住你了。你切莫將我的行蹤泄露出去,否則我定會……定會拿你是問!”鹿凌駒本想嚇唬她要“格殺勿論”,但心想這謝四妹恐怕是前城人家里的某個女兒,憧憬于自由自在、快意江湖的生活的,不想真的嚇到她,便改了個口。

  謝四妹激動地答道:“是!”

  鹿凌駒問道:“你家遠不遠?”他微微側頭,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將那胖子的衣服穿上,毫不忸怩,心下暗暗贊嘆。

  謝四妹道:“不遠!”

  鹿凌駒道:“好。那你現(xiàn)在馬上回家,我會在后面跟著你,保護你回去。不過你可不許回頭看我?!?p>  其實說起來謝四妹早將鹿凌駒的臉看得分明,但鹿凌駒這么說了,謝四妹當然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一路回了家。她聽得身后的腳步聲沒了,想是他已經(jīng)離去,回頭果然已經(jīng)不見身影。

  “關鍵是要避免感染,不然處理起來就更麻煩了。我記得里面有很多步驟來著……”鹿湘靈一只手撫在鹿凌駒腰間傷口旁,另一只手“嘩啦嘩啦”翻動著書頁。

  鹿凌駒趴在床上道:“你幫我把這個傷口復原就行了?!?p>  屋子里點了一盞油燈,微弱的燈光只能照亮半間屋子,即使這屋子只有四五步寬,除了床以外便幾乎沒有活動空間了,更何況鹿湘靈還有自己專屬的一張小桌子。

  鹿凌駒把她接過來的時候,鹿湘靈還年紀尚小,可以和哥哥同睡一張床,但兩年前她已滿十歲,鹿凌駒便在原本的床上支起了一個木架子,在上面鋪了簡單的床褥,做上簾子。實際上這個地方遠不如老家便利,鄉(xiāng)下的房子起碼寬敞一些。但因為鹿凌駒知道妹妹有被強制嫁人的計劃之后,就偷偷回去將她“綁架”了出來,氣得父母大罵不孝。但他仍有三個弟弟留在鄉(xiāng)下,且他時不時也會寄點票子回去,也算是個補償了。

  鹿湘靈將兩支細針并排插入了他的傷口中。細針兩頭暴露在外,被四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夾住,指尖泛起了淡藍色的光。那光隨著針傳導下去,在針的末端隔著傷口相通起來。鹿凌駒感到一陣刺痛,旋即被酥麻感代替,很快腰間仿佛就沒有知覺了。

  這當然就是小元神術中“榮”一系的術種。不僅她哥哥會使仙術,鹿湘靈竟然也會使仙術。

  不過鹿湘靈的仙術顯然還不熟練,因為鹿凌駒趴在床榻上,聽見鹿湘靈不僅大聲念著口訣,還要時不時翻書查閱。一陣子后,鹿湘靈在后面窸窸窣窣地弄著什么。鹿凌駒心想她恐怕去取什么工具了便繼續(xù)閉眼等待著,而后卻再也沒有什么動靜了。他疑惑地轉過頭去,發(fā)現(xiàn)鹿湘靈已經(jīng)吃起了肉包子。

  鹿凌駒撫摸了一下傷口位置,確實已經(jīng)平整,但有了一處傷疤痕跡。那個地方已經(jīng)沒有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塊毫無知覺的麻木皮肉。

  鹿凌駒道:“下次結束了說一聲。”他不無埋怨地穿上上衣。

  鹿湘靈仍然不搭話。

  鹿凌駒又道:“你以后切記小心,天黑后不許一個人出門了。那些流氓混混專門挑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小丫頭下手。”其實今天遇見的那個女子謝四妹年紀要更大一些,并不是鹿湘靈這種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然而鹿湘靈自小就被鹿凌駒護著,不讓她做什么粗活累活,因此如今也面如桃瓣,膚若凝脂,出落得水靈靈的。鹿湘靈越長越好看,鹿凌駒寵溺之余也不禁憂心,畢竟窮苦人家女兒擁有美貌并不是什么好事。

  縱然是鹿凌駒勸告帶恐嚇,鹿湘靈卻只是輕哼一聲,也沒有說話。

  鹿凌駒疑惑道:“你怎的不說話,我怎么惹到你了么?”

  鹿湘靈這才嗔道:“你這個笨蛋,打幾個混混也能弄出傷來!”

  鹿凌駒笑道:“原來你是擔心我……”

  鹿湘靈打斷道:“更居然在人前這么明顯地施展大元神術!且不說被仙家那幫人知道了你會如何麻煩,甚至冒著仙家規(guī)矩教你的人也被你牽連了!”

  鹿凌駒一聽,佯做怒道:“原來你不是擔心我,是擔心你韋渚哥哥去了!”

  鹿湘靈吵道:“是又如何?你這身本事可不就是他教你的么?!”

  鹿凌駒反駁道:“大元神術確實是從他身上學的,但我這身武功技藝可是我這些年從街頭找到的江湖余黨身上學來的。這么說來韋渚那小子還從我身上偷學了許多本事,真拳對拳打起來誰勝誰負可還不一定呢!”

  鹿凌駒當然明白鹿湘靈對他是很關心的,只是長大到十歲往后,嘴就變得越來越硬了。而鹿凌駒有時油嘴滑舌,時常不正經(jīng),兄妹倆就經(jīng)常吵吵鬧鬧。就如同當下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鹿凌駒極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你的韋渚哥哥起碼有十天沒來看你了,許是回去做貴公子,再也不來哩!”

  此番話忽然擊中鹿湘靈的心里,讓她一時哽住無言。確實她這幾日一直數(shù)著日子,韋渚已經(jīng)有十二天沒有到她這里來了。明明先前韋渚還許諾要再給她帶一本基礎仙書看,約定在七天后送給她。然而逾期四天,鹿湘靈一天比一天消沉,胡思亂想起來,鹿凌駒這么一激她,忽然眼中就擒了淚水,強忍著不滴下來。她氣得往鹿凌駒的傷口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鹿凌駒受了一擊,剛想罵人,回頭卻突然看見自己妹妹眼眶通紅的可憐模樣,恍然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心疼起來,又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道歉才好。

  忽得窗外一聲笑,一個溫和輕松的年輕男子聲音隔著門墻傳了進來:“打得好!打得漂亮!”這聲音傳進屋子里面,鹿湘靈馬上兩眼放光,一抹眼淚雀躍起來,蹦跳著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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