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享受
許眠本來又有點被說動,緊接著一聲“沈太太”瞬間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地位,沈易的老婆差錢嗎還能在意五次免費保養(yǎng)這種蠅頭小利?
她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拿沈易當做擋箭牌“我老公一直教育我做事不能太高調,你也知道他這種生意人就招人嫉妒,樹大招風可不好?!?p> 身為老公的沈易聽到“老公”這兩個字眉梢微微上揚,側過頭,滿意地看了她一眼。
等她掛了電話,甚至放下剛才在咖啡館的一副臭臉。
“晚飯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沈易心情頗好,“等你餓了再決定?!?p> 她今天有胃口吃飯才怪。
一向老實本分的許斌在她心中的高大形象不能說已經(jīng)崩塌,但也差不多搖搖欲墜在做最后垂死掙扎,甚至馬上要被貼上老不知羞、老不正經(jīng)的專屬標簽。
她病懨懨無精打采,就跟自己老公出軌被抓包應該比自己老公出軌被抓包更讓人頹然。
要是自己老公還好說,她肯定二話不說提起包上去暴頭打一頓,打的沈易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她越想越氣,不知不覺就有些遷怒于他,帶著偏見和有色眼鏡側頭瞥他,眼神似乎在說“呵,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沈易面不改色,全然忽略她的挑釁。
后半程許眠一言不發(fā),側著頭看窗外風景,也不知有什么誘人之處。
回到家,熱了杯鮮奶,喝過以后躺床上玩手機,看那些手機推送的不知什么家庭背景的婦女爆料的出軌帖,看完一個接一個,眼皮子越來越酸澀,不知不覺就睡了。
臥室推拉窗外嗡嗡的推草機運作時她才清醒,昏黃微弱的余暉尚在,微弱的太陽光的熱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睡前只穿了一件袖口繡著草莓的紫粉色睡衣,醒來卻發(fā)現(xiàn)身上搭著薄被。
天是真的一日比一日冷了,白晝時長變得越來越短。
許眠醒來沒直接起床,翻來覆去躺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她在胡思亂想。
許斌疑似出軌還沒實錘,她心口就像被壓了塊石頭一樣喘不過氣,或許有朝一日大禍臨頭,這種并不光鮮的事攤她頭上。
她也不一定有自己想的那么鎮(zhèn)定自若心胸豁達,叫上幾個比較鐵的性格火爆能鬧的姐妹,舉著攝像機去酒店抓女干。
因為凡是能一聲不吭收集完證據(jù)再離婚的,都是忍者神龜。
許眠自認不是那么有計策有遠見的女人。
她動了動腿,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懶懶的不想動。
可是腸胃沒那么好敷衍,總會在一個人想不食人間煙火的情況下繼續(xù)頹廢沉淪的時候提醒你世界沒那么糟糕,就算再糟糕也該進食了。
樓下好像有動靜,耳尖的她屏住呼吸聽了聽。
已婚少女許眠終于想起自己從醒來老公不見蹤影。
他說自己下午有空,總不至于送她回來,等她睡了又出門辦事情吧。
她扣著手又聽了聽,掀被子徑直下床,也沒穿棉拖,赤腳踩著冰涼的地板出去,像在森林里迷失方向的小女孩,就這么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出現(xiàn)在沈易面前。
她一向打著“老夫老妻”的旗號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慣了。
攀著欄桿悄悄往外探了探頭。
樓下客廳沒人,不過很快,切菜的聲音以及熱油滋啦啦的聲音幫助她分辨了聲源在哪。
她躡手躡腳,就跟偷溜進豪宅的小賊一樣下來,默不作聲走到廚房門口,雙手扒住門框,慢慢露出整張臉,睡眼惺忪望著他。
沈易身上系著深灰色圍裙,白色琉璃臺勉強到他大腿根部,顯得他個子更高挑,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明明身處廚房油煙之中,卻擋不住舉手投足間的清爽優(yōu)雅。
秀色可餐也不過這個場景。
她不禁萌發(fā)出一絲愧疚,覺得沈易這樣的貨色在廚房做飯,實在太“暴殄天物”了。
對方覺察到身后動靜,側眸看她,手上動作依舊不慌不忙,許眠主動打破沉寂“你餓了嗎”
他“嗯”了聲,“馬上就好。”
她蹙起眉狐疑,“楊阿姨呢她怎么沒做”
“我給楊阿姨放了兩天假,這兩天你過禮拜天,我正好也休息,我們自己做飯?!?p> 許眠安靜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為什么”
其實更想質問他在抽什么風,只是這樣表述不文雅。
沈易:“享受生活?!?p> 許眠徹底沉默。
聽聽,普通人天天做飯叫過日子,有錢人偶爾做飯叫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這四個字說的多么輕易多么拉仇恨,他簡直太可恨了,幸虧她早就對他語出驚人的方式聽慣且適應。
不知怎的,下一秒她魔幻地認為沈易是想跟自己過二人世界,雖然這個大膽的想法很快被她否決。
不過沈易如果像今晚這么勤勞,接下來兩天愿意做一日三餐的話,許眠覺得自己不能成為他享受生活路上的絆腳石,而且還要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
事實證明的確是她睡蒙了頭腦不清,因為很快沈易就開始使喚她“睡飽了嗎”
“嗯。”
“洗手?!?p> “嗯”
“去洗個盤子,把菜盛出來?!?p> “”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一頓美味的晚餐過后,她發(fā)覺自己沒那么遷怒沈易了。
甚至認為沈易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以他這種挑剔又潔癖的人,肯定不會跟那些玩世不恭的花心大蘿卜同流合污。
她在盤底最后幾筷子蔬菜中撥拉來撥拉去,確定一片肉也沒有剩余才結束晚餐。
“味道如何”他手里端著一杯清茶,垂眸,吹了吹茶葉沫子。
“八十分鼓勵你一下,打太高怕你驕傲不思進取?!本退闶强淙说脑?,她語氣也帶著不服氣的傲嬌。
沈易淺笑。
“滿分不會是一萬分吧”
許眠頓了頓,看著男人舒展的眉宇眨了眨眼。
在沈易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做飯中,她不得不承認這人是個可塑之才,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搞不好連女紅都不是問題還真是個深淵一樣看不到盡頭的謎。
不過再是謎一樣的美男子,也有淤泥一樣齷齪的心思,每次沈易或暗示或明示想跟她過夫妻生活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最接地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