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首權
卞梁洲不明白卞貽說的事為什么忽然就會變得這么嚴重,起先他以為司蘇瑾的找上門,最多只會打破他們平靜的生活,但目前看來,似乎不僅僅是這樣。
卞貽很久沒有再說話,卞梁洲準備離開的時候,卞貽才叫住了他,
“梁洲,你知道為什么給你取名叫梁洲嗎?”
卞貽沒有等卞梁洲回話,自顧自的繼續(xù)說,
“咱們祖上還顯赫的時候,就在梁洲,后來經過數年變化,我們逐漸脫離了權利的中心,轉過了許多地方,一直到我爺爺那輩,才在華城定居下來。”
“曾經我們同司家一樣,家族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衛(wèi)首權,首權作為整個華夏之洲背后最大的權利,從古至今都掌握著整個華夏之洲最先進的技術,守衛(wèi)著華夏?!?p> “但他們也因此被覬覦,所以需要其他的家族聯合起來為他們服務,保護他們?!?p> “但是后來家族不愿意再為首權而活,首權放我們離開后,我們也逐漸淡出了權利的中心?!?p> “再后來,我們封閉家族的門路,不再過問任何事情,我們不打聽他們的消息,他們自然也沒有路找上門,所以我們才能相安無事的度過這么多年?!?p> “到我這的時候,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接觸到那些東西,因此我沒有告訴你父親和你這些家族之事,就希望這些事能徹底爛在我這代,不再被以后的人知道?!?p> 卞梁洲都明白,但是他還是疑惑:“既然當年我們守衛(wèi)首權多年,忽然離開,難道是首權不好?”
“他們擁有每個時代中都超越當時時代的技術,并且宅心仁厚,也從不爭權,都是以實力出眾為尊?!?p> “那為什么我們要離開?”
卞貽看了一眼卞梁洲,
“你以為自古流傳下來的大家族少嗎,而你又能保證這些家族中沒有想要獲得權利的想法嗎?”
“那個權利太大了,幾乎掌管華夏,沒有人不會心動,而我們不僅要防外,還要防內,太累了?!?p> 卞梁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即他又想起司蘇瑾的名字:“司蘇瑾……該不會就是司家的人吧?”
“不錯?!?p> “那他為什么現在找上了我們?他們也想爭權?”
卞貽瞇了瞇眼睛:“恐怕不是,他自報家門,說的是司蘇瑾,而不是司家,那一定是他自己想脫離司家?!?p> “那些大家族,既然能自古流傳至今,那一定是每個人都會受到嚴格的控制,要受到嚴格的訓練,那種氛圍……”卞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忍,但他很快又回過神來。
“嘖,司蘇瑾一定是想擺脫司家的控制吧,看來想逃出那個權利中心的,不只是我們啊……”
卞梁洲忽然發(fā)現,這幾乎是卞貽和他說的最多的一次,而這些事連他那個老子都不知道,
“爺爺,你該不會想讓我也像那些大家族里的人一樣也接受嚴格的培訓吧?”
卞貽白了一眼自己這個孫子:“那你也得有這個天賦才行,就你那在十三中還中等水準的成績,拉倒吧?!?p> 卞梁洲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以他現在的成績,能正好上個一般的大學,還不到需要家里給他安排學位的地步。
“那接下來爺爺準備怎么做,告訴您兒子,然后和司蘇瑾聯手?”
卞貽和卞梁洲說了這么多,也不想再說了,他擺擺手:“出去吧出去吧,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了,一會你那個老爹要回來了,你趕緊滾回房間寫作業(yè)去,免得又被他責罰?!?p> 卞梁洲嘖了一聲:“那也是你兒子,你當爹的就不能管著點嗎?”
“你甭說那么多,咱們卞家雖然到今天的地步,是落魄了不止一星半點,但也還是有點家產需要你去打理的,就你現在這個水平,在我們百年之后,能不能養(yǎng)活你自己還是個問題?!?p> 卞貽言外之意還是管理得當,絲毫沒有要為卞梁洲說話的意思。
卞梁洲長嘆一口氣,邊說邊朝外面走去:“得嘞,您孫子這就去為自己以后的生活爭口氣了。”
說著關上了門,朝自己房間走去,心里正盤算著今天的作業(yè)到底是哪些的時候,迎面撞上了剛下班回來的卞宗程。
卞梁洲收起了剛才在老爺子房間里的那幾分松散,恭恭敬敬的說,
“爸,你回來了?!?p> 卞宗程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直接朝著卞貽的書房走去。
卞梁洲看見卞宗程似乎完全不關心他的模樣,也沒在乎,自從他母親因為生他而不幸離世之后,卞宗程就總是這副模樣。
老管家曾悄悄和他說過,以前的卞宗程完全不是現在這樣,會和他母親開心的替他取名,還會約好以后要帶著他去哪,要做什么。
但是在他出生之后,卞宗程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小就對他嚴厲,不近人情的模樣。
卞梁洲在小時候還試著貼近過他,但是后來次次都被處罰,卞梁洲也就無所謂了,畢竟當年母親的事大概終究是難以釋懷。
卞宗程進了卞貽的書房,例行給卞貽匯報每周的公司情況,自從卞梁洲的母親去世后,這就成了他每周必做的一件事,卞貽也習慣了,雖然他不再管理公司,但也沒攔著卞宗程繼續(xù)和他匯報。
一周的事情匯報完之后,卞宗程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父親,剛才梁洲從你書房出去,是不是他又在學校惹什么事了,找您給他處理?!?p> 卞貽剛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卞宗程的話,才睜開眼,神色復雜的看著卞宗程,
“梁洲是個好孩子,他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么,宗程,是你該放下了?!?p> 卞宗程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了父親,如果梁洲以后惹了什么事讓你給他處理,還請父親千萬不要替他隱瞞,他未來也要繼承公司,不能讓他養(yǎng)成散漫的性子?!?p> 卞貽見說不通,也不再說了,這么多年過去了,要放下早該放下了,卞宗程一直揪著不放,也不是他能勸得通了。
他又繼續(xù)閉上眼睛,卞宗程見卞貽有趕他走的意思,也不再多留,說了聲‘我先去處理公司的事了’,便關上門離開了。
卞貽又睜開眼,看著一大一小離開的門,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