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憫劉夏的從來只有劉執(zhí)一個人,劉夏和所謂的“爹娘”都沒有什么感情,只跟劉執(zhí)好,這事兒自然轉(zhuǎn)身就告訴了劉執(zhí)。
饒是劉執(zhí)性子一向淡然若水,知道此事后還是很驚訝,都說深宮大院腌臜多,但涉及到賈真的真正身世,可不能一笑而過了。
“此事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劉執(zhí)思忖片刻,認(rèn)真道。
“怎么,你擔(dān)心你那未婚夫的真實身份敗露,和你不般配了?”
劉夏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卻也說到點子上了。其實若是二叔以此為由頭,順勢解除二人婚約,未必是壞事,二叔放心些,她也不用再糾結(jié),可又教其他人怎么看賈丞相和賈真呢?
人言可畏。
劉夏不在意地笑笑,“你不用擔(dān)心賈真,就算麗娘說了,甚至跑去府里大鬧,那賈丞相也不會承認(rèn)的,這么多年都沒給過她一絲希望,哪怕讓她進(jìn)門做個婆子看看兒子呢……對待美人這么絕情的男人,可不多見?。 ?p> 劉執(zhí)嘆口氣,“麗娘也是可憐?!?p> “她自找的。再說,這世間誰不可憐?”
劉夏呼嚕呼嚕喝完一杯奶茶,把玩著空杯子,“姐姐,我一心為你著想,知道消息就趕緊過來告訴你了,你要給我什么獎勵?”
“不是剛喝了奶茶么?”劉執(zhí)睨他一眼。
“就這?”劉夏睫毛忽扇忽扇的,一臉不滿。
“那你還要干嘛?”
“不如姐姐就將此事宣揚出去,你那二叔定然聽信你的話,到時候你和賈真婚約一解,朝堂一片混亂,讓他們自己鬧去,你我二人遠(yuǎn)走高飛……”
“打??!”
劉執(zhí)將一塊糕點塞進(jìn)劉夏的嘴巴,制止住他的胡思亂想,“這個不可行。不過么……”
劉執(zhí)停頓了一下,“我可以給你其他的獎勵?!?p> 劉夏叼著糕點,眼睛一亮,“什么?”
劉執(zhí)看他像小狗一般,十分可愛,笑道,“……等著便知?!?p> 劉夏故作失望地縮回頭去,“……嗐,不是當(dāng)時兌現(xiàn)的都白搭,一桿子就支沒邊兒了。”
劉執(zhí)并不接他的話茬,反道,“乞巧節(jié)馬上就到了,你們戲園子那天也忙罷?”
“忙也是別人忙,我又不會唱戲,只管收銀子罷了?!?p> “不會也不打緊啊,我可聽說不少娘子是打著看戲的旗號,實際上奔看你去的,嘖嘖,禍水呀!”劉執(zhí)端詳著他這張俊美的臉龐,打趣劉夏。
“沒勁?!眲⑾呐d致缺缺,靠在椅子里,無精打采的。
“劉老板要是舍得少賺銀子,到時候一起出去玩?”
“真的?”劉夏一下子來了精神,撇撇嘴,“我是籠中鳥罷了,銀子對我來說有什么用,我是舍得,就怕某人舍不得?!?p> 劉執(zhí)促狹地笑道,“到時候你抽得大獎,分我一半,不什么都有了?”
劉夏跳起來,咧嘴樂了,這回是真開心了,“一言為定!”
小桃端著托盤進(jìn)來,看劉夏跟個彈簧似的,伸手順了她一塊糕點,邊吃邊樂顛顛地走了,納悶地“哎?”了一聲。
“……主子,夏公子中舉啦?”
劉夏身份特殊,小桃是知情的,不知如何稱呼他好,劉夏根本不喜歡姓劉,叫他皇子又聽著諷刺,可他確實也不是平民,干脆靈機一動,喚他夏公子,他聽了一次倒也默認(rèn)了。
劉執(zhí)笑道,“中什么舉,還是貪玩兒的孩子罷了?!?p> 對于這種說法,小桃可不贊同,“主子,就你老拿夏公子當(dāng)小孩……我聽人說他可厲害了,心機深沉,不簡單。”
“別人我不知道,他對我簡單就是了?!?p> 劉執(zhí)搖搖頭,不想聽別人說他這些,轉(zhuǎn)而問道,“李三怎么樣了?”
“退燒了,主子,這李三掌柜到底是啥體質(zhì)啊,病說來就來,好得也快?!?p> “好了就好,現(xiàn)在正值乞巧月,別耽誤掙錢?!?p> 小桃:“……”
有時候她也吃不準(zhǔn)主子對李三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心情了。
“對了,主子,方才李大掌柜來過了,說是優(yōu)惠券發(fā)完了,再來取一些。”
“哦,拿了么?”
“拿了,李三掌柜病著,告訴他在哪,他自己拿去了,回來又絮絮叨叨地說病好了一起回家吃飯聚聚?!?p> “呵呵,挺好?!眲?zhí)笑了一笑。
“唉,這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哪!”
小桃也跟著感慨了一下,“李大掌柜說了,奶茶賣得可好了,而且利潤比賣茶葉還大,出貨多,他的茶都用來做奶茶了,因此券發(fā)得也多。主子,這券發(fā)了這么多,到時候都中獎了,賈大人拿得出么?”
“這點獎品還用你擔(dān)心,臨安府有名的有錢?!?p> 劉執(zhí)笑她瞎操心,小桃噘嘴道,“我還不是希望賈大人省點錢,到時候都花在娶主子上,那多好哇!”
“可不能瞎說,那是地方的稅收銀子,怎么就花在我身上了?!毙√揖褂羞@個想法,劉執(zhí)只得無奈地笑著搖頭。
“啊?地方的銀子,不能揣自己兜里???”小桃一臉驚訝。
“當(dāng)然不能,搜刮民脂民膏,那不是成貪官污吏了么!你看之前那錢老板賄賂的貪官崔大人,結(jié)局如何?”
“嗐……”
小桃恍然大悟地皺眉,“那這么一看賈府也沒多少錢??!我看他們家也不像咱們還有產(chǎn)業(yè),那點兒俸祿,主子嫁過去豈不是要吃苦?”
“可不是么,我不就是怕吃苦,才琢磨著怎么退婚么?!眲?zhí)眨眨眼,逗她。
“哎呀,退婚可不行!”
小桃一聽可急了,“主子,你別糊涂,再怎么著賈家也比李三掌柜有錢啊!”
劉執(zhí)沒料到她會突然這么說,愣了一下。小桃也意識到自己越界了,一捂嘴,又尷尬地放下,“主子,這話我沒資格說,但我是希望你好,你別糊涂,李三掌柜現(xiàn)在是比以前有正事多了,但和主子還是天壤之別,我??磻虮咀永镎f有那窮小子哄騙大小姐的……”
小桃越說聲音越低,其實相處久了,她也知道李三并不是那種人,可……
“我知道了,小桃,你替我著想我知道,你先去后廚幫綠娘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