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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陳北天

第七章 江水詭事北天得救

妖修陳北天 小小清船 8373 2021-08-04 21:00:00

  典籍記載,炎夏大陸幅員遼闊,地理環(huán)境復(fù)雜多樣,人口更是有數(shù)十億之眾,經(jīng)過不斷發(fā)展和開發(fā),大陸總體分為九大勢力板塊。

  依次是西北涼州。

  北部洛陽州與平安州。

  東北遼州。

  中部蜀州。

  南部山壯州與彩云州。

  東部海州與揚(yáng)州。

  其中,位于大陸偏西南位置的彩云州,風(fēng)景壯麗秀美,十萬山脈綿延,無一處平地,境內(nèi)流淌有一條大江,叫做蒼水江,江水之長,之寬,位列九州前三甲。

  蒼水江自西向東流去,發(fā)于涼州、流經(jīng)蜀州、彩云州、最終流向大陸最東邊的海州,最終匯入汪洋大海。

  彩云州西北地區(qū),蒼水江中游處,坐落著一個城鎮(zhèn),喚做青龍鎮(zhèn),沃野千里,人口眾多。

  青龍鎮(zhèn)人向來把蒼水江視作為母親河,對其百般崇敬,逢年過節(jié),便要大擺儀式祭拜,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可是最近這江水里出現(xiàn)了兩件怪事,嚇得青龍鎮(zhèn)人人自危,活得提心吊膽。

  第一件怪事,彼時正是三伏天,天氣酷熱,便有人下水沖涼,最后在江中消失不見,無聲無息,無人察覺,不像是溺亡,而更像是被江水吞去。

  起初并沒有引起重視,可是直到后來,接二連三不斷有人在蒼水江中消失不見,這才掀起軒然大波,無數(shù)人前去江中打撈尋人,可是一連找了半月,都是一無所獲,連失蹤人口的衣服都不曾看過一件。

  于是乎,便有一個聳人聽聞的怪聞不脛而走,這附近有大妖,藏匿在蒼水江中害人。

  一時之間,鬧得人心惶惶,再無人膽敢下水。

  第二件怪事,青龍鎮(zhèn)這一帶的蒼水江水域?qū)拸V,并不湍急,長期風(fēng)平浪靜,水產(chǎn)豐富,青龍鎮(zhèn)有不少漁民靠捕獲江中魚類維持生計。

  這蒼水江也有異常時候,只不過次數(shù)極少,而且有跡可循,每年冬夏汛期連下數(shù)天暴雨之后,蒼水江才會變得狂怒,流水暴漲、激流兇猛。

  可就在某個天高云淡,艷陽高照的日子,蒼水江本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可忽然之間,暗潮洶涌,水位迅猛上漲,而后不斷翻騰,聲勢浩大,最后激起一道滔天巨浪。

  無數(shù)在江上捕魚的漁民只覺得像是目睹末日一般,只見江水浪潮高高掛起,遮天蔽日,最后重重落下,掀翻無數(shù)船只。

  這兩件怪事發(fā)生的間隔并不長,也就相差一月左右,便有人將兩者聯(lián)系起來,生出無數(shù)稀奇古怪、聳人聽聞的傳聞,嚇得無人敢靠近蒼水江一步,原本被當(dāng)作母親河的蒼水江,變成了恐怖怪江。

  漁民趙大川今年四十二,正值壯年,在青龍鎮(zhèn)捕魚已有二十載,便是靠此,才娶了一個姿色中等偏上的豐腴媳婦,更是養(yǎng)育出一兒一女。

  那日蒼水江發(fā)生怪象之時,趙大川正好在場,當(dāng)那驚濤駭浪拍來之時,趙大川下意識鉆進(jìn)船中,心中絕望不已,好在命不該絕,落入水中之后,抱住一根不知從哪艘漁船散落下來的浮木,艱難地漂在江水上,一直等到江水平穩(wěn)之后,趙大川水性極好,一口氣游到了對岸,才最終撿回了一條命。

  就在這個時候,趙大川偶然看到在江水之中,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仰面朝天,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年紀(jì),閉著雙眼漂在水面上,已經(jīng)是昏迷不醒。

  趙大川為人純樸憨厚,不曾猶豫半分,當(dāng)下便再次沖入水中,很快將年輕男子救回岸上,用手探了探他鼻息,才發(fā)現(xiàn)氣息微弱、脈搏跳動遲緩,情況不容樂觀。

  趙大川心中大慌,他長年與水打交道,自然知曉溺水之后該如何處理,顧不得自己的糟糕處境,先是幫這男子取掉口中異物,然后進(jìn)行一番搶救,等到生命跡象穩(wěn)定之后,將其帶入家中,耐心照料。

  這年輕男子雖然有了好轉(zhuǎn),氣息尚在,脈搏平穩(wěn),可是一連昏睡了三天,仍是不見一絲蘇醒的跡象。

  這個時候,趙大川坐在自家茅屋門下,前方不遠(yuǎn)處便是那寬廣蒼水江。

  他愁眉苦臉,心中一籌莫展,他的漁船被那江水擊沉,只剩下了一堆木頭架子,再加上最近人心惶惶,沒人再敢去江上打漁。趙大川日子本來就過得清貧,這下又喪失了經(jīng)濟(jì)來源,無異于雪上加霜。

  家中拮據(jù),沒攢下多少積蓄,若是照這樣下去,一直打不到魚,去哪里換靈石給家人買糧買衣?

  愁啊。

  趙大川忍不住深深嘆氣。

  這個時候,趙大川身后慢慢走來一位農(nóng)家婦人,身穿粗布麻衣,一手老繭,輕輕拍在趙大川肩上,輕聲說道:“大川,別唉聲嘆氣了,也就是這幾天不能捕魚,苦日子總會熬過去。那天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水中,你好歹撿回一條命,比起他們已經(jīng)是福大命大。”

  趙大川苦笑了一下,這話在理,自己尚且還能待在家中為生計發(fā)愁,而那些死去的人卻是連抱怨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想通之后,趙大川心中陰霾一掃而光,眉眼舒展開來,不再愁悶,轉(zhuǎn)頭問道:“那孩子還沒醒來?”

  婦人搖搖頭。

  趙大川不解道:“那天我死里逃生之后,在水中看見這孩子,便把他救回上岸?,F(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卻是有些奇怪,當(dāng)時那片水域似乎只有漁人船只,可這孩子容貌俊秀,完全不像是捕魚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婦人點點頭,附和道:“這孩子面生,看著也不像是本地人?!?p>  趙大川搖搖頭,最近怪事太多了。

  這個時候,有一位少年從遠(yuǎn)處跑來,滿臉壞笑,身后跟著一位女孩,手中拿著木棍窮追不舍,一臉怒氣。

  少年年紀(jì)稍大一些,身體健壯,皮膚曬成了古銅色,身穿單薄背心和短褲,而那女孩一身普通綠衣,身形苗條,臉龐秀麗,眉眼更是溫柔似水,相當(dāng)清純可人。

  少年一邊跑,一遍大喊:“爹,娘,我們從鎮(zhèn)上回來了?!?p>  清秀女孩嘴里大喊:“別跑,你給我站住!”

  少年回頭,做了個鬼臉,“傻子才停下來,別追了,你追不上!”

  隨后,這一男一女,就在趙大川夫婦面前追逐打鬧。

  看到這一幕,趙大川有些頭疼,搖頭笑了笑,打趣說道:“趙曉你怎么回事,今年都已經(jīng)十六歲了,還是這般不穩(wěn)重,居然欺負(fù)妹妹?”

  少年一臉委屈,喊道:“爹,趙靈靈纏著我非要給她買胭脂水粉,我哪里有靈石給她買,就輕輕彈了一下她腦門,誰知道她這么無趣,居然生氣了!”

  女孩嬌嗔說道:“爹,我哥他哪是輕輕彈我腦門,可用力了,特別痛!”

  趙大川身后的婦人臉上洋溢著和煦笑容,問道:“靈靈今年才十四歲,怎么就學(xué)人家要涂胭脂水粉了?”

  容顏出眾的趙靈靈俏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沒有回答。

  跑在前面的趙曉毫不客氣揭穿道:“趙靈靈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等屋內(nèi)那位醒來,討他歡喜!”

  趙靈靈俏臉?biāo)查g漲紅,直接紅到了耳根,嬌嗔喊道:“趙曉你可勁鬼扯,不要胡說八道!”

  趙大川和夫人相視一眼,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自打趙大川將昏迷的年輕人帶回家中之后,小女兒趙靈靈就表現(xiàn)得尤為熱情,不僅主動去照料人家,而且不時偷看人家臉龐,甚至有一次,趙大川要去換下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小女兒竟然自告奮勇?lián)鸫巳?,趙大川哭笑不得,賞了她一記彈腦殼,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讓她離開。

  具體緣由,恐怕就是那年輕人長得實在過于好看,五官精致出眾,皮膚白皙,儼然一個氣質(zhì)非凡的翩翩公子,身上又穿著一身白衣,若是睜眼醒來,光著走著,便也能吸引不少女子注意。

  趙大川看著婦人,感慨說道:“咱家靈靈已經(jīng)是十四歲年紀(jì),也該情竇初開了?!?p>  婦人會心一笑,眉眼彎彎,含沙射影說道:“咱家靈靈長相秀麗,只希望她以后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要是長得像屋子那位一樣好看就更好不過了。千萬別像我這般苦命,嫁給一個滿身魚腥味的粗糙大漢?!?p>  趙大川一愣,苦笑說道,“夫人你這話可就太傷人了,想我趙大川當(dāng)初還年輕的時候,在這十里八鄉(xiāng)也算是俊后生一個,怎么就委屈你了?”

  少年突然說道:“爹,娘,我回來的路上聽見別人說,鎮(zhèn)上有一戶人家遭殃,全家上下三十口人都被殺了?!?p>  趙大川一驚,問道:“誰干的?”

  少年咬著牙說道:“又是那暴雪山莊!”

  眾人聞言,皆是嘆氣。

  趙大川好奇說道:“那戶人家怎么得罪暴雪山莊了?”

  少年想了想,“據(jù)說是家主私底下痛罵暴雪山莊,不知被誰走漏了風(fēng)聲,后來就遭暴雪山莊報復(fù)了。”

  趙大川聞言,重重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這究竟是什么世道,蒼天無眼啊?!?p>  這個時候,趙大川的女兒趙靈靈冷著臉走進(jìn)家中,躡手躡腳來到一處臥室,床上正躺著一個年輕男人,容貌超群拔俗,身形修長,雙眼閉著,胸口微微起伏,一臉酣睡模樣,身上原先穿著華美的白色長衫,不過后來換成了粗陋黑色麻衣。

  趙靈靈默默看著,竟是看得入神,俏麗臉龐不由自主綻放出笑容,自言自語道,“好生奇怪,怎么睡了三天還沒醒來?”

  同時,趙靈靈眼中看見一幅奇異場景,四面八方不斷有絲絲縷縷的乳白色氣體飄入這英俊男子的身體之中。

  趙靈靈只覺得頗為玄奇,自從三天前這位男子躺在這里,她便就能看到這一幕,可她與爹娘說了之后,他們都說沒有看見,哥哥聽到這話,甚至嘲笑她看俊俏男子看到走火入魔了,之后,氣急敗壞的趙靈靈便不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突然之間,那些圍繞在男子身邊的東西全都煙消云散,然后就看到神秘男子手指微微一動,眼睛猛然睜開,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趙靈靈,面露驚愕。

  趙靈靈心中大喜,朝著屋外大喊道:“爹!娘!哥!他醒了!”

  隨后,趙大川一家四口圍在床邊,神色欣喜地看著蘇醒過來的年輕男子。

  趙大川輕聲道:“孩子,你醒了?”

  年輕男子醒來后,慢慢起身,看了看四周,一臉迷茫,出聲問道:“我為何會躺在這里?”

  趙大川立刻答道:“那天你落入蒼水江中,昏迷不醒,我將你救了,然后帶到了這里?!?p>  年輕男子愣了許久,低頭沉思,似乎回憶起什么,臉色一變,問道:“我竟然出現(xiàn)在蒼水江中?”

  趙大川點點頭。

  年輕男人眉頭一皺,忽然問道:“我記得蒼水江流經(jīng)許多地方,這里具體是何處?”

  趙大川愣了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奇怪地說道:“這里是彩云州青云縣青龍鎮(zhèn),你難道不知道?”

  年輕人一臉沉思,隨后問道:“那我在這里待了多久?

  趙大川點點頭,繼續(xù)說道:“你昏睡了三天,現(xiàn)在才醒來。”

  年輕人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三天?這么久?”

  趙大川一家四口點點頭。

  這個時候,婦人輕聲問道:“孩子,還沒問你叫什么?”

  年輕人笑了笑,答道:“陳北天?!?p>  不錯,此人正是那妖修陳北天,三天之前沉入湖中意外得到一件上古寶具,卻是無意間引發(fā)天地異動,墜入黑洞深淵之后,因緣巧合之下來到此處。

  婦人又問:“多大了?”

  陳北天躊躇了一會兒,便對她撤了一個謊,“今年十八?!?p>  實際年齡已是一千多歲,如實說出來,恐怕對方也不會信。

  婦人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家在哪里?不見這么多天,得趕緊通知家里人,免得讓他們擔(dān)憂焦慮?!?p>  陳北天愣了愣,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失落,“不必了,我來自一處大山之中,家中并無親人,目前是孑然一身?!?p>  趙大川一家四口聽見之后,臉上露出同情之色,便開始拘謹(jǐn)起來,不知該說些什么。

  陳北天掀開被子,便發(fā)現(xiàn)自己衣物被人換了,不由一愣,趕忙看向自己手心,發(fā)現(xiàn)靈戒未丟,然后又去看手臂,發(fā)現(xiàn)那非戰(zhàn)護(hù)腕還在,依舊保持著那種透明質(zhì)地。

  頓時便放下心來,看來這家人并沒有趁機(jī)順手牽羊。

  陳北天暗中打量四周,屋內(nèi)低矮狹窄,采光不佳,四周昏黑一片,略顯簡陋,看起來是戶普通村宅。

  之后,陳北天緩緩起身下床,彎腰作揖,抱拳致禮,認(rèn)真說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請問恩人姓什么?”

  趙大川擺擺手,露出一個真摯笑容,說道:“我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算不上什么恩人。我名字叫做趙大川,你叫我趙叔就行。”

  陳北天點點頭,又看向另外三人,問道:“這三位是?”

  趙大川依次介紹道:“這是我夫人,這是我長子,這是我小女?!?p>  陳北天面露微笑,一一看向每個人,不時點頭示意。

  當(dāng)陳北天與那個稚嫩女孩對視時,只看到她眼光閃躲,兩朵緋云飄在臉頰上,臉龐瞬間變得紅彤彤的,看起來非常羞澀。

  陳北天想了想,說道:“趙叔,實不相瞞,我身上還有事要辦,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過來,那就不叨擾你們了,這就離開。”

  趙大川一愣,攔住陳北天,“你才剛蘇醒,身體還沒完全痊愈,不用這么著急。”

  陳北天搖搖頭,笑著說道:“我身體并無大礙,不要緊的?!?p>  說完,陳北天動身走了幾步。

  那位婦人出言挽留道:“不如吃頓晚飯再走吧?”

  趙大川點點頭,“對,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留下來吃頓飯再走也不遲?!?p>  陳北天在大山深處獨(dú)自待了千年,在這漫長歲月里,已是太久太久沒有感受到人情溫暖。

  一時之間竟是感動不已,心中涌起陣陣暖流,思忖了一下,便道:“行,那我就盛情難卻,吃了晚飯再走。這幾天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實在是感謝不盡,無以回報!”

  趙大川擺擺手,“沒有的事,不用說謝謝?!?p>  趙靈靈起初聽到陳北天要走,頓時垂頭喪氣,一臉不舍和落寞,暗中死死捏住自己的衣角,后來聽到爹娘將他留下吃晚飯,不由偷偷嫣然一笑,臉上的愁云失落一掃而空。

  婦人帶著心情大起大落的女兒走進(jìn)灶房,開始為眾人忙活晚飯。

  陳北天站在屋子外邊的空地上,一言不發(fā)。

  夜幕降臨,這戶人家坐落在江水岸畔,開門便能望見滾滾而流的江水,四周只有幾戶鄰居作伴,顯得有些孤單零落,四周靜悄悄的,一派寧靜祥和。

  陳北天抬頭看著夜空,漫天星辰,璀璨奪目,不由浮想萬千。

  那日他尚且還在浩淼門深湖底下,拿走了那叫做非戰(zhàn)的武伐靈具,卻是不知引發(fā)了什么機(jī)關(guān),竟然被吸進(jìn)那黑洞之中,身體不斷下陷,耳朵蜂鳴作響,簡直就是頭痛欲裂,好在陳北天拼命出力抗衡,施展神通,進(jìn)行法門引導(dǎo),調(diào)動附近水流,形成一個護(hù)罩將他護(hù)住,這才減輕了不少壓迫,以至于沒有受到更嚴(yán)重的內(nèi)傷,只是眼前始終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只知道是在不斷打轉(zhuǎn)前行。

  過了許久,眼前才終于有光線滲入。

  與此同時,一股強(qiáng)橫力量牽扯陳北天往外鉆出,同時將他身上的護(hù)罩給擊破。

  陳北天拼命抵抗,卻也是無濟(jì)于事,只覺得全身一陣劇痛,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撞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然后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他醒來之后,便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躺在一張床上,來到了彩云州青云縣青龍鎮(zhèn)。

  也許便是冥冥之中的宿命,陳北天的故鄉(xiāng)也是彩云州,出生在一個聲勢煊赫的名門望族之中,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陳北天早年還未崛起之時,便毅然決然與家族決裂,從此流跡天涯,醉心游覽九州壯麗山河。

  現(xiàn)在想來,必然是那山湖底下生有地下暗河,與青龍鎮(zhèn)蒼水江水域相通,而那黑洞便是其中的一道入口。

  一旁,趙大川坐在一根小板凳上,借著微弱油燈縫補(bǔ)漁網(wǎng),臉上愁云慘淡,盤算著頂多再等三天,三天之后,不管如何,也要去村子里租一艘價錢合適的漁船,繼續(xù)去蒼水江上撒網(wǎng)捕魚,否則,一家四口人的日子沒法過了。

  那個叫做趙曉的少年,站在不遠(yuǎn)處,面朝蒼水江,嘴里大聲呼喝,腳步不停邁動,竟是在不停練武,先是進(jìn)行了一套煉體術(shù),活絡(luò)筋骨,提振精神,然后身形不斷移動,手握一把木劍開始練起劍招,看著倒是有模有樣,威風(fēng)凜凜。

  只可惜資質(zhì)平庸,連最基本的見武境都沒有突破。

  陳北天來到趙大川身邊,交談起來,“趙叔臉色看起來怎么如此愁悶?”

  趙大川苦笑一聲,緩緩說道:“我這段日子不能去江上捕魚,家里也就沒了經(jīng)濟(jì)來源,這一大家子都在等著我養(yǎng)活,你說如何不讓我憂愁?”

  陳北天一愣,“為何不能去江上捕魚?”

  趙大川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壓低聲音說道:“前些陣子,不少人在蒼水江中憑空消失,連尸體都見不著,可邪乎了!”

  陳北天一驚,說道:“還有這種怪事?”

  趙大川臉色有些畏懼,道:“據(jù)說有人親眼所見,這一帶蒼水江中,有一只大妖在暗中作祟!”

  陳北天瞪大眼睛,“大妖作祟?”

  趙大川點點頭,“很多人都說曾在蒼水江中看到過奇怪東西,應(yīng)該不會有假?!?p>  陳北天遲疑了半天,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談下去,而是看了一眼那拳腳呼嘯作響的陳曉,道:“趙叔,看這架勢,你這兒子是要當(dāng)武者?”

  趙大川望了一眼趙曉,點頭說道:“犬子今年十六歲,鎮(zhèn)上青龍閣外門弟子?!?p>  陳北天想了想,問道:“青龍閣?想必也是武者宗門,那你可曾聽說過浩淼門和天道盟?”

  趙大川搖搖頭,說道:“不曾聽說過,也是武者宗門?”

  陳北天點頭,又道:“那你可曾聽說輕風(fēng)院?”

  趙大川臉色一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實不相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多天待在船上捕魚,對這些武者宗門并不是很了解,我叫趙曉過來,他應(yīng)該知道?!?p>  趙曉過來之后,聽到輕風(fēng)院三字,眼前一亮,“輕風(fēng)院乃是蜀州三品宗門之一,北天大哥,你看起來不像是武者,應(yīng)該不是輕風(fēng)院弟子,問這個做什么?”

  “也沒什么,”陳北天笑了笑,笑容玩味,“有個朋友在輕風(fēng)院當(dāng)?shù)茏?,我得去蜀州見上一面?!?p>  趙大川聽了,便道:“原來你是要前往蜀州。蜀州離彩云州路途遙遠(yuǎn),你一個人趕路,恐怕要耗上一段時日。”

  趙曉一臉驚羨,“真好,你這朋友竟然是三品宗門弟子!”

  炎夏大陸武者眾多,更是宗派林立,對于普通百姓而言,能夠進(jìn)入三品宗門,已經(jīng)是一種榮耀,若是能進(jìn)入二品或是一品宗門,那更是無上榮光。

  陳北天淡淡一笑,說道:“對了,如今的武者宗門如何劃分?”

  趙曉愣了愣,才說道:“頂級一品宗門,次等二、三品宗門,剩下的都是沒有品級的末流宗門?!?p>  陳北天心中暗自思索,那浩淼門應(yīng)該是個連品級都沒有的末流宗派,而他更是此門派的獨(dú)苗掌門,同時身兼大弟子、賬房管家、長老、護(hù)法、門客、后勤等等職務(wù),因為宗門上下只剩下他一人,他不當(dāng)誰來當(dāng)?

  這叫什么事?

  陳北天暗中嘆了一口氣。

  接著,陳北天隨口問道:“趙曉,你可知道浩淼門和天道盟?”

  “浩淼門?天道盟?”趙曉一臉困惑,“隱約聽人提起過,但貌似不是青龍鎮(zhèn)這邊的武者宗派?!?p>  陳北天聽完,便沒再說什么。

  又是閑聊了一會兒,婦人走出屋外,招呼眾人吃晚飯。

  餐桌之上,飯菜豐富,看得出來是特意做了一桌好菜來招待陳北天這位客人,可這戶人家就是普通的村民罷了,家什簡陋,身上衣物都是粗麻布衣,看樣子并不富裕,甚至有些捉襟見肘。

  陳北天默默看在眼底,心中感慨萬千,這戶鄉(xiāng)野人家倒也是心地善良,淳樸熱情。

  聊了一會兒天,互相之間的關(guān)系便也熟絡(luò)起來,趙大川隨口說道:“北天,看你氣質(zhì)不凡,想問問你是做什么的?”

  陳北天想了想,很是平淡地說道:“一介修士罷了?!?p>  如同聽見晴天霹靂一般。

  正在夾菜吞飯的一家四口竟是愣住,全都目瞪口呆,呆若木雞,臉上布滿了驚詫。

  趙大川顫聲問道:“北天,這可開不得玩笑,你當(dāng)真是修士?”

  陳北天無奈一笑,很是認(rèn)真地點點頭,隨后右手放下筷子,中指與食指并攏,于空中隨意一撥,屋子里的燈火瞬間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緊接著,陳北天心神一念,暗自發(fā)動法門,右手上便有一道火光橫空出現(xiàn),如同一條小火龍似的,繞著五根手指飄來飄去,最后一飛沖天,繞著屋子飛快轉(zhuǎn)了幾圈,最后撲向燈芯,將其重新點燃,屋子里又變得明亮起來。

  如此神跡,一般人斷然不能做到!

  陳北天略施小計,便已然證明自己的非凡身份。

  生活在鄉(xiāng)下,甚少見過世面的一家四口見到如此景象,全都變得惶恐起來,看向陳北天的眼神也變得大不一樣,帶著訝異、敬慕和畏懼。

  趙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咽了一口水,趕忙放下碗筷,一臉激動,看了看爹娘和妹妹,“實在是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能夠遇到修士!”

  在底層百姓心中,修士之人,人數(shù)稀少,大多神龍見首不見尾,盡是一等一的天選之子,壽元長久,個個逍遙自在,風(fēng)姿卓絕,又是身懷絕技,劈山倒海,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簡直如同天上仙神一般,讓人心懷崇敬,望而生畏。

  趙大川一家四口,也曾聽聞過不少修士的神跡奇事,卻是不曾親眼見過,也不敢奢望能看見,生活在這江邊鄉(xiāng)野,過著平凡無奇的日子,怎么可能與修士有交集?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么一天:一位修士出現(xiàn)在家中,并且共處一室同進(jìn)晚餐。

  陳北天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便就有些無可奈何,這樣一來,再也不能以常人身份與他們相處,說起話來也有過多顧慮。

  凡夫俗子普遍對修士存有一個籠統(tǒng)的刻板印象,認(rèn)為每個修士都是絕世高手,存在著過分追崇和畏懼。

  實際上,在陳北天看來,只有境界晉升到通神大乘境第二層之后,方能算是修士中的翹楚,有那資格承受凡人的敬意,否則都是平庸之輩,若是修為不高,還要進(jìn)入凡世之中仗勢欺人,便就是沽名釣譽(yù)無恥之輩,為陳北天所不齒。

  曾有一個修士之人,年近半百,才終于打破瓶頸步入通神大乘境,卻是一肚子壞水,憑著一些花里胡哨的唬人手段,去到一處城鎮(zhèn)興風(fēng)作浪、作威作福,那里的人畏懼其身份和實力,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直到有一天陳北天路過,那時他才二十出頭,便已是修得通神大乘境圓滿,境界比那五十多歲的修士高了三層。

  陳北天一言不合,便將這位修士打得半生不死,最后將其驅(qū)逐離開,當(dāng)?shù)厝嗣駥λ澆唤^口,稱作為民除害的大英雄。

  武者之眾,身懷強(qiáng)大武力,但在九州之中,受州府縣府監(jiān)管,絕對不能俠以武亂禁。

  修士亦是如此,高于世俗,卻是不能過多干預(yù)凡間事物,更不能肆意屠戮凡人,否則必將成為眾矢之的,其中便有不少天字號修士門派攬起重任,派出門下弟子,負(fù)責(zé)通緝追殺作惡修士,更是設(shè)有一個“緝惡榜”,榜單上盡是罪大惡極、臭名昭著的修士。

  那位修士在城中也只是為非作歹,并未害死過人,陳北天便才留了他性命,可是到了后來,陳北天離開之后,那修士卷土重來,將心中怨氣全都傾瀉在無辜平民身上,竟是滅了一城所有居民,尸首堆積如山,血流成河,臭氣熏天,蒼蠅紛飛。

  屠城之后,那修士便逃之夭夭。

  陳北天偶然聽聞這件事之后,勃然大怒,一怒之下便是當(dāng)場將一座山給劈斷兩半。

  之后花費(fèi)一月時間,幾乎不休不眠,風(fēng)雨兼程,輾轉(zhuǎn)三個州府,終于將那位修士找到,這修士投奔在一個地字號修士門派之中,受人庇護(hù)之后,竟是有持無恐,反過來要擊殺陳北天。

  陳北天獨(dú)自一人迎戰(zhàn)整個門派一千多人,廝殺了一天一夜,破境飛躍到仙脈靈臺境,先是將那罪大惡極的修士擊殺,身軀粉身碎骨,魂魄灰飛煙滅,再不能進(jìn)入天道輪回投胎轉(zhuǎn)生,之后又擊敗那修士門派的所有人,全身而退,震動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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