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血流盡了,小女子封好了瓷瓶,隨意在秦云開的手指尖抹了一點藥,那里已轉(zhuǎn)為鮮紅的血液便止住了流動。
秦云開雙目火熱起來,這傷藥可比神醫(yī)的還要強上幾分,很想打聽這對兄妹是誰,只可惜呀……
在秦云開與秦青都認為結(jié)束了的時候,小女子卻出乎意料得抖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叫了一聲‘環(huán)兒’一條青綠色的小蛇爬了出來。
對準秦云開的左手手臂就是一口,這下氣壞了秦青,顧不上什么,便想往那女子身上撲,只是他對她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他早已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力量了。
奇怪的是,那女子似乎感應到了他,一雙聰慧的大眼,瞬間轉(zhuǎn)為凌厲,瞪了一眼秦青撲來的方向,眼神的轉(zhuǎn)換讓一個乖乖女,立馬變成了女羅剎。
秦云開覺得一點也不違和,甚至認為這才應該是這女子本來的面目,以她這樣的本事,是乖乖女就不對了。
而那個時候的秦青已感覺到了威脅,在與那女子的對視中敗下陣來,也讓秦云開看到了那又黑白分明的眼睛有多美。
周遭沒有什么了威脅了,小女子才又去專注手頭上的事,秦青這才知自己誤會她了,那小蛇咬一口后,又吸了幾口黑血,才退了回來。
重新纏回到了那小女子的手腕上,似滿意得晃了幾下小腦袋,小女子伸手點了一下它的頭,那個叫環(huán)兒的小蛇,在她手指上環(huán)繞一圈,才縮回到自己該呆的地方。
用頭咬住了尾,真如一個圓環(huán)一樣呆在她手腕之上,還真別說,怪好看的,特別是那青綠的顏色配上那怱白的肌膚時。
小女子早已開始處理這只受了咬的手臂,又是擠出一只半瓶的黑血,才逐漸變了顏色,在給秦云開止了血后,小女子小聲嘀咕了句“便宜你了?!?p> 是什么意思,此時的秦云開與秦青都不明白,卻都了解到了一件事,這女子的確是他們的貴人,解了他們的毒,救了他們的命。
秦青不由對那抹已站起來的倩影,深深得躹了一躬,那女子似感受到了什么,準確得捕捉到了秦青的方位,卻沒有剛才的凌厲。
想來是因為秦青此時沒有攻擊的,也沒有那想法的吧,接下來的事,便由那年輕的公子接手了。
俗話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詢問自家小妹,這病人能否大力移動后,便把他堂堂三殿下扔到了馬背上,馱到了這戶人家。
給了五兩銀子,讓其代為照顧一下,護著自家的小妹離開了,他這個做法,無可厚非,必定他一個陌生男子跟著他們回家算怎么個事。
再說那小女子早已斷言,在黃昏時分,他便會醒,果然他睜眼了,這段回憶看完了,秦云開睜開了眼,這時發(fā)現(xiàn)秦青的身形越發(fā)透明起來。
“秦青?!辈挥砂櫭?,他又把事情想簡單了。
“殿下,啞小子告退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明明沒有身影,沒有呼吸,也沒有力氣的人形,竟讓人聽出幾分疲憊來。
“我……還能見到你嗎?”秦云開有些自責。
“當然,定如殿下所愿?!闭f完秦青便從原地消失了。
“秦青?!鼻卦崎_急呼。
“三哥,我在?!蹦X海里傳出秦青有些虛弱的聲音。
“好?!鼻卦崎_舒了一口氣,此時才知自己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堅強,將剛才那段記憶,細細得又回想了一遍,這回終可抬起手指好好瞧一瞧了。
果見食指與中指上都有一道細細的小傷口,若不是秦青親眼所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個女子是誰?現(xiàn)在是秦云開是最感興趣的事。
倒不是對她這個人感興趣,而是對她這一身本事感興趣,秦青目睹了整個過程,可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自己身上,擔心他的情況。
而自己注意到的是那個被叫作‘小九兒’的那個女子帶的那個藥箱,以及里面的那些他活了兩世都沒見過的工具,藥箱的內(nèi)部,秦青只給過一個眼神,自己也只能看到他看到的,只那一眼已足夠讓人驚嘆了。
分門別類的藥瓶,很有層次得擺放著,放進去的東西明顯比它外觀能容納的東西要多得多,單憑這樣一個設計構思,便不是出于常人之手。
再說那藥粉,止血的速率以及用量,他是深有體會,最讓他感興趣的是那一把小刀,從樣子,到材質(zhì),都是奇怪的,更別提它的鋒利程度了。
這個女子不簡單,他必須打聽清楚,一則她確實是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怕她說過是等量交換,可自己卻不這樣認為,那一瓶藥蛇的毒血,是抵不上自己的這條命的。
二則,如此有能力的人,怎會在前世他從未聽說過,而且還是一名女子,要知那群瘋子,可是不停在搜羅特殊的女人,來供……
三嘛,便是一點小小的私心,有多少年他一聽到女人的聲音,以及女人近自己的身都會覺得惡心,唯她,那一聲‘哥哥’居然在自己彌留之際,能刻進腦海里,且她觸碰自己時,沒讓自己有半分的不適。
不過也不排除自己那時沒了知覺,通過秦青看到的,與自己親身感受到的,還是有一定區(qū)別的,想到這,秦云開便開始有了行動,就從這家人家開始吧。
挪動了一下身體,比剛醒來時,又感覺好了許多,他只略懂得淺薄的醫(yī)術,這一點淺薄的知識已告訴他,他中的毒確實已完全解了。
他的身體有了感覺,可以支配,他的力量已經(jīng)回歸,可以使用了,當然他的感觀都已恢復到了正常狀態(tài),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能看到自己手指便是最好的證明。
從土炕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檢查了一自己的衣物,那對兄妹以及這對老夫婦都是正直的人。
不過今生的他,各方面的細節(jié)都注意得近乎苛刻,單憑他這易容,都只是在原有的相貌上,用手法將它改變了一下,露在外的肌膚,大部分都是自己的。
否則以他這種毒的形態(tài),早就露餡了,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是否有批漏,才把門拉開。屋外的院子同屋內(nèi)的一樣,干凈整齊中仍透著一股破敗。
“呀,你真的醒了。”從屋內(nèi)出來的老丈聲音中透著驚喜,沒有多少意外。
“多謝老丈?!眲e看他是皇子,可經(jīng)歷了太多,早已磨滅得沒有了那皇子皇孫們莫名出來的傲氣。
“別謝,別謝,這不算啥,再說那位小哥可是給了銀子的?!崩险擅u手。
“老頭子,干嘛呢,跟誰說話呢?”屋內(nèi)傳來老太的聲音。
“老婆子,是那位客人醒了?!崩险傻哪樕险归_一抹淺笑,目光也柔和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