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蕊外番
——————
陸蕊焦頭爛額的打印了幾十份文件,就在最后一份文件即將打印完畢的時候,打印機突然出現(xiàn)了毛病,卡著A4紙不動了。
陸蕊趕緊看了一眼手表,手心急出了汗。
今天是她作為實習生第一天上班。
被分到了杰森的實驗小組,杰森是個暴脾氣,十點之前就要全部的文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四十五份了。
一共幾十份文件,大部分還沒有整合分類,本來時間就已經(jīng)很緊了,偏偏這個時候打印機掉了鏈子。
陸蕊瞬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陣手忙腳亂。
“怎么了?”一道清俊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陸蕊一抬頭,便看到了余白。
那是陸蕊第一次見到余白,他一身白色科研服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星空灰的眼鏡卡在鼻梁上,面容俊朗,斯文儒雅。
“我……打印機壞掉了?!标懭锞狡鹊恼砦募?,因為著急面色發(fā)紅,鬢角的發(fā)絲凌亂的炸起。
見到陸蕊這幅模樣,余白卻是笑了:“你是今天新來的實習生?”
陸蕊心中覺得他笑的莫名其妙,但敬著他是前輩,終究是沒有發(fā)作,只是應付的點點頭,手上整理文件的動作越發(fā)的快速。
余白見陸蕊敷衍自己,也沒追究,只是擼起袖子研究打印機。
等陸蕊理完文件的時候,余白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修好了打印機,并把最后一份文件打印了出來,放在了陸蕊旁邊。
陸蕊看了一眼手表,九點五十五分。
她來不及道謝,只是快速的對著余白鞠了一躬,隨后拿起文件快速的向杰森辦公室跑去。
那是陸蕊和余白的第一次接觸,沒有過多的交流,也沒有后續(xù)。
兩年后,陸蕊突然得到了賞識,竟然還能自己單獨帶一個小組了,這不禁讓余白刮目相看,同時,兩人接觸也多了起來。
陸蕊發(fā)表了很多論文,對于科研界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但是兩人還是不近不遠的交情。
后來……后來末世來了……
末世爆發(fā)的時候,正好放長假。
余白再次見到陸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南方基地科研區(qū)的天臺上,陸蕊叼著一根煙,表情憂郁又深沉。
“陸蕊?”余白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走進之后,才聞到陸蕊一身的酒氣。
向來煙酒不沾的余白瞬間皺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余白的表情激起了陸蕊的惡魔因子,陸蕊深吸一口煙,十分惡趣味的全都吐在了余白的臉上。
看著余白猝不及防被煙嗆的彎下了腰,陸蕊笑了,笑的花枝亂顫。
“你發(fā)什么瘋?”余白生氣的伸手奪過陸蕊手中的半支煙,順著陽臺扔了下去。
“唉!”陸蕊驚道:“這可是我兩天的工資??!”
余白一言不發(fā),黑著臉看陸蕊:“你還是我認識的陸蕊嗎?!?p> 陸蕊聳著肩,嘿嘿一笑。
她一把扯過余白的衣領,貼了上去,兩人離得很緊,氣息完全糾纏在一起。
神奇的是,余白竟然不是特別討厭陸蕊身上的煙酒味。
但余白還是慌亂的推開了陸蕊,面上閃過幾分驚怒:“你發(fā)什么瘋??!!”
陸蕊又笑了,她笑的很大聲,笑的彎下了腰,笑的眼角都是淚花,笑的撕心裂肺的酸痛。
余白想,他真是后悔來這個天臺了。
“我爸媽,沒了。哈哈哈哈哈……”陸蕊又拿出一根煙,默默點燃,深吸了一口。
她故作輕松的語氣又道:“他們沒了,再也不會有人催著我結婚,催著我當?shù)谝?,催著我功成名就?!?p> 陸蕊站了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拉起余白一步一步的跳舞。
“末世了!操蛋的末世了!!哈哈哈哈哈!”
余白沒有動作,只是任由陸蕊拉著他又蹦又挑,偶爾拉著他轉圈圈。
“余白,你抱抱我吧?!标懭锿蝗话涯樎襁M余白的胸口,輕聲道。
余白遲疑了幾秒,緩緩伸出手,生疏的將手搭在了陸蕊的肩上。
下一秒,懷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余白想,他可能不太擅長安慰人,他拍著陸蕊的肩頭,一遍一遍的哄著說沒事了沒事了,陸蕊卻哭的越發(fā)厲害。
那一夜之后,陸蕊好像完全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一切,她又快速的投入到工作當中。
沒多久,兩人都被分配到研究中心,跟隨T博士展開吞噬者以及覺醒者基因研究。
陸蕊越發(fā)的厲害了,T博士從來不露面,所有的工作都是陸蕊下達溝通,而余白和杰森完全成了副手。
再后來,研究中心陷入危機,陸蕊在夜里突然一臉驚慌的找到余白。
余白當時就在心里想,這個女人真是有心機,她明知道他不會拒絕她。
陸蕊說她就是T。
余白便信了。
因為這個女人足夠強大,也有那個實力。
她又說,必須策劃一場動亂。
余白也跟著做了,因為陸蕊說的有道理。
陸蕊拿出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能夠改造基因和身體素質的藥劑。
余白更是毫不猶豫的喝了。
最后的最后,陸蕊將他推向了變異惡犬。
那一刻,余白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余白想,是了,這就是陸蕊,這才是陸蕊能做出來的事。
為了心中的目標,能夠犧牲一切。
不過沒關系。
只要你活著就好,一定要好好活著。
你是璀璨的明珠,你一定要發(fā)光,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呢。
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余白走向死亡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想,他這輩子能夠替T博士死也挺好的。
然而就在意識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他腦海里快速閃過了一個十八歲閃閃發(fā)光在臺上演講的小姑娘。
一個手忙腳亂擺弄打印機的年輕實習生。
一個月光下深吸一口煙惡趣味的吐在他臉上的笑的破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