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赴死
沈云箋走到完顏綽旁邊查看他的傷勢,正中要害,傷及大動脈,難怪血止不住。她拿出自己的傷藥,倒了一半在完顏綽的傷口上,血馬上有了要凝固的跡象。
完顏綽這時候突然抬手拂開自己傷口上的藥粉,讓即將凝固的血又重新流了起來。沈云箋蹙眉,“你在干什么?!”
“我……絕不……茍活!”完顏綽表情決絕,沈云箋冷眼看著他一臉赴死的模樣,朝身后的顧庭舒使了個眼色,后者馬上會意,上前來動作迅速的點了他的穴位,完顏綽瞪著眼睛,卻是動彈不得了。
“省些力氣吧,我不會讓你死的。”沈云箋垂下眸子繼續(xù)認(rèn)真的給完顏綽上藥,語氣平靜的說。
完顏綽此時意識本來就有些飄忽,血又流得多,頭更暈了,最終還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沈云箋瞥了一眼,繼續(xù)上她的藥。
因著傷口過大,沈云箋決定替完顏綽縫合一下,哪知剛要動手解他的衣服,手就被人抓住了。
她抬頭一看,顧庭舒正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自己。
“我需要給他縫合一下傷口?!鄙蛟乒{眨了眨眼睛,對顧庭舒解釋,后者卻還是不肯放手,“縫合傷口可以讓其他人來,你無需親自動手?!?p> 說罷,顧庭舒就朝沈寒霜看去,后者馬上會意,朝外道:“去把醫(yī)師找來,這里有用他們的地方。”
沈云箋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有些哭笑不得,反手握住顧庭舒的手,退到了一旁,“好,我不動他,讓別人來,行了吧。”
顧庭舒看著沈云箋好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別開了臉,但手上卻加大了些力道,捏了捏手中的柔軟,以示給沈云箋的懲罰。
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醫(yī)師之一又被請了回來,讓他苦著一張臉,但也不敢說什么,在三個大人物面前小心翼翼的替完顏綽處理著傷口,待處理好,擦著額頭上的汗告了退。
“他看來是不愿做俘虜,準(zhǔn)備死在這里?!鄙蛟乒{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完顏綽開口,“大姐,要多派些人手盯住他了,還有,動作要快。”
沈寒霜點頭,“這是自然,我已經(jīng)派人去跟北原王上報信了,應(yīng)該再過半月怎么樣都會有消息的?!?p> 沈云箋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眼神微瞇,笑著對他們說:“對了,我要給你們看一看一個人。”
沈寒霜和顧庭舒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她,眸中都帶著疑惑,沈云箋卻道:“別看我,去看了就知道了?!?p> 三人一起來到看守北原俘虜?shù)牡胤剑蛟乒{對一旁看守的士兵說了什么,那士兵便對她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帶著他們朝一個方向而去。
幾人行至一間單獨的營帳,沈云箋率先掀開簾子進(jìn)去了,二人緊隨其后,進(jìn)去一看,很簡陋的營帳,里面只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顧庭舒蹙眉走近,神色卻微微一變。
沈寒霜見顧庭舒停在了原地,不禁有些好奇,也湊近一看,同樣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楊丞相家的千金怎么會在這里?”
沈寒霜回頭去看沈云箋,想從她口中尋求答案。
沈云箋輕笑一聲,“大姐,你知道我是在哪里遇到她的嗎?”
“不知,難道是……北原國?”沈寒霜蹙眉搖頭,她記得沈云箋之前跟她說過,她被綁架到了北原國,之后隨著完顏綽來支援的軍隊到達(dá)這里的。
如果是這樣,那楊婷妤也有可能是被綁架過來的。沈寒霜這樣推測。
沈云箋看了看自家大姐,嘆了口氣,“大姐,你還是太單純啊?!鄙蛟乒{感嘆道。
沈寒霜疑惑了,“此話怎講?”
“楊婷妤不是被綁架的,但她確實是我在北原的軍隊里發(fā)現(xiàn)的?!鄙蛟乒{解釋道。
顧庭舒聽此,眸色微暗,“這么說,楊婷妤和敵國有聯(lián)系了?!?p> “嗯,既然北原國的人不會傷她,還能將她帶著,自然是因為她有后臺?!鄙蛟乒{點點頭。
沈寒霜也明白過來了,“楊仕海本來就有通敵嫌疑,只是我一直苦于沒有證據(jù),且我軍中也有他安插的人,如今這里有個證據(jù),我自然要好好用用。”
沈云箋微微一笑,“大姐莫急,這個證據(jù)自然要用,不過,她的作用遠(yuǎn)不止這個,現(xiàn)在就上報陛下還早了些,我們得放長線,釣大魚嘛。”
顧庭舒看著沈云箋眼里閃著精明的光,動了動眉頭,“你這個小狐貍。”說罷點了點她的鼻子。
沈云箋摸了摸鼻子,但笑不語。
“那便先留著,我倒要看看,此次這個楊仕海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來。”沈寒霜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出了營帳,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將這營帳內(nèi)的人給我看牢了,若是出了任何差錯,你們?nèi)继犷^來見!”
沈云箋聽著自家大姐威嚴(yán)的聲音,扶了扶額,“大姐這性子也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p> 顧庭舒笑著看她,“和某人有時候也挺像?!?p> “沒有,我可冷靜了?!鄙蛟乒{梗著脖子狡辯,顧庭舒卻不說話,拉著她出去了。
打了幾個月的仗終于勝了,大家都非常高興,在營地里舉辦了慶?;顒?,沈云箋陪著顧庭舒和沈寒霜坐在上位,看著下面一眾將士暢飲,被下面的氣氛所感染,心情也舒暢起來。
有一將領(lǐng)舉杯對沈云箋道:“王妃不愧為沈老將軍之后,如此膽識,在下佩服,這杯酒,在下先干為敬!”
沈云箋聞聲望去,此人正是當(dāng)初她提出計謀時第一個支撐她的壯漢將領(lǐng),一時感慨,也舉杯道:“多謝大人夸獎,這一杯我……”
“這一杯本王替她喝了,王妃身子虛弱,不宜飲酒,上茶。”顧庭舒直接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面無表情的對身旁伺候的人說。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他們再一次見識到了攝政王的護(hù)妻勁兒,那糙漢將領(lǐng)囁嚅了幾下唇角,最終還是被人拉著坐下了。
若不是顧庭舒也是讓他服氣的將領(lǐng),他一定要懟回去,但是他是顧庭舒,所以他還是算了,他人是糙,但還不至于傻成這樣。
沈云箋看著顧庭舒的表情,捂嘴笑了一下,顧庭舒卻將手移至沈云箋腰上,輕捏一把,以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