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算賬
因著中午吃得晚,且那家酒樓的菜也確實不錯,沈云箋吃得有些撐,就沒有再吃晚飯,芙蕖又擔(dān)心她這樣不規(guī)律的飲食會讓她腸胃不舒服,硬是給她端了粥過來。
李華亭跟沈云箋分開后并沒有回丞相府或者是自己管理的鋪子,而是再次進了攬芳閣,上了原先的那間包間。
包間內(nèi)的姑娘們又笑意盈盈的擁了上來,一口一個爺?shù)膵尚χ麉s始終冷著臉色。最終姑娘們都意識到了不對,個個面面相覷,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了。
“爺,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方才那位朋友惹您生氣了?”一直比較受寵的小芳粘了上去,柔聲道。
李華亭不說話,她卻以為自己猜對了,便開始數(shù)落起沈云箋來,“這個人也真是的,沒看見我們爺和我們正好玩著,他就闖進來,也不看看他那樣兒,和我們爺做朋友都是抬舉了他,還來打擾爺,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
“你給我閉嘴?!崩钊A亭突然出聲,聲音冷如寒冰,嚇得小芳一下子閉了嘴,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李華亭冷冷的掃過地上的小芳,又看向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的其他姑娘,并不說話。
那些姑娘都是有眼力見兒的,此時知道李華亭心情不好,跪倒了一片,李華亭瞇眼掃視了一圈,坐到了椅子上。
“誰拿的書信?”他輕敲桌面,發(fā)出清脆的木響。
下面跪著的人面面相覷,她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見了否定,隨后對李華亭搖頭。李華亭挑眉,“不敢說嗎?是不敢,還是不想?”
“爺息怒!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其中一女子趕緊磕頭,緊接著下面的女人也跟著解釋。
李華亭頓了一下,眼神移到最先跪下的小芳身上,“你呢?”
“奴……爺……”小芳伏在地上不敢抬頭,李華亭視線一直鎖在她身上,“嗯?”
“爺息怒!奴家……奴家以為只是些爺討厭的人送來的,所以就沒拿那信去打擾您……”小芳顫抖著解釋。
李華亭瞇著眼,“討厭的人?”他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跪在不遠處的小芳面前,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小芳看著自己眼前的黑色繡金花紋靴子,還有那繡著金線的衣擺,抬手就想去抓李華亭的衣擺,準(zhǔn)備哭訴求饒,但李華亭比她更快一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逼她直視他。
“信在哪里?”他平靜的問。
小芳吃痛的皺眉,“信……奴家放在那邊的柜子里的……”說著,她手指顫抖地指向進門旁邊的木柜,上面有兩個抽屜,應(yīng)該就是裝在那里面。
李華亭一把扔開小芳,快步走到那木柜前,打開上面的抽屜,取出被揉得皺巴巴的書信,揣進懷里后,又再次走回了小芳面前。
“不錯……”他輕輕開口。
“爺……”小芳止不住的顫抖。
“不錯啊……”李華亭忽然笑了起來,只一會兒,他又冷下了臉,轉(zhuǎn)身坐回椅子上,冷聲道:“花魁的位置,你不用做了?!?p> 小芳直接愣了,反應(yīng)過來后連滾帶爬的跑到李華亭面前,“不要,爺,奴知道錯了,不要……”
“把她拉下去,淪為最低等?!崩钊A亭無動于衷,繼續(xù)下著命令,一旁的姑娘趕緊執(zhí)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小芳被人拖出去的途中還在哭訴,“為什么啊?爺,奴知道錯了……”
李華亭突然讓人止住動作,小芳還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打動了,趕緊掙扎開拖著她的兩個人,跑到李華亭面前跪下。
李華亭彎腰看著地上的小芳,輕笑一聲,“為什么?你沒看見嗎?連我朋友給我的書信也敢亂截,我自然是饒不了你,放心,這兒的規(guī)矩你熟悉得很,還是有機會脫離最低等的?!?p> 李華亭語調(diào)平靜,似乎是在安慰她,不過只有在場的姑娘才知道,淪為最低等有多可怕,那就相當(dāng)于把一個人從身體到靈魂全部催毀掉了。
小芳神情呆滯的被人拖走了,李華亭又掃了一遍大氣都不敢出的其他人,平靜道:“記住了,以后凡是看見今日這幾個人送的書信,都不許攔,否則,她就是你們的下場?!?p> 剩下的姑娘們趕緊答應(yīng)了,李華亭才揮手讓她們下去,自己則坐在椅子上掏出懷里那封信,笑嘻嘻的讀了起來。
其實沈云箋也沒寫什么,不過是告訴他今日有空,約他到酒樓吃飯罷了,只是想讓他有個準(zhǔn)備,不至于那么唐突。
沈云箋一直等到晚上才聽見外面的下人在問好,她搖了搖頭,醒醒自己的瞌睡,站起來走到門口,便見顧庭舒踏著月色而來。
他今日著了一身黑色衣袍,手上搭著一件稍薄的黑色披風(fēng),臉色清冷,又有些泛紅,在見到沈云箋后,平靜的眸子開始暈出暖色。
“怎么還在這里站著?也不搭件衣服,最近夜晚還有些涼,當(dāng)心些?!鳖櫷ナ鎸⒆约菏稚系呐L(fēng)順手給沈云箋披上,彎下腰邊為她系帶子邊對她說。
沈云箋看著顧庭舒認(rèn)真給自己系帶子的臉,又因為離得近,聞到了他身上一大股酒味兒,也難怪他不披披風(fēng)了,酒喝了這么多,哪里還會冷?
“我在等你回家呀。”沈云箋回答,顧庭舒頓了一下,牽住她的手往攬月苑走,“以后就在攬月苑中就行,大廳里風(fēng)大。”
“我不冷,我就想看你回家的樣子。”沈云箋聳了聳肩,她本來就不是體弱多病的體質(zhì),這具身體的體質(zhì)可好了,也不知道原主是個多么厲害的武者。
顧庭舒卻不贊同,他知道現(xiàn)在的沈云箋沒有武功,所以還是用一般女子來衡量她的體質(zhì),所以經(jīng)常擔(dān)心沈云箋生病。
二人到了房中,沈云箋脫下披風(fēng)掛在架子上,顧庭舒也走到案桌前又不知在寫些什么,沈云箋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今日之事,我聽說了?!?p> 顧庭舒抬頭,“你聽說了多少?”
“怎么是你問我了?不應(yīng)該是你跟我解釋嗎?”沈云箋挑眉,有些不理解。顧庭舒一臉茫然,“向你解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