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完美謝幕
舞臺的燈光再次亮起。
讓觀眾能夠看到這一幕舞臺的布局。
舞臺之上，左邊仍是一個牢房。
此時的盎格魯已經(jīng)被黑色布袋套住腦袋，在“牢房”里昏迷不醒。
但不同于前三幕，這一次盎格魯已經(jīng)被褪下了人皮面具。
黑色布袋之下，是他的真容！
舞臺的背景板恢復(fù)到第一幕的木制階梯背景。
舞臺右邊的只有一個絞刑架。
扮演成行刑衛(wèi)兵的克羅德，就站在絞刑架的旁。
他依然全副武裝，讓人看不到他的容貌，卻也給觀眾們帶來了一絲神秘感。
觀眾席上，所有的觀眾都屏息凝神。
他們知道，此時已是整場歌劇最關(guān)鍵的時候！
第四幕正式開始！
幾個衛(wèi)兵從后臺走出，來到牢房前。
他們打開牢門，用火油將盎格魯潑醒。
【你們……你們要帶我去哪？】
眼前只有黑暗。
盎格魯漫無目的地四處抓撓，驚慌失措，。
我……我為什么要被蒙著腦袋？
難道我之前都是在做夢？
難道我沒有逃出克羅德的地牢？
不對，克羅德的地牢臭得要死，這里沒有什么怪味道！
衛(wèi)兵一把按住掙扎的盎格魯，冷聲道：
【帶你去刑場！】
盎格魯聞言，立刻停止掙扎。
尋常人若是聽到這句話，恐怕都會嚇得魂飛魄散，可盎格魯聽到這句話之后，卻心情一松。
看來我不是做夢！
“昨天”莎莉已經(jīng)幫助自己收買了行刑官。
我只要按部就班啊地走流程，就能獲得新生！
盎格魯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跟著衛(wèi)兵走上背景板階梯，繞到舞臺的右側(cè)。
踉踉蹌蹌地，盎格魯被推上了絞刑架。
衛(wèi)兵們七手八腳地將絞索套在盎格魯?shù)牟弊由?，而后散去?p> 【兄弟，莎莉已經(jīng)給了你足夠的錢，你可千萬要保證我活下去啊！】
便在這時，盎格魯?shù)吐曊f道：
【等我活下來，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更富有！】
【可以，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克羅德心中冷笑，但卻依然捏著嗓子應(yīng)了盎格魯一聲。
聽到克羅德的肯定，仍然對外界一無所知的盎格魯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笑容。
觀眾席上的觀眾們當(dāng)然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原本的唱歌突然改成了說話對白，但對于二人的對白，觀眾們已然憤怒到了極致！
“絞死他！”
“絞死他！”
“絞死他！”
觀眾們山呼海嘯，拼命地宣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
他們不想讓盎格魯活，他們不想看任何人踐踏法律的底線！
在過去的幾十年，整個廢墟世界階級分明，平民在面對貴族和富豪時，只能任人宰割！
只要有錢，只要有權(quán)，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和富豪門，可以隨意地予取予奪，隨意踐踏生命。
看看吧，那土坑里挖出的累累白骨，就是對這個不平等的世界最凄厲的控訴！
作為整個王國底層階級的群眾，他們不希望有任何外界力量干涉法律的公正，他們希望得到公平的待遇！
坐在人群中的米米伽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看吧，這就是民意，這就是他們的訴求，克羅德，你會如何設(shè)計劇本呢？”
“是和貴族沆瀣一氣，還是要特立獨(dú)行高風(fēng)亮節(jié)？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聽著民眾們的喧囂，盎格魯卻滿不在乎，臉上的笑意漸濃：
你們這群渣滓，窮人怎么可能想象富人的世界？
盡情發(fā)泄吧，你們越是叫囂，就越是顯示你們的無能！
你們將永遠(yuǎn)地窮苦下去，而我盎格魯，將浴火重生！
可下一瞬。
黑色布袋突然被摘下！
映入盎格魯眼簾的是數(shù)千名觀眾，他們正振臂高呼，怒容滿面。
“這……這怎么可能！這里不是刑場，這是……中心廣場？”
盎格魯?shù)男θ萃耆┰谀樕?，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p> 自己難道不應(yīng)該在刑場嗎？
莎莉明明已經(jīng)幫助自己疏通關(guān)系，可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這里又是哪？
漸漸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盎格魯臉色劇變。
他直感到四肢百骸全都透著一股涼意。
一種最原始的恐懼與絕望瞬間蔓延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
……
觀眾席，就在克羅德摘下盎格魯面具的一瞬間，場面瞬間沸騰！
“是他？”
“竟然是他！”
“盎格魯，這個該死的混蛋，還我女兒命來！”
“行刑官，求求你，不要放過他！”
與反應(yīng)激烈的觀眾們不同，米米伽已經(jīng)徹底驚呆了！
為什么？為什么盎格魯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都是克羅德一手安排的嗎？
難道他故意用這種極具戲劇化和儀式感的方式，來處死盎格魯？！
可為什么要等到現(xiàn)在？
對了，第三幕的時候，盎格魯曾經(jīng)告訴莎莉他有巨額財產(chǎn)，還告訴了莎莉財產(chǎn)的所在！
難道克羅德所設(shè)計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步嗎？
但前面那幾幕的意義是什么？
剎那間，米米伽雙眸閃亮，哈哈大笑！
這樣，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從絕望再到希望，再從天堂掉入地獄。
又從地獄回到天堂，就在他認(rèn)為自己重獲新生之時……
再將他處死……
念及至此，米米伽不由得感到后脊梁發(fā)涼！
利用歌劇層層算計，克羅德不僅僅套出了他想要的信息，還讓盎格魯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反復(fù)橫跳！
他甚至還利用盎格魯一直想要得到的莎莉做棋子，讓盎格魯品嘗極致的美好之后，再陷入最冰冷的絕望！
玩弄人心，抓住一個人的致命弱點(diǎn)反復(fù)蹂躪！
這個人……
太可怕了……
米米伽徹底傻眼了，他目光呆滯地看著站在盎格魯身邊的行刑官。
那個行刑官的身份，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似乎是要宣泄掉所有的恐懼一般，米米伽突然大喊：
“你他媽在這煮餃子呢？！煮餃子都不用澆四次冷水吧？！”
……
觀眾席的另一端，雪莉則是輕掩朱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利用歌劇，邀請全城居民。
在眾目睽睽之下，給盎格魯無盡的希望。
再如同掐滅燭火一般親手掐掉這一切的希望。
城主大人真的……
有點(diǎn)小帥啊……
萬眾矚目之中，舞臺上的克羅德高舉右手。
觀眾們沸騰的叫嚷戛然而止。
他們無比希望那個行刑官能伸張正義，絞死盎格魯！
“我來斯凱萊恩城，只辦三件事！”
克羅德的聲音透過面具，甕聲甕氣，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觀眾的耳中：
“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說著，克羅德摘下了面具，露出真容！
所有觀眾在看到克羅德那張清秀面龐的一瞬間，立刻爆發(fā)出山崩海嘯一般的尖叫，場面瞬間爆炸！
“伯爵大人！”
“公平！”
“公平！”
“公平！”
克羅德轉(zhuǎn)過頭，目光冰冷地看著盎格魯。
此時的盎格魯已經(jīng)面如死灰，直感覺整個世界都在一寸一寸地崩塌。
這一刻，求生的欲望占據(jù)了他全部的腦海，他急忙懇求道：
“克……伯……伯爵大人，我錯了，求求您，您就當(dāng)我是一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求求您，我所有的財產(chǎn)您都知道在哪，它們都是您的！”
“我對父神發(fā)誓，絕對不敢對您不利，求求您，我一定會讓我哥哥給您送來更多的錢的！”
克羅德冷笑一聲。
他沒有理會苦苦哀求的盎格魯，而是面向群眾，再次舉起右手：
“我宣布！”
群眾們立刻屏息凝神，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盎格魯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罪行無數(shù)，罄竹難書！”
深吸一口氣，克羅德稍稍平復(fù)一下略有些激動的心情，一字一句道：
“審判之，絞刑，焚尸！”
所有觀眾聞言，都爆發(fā)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
“好——”
“好——”
“絞死他！”
“絞死這個惡魔！”
克羅德將左手按在絞刑架的杠桿上，歡呼聲戛然而止，偌大的劇場中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已經(jīng)停止，等待著絞刑的到來。
此時的盎格魯，直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只能毫無意識地呢喃著：
“饒了我……”
“求求你，饒了我……”
咔噠！
克羅德猛然掰動杠桿。
盎格魯腳下的模板豁然打開，整個人向下猛然一沉！
群眾再次歡呼，響徹蒼穹！
可盎格魯?shù)拿\(yùn)似乎沒那么好，并沒有直接被絞死！
他的罪行太重，似乎就連神靈都不愿他干脆地死去！
他拼命地掙扎著，長長地伸出舌頭，想要緩解窒息的感覺，可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都是無濟(jì)于事！
雙眼突出，滿是血絲；臉色發(fā)紫，睚眥欲裂。
這一刻，盎格魯直感覺度秒如年，恨不得自己立刻結(jié)果了自己，可他根本做不到！
絕望之中，死神的氣息已經(jīng)清晰可聞，盎格魯?shù)囊暰€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暗淡，意識也逐漸消散……
掙扎了許久之后，盎格魯終于不再動彈，沒了氣息。
克羅德褪去一身鎧甲，露出里面十分整潔漂亮的黑色貴族禮服。
從衣兜里掏出兩塊打火石，輕輕一磕，打火石立刻燃燒起小火苗。
克羅德隨意將打火石丟到盎格魯?shù)氖w上。
在打火石碰到那早已被澆在盎格魯身上的火油時，熾熱的火焰發(fā)出“噗”的一聲悶響，騰然而起！
“伯爵大人萬歲！”
“萬歲！”
眼看著盎格魯?shù)氖w被熊熊大火包圍，觀眾們的情緒瞬間被點(diǎn)燃至極點(diǎn)！
所有的舞臺燈、聚光燈，悉數(shù)照耀在克羅德的身上。
克羅德朗聲道：
“我宣布，斯凱萊恩城，不會再有壓迫，不會再有罪惡，從今天開始，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斯凱萊恩城的主人！”
嘩——
一句話，宛若天墜流星。
落在群眾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著舞臺上的那個年輕人。
‘我們錯怪伯爵大人了……’
‘伯爵大人原來一直都沒有拋棄過我們！’
‘伯爵大人原來一如既往的正義！’
‘伯爵大人不是不想殺盎格魯，而是為了給我們一個驚喜！’
‘什么，叫驚喜？’
‘什么，他媽的叫驚喜？’
‘什么，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
‘這就是驚喜！’
‘伯爵大人，簡直就如同神靈一般……’
此時的雪莉已經(jīng)瞠目結(jié)舌，看著臺上的克羅德，簡直不敢置信！
突然，她臉色一變。
3級……
4級……
我竟然直接升到4級？！
雪莉
一個、兩個、十個、一百個、一千、兩千、七千、八千、九千！
在場觀眾，全城共計10026人，竟然全部都對克羅德奉若神靈！
……
就在這一瞬。
所有的聚光燈都聚集在克羅德的身上！
所有觀眾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聽著觀眾們狂熱的吶喊，克羅德臉上笑容洋溢，眼中卻又悵然若失。
“該結(jié)束了啊……”
他緩緩將左手扣在胸口，右手手心向后微微揚(yáng)起，剛好超過肩膀三公分的高度；
左腿微曲，腳尖踮地，慢慢滑到右腳的右后方，與右腿微微岔開。
在在光彩奪目的聚光燈下，在所有觀眾的熱切目光中。
他雙腿半蹲，微微躬身，以最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行了一個完美謝幕禮。
完美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