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師該不會以為本宮是來盜墓的吧?
一夜元宵,暗流涌動。
翌日清晨,疤面校尉胡一刀才帶著手下東宮禁衛(wèi)回來。
第一時間,滿身血氣地向李承乾復命。
“啟稟殿下,昨夜用酷刑從那白胖妖人口中得知,他乃是西域魔佛教光明左殿蓮生分堂的副堂主。”
胡一刀單膝跪地,繼續(xù)道:“可惜還未來得及從妖人口中撬出其分堂所在位置及堂主信息,妖人便自斷筋脈自盡了,末將帶人追查了一夜,未有更多收獲?!?p> “果然是魔佛波旬一脈!”
李承乾目光微閃,頷首道:“繼續(xù)暗中調查,只要他們仍在長安城,遲早還會露出蛛絲馬跡,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p> “是?!?p> 胡一刀應諾,拱手行禮后便欲告退。
這時,李承乾卻叫住了他。
“從你手下挑選十二名最精銳、可靠的禁衛(wèi),帶到崇文館來。”
胡一刀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問,徑自領命而去。
身為軍人,他只管服從命令。
況且,他與一般的東宮禁衛(wèi)不同。
他曾是長孫皇后的親衛(wèi),長孫皇后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李承乾這個瘸腿的長子。
于是將忠心耿耿的胡一刀派代李承乾身邊護佑。
胡一刀前腳剛走,宮無后便走進書房稟報:武照來了。
只見她身穿白色宮裝,頭上插著七彩蝶簪,肌膚勝雪,顧盼神飛。
儼然東宮的女官之首,清麗不可方物。
“妾身武照,參見殿下。”武家小娘子來到面前,恭恭敬敬行禮問安。
“免禮?!?p> 李承乾點頭笑道:“你準備一下,隨本宮去河南道空相寺為母后修福?!?p> 武照聞言,不由暗自歡喜。
這……
算是兒媳見婆婆嗎?
須臾。
胡一刀帶著十二名東宮禁衛(wèi)精銳悍卒回來,齊齊單膝下跪行禮。
“平身。”
李承乾抬手,指向書案上分成兩堆的十三枚凈元真蓮子和十三妹剛玉血蓮子。
“每人各一枚金色蓮子和血色蓮子,服下后就在此地閉關。從今以后,你們十三人便是東宮玉刀衛(wèi),除了本宮之外,無需聽任何人的命令!”
“是!”
胡一刀沉聲應諾。
而后起身,將二十六枚蓮子全部分發(fā)下去,帶頭吃完后就地盤腿而坐。
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猶豫。
另外十二名禁衛(wèi),也全都一樣。
當服用蓮子,感知到其藥效后,他們臉上便展露欣喜激動之色。
身為七尺男兒,誰不向往掌握更強的力量?
縱然心如鐵石的老兵,也希望自己成為更強的戰(zhàn)士。
與此同時。
李承乾微微一怔后,臉上驀然浮現笑意。
十三名禁衛(wèi)服下剛玉血蓮子后,位于墓星尸樹林中的人面玉蓮尸樹便傳來感應。
因為剛玉血脈的源頭,是尸樹。
所以,尸樹的葉子,便是這種血脈的克星。
也就是說,日后若這些禁衛(wèi)中萬一有人反叛,李承乾也能輕易將賜予他們的血脈剝奪。
當然。
這些禁衛(wèi)能被選拔出來,本身就意味著絕對忠誠。
尸樹樹葉的作用,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片刻后,李承乾在武照的攙扶下走出書房。
胡一刀和十二名玉刀衛(wèi)則吸收兩枚蓮子的藥力。
數日之后,等他們成功時,戰(zhàn)力暴增。
不但會得到刀槍不入之身,還會憑空增加二十年功力!
這算是李承乾對組建神衛(wèi)軍的一次試驗,也是朝著那個方向邁出的堅實一步。
不過,李承乾并未在東宮等玉刀衛(wèi)出關。
而是先一步去皇宮面見父皇李世民,奏請去河東道熊耳山下的空相寺為母后長孫皇后做功德,祝她離得苦得樂,往生凈土。
李世民自然疑惑他為什么要舍近求遠,放著長安附近的寺廟不去,偏要去五六百里外的空相寺。
李承乾則以空相寺有達摩祖師靈冢,心誠更靈作答。
李世民見他一片孝心,便也不再多問,允他離開長安一個月的時間。
…………
從長安到熊耳山直線距離不到六百里。
李承乾帶著武家小娘子坐馬車,一天走兩百多里,三天時間也足以達到。
空相寺坐東向西,依山遞升而建。
寺院建筑布局嚴謹、排列有序,古剎清幽,寶殿巍峨。
因其為達摩葬身之處,故而在人間佛徒心中,堪稱圣地。
但也僅止于此了。
終究只是一座人間的寺廟,論實力和影響力,自是遠不及有佛陀菩薩坐鎮(zhèn)的大小雷音寺。
便是連長安的化生寺也有所不如。
顯而易見的道理……
實力越低,對朝廷和皇室的態(tài)度自然越是恭謹。
故而李承乾率數百名東宮六率禁衛(wèi)及隨從浩浩蕩蕩駕臨時,提前收到消息的空相寺住持早已攜寺中僧人在山門前恭迎。
“貧僧法凈,與敝寺眾僧見過太子殿下!”
“大師無須多禮?!?p> 李承乾在武照的扶持下走下馬車,頷首笑道:“此番為母后修福,須得叨擾大師和貴寺幾日了?!?p> “殿下言重!”
身材圓潤,頗有彌勒福相的法凈連忙雙手合十道:“能為皇后娘娘修福,是敝寺榮幸,貧僧已命僧者將大雄寶殿收拾妥當,請殿下隨老衲來。”
李承乾聞言,卻在原地未動。
“傳聞一百余年前,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于中原傳法,圓寂后葬于空相寺。本宮以為,若在達摩祖師墓前為母后念經修福,功德當遠勝于在大雄寶殿?!?p> “這……”
法凈住持愣在當場。
他自然是想不到,李承乾會提出這么一個古怪的要求。
李承乾似笑非笑道:“大師該不會以為本宮是來盜墓的吧?”
法凈一驚,急忙擺手否認:“貧僧萬不敢有此妄想?!?p> 扶著李承乾的武照悠然笑道:“殿下此次帶來了白銀三千兩,全部捐給貴寺修繕寺廟?!?p> “嘶……”
法凈倒吸涼氣,這可抵得上空相寺一兩年的香火錢了,還得是年成好的時候。
似乎察覺到自己略微有些失態(tài),住持連忙收斂心神,神態(tài)莊嚴道:“錢財乃身外之物,貧僧本不該收,但……”
李承乾擺了擺手,沒讓他說完。
“大師心中明白即可,本宮惟一的要求是在本宮離開之前,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本宮為母后修福?!?p> “殿下放心,貧僧將整個后院都劃為禁地,絕不會有僧人靠近!”
若不是有弟子在場,法凈差點要拍著胸脯保證。
達摩墓位于熊耳山山腳,地勢平坦,墓碑前甚至用石板鋪了一個小廣場。
李承乾見之,心下十分滿意。
輕輕點頭示意,身后的東宮禁衛(wèi)便取出竹竿、牛皮布和毛毯,開始搭建行軍帳篷。
好家伙!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達摩墓就整個被帳篷嚴嚴實實地罩了起來。
從外面,連一塊邊角都看不到。
這一切,把空相寺的僧人們看得瞠目結舌。
李承乾解釋道:“大師勿見怪,本宮要為母后修福數日,難免有風吹雨打,這也算未雨綢繆?!?p> 面相圓潤的法凈大師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殿下,舉頭三尺有神明,低頭三尺有鬼神,言盡于此,貧僧告辭。”
“這和尚什么意思?”
李承乾看著法凈的背影,雙眼瞇成一道縫。
他總覺這位住持,有些怪。
不僅僅是傳聞的貪財那么簡單……
但事到如今,不管法凈有沒有問題,顯然都無法阻止李承乾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