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亮,沈默便起了床。四處是臺風(fēng)暴雨后的滿目瘡痍,但雨終究是停了。
沈默覺得自己的心頓時輕盈了許多,遂急忙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上運動衣褲和跑鞋,興沖沖地出了門。
當(dāng)她剛剛能看到校門口時,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焦慮地在那兒來回走動,時不時地往自己的這個方向望上一望。
沈默在他又一次抬頭時,用力地?fù)]了揮手,那個高大的身影便一刻也不停留地朝她飛奔而來。
沈默覺得他們就像鵲橋相會的牛郎和織女一般,為了見這一面,望穿了秋水。
就在兩人快要零距離接觸的那一霎那,彼此的理智讓雙方都剎住了車。
由于靠得很近,跑得又急,還喘著氣,兩人難免鼻息交融。無言的溫馨在兩人之間徘徊,此時無聲勝有聲。
“走吧,好幾天沒跑,都發(fā)霉了!”沈默率先打破了沉默,側(cè)身繞過方堃,向前跑去。
身邊很快就多了一個身影,沈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和滿足。
人和人一定是有磁場效應(yīng)的,或許這就是人們通常說的緣分。
要不然她也不會僅僅這么并肩慢跑,就覺得整個人如沐春風(fēng)。
“笑什么?見到我很開心嗎?”難得方堃這么撩她,聲音低沉,卻非常好聽。
沈默覺得自己一定是掉進(jìn)了“暈輪效應(yīng)”的怪圈里,看方堃是怎么看怎么順眼。
這樣想著,不自覺的連眉眼都彎了起來。
“是啊,特別開心?!鄙蚰膊徽谘冢敛涣呦У乇磉_(dá)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
倒是方堃,由于太過意外,呼吸一滯,險些絆倒。
沈默假裝沒看見,雖然耳根子紅紅的,卻故作輕松地繼續(xù)往前跑。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頭頂?shù)年柟?,沈默差一點就撞進(jìn)了那個寬厚結(jié)實的胸膛。
她及時剎住了腳步,眸光嬌嗔地盯著他看,嘴里還微微喘著氣。
“小妹妹,我們得談一談?!狈綀业谋砬橛悬c糾結(jié),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來。
“先跑步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談。晚上六點吧,我們不跑步了,約個地方好好談一談。何如?”沈默下巴微揚,一副挑釁的姿態(tài)。
方堃的目光緊了緊,顫動了兩下嘴唇,接了“戰(zhàn)書”:“好的。晚上六點,我用摩托車來載你。請你吃個飯吧,可以嗎?九點之前,一定送你到家。”
沈默猶豫了一下,她家的門禁一向很嚴(yán),一般晚上八點過后,都不能單獨出門的。
“那就只好跟我媽說,同學(xué)過生日請客吃飯了。這樣還得準(zhǔn)備一個禮物吧?!鄙蚰椭^,咬了咬嘴唇嘀咕道。
“禮物就不用了。但很巧的是,再過幾天確實是我的生日,你也不算騙阿姨了。我保證一定準(zhǔn)時安全地送你回家?!狈綀已哉Z真誠,目光灼灼。
“那晚上六點,校門口,不見不散?!币磺卸枷袷巧蚰詫?dǎo)自演的一出戲,這一招請君入甕,她用得相當(dāng)嫻熟。
沈默甜甜地跟方堃道別,心里盤算著晚上要穿什么衣服赴約。
回家的路上,她到小區(qū)附近的文具店里買了精美的禮物包裝紙,把社會實踐時買來的那個杯子好好裝飾了一番。
接著她又挑了一條純白色的泡泡袖連衣裙穿上,搭一雙同色系的坡跟涼鞋,襯托得自己宛若出水芙蓉般清麗可人。
沈默一回家就和張桂蘭報了備。在母親再三追問下,她只好謊稱是高一時候的同桌陳敏萱生日,兩人一個讀文,一個讀理,疏遠(yuǎn)了不少,如今權(quán)當(dāng)重新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
沈默保證自己九點前一定到家,也絕不像之前那樣喝什么酒了。
張桂蘭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