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陪我逛公園,你就只是在公園里睡覺?!?p> 若子衿坐靠在樹根,潔白筆直的長腿壓在男人的胸上,櫻紅的指甲嵌在如珍珠般圈潤剔透的腳趾,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妖嬈。
“喂,沈牧你是豬嘛,還睡!”
她輕輕踹了他兩下,男人仍卻毫無反應(yīng),如畫似精致的中性面容上掛著嚴重的黑眼圈,平時總帶著慵懶笑意的嘴唇微張,隨著呼吸小幅度的開合。
看來是真睡著了。
悄悄把腿收起,若子衿打開手機,這個還沒舍得表白卻已經(jīng)厚著臉皮和她同居一年多的的男人雖然有時候神出鬼沒的三五天找不到人,偶爾出來約會也是沒精打采的,但人顏值高,又是編制的公務(wù)員。
最主要的是她真的能感受到他是想和他白頭偕老的。
夫復(fù)何求啊!
想到這里,若子衿打開相機對準沈牧的睡臉,她手機里已經(jīng)存了百十張他在各種環(huán)境各種條件下打盹的照片了,她準備在婚禮上做成視頻,那時候……
相機中的人臉突然搖晃起來!
不!是她拿手機的手開始搖晃!
不對!是世界在搖晃!
地震!
若子衿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躺著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身,他弓著腰把女人扶己,小跑向公園的草地。
“地震了!沈牧地震了!沈牧……”
從小在江浙地區(qū)長大的傻女人估摸著沒見過地震,沈牧撇撇嘴,因為她勾著他脖子的手忽然用力,手上的指甲大概抓出血痕了。
“是啊,地震了,地震了?!?p> 沈牧敷行的應(yīng)和兩句,順著女人的目光看去,心里說這震感估計也就塌個雞窩,還沒昨天晚上....
他的瞳孔猛然擴大,表情變得和若子衿一樣的呆滯,大腦像被塞滿食材的叫花雞一樣無法思考。
遮天蔽日的黑色光柱自上而下,背生肉翼的怪物蝗蟲般從中席卷開來,巨大的爬行巨獸仰天長嘯,可怖的嘶吼響徹全城.....
整個場景恍若末日,如同地獄降臨。
“跑!找個大樓!”
沈牧第一時間把還愣著的女人背起,往最近的小超市跑去。
黑色光柱的位置大約在市中心,公園在城市的中下部分,人武部在城市中右部分,部隊駐扎在城市右方,也就是南邊七十公里。
根據(jù)剛剛得到的情報,敵人擁有制空權(quán),地面戰(zhàn)力估計也很強,那么現(xiàn)在的最優(yōu)解是……
巷戰(zhàn)!
利用建筑的掩護前往人武部,和最近的武裝單位聯(lián)系,獲得武器后堅守等待救援,或直接與部隊會合。
把女人放下,沈牧明確了思路。
“燈呢?誰把燈關(guān)了啊!”
“怎么沒電了啊,剛剛還是滿電的,這破手機!”
“呶呶,媽媽在這里,媽媽在這里!”
此時超市里盡是吵鬧聲,人們此起彼伏的咒罵和哭喊,不遠處隱隱傳來怪物的嘶吼和人的慘叫。
昏暗,沒有燈光。
手機,毫無反應(yīng)。
連始終不滅的“安全出口”都失去了令人安心的綠色,人類引以為傲的科技瞬間消失了一般。
他四處張望記下地形,然后找到消防柜,按動按鈕,取出斧頭。
機械結(jié)構(gòu)的還能用。
沈牧把斧頭往身后遞去,卻沒人接,這姑娘全程拉著他衣服一聲不吭的跟在后面,只是臉色蒼白,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
“乖,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呢!”
他低頭望著女人如同受驚小鹿似的眼眸,輕聲撫慰道。
“我.....我看見……看見那東西把人抓起來...抓到天上!”
若子衿猛地撞進沈牧的懷里,嗚咽著。她視力極好,隔著兩條街都能發(fā)現(xiàn)有姑娘找沈牧獻殷勤。
“你還看見了什么,那東西長什么樣,看清了嗎?”
沈牧輕拍著她的背,他能感覺到懷里的顫抖。
“像游戲里的惡魔,手上拿著黑色的長槍……”
還有顱骨上長有一對黑色螺旋狀的羊角。
沈牧望著門口喃喃自語。
伴隨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超市里的哭喊像熱油滴了水一樣炸裂開來,一只成人高的惡魔堵住門口,鋒利的金屬長槍將苗條的女人挑在半空,黑色槍體的紋路微微發(fā)亮,將流下的血液吸收殆盡。
“吼!”
惡魔吼叫,挑槍甩開女人的尸體,側(cè)身一把掐住服務(wù)員的頭提起來,像西紅柿一樣捏的變形,然后虎入羊群般沖進四散逃開的人堆里。
混亂!
哀嚎和嘶吼!
沈牧趁亂把女人拉到員工專用的休息室里。
床底?
不,爬不進去的!
立柜!
對,立柜!
拉開衣柜,他把衣服一股腦扔底下,抱住姑娘放進去。
“別出聲,我一會就回來,好不好,我們拉鉤?!?p> 沈牧對柜子里的姑娘伸出小拇指。
姑娘余驚未歇,往日里璀璨的雙眸中盡是恐懼,她下意識拉住沈牧伸出的手,顯然是想把他也拉到柜子里來。
“別出去,別出去,會有警察來的,你進來,里面還能藏一個……”
她話音帶著哭腔,精致的妝容早已經(jīng)花了。
沈牧聽后卻笑著抱住她,吻著她的眼睛:
“藏好!聽話!我馬上回來!”
說罷他關(guān)上柜門,掂量著手里的消防服。
只揮一斧,無論有沒有戰(zhàn)果都立刻脫戰(zhàn)。
這是他給自己定的計劃。
挪到門口,透過貓眼,他視野可見的地方倒著五六具尸體,不,還有兩個人活著,一男一女,都是胸口的貫穿傷,呼吸時有血液嗆出。
不見惡魔的身影。
沈牧推開木質(zhì)的門,沒有經(jīng)典的吱呀聲,他聽見地下一層有嘶吼和絕望的喊叫。
沒有電梯,通往地下一層的只有僅容三人并排的樓梯。
樓梯兩側(cè)是實體的墻,也就是說,拐彎處有視野盲區(qū)。
惡魔是右手持槍,那么他大概率是個右撇子!
制造誘餌,吸引注意,揮出致命的一斧。
沈牧在地上亂七八糟的貨物中撿出一根塑料繩,一瓶玻璃酒,吊掛,機關(guān),拉扣。
他蹲在一旁調(diào)整最好的發(fā)力位置。
兩分鐘?還是三分鐘?
緊繃神經(jīng)的他沒有太在意,樓下的哭喊聲停了,他逐漸聽見沉重的腳步,該是帶著凝稠的鮮血,像踩在雨水里發(fā)出的“踢踏”“踢踏”的響聲。
一步,兩步,三步
聲音越來越大,他幾乎停止呼吸。
就是現(xiàn)在!
“砰!”
樓梯左邊吊著的酒瓶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沈牧似乎聽見惡魔疑惑的哼鳴,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揮出斧頭,高度算過了,正好是脖頸到額頭的位置,如果這一下砍中.......
砍中了!
木桿傳來剁肉般的手感,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欣喜就感覺自己被高速行駛的車撞了一般,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的疼痛。
“砰!”
他眼前一黑,再有感覺時自己已經(jīng)癱倒在墻上。
“噗!”
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他看見自己的斧頭留在惡魔前面,前面盾牌似的尸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