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恐懼在蔓延
“小二,小二!”
“來了小爺,您有吩咐?”
“幫我去弄一碗銀耳羹,弄的稠一點(diǎn),多加一點(diǎn)糖,弄得熱熱乎乎的端過來。”
“好嘞,您稍等,我這就通知廚子去做。”
“等會”
“您還有什么事?”
“我剛剛聽你在那里嘀咕,說什么有人要被砍頭了,怎么回事??!”
“您還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還要問你呀!別廢話,快說!”
“城西邊余元商行前兩天叫人滅門了,官府查出來了,是城里強(qiáng)運(yùn)鏢行的鏢師干的,現(xiàn)在人都被拿住了,已經(jīng)過了堂,準(zhǔn)備明天在城門外進(jìn)行斬首示眾,聽說砍完了以后還要把腦袋掛在城墻上示眾,叫什么以儆效尤?!?p> “哦,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唉,那我這就去了爺?!?p> 看著小二離去的背影,張雨搖了搖頭,這個世界還真是人命如草芥,不久之前還坐在一起喝過茶的三兄弟,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成為了階下囚,明天就要被砍頭了。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過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p> 坐在桌子邊喝了一會兒茶,沒過多久客棧的小二就端了一碗銀耳羹進(jìn)來了,隨手給了幾枚銅錢打賞,張雨飛快地干掉了這碗銀耳粥,準(zhǔn)備再去睡一會,補(bǔ)補(bǔ)被孫志彪抽走的氣血。
說到孫志彪……這家伙正一一團(tuán)黑影的形狀癱在窗戶上曬太陽,那模樣和一只吃飽了的豬沒什么兩樣。
“你到是很舒適嘛!喝了我的血就去曬太陽,你好歹也出去動一動,學(xué)學(xué)人家小蘑菇頭,在這么宅下去,你遲早變成一頭豬?!?p> 聽到了張雨的話語,孫志彪所化的那一團(tuán)身影默默的翻了個身子繼續(xù)曬太陽。
“你……算了,懶得管你,有事記得喊我!”覺得渾身無力的張雨衣服也不脫,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就開始睡覺。
人一失血過多就會虛弱,一虛弱就會犯困,正是因?yàn)樯眢w需要,通過睡眠時間來讓造血的器官開始高效率的工作。
因此,張雨剛沾上枕頭沒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連小蘑菇頭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頭發(fā),手還沒輕沒重的,拉著他挺痛。
“誰?。 ?p> “爸爸,起霧了!”
“起霧了,起霧……”張雨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雙閃爍著綠色火焰的肉洞,這把他嚇了一個夠嗆,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diǎn)憋死。
足足緩了好幾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孫志彪的眼睛。
“哈切~”
“怎么了?”
“爸爸,起霧了!”
“起霧,就起霧唄……什么,起霧了!”
一把推開了孫志彪的老臉,張雨掙扎著爬起來,向著窗戶外面看了過去。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但就算是黑透了,卻依然能夠通過窗戶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白霧。
“這哪里是霧啊,這是天上的云彩組團(tuán)跳樓了??!”
伸手對著窗外撈了一把,張雨十分輕松的就撈回了一團(tuán)水汽。
別說,這水汽還挺持久的,足足在房間里撐了好幾秒鐘才化為虛無消失于天地之間。
聞了聞手指,是一種淡淡的怪味,有點(diǎn)蘭花香的味道在里邊,但是味道卻并不是那么明顯。
“果然,這玩意兒不是正常的霧氣!”
甩了甩手,張雨站在原地思索的片刻,撕了一塊布蒙住了自己的臉,然后一把抓住了正在熟睡當(dāng)中的小蘑菇頭揣進(jìn)懷里,帶著孫志彪就下了樓。
小蘑菇頭睡眼朦朧的啾咪了一聲,顯然是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整張小臉上滿是迷茫之情,不過它可能也真的是累極了,啾咪的兩聲就直接在張雨的懷里翻了一下繼續(xù)睡覺去了。
下了樓,客棧一樓的蠟燭還亮著,但是本應(yīng)該在柜臺上睡覺的店小二卻不見了蹤影,客棧的門是打開著的,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出去了。
想了一下,張雨拿了一盞油燈,遞給了孫志彪讓他舉著,然后這才快步向著門外走出去。
門外的霧是真的大,剛出客棧沒幾步,張雨就已經(jīng)看不見客棧了,甚至連自己身后的孫志彪他都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只能夠看到微弱的燈火在霧氣當(dāng)中若隱若現(xiàn)。
“該往哪邊走呢?”搖了搖頭,張雨站在霧中稍微遲疑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往左走,畢竟男左女右嘛!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幸運(yùn)的是,客棧面前的街道并不是太窄,因此即使他根本看不見自己面前的東西,也沒有撞到墻壁上去。
倒是隨著他不斷的向前走,這霧變得是越來越濃,身后若隱若現(xiàn)的燈火也開始變得越來模糊,最后只能夠看到淡淡的光暈在霧氣當(dāng)中游蕩,根本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么東西了。
“看起來方向沒走錯,只是不知道還要再向前走多遠(yuǎn)?”
話還沒說完,張雨就覺得有人在拉自己,他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孫志彪的腦袋正緊貼著自己,而他手中的蠟燭卻已經(jīng)燒完了。
“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這不是有月亮嗎?”說到這里,張雨猛然抬頭。
怎么頭頂沒有霧,反而有一輪大的嚇人的白月亮。
這月亮實(shí)在是太大了,張雨還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月亮,幾乎占了四分之一個天空。
站在地面上,張雨能夠清清楚楚月亮上一切。
“怎么會那么大,這么大的重力難道不會……好漂亮啊,感覺伸手就能摸到了!”張雨伸手向著月亮摸了過去,越伸手,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輕,仿佛他真的能飛到月亮上去了!
“我來了,月亮!”
“啾咪~”
“你也來了,小蘑菇頭,跟我一去飛上月亮吧!”
“啪~”
張雨被小蘑菇頭猛的抽了一個大嘴巴,活生生在原地上轉(zhuǎn)了好幾圈才一屁股做到了地面上,好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嗚嗚嗚~”
愣了一會,他看著手中抓著一團(tuán)白氣不斷揮舞的小蘑菇頭,才幡然醒悟了過來。
原來是這個小家伙給了自己一巴掌。
一把抓起了小蘑菇頭,用力的彈了彈它的小屁股:“小東西,你居然敢抽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瑪?shù)?,差點(diǎn)沒把我的牙給抽掉了!”
“啾咪~”
“別眨你的大眼睛賣萌了……嗯,霧怎么散了!”
張雨這才反應(yīng)過來,身邊的濃霧不知道什么時候都散光了,仿佛那漫天的霧氣都不存在過一樣。
“啾咪~”
掙脫了張雨的手掌,小蘑菇頭跳到了張雨的肩膀上,一邊繼續(xù)揮舞著手中的白氣,一邊向著前方指了過去。
順著它指的方向看過去
張雨看到,在那邊的街道的盡頭停著輛黑色的馬車。
這馬車沒有駕車的車夫,車廂的前后兩個門都是開著,淡淡的白光正緩緩地從前后車門中滲透出來,看上去無比的詭異。
不過,這輛馬車也并不是孤獨(dú)地停在那里,在這輛馬車的周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上來看,應(yīng)該都是被這白霧吸引出來的居民。
但此刻他們卻都像是還身處于白霧之中一樣,東倒西歪的走著,時不時還要撞個墻或者是撞個人。
不過,他們也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似,一直在向著馬車的方向前進(jìn)……如果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那淡淡的白光在搗鬼。
“黑色的馬車,無人駕駛……看來那個叫厲梓的家伙沒有吹牛,果然是這黑色的馬車在搗鬼?!?p> 嘀咕了兩句,緊接著張雨又有些疑惑了,看那些人群的樣子,這白霧應(yīng)該還在,并且他也還是能夠聞到那空氣中淡淡的蘭花香味,但怎么挨了小蘑菇頭一巴掌以后,他就看不見那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了呢!
疑惑的瞅了一眼小蘑菇頭,這下,他終于看到了小蘑菇頭手中一直拿捏著的白色氣團(tuán)……稍加思索,張雨恍然大悟。
原來,小蘑菇頭的這一巴掌并不是叫醒了他,而是直接奪走了白霧對他的幻覺影響。
畢竟小蘑菇頭的能力就是“采摘”它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任何它想要得到的東西,并且它堅(jiān)信一定存在的東西,都能被它給“采摘”走。就像是只存在于理念當(dāng)中的“靈魂”和這“白霧對張雨的影響”。
只是……張雨以前借用小蘑菇頭能力的時候,怎么無法使用著么強(qiáng)的“采摘”能力。
難道是最近才晉級的?
想到了這里,張雨又抓起了小蘑菇頭,不顧它的反抗,直接撥開了它一下的傘帽,看到了它腦袋后面的第二個黑點(diǎn)。
果然,小蘑菇頭果然已經(jīng)晉級了,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不再是普通的譎了,而是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怪譎了!
“啾咪~”
用力的掙脫了張雨的手掌,小蘑菇頭顯得有些生氣,它一屁股坐在了張雨的肩膀上,雙手抱著把頭撇了過去。
“嘿,你個小東西還有意見啊?你晉級了居然不告訴我,真是太沒良心了,虧我每天還替你擔(dān)心,生怕你被人抓去煲湯?!?p> “啾咪~”
小東西這次沒上當(dāng),仍然撇著臉,一副的不給夠好吃的,絕不原諒你的表情。
“好好好,等今晚過去了,我讓你吃個飽!”
張雨揉了揉它的小臉蛋,便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正前方的馬車上。
這么短的時間里,已經(jīng)有人登上了馬車,進(jìn)入了那烏黑的車廂。
但在進(jìn)入車廂以后,車廂僅僅稍微晃蕩了一下就恢復(fù)了平靜,繼續(xù)向外傳播著柔和的白光,只是這一次伴隨著柔和白光一起傳播出來的還有嘎吱嘎吱的嚼骨聲。
不用猜,那個走進(jìn)去的倒霉蛋肯定已經(jīng)完蛋了。
瞇了瞇眼睛,張雨看著還有越來越多的人登上了馬車,然后消失在了車廂之中,不知怎么就產(chǎn)生了一種馬車中的人在搶他“寶貝”的奇特感覺。心頭“啪”的一下子燃起了滿腔的怒火。
“孫志彪,孫志彪~”
喊了兩嗓子,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張雨回頭,這才看到孫志彪正端著已經(jīng)燃燒殆盡的蠟燭,畏畏縮縮地站在那里。
那模樣,活像是一只掉隊(duì)的小鴨子,因?yàn)檎也坏侥赣H,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