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慕容齊的手僵在半空,這還能接嗎?
慕容炎轉(zhuǎn)念一想,眼眸望向顧卿華,只見她還是那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他危險的瞇了瞇眼睛,這顧廷的女兒……
慕容炎回了神,看著顧卿華問道:“顧大小姐,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卿華抬頭看了一眼溫檀年,見他含笑望著自己。
“回皇上,在密林深處,我和五殿下都遭受到了巨熊的攻擊,途中五殿下他……他暈了過去。”她點到為止。
周圍的人立刻明白了過來,五殿下只怕不是簡單的暈了過去,是被嚇得尿了褲子之后才暈了過去。
顧卿華聽著周圍的討論聲,看著皇后的臉色愈加難堪,她知道,皇后日后定是會處處刁難于她,不過,無所謂。
那頭巨熊還被放在地上,她不由得又想到了夜小千,那夜公子紅衣白發(fā),身形修長,只是那面容實在平凡了一些,如果面容再好看一些,那他在樹林中的那次出場,會是怎樣的風(fēng)華驚艷啊。
顧卿華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她覺得夜小千那樣的氣質(zhì)不該有一張平凡的臉。
所以,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
慕容炎會意,但是臉色也沒有好看多少,并不是因為慕容齊的丟人而感到難堪,而是因為他覺得這顧卿華是個隱患。
“如此說來,這顆南海明珠應(yīng)當(dāng)是顧大小姐的?!蹦饺菅仔χf道,只是這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李公公立即把手上的明珠呈給了顧卿華。
顧卿華謝旨過后就接過了那顆明珠。
她看著手里的這顆明珠,似乎有些無奈,這顆珠子輾轉(zhuǎn)又到了她的手中,此時它正發(fā)出晶瑩玉潤的光澤。
司遷雖然舍不得那顆南海明珠,但他至少也出了氣,他看著慕容齊吃憋的模樣,心里倒是痛快了幾分。
慕容齊此時尷尬極了,他還站在中央,那些人的目光就像看一只猴一樣都看著他。
“齊兒,下去吧?!蹦饺菅椎?。
慕容齊如獲大赦,連忙走了下去。
這場篝火晚宴也舉行的差不多了,皇上皇后走后,大家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離場了。
*
“柳二小姐,請留步?!?p> 柳璃疑惑的轉(zhuǎn)過身,看到顧卿華朝她走了過來。
顧卿華站在她面前,手里還捧著那顆南海明珠。
柳璃被著珠子的光晃了眼。
“顧大小姐?”
顧卿華笑了笑:“今日在山上多虧了柳二小姐的幫助?!?p> 還以為什么事呢?柳璃擺了擺手:“顧大小姐客氣了。”
顧卿華看著她:“柳二小姐,你喜歡這南海明珠嗎?”她知道她喜歡,剛才司遷拿著的時候,她的眼里分明有著渴望。
柳璃看著她手上那顆珠子,點點頭:“這南海明珠是世間少有的極品?!?p> “那送給你?!鳖櫱淙A把珠子遞到了她的手上。
柳璃惶恐,連忙推脫著:“使不得,顧大小姐?!?p> 顧卿華見狀,故作低沉:“既然這樣的話,那這顆南海明珠恐怕要到將軍府生灰了。”
柳璃一聽,這么好的東西顧大小姐竟然不喜歡,面上都是惋惜之色。
顧卿華笑了笑:“柳二小姐,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馬遇上伯樂之后才能稱千里馬,這顆珠子我著實用不到,還不如送給柳二小姐。”
聽了她的這一番話,柳璃似乎很是糾結(jié):“可是這是皇上賞賜給你的?!?p> 顧卿華把珠子塞到了她的手上:“皇上賞賜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了?!?p> 這話沒毛病,柳璃點點頭,她看向自己手中的那顆南海明珠,這么好的東西,好像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擁有過,自己雖然是侍郎嫡次女,但爹爹母親都喜歡姐姐,她不如姐姐聰明討喜,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特別好的東西。
她的眼眶有些濕潤,抬頭看著顧卿華:“謝謝?!?p> 顧卿華笑了笑。
*
顧卿華看著今晚的月色,心里不禁生出幾分感慨,今日自己怕是得罪了皇后,而皇上聽到那頭熊是自己殺死之后,肯定也會對自己心存芥蒂,對于是不是皇上害死父親的,影一影二還在暗中調(diào)查。
而自己在這世間只有十年的時間,如果自己走后,祖母怎么辦?所以這一世一步都不能走錯。
正在發(fā)神之際,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不似平常的溫潤,反而有一絲冰冷的味道。
“顧大小姐,你為何把那顆南海明珠送給了別人?”
是溫檀年。
顧卿華回眸,望著溫檀年,眼里似乎有著不解,不過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相爺,那南海明珠更適合柳二小姐?!?p> “為什么不適合?”
什么?顧卿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溫檀年低笑一聲,明明是溫潤如玉的笑,此時卻讓人覺得背脊發(fā)涼。
“顧大小姐還真是大方?!闭f完這句話,溫檀年也不再看顧卿華,轉(zhuǎn)身自己一個人推著輪椅走了。
顧卿華凌亂在原地,他什么意思?
想了一會兒,她貌似明白了,溫檀年可能自己想要那顆南海明珠,所以才在剛剛的宴會上面說了那么一句關(guān)鍵的話,而自己日后是要和他成親的,那這南海明珠日后也會是他的。
顧卿華看著那抹純白的背影,不禁撇了撇嘴,這溫檀年何時如此小氣了。
溫檀年如果知道顧卿華是那樣想的,他估計得氣吐血。
此時溫檀年面色不虞,自己為她爭取的東西,她那么輕而易舉的就送給了別人,當(dāng)真好?。。?p> *
山上的夜千殊看著這一切,他銀色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起,紅衣在夜風(fēng)中偶爾作響。
“宮主。”聽蘭手里拿著一件披風(fēng):“夜里風(fēng)大,宮主莫要著涼了?!?p> 夜千殊接過披風(fēng),但是卻沒有披上。
他望著山腳下那零星的篝火,這時一個鬼面人跪到了他的面前。
“說?!?p> 鬼面人把山腳下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夜千殊。
夜千殊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起身走進(jìn)了轎子里:“走?!?p> 聽蘭卻是看到了宮主垂在身側(cè)的手有一瞬間握緊了。
幾個鬼面人抬著轎子往樹林深處走去。
夜千殊單手撐著頭,半瞌著眼。
可是心里卻并不平靜,丫頭有她自己喜歡的人了,還要嫁給那人,盡管那個人只是一個殘廢,但……也比他干凈。
他早該知道自己這么骯臟的皮囊配不上她,居然還跟她說“不然以身相許”的胡話,真是可笑,甚至自己連在她面前露出真容都不敢。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神很是空洞,不是自己的,怎么也抓不住。
他把手放到了心臟處,那里有一枚小手鐲,此時他覺得那枚手鐲貼在胸口,好冷。
轎子漸漸遠(yuǎn)去,那首詭異的歌謠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