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初春的身份問題,洛川自己心里也沒個答案。
戀人?
洛川覺得不對,初春有一副完美的軀體不假,但她卻沒有人類的意識,換句話說,她屬于“靈”類,不通男女之事的。
思來想去,洛川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干脆繼續(xù)拿起草木經(jīng)看起來。
“雞鳴草,丑時種植,同時需用雞血澆灌,收獲時會自行發(fā)出雞鳴,壯陽,補(bǔ)腎?。俊?p> “燈籠花,綁在不同的樹上,居然可以亮起不同的光?柳樹綠光,桃樹粉芒,那芒果樹呢.....”
“林煙落,需要....在煙熏火燎的煤爐邊才能種植,但居然可以清喉潤肺?”
越是閱讀,洛川越覺得這些草木奇妙無比。
這些明明只有序列七的草木,卻有各種各樣的神妙作用。
身邊這小山般的種子,竟是一座寶藏?
“嗚呼呼~”林姿躺在床上,翻了個姿勢繼續(xù)睡。
“現(xiàn)在是....等等,讓我看一眼?!甭宕ㄅ吭诹肿舜睬?。
“看什么啊,白天不是剛看過嗎?”林姿悶悶地回復(fù)。
“時間這東西不是隨時變嗎?”洛川理直氣壯地反問。
“....”林姿沒辦法,伸出右手,“快點看!”
“現(xiàn)在是....戌時,應(yīng)該去種墳草和落木花,你來嗎?”
“需要嗎?”林姿把被子往下拉,露出睡眼朦朧的呆滯眼神,“行行好吧?”
“那你就別去了,但是你要準(zhǔn)備明天的早餐啊?!甭宕ㄏ肓讼胝f。
“好,好.....”林姿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在她懷中,一只雪白大貓懶洋洋地翻了個滾,把頭埋進(jìn)兩座峰巒中來回磨蹭。
“嗯!”林姿攤開手,任其搗蛋,嘴里喃喃道,“唉,你真的是個母豹子嗎....”
“橘里橘氣的。”洛川嘟囔一句,站起身來。
說著,他一點點挑出來需要種在亥時的種子,裝在兜里走了出去。
谷雨的府邸周圍都是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由于洛川春系圣痕的緣故,這些花草都把他當(dāng)做“國王”似的存在,本能地愛戴他。
“哎哎,別動啊。”
洛川伸手?jǐn)r下來一節(jié)竭力想要往他身前湊的鐵木藤,左手松開,將那一小把種子倒進(jìn)它的寬大葉片中。
“這次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彼ぞ咛俚奶俾?,度過去一絲春系妖力。
“沙沙?。 辫F木藤驟然興奮起來,藤蔓繃直,來回?fù)u晃著,那神態(tài)倒像是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柯基。
“走吧?!?p> 這里的土壤很肥沃,洛川沒走多遠(yuǎn),就發(fā)現(xiàn)了合適的地方。
“這里不錯,來。”
鐵木藤聽話的遞過來包裹著種子的寬大藤葉。
蹲在地面上的洛川也不嫌臟,兩手并用,挖出來小小的土坑。
濕潤的棕紅土壤從他烙印著圣痕的手背劃過。
一縷泥土氣悄無聲息地沒入圣痕中。
洛川卻感覺越挖越有精神。
終于,土坑由小變大,最后足有臉盆大小,洛川才堪堪罷休。
“生浪草,化水葫,還有卷湖枝,這三個分別需要種在海中,河里,湖面上,但三者合一,卻可以自給自足,種在土里,神奇啊。”
洛川蹲著,看土坑中的三個植物種子緩緩生長。
生浪草是一株碧藍(lán)色的小草,接觸到土壤后,它的根系就緩緩舒展開來,同時,它也在不斷凝聚著空中的水汽,不多時,土坑中就多出來一灘清水。
而當(dāng)生浪草凝聚而成的澄澈清水浸沒卷湖枝時,原本縮成一團(tuán),像是毛球似的卷湖枝,則慢慢長出來一小節(jié)嫩芽。
這么一看,化水葫好像沒起什么作用。
但很快,夜晚的濕度過大,加上空中飄著的茫茫細(xì)雨,使得生浪草產(chǎn)生的海浪過多,以至于淹沒了卷湖枝。
卷湖枝的嫩芽被水淹沒后,停止了生長,緩緩合攏起來。
這時候,化水葫吸取著過多的清水,將其運(yùn)輸?shù)叫『J中。
水位下降,卷湖枝繼續(xù)生長。
就這樣,三種植物構(gòu)成了奇妙的平衡。
不過,洛川并沒有就此收手,而是在土坑外圍,再次開挖。
一旁的鐵木藤看了一會兒,拱拱洛川的手,殷勤地想要分擔(dān)工作。
“行,那就你來吧?!甭宕ù笫忠粨],“繞這兒一圈兒,全都挖了!”
鐵木藤似懂非懂,葉片驟然繃直,枝干前伸,好像打樁機(jī)似的豁開地面,進(jìn)行耕地大業(yè)。
一旁的洛川松了口氣,默默地盤算著還得種多少粒種子,種在什么地方。
閑著,也是閑著,那就種塊地唄。
國人的種地本能讓洛川下意識規(guī)劃起土地的面積,還有種子的數(shù)量。
過一會兒,洛川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府邸正堂,初春跪坐在谷雨面前,小臉上滿是淚花。
太辛苦啦!
大晚上不睡覺,扛著種子穿過草叢,去土坡上種地?
沒有農(nóng)具,只能用他白皙的手指,觸碰冰涼的地面!
而且種著種著,自己都累到睡著了......
此時,初春面前放著一面小銅鏡,鏡中洛川睡得并不安穩(wěn),一個點頭就醒了過來,隨后還得帶著種子再次上路.....
心痛。
一旁,谷雨伸手“梆梆邦”地在傘骨上敲了幾下,“凝神?!?p> 初春正襟危坐,眼神中迸發(fā)出愈加高漲的火焰來。
一定要學(xué)會?。?!
——。
季春秋管轄的地界多的是參天古木,這也與他的妖物空海猿猴有關(guān)。
讓他沒有想到多是,自己準(zhǔn)備好的幻尸樹苗,竟然會和一條僅剩半截的棕蝮蛇王摻和到一塊去。
而且,根據(jù)英靈試煉的檢測,這兩個家伙,竟然已經(jīng)初步開始了生死誓的圣痕凝聚!
這特么的....妖物與妖物凝聚誓約圣痕?季春秋有點牙疼。
生死誓的承載物,便是誓約圣痕。
但誓約圣痕的凝聚,卻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自然是普通的,基礎(chǔ)的圣痕,凝聚圖案都是一樣的。
第二個階段,則是根據(jù)御妖師與妖物的特性,行為,屬系,凝聚特殊圣痕。
基礎(chǔ)圣痕,沒什么好說的。
但特殊圣痕,可都是有數(shù)的,并且都是有傳承的。
季春秋看著這一蛇一樹,陷入了沉思。
這兩貨,會凝聚出哪個圣痕?
“嘶嘶—”蛇王殘軀半卷樹枝,蛇身微翹,靈活地爬上了樹枝。
“嘶嘶?。?!”樹下,格外粗壯的年輕蛇王盤起身子,宛若利箭般竄出。
登基的新王徹夜搜尋,終于找到了逃逸的舊王。
“啪!”
卻見數(shù)條枝干宛若皮鞭般猛地抽中了年輕蛇王,在空中發(fā)出道道炸響。
“嘶嘶”“嘶嘶”
周圍上百條棕蝮蛇混戰(zhàn)成一團(tuán)。
支持舊王者與支持新王者再次爆發(fā)了戰(zhàn)爭。
令兩條蛇王都意外的是:支持舊王的棕蝮蛇竟然占了絕大多數(shù)。
年輕蛇王眼神中已經(jīng)充滿了怒火,他要吞噬掉舊蛇王,再吞噬掉所有同族!
他自己就是蛇王,何需這些廢物同族?!
而這時,一條棕蝮蛇終于沖破了重重包圍,一口咬在了年輕蛇王身上!
年輕蛇王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著這條比他小數(shù)倍卻依舊兇猛的棕蝮蛇強(qiáng)有力的尾巴將其狠狠纏住,勒緊!
棕蝮蛇被糾纏得血肉模糊,很快失去了生命。
自然而然地,年輕蛇王將同族的尸體一口吞下。
這似乎是棕蝮蛇的原罪:同族便是補(bǔ)品。
“嘶嘶——”正在年輕蛇王吞噬同族時,舊蛇王猛地彈起身子,兇狠地咬在了他的身上。
“嘶!”年輕蛇王吞到一半,僅剩尾巴,躲閃不及,蛇尾處被咬出兩個血洞。
他想起身再戰(zhàn),但剛一起身,周圍就又有數(shù)條棕蝮蛇撲了過來,悍不畏死地咬在他的身上!
這群....卑賤的...族人!
這是他死亡時,最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