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身子一震,明知無路可逃,可她雙腿還是本能地加快了腳步。
眼前又是一道紅光閃過,等沈言反應過來時,人已經(jīng)撞進了上明弈懷里。
“初兒,沒事吧?有沒有撞疼?”
沈言當然不會回答他,被截住了去路,她條件反射掙開了上明弈的雙手,又往陵墓反方向跑去。
奈何無論她怎么跑,身后的人一直緊隨,卻沒有立即上前抓住她,也并不是追不上,更像是慢慢悠悠跟著,像哄孩子一般,等她跑累了自己停下來。
還是他以為她跑累了,就不會再走了?
氣喘吁吁地,沈言終于不跑了,她一手撐著樹,彎下腰來重喘著氣,聽著身后的人一步步靠近,她猛的又是刺激起來,站直了身子轉身大喊。
“你不要過來!”
“夫人?!?p> “夫人,你怎么了?”
這時,慕夕慕陽,弓瞑寧忌也追了上來,只見夕陽二人正要上前。卻被上明弈一個手勢攔住了,示意所有人不許上前,慕夕慕陽果然停住了腳步。
他放緩了步子,伸出一手,眉目溫和,柔聲道,“初兒,回來,我們回家。”
回家?
沈言臉上一白,心下一怔,頓時氣得雙眼發(fā)紅,大聲道。
“閉嘴,你這個大騙子!誰要和你回家,誰和你是我們!你休想再騙我,彭七他根本不叫彭七,是江顧源,江月初的父親,是我.....我父親,你太壞了!你城府可真是深得不見底,你騙我!說他逃了其實是不想讓我見江.....我父親。還有你,你,你們通通都是大騙子,你究竟想干什么?!?p> “初兒?!?p> “住嘴!不要再這樣叫我,我不是!”
見他上前一步,她連退后幾步,“既然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我也實話說了,我也騙了你們,我根本不是江月初!更不是什么宮主夫人,也沒有失憶。之所以將計就計不過是另有所圖罷了,我來玉龍宮就是為了救人的?!?p> 話畢,在場之人的臉色皆是一驚,慕夕慕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復雜,卻并未說什么。
沈言繼續(xù)激憤道,“你們聽明白了沒有,我騙你們的,我真實身份不過是一個與你們所有人都毫不相干的普通人,雖然是我騙了你,但是你們也騙了我,就算我們扯平了,現(xiàn)在算是說清了,你們快放我走!”
上明弈對于她這一番話,并沒有過多的詫異與震驚,而是繼續(xù)用著丈夫該有的溫柔對待自己的妻子,只見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
沈言看著他慢慢移動腳步,心不禁涼了半截,她方才賭了一把,攤牌了,現(xiàn)在上明弈難不成惱羞成怒殺了自己?
片刻,卻聽得他道,“初兒,欺騙你之事,是我不對,我向你賠不是,這件事情我可以回去同你慢慢解釋?!?p> 解釋?解釋什么?
沈言直覺得渾身發(fā)冷,她現(xiàn)在都招了,什么都不管不顧豁出去了,她打定上明弈定會一怒之下殺了她,要不就是將她抓起來嚴刑拷打,就像對她爸爸一樣。
卻沒想到,他聽得沈言的話不單止沒有一絲怒意,反倒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怕妻子生氣般自己卻急于解釋?
沈言眉目抽了抽,心想這男人真是絕了!
心機重,哄女人更有一手,這樣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自己哪天就死在他手上,還傻傻地不自知呢。
好奇怪,太奇怪了!
她都說了自己不是江月初,上明弈為什么還要這樣?
據(jù)她所知,上明弈為人聰明得很,聰明得超乎她所想,她不信上明弈對她的身份沒有一點懷疑。
他這樣,要么就是他明知沈言身份有異卻假裝不知道,肯定在計算著什么。要么,就是他魔怔了!想江月初想瘋了,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顯然后面的說法不太可能,所以沈言堅信第一種猜測。
現(xiàn)在他越是這樣,沈言就越是害怕,越想要逃離。
“你瘋了,我都說我不是。”她又向后繼續(xù)退去,向后看了一眼,轉過頭來大聲道,“你到底想怎樣!要殺便殺,不殺就放我離開?!?p> 上明弈像是聽見了什么對他傷害極大的話,雙腿一下子頓住了,“你現(xiàn)下不能離開玉龍宮。”
沈言瞪紅了眼,“要是我非要走呢!”
說著,她握住了懷里的折坤,上明弈她肯定是打不過,現(xiàn)在,只能賭一賭了。
見她的動作,上明弈雙目微怔,瞬時慌了神,“初兒!把劍放下。”
“夫人?!?p> “夫人!”
“別過來!是你逼的,要么我死在這里,要么放我走!”她現(xiàn)在無暇理會他們是喊江月初或是夫人,只是直直地看著上明弈,仰起脖子,折坤就架在喉間。
“好,我讓你離開,你先把劍放下?!?p> 沈言并未放下,而是把劍往喉嚨處再靠近一分,“把結界打開!”
上明弈深呼吸一下,雙眼微紅,揚手一揮,上空的結界果然開出一道圓形出口,正閃著紅光。
“你們不許再追過來!一開始就不該見面的,從今天起我們各不相干,各自相忘于江湖?!痹挳?,沒有半分猶豫,她踩上折坤就往結界出口飛走,一轉眼的功夫,已是飛到云霄九天之外了。
慕夕看著心急,急忙向前道,“宮主,我去追!”
“我也去!”慕陽也道。
“不必。”
“宮主?你就這么讓夫人走了,要是被江顧源遇上了怎么辦,還有江斂秋,夫人她現(xiàn)在可不能離開玉龍宮的?!?p> 上明弈沒有回答,轉身道,“寧忌?!?p> “屬下在?!?p> 上明弈手掌微張,一長形錦盒現(xiàn)于其上。見此物,寧忌弓瞑二人皆是一驚,那錦盒里裝的正是九天箏華錄。
“帶著它下山?!?p> 弓瞑目光一怔,“宮主你這是要干什么?”
寧忌也是身子一愣,驚道,“宮主,難道你懷疑九天箏華錄的真假?”
上明弈蹙起雙眉點點頭,“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普天之下,九天箏華錄只有一份,我要你帶著它下山,找一個姓白的老仙人,其身著白袍,行蹤不定,法力高強?!?p> “姓白?白袍,法力高強?難道是.....”
“不必說出,找到便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務必讓他驗出九天箏華錄的真假?!?p> 見上明弈將如此重要之物交到自己手上,寧忌又是感動又是激動又是懇切道,“是!屬下定不負宮主厚望!”
“宮主,屬下也請一同前往?!惫ㄔ谝慌怨笆謶┣械馈?p> “不必,你去,他更不愿相助?!?p> “這....”弓瞑一時無話,看了一眼寧忌,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錦盒,好想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多說。
“這段時日我不在宮中,你留在這看好宮內(nèi)子弟,若有人來犯,即刻傳訊,不容有誤?!?p> 聽此,弓瞑便知上明弈用意,即刻答道,“遵命?!?p> “時間緊迫,快去快回。”
“是。”寧忌不敢怠慢半分,即刻就下山。
上明弈也沒再停留半刻,拂袖離開了玉龍宮。
至于他去哪,眾人不言而喻。
顧晚輕舟
所以?宮主大人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