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觀音相邀,一人獨行
“兄弟說笑了,菩薩今日召我回山,順帶邀請兄弟你一起回去。”
靈感大王常年在落珈山修行,不說沒有朋友,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但由于陳子安的緣故,他能在百花城內(nèi)修行,見識人間繁華,自然對陳子安頗為感激,故而兩人以兄弟相稱。
聽聞觀音菩薩也叫他一道回去,陳子安一愣,隨即問道:
“哦?菩薩也邀我去落珈山?大王可知為何?”
“我待在禪院內(nèi),也是不知。”
靈感大王搖頭晃腦,反而回問道:“我兩何時啟程?”
陳子安眼睛一瞇,細(xì)細(xì)思考一番,發(fā)現(xiàn)近期除了修煉,確實無事,當(dāng)即道:
“現(xiàn)在即可離去。”
“那便走吧,我都準(zhǔn)備好了。”
靈感大王臨走抓了一把油花生胡亂塞入口中,就要離去。
“兄弟莫急,待我交代一番?!?p> 陳子安無語,一把扯住靈感大王,隨即對一旁的九公主吩咐道:
“勞煩九公主回觀,替我?guī)煾嫡f一聲,就說我受觀音菩薩相邀,去南海了?!?p> 父母在,不遠(yuǎn)游,游必有方。
陳子安要去南海,怎么著也要給師傅說一聲。
一旁靜候的九公主臉上一喜,道:“是,真人,我這就前去?!?p> “天色已晚,你明日再去不遲?!?p> 陳子安吩咐一聲,催著靈感大王,隨即二人駕云離去。
九公主盯著陳子安離去的背影久久也回不過神來,眼神癡癡,突然發(fā)笑,又突然幽幽一嘆。
她也想同陳真人一道,四海可去,但真人教她的修行之法,遲遲也未入門,當(dāng)真讓她又失望又職責(zé)。
卻說駕云離去的陳子安和靈感大王,一路上靈感大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起自己在百花國內(nèi)的見聞,停都停不下來。
就在這般聒噪中,二人跨過西海,轉(zhuǎn)道南海,終于到了落珈山。
再次來到落珈山,陳子安依舊難掩驚嘆,真是好一座仙山啊,也只有觀音菩薩這般天地大能,才能守住這般重地。
在山外簽到完畢,陳子安跟著靈感大王上了山,徑直去往觀音殿。
“菩薩,幸不辱命!”
“黃花觀弟子陳子安,拜見觀音菩薩。”
靈感大王和陳子安對著嘴角含笑的觀音菩薩恭敬一禮。
陳子安按捺住心中情緒,不敢多看觀音菩薩。
哪怕見過一次觀音菩薩,這次見到,依舊被觀音之美驚到,生出異樣心思。
觀音菩薩嘴角含笑,對著下方的靈感大王和陳子安滿意地點了點頭。
開口道:“還要多謝子安你在禪院內(nèi)以我之名,宣我聲威?!?p> “菩薩嚴(yán)重了,這是弟子該做的。”
陳子安很是謙虛,一陣恭維。
觀音菩薩對陳子安和顏悅色,笑道:“今日請你前來,是想讓你在我這里修行一陣時日,不知子安你可會嫌棄?”
陳子安一愣,見菩薩不是玩笑,躬身應(yīng)道:“求之不得,那就叨擾菩薩了?!?p> “我這山內(nèi)也無外人,子安你自尋一處院內(nèi)居住便是,若想在山里玩耍,四處可去。”
觀音菩薩表現(xiàn)的極為親切,讓陳子安自便。
“那弟子便住在上次居住的院內(nèi)。”
陳子安不知觀音菩薩真正用意,又補(bǔ)充道:“若菩薩有事,可隨時前來叫弟子。弟子先行告退。”
話閉,又是一禮,方才退下。
陳子安一臉疑惑的退下,留下觀音菩薩和靈感大王在殿內(nèi)談話。
陳子安以為觀音菩薩叫他前來,是有事情要做,沒想到卻是叫他來這里修煉,當(dāng)真怪哉。
落珈山鎮(zhèn)壓天下水脈,在此處修行水系神通事半功倍,而且此地又是洞天福地,確實對他的修煉大有裨益。
但是陳子安要修行,可以去濯垢泉啊。
做為金烏墜地后化作的九大仙泉之一,濯垢泉雖然不及落珈山,但是也有妙用。
金烏本是火之化身,死后化為泉水,故而這濯垢泉水火相濟(jì),陰陽調(diào)和,蘊含太陽之精,又有水之磅礴大氣,也是難得的修煉場所。
觀音菩薩雖然說只是邀請他來落珈山修行,而且給他極大的權(quán)限,不僅僅是紫竹林、觀音殿,就連蓮花池也去得。
但是陳子安心中仍舊有種懷疑,觀音菩薩沒有將真正的目的說出來。
但又不好開口強(qiáng)問,只得暫時放下,輕車熟路地去了上次和師姐暫住的院子。
轉(zhuǎn)眼便是七日過去,陳子安見觀音菩薩依舊不來找他,索性放下心來,一心練習(xí)水系神通術(shù)法。
至于修持法力,陳子安還沒那么大膽,他的法力已然逼近一萬大關(guān),金仙道果已經(jīng)觸手可得。
他修行不足半百,就有如此磅礴的法力。
陳子安一貫謹(jǐn)慎,自然不肯暴露自身法力修為,故而選擇習(xí)練神通,已經(jīng)去落珈山外練習(xí)觀音菩薩上次賜予的青玉凈瓶。
一時間,整個東海被攪地天翻地覆,東海龍宮眾蝦兵蟹將東倒西歪,亂作一團(tuán)。
東海龍王敖廣派水兵查看何人如此大膽,還未走到落珈山二百里范圍,便見一道法力匹練落下,周邊海水瞬間下陷,變成結(jié)實的黝黑土地。
翻江倒海大神通!
劃江成陸大神通!
認(rèn)出神通來歷,東海龍王敖廣臉色大變,趕緊領(lǐng)著蝦兵灰溜溜離去。
落珈山的人,龍族惹不起。
況且,僅看這兩種神通,就知興風(fēng)作浪者來歷非凡,他四海兄弟加起來,也打不過啊。
陳子安對于自己修道的規(guī)劃很是細(xì)致。
之前本來以為自己的簽到系統(tǒng)也就那樣,一般般而已。
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每日簽到,必得至少兩百年的法力,就算不考慮暫時還未找到用處的先天功德,僅僅法力一項,就足夠陳子安心滿意得了。
陳子安師從毗藍(lán)婆菩薩,三教同修,五行共持,可以說天生就有能彌補(bǔ)自身短板的可能。
佛教神通雖強(qiáng),但怕三昧真火,修行全靠香火金身。
道教神通雖廣,但神通難悟,法力難修,更有五行克制。
百家術(shù)法雖囊括天地,但不得真法,難以持久,更無改天換地的大神通。
就比如棄道從佛的猴子,修的是道法,但破綻太大。
猴子一身神通,全是金屬性,所謂庚金猴,五行相生相滅,土生金,火克金。
猴子被火系神通、土系神通克制。
八卦爐中被六丁神火熬煉,若不是鉆入巽宮位下,早被燒成灰灰。
但即使如此,依舊被熏出眼疾,害了眼病,美曰其名——火眼金睛。
面對三昧真火,更是毫無抵擋能力,一把火燒的落荒而逃。
五行山下被壓五百年,動彈不得。
取經(jīng)路上,又被金角銀角召來的神山壓制,三尸神炸,腦漿欲裂。
陳子安觀察三界眾神,發(fā)現(xiàn)一個很明顯的特征。
每一位立足一方的大神通者,都有自己的獨門法術(shù),能夠不懼絕大部分人物。
他們的神通術(shù)法,保證了他們能夠在三界立足,并且獲得不菲的名聲。
三界內(nèi)來歷大,跟腳深者無數(shù),但能真正立足者,百中無一。
那蟾宮月兔,自開天辟地之初,就已經(jīng)存在,至今年歲,已不可計。
但是她的處境,可半點都沒有上古大妖應(yīng)有的待遇。
她近乎于被軟禁在月宮中,做那搗藥的仙子。
搗的仙藥,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仙藥,而是修煉“動”字門眾神鐘愛的壯陽藥——玄霜仙藥。
如此處境,讓人扼腕嘆息。
又如那鎮(zhèn)元子,頂著個地仙之祖的名頭,才能在三界立足。
那人參果,產(chǎn)量低、效用也比不上蟠桃,受制于人參果樹,不得自由。
與其說是人參果樹成就了鎮(zhèn)元子,不如說是人參果樹限制了鎮(zhèn)元子,他只能待在五莊觀內(nèi),哪里也去不得,不得自由身。
陳子安重活一世,好不容易在三界立足,又有了自己的家——黃花觀,豈能不努力修行,護(hù)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故而陳子安一刻都不敢放松,幾乎每日都在修行,都在進(jìn)步。
他的這番刻苦,看得毗藍(lán)婆菩薩都感到心疼。
至于一向很少修煉的杜苓,也若有若無地被陳子安影響,半個月修行一次。
這次來到落珈山,陳子安也沒有放松,整日修行,一連三月過去,神通修行進(jìn)度快速長進(jìn),已然可以拿得出手了。
這三月來,觀音菩薩也沒有吩咐陳子安做事,甚至陳子安連觀音菩薩的面都沒見過,也不知觀音菩薩去了哪里。
更甚至,半月前見了一次靈感大王后,連靈感大王都沒再見過了。
今日清晨,天色微亮,陳子安從觀音殿后院屋內(nèi)醒來,收拾好行禮,掃撒完畢,抬腳向蓮池內(nèi)走去。
他今日準(zhǔn)備辭行,觀音菩薩不在,只好去蓮花池尋找好友靈感大王了。
“兄弟?”
離蓮花池老遠(yuǎn),陳子安就高聲叫喊。
可是奇怪的是,半響后,蓮池內(nèi)依舊毫無動靜,更無靈感大王的應(yīng)聲。
“快快出來,我要走了!”
陳子安手持白玉矛,一邊敲打蓮池邊,一邊高聲叫喊,繞了蓮池一圈,蓮池內(nèi)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怎么回事?這落珈山不要了?連個收山的人都沒有?”
陳子安滿臉疑惑,在蓮池外徘徊許久,隨后回到殿內(nèi),留下一份離別書信,快速下了落珈山。
靈感大王想必回到百花國看守禪院去了,不過竟然不告而別,陳子安也是無語。
駕云出了落珈山,陳子安停在半空,遙看花果山的方向,思考去向。
“現(xiàn)在回觀?不妥不妥,不若乘機(jī)歷練一番?”
眼睛一瞇,陳子安一路向北而去,那個方向赫然是南贍部洲的方向。
花果山、東勝神州陳子安不會考慮,他將自己的螻蛄分身留在花果山,如今已經(jīng)有了些許收獲。
正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他不會出現(xiàn)在花果山萬里之內(nèi)。
三個月前他和靈感大王走的是水路,從百花國出發(fā),一路向南到了西海,隨后又從西海徑直到了南海。
這次既然出來了,陳子安決定歷練一番。
自修行開始,陳子安就一直待在師傅的羽翼下,修道三十三載,陳子安經(jīng)歷過最危險的局面,就是當(dāng)初剛來百花國,去亢樓城找工匠回來的路上,遇到金翅大鵬雕攔路。
除此之外,陳子安就沒遇到過危險。
這次心中有感,突然生出歷練一番的心思。
騰云駕霧,高來高去,陳子安速度可是半點不滿,僅僅兩個時辰,就到了南贍部洲地界。
微微打聽一番,此時暴秦遭天譴,楚漢相爭方才開始。
陳子安也沒興趣參與凡俗戰(zhàn)爭,主要是沒膽子。
南贍部洲乃是道門地盤,有蕩魔祖師守著,哪個神仙敢插手?
“糟糕,選錯歷練地方了!我真是蠢!”
陳子安臉色一變,痛罵自己。
他想要歷練,竟然來到這南贍部洲地界,當(dāng)真是和尚頭上找頭發(fā),全做無用功了。
有蕩魔祖師在,哪個妖邪敢入侵南贍部洲?
陳子安一拍腦門,化作金光,徑直往西而去。
南贍部洲沒有妖魔,西牛賀洲可不少啊。
西牛賀洲非常大,而且極為混亂,對比東勝神洲和南贍部洲,可以稱之為一片蠻荒之地。
至于一向苦寒的北俱蘆洲,陳子安下意識的忽略了。
行俠仗義,斬妖除魔,是陳子安前世才有的夢想,沒想到今生竟然有機(jī)會,當(dāng)即興致勃勃,找了一座小城,一頭遁入凡俗。
窮苦之地,刁民甚眾,強(qiáng)盜、貪官、毛賊皆有,陳子安也是來者不拒,雖有菩薩心腸,但行的是金剛手段。
查明善惡,辨明生死,若還是氣不過,甚至?xí)弥\人魂靈,同地府勾死人一道,將其押送幽冥,送入十八煉獄。
十日一城,百日一國,除惡詳盡,斬妖霹靂,轉(zhuǎn)眼就是一年過去。
手上雖無大妖大魔之血,但死在陳子安白玉矛之下的妖魔,何止千百。
大妖皆有來歷,行事雖無所顧忌,但也不是陳子安能輕易解決的。
他只能盡力而為,找尋小妖殺個干凈。
這些小妖聚眾食人,圈養(yǎng)一城一鎮(zhèn)百姓,欺壓剝削,手段殘忍。
今日清晨,陳子安梳洗完畢,負(fù)矛御風(fēng)而行,山野之中,行徑不到十里。
忽見妖氣沖天,黑煙滾滾,前路有大妖盤踞。
略加思索,陳子安轉(zhuǎn)而退避,準(zhǔn)備尋另外的方向,繼續(xù)除妖之事。
“嗯?不對!”
突然,陳子安臉色一變,猛然回頭,盯著妖氣傳來的方向。
這股妖氣,竟然給他一絲熟悉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子安躊躇半響,一咬牙,使個神通,縮著身子,就往妖氣盤踞的山坳中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