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xiàn)實太殘酷,做一個富二代算了
嘉怡物業(yè)的保安上班是兩班倒,一個班十二個小時,七點鐘上班,七點鐘下班。
下午五點半食堂開飯。
平常上白班的時候柳青都沒有去食堂吃晚飯,而是回到住處和霍珍珍一起吃飯,下班的路上會經(jīng)過一個菜市場,他就順便將菜給買好。
因為霍珍珍上班的那公司并不包吃,她中午在公司外面吃,晚上回家就和柳青一起做飯吃。
柳青上白班,就是下班之后再做飯。
柳青上夜班,睡到下午四五點,就會起床買菜做飯,飯做好后霍珍珍也下班了,兩個人一起吃飯,吃完飯后霍珍珍休息,柳青再去上班。
這一次柳青沒想著回去之后再做飯,直接去了食堂吃飯。
吃完飯,六點。
管理處下了班,崗位上沒人管了,他就坐在崗?fù)だ锿媪瞬畈欢嘁粋€小時的手機,然后下班。
這么長的時間里,霍珍珍并沒有給他發(fā)信息過來,也沒有給他打電話過來,大概是等著他去主動請罪,然后發(fā)上一頓脾氣,趁機讓柳青做出更大的讓步。
柳青當然沒有主動的打過去。
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二十,打開門,霍珍珍已經(jīng)回來了,開著燈正將自己的衣服什么的往行李箱里放,冷著個臉干著自己的活,看都沒有看柳青一眼。
這樣的情景柳青見過多次,這是以前看到這樣的情景馬上就服軟了,不管是誰的錯,都自己首先認錯。
伴隨著的還有錢包的大出血。
前面幾年柳青存的錢,就是這樣一次次被掏空的。
這一次柳青內(nèi)心沒有任何的恐慌,看著她的表演,甚至有一些想笑。
曾經(jīng)的他,為這個女人癡迷。
如果愛情是一個宗教,那霍珍珍就是他信仰的神,而且是唯一的神。
他愿意為這個神獻祭自己的所有,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但那是曾經(jīng)。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擺脫了那種癡迷的狀態(tài)。
就如同曾經(jīng)狂熱的宗教徒接受了無神論之后,再去看那些神像,不過是一尊尊的泥胎木偶。
看清了霍珍珍的真面目,沒有了情感的基礎(chǔ),這個女人在他眼中不再有任何光環(huán),就是一個自私刻薄的女人。
已經(jīng)不值得他癡迷。
他也沒有說什么,換上拖鞋,然后就進了臥室躺床上去了。
廳里面,霍珍珍收拾東西弄得乒乒乓乓直響,柳青開著燈玩著手機,刷著新聞,努力的回憶自己記憶里關(guān)于未來那兩年多時間的事情。
在那一場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的體驗里,他已經(jīng)深刻的明白到了一個道理,這個社會的一切都建立在金錢之上,沒有的錢,什么愛情、親情、友情,都是虛的。
只有錢才是真實的。
他希望能夠靠的重生獲得的先知能力多賺一點錢。
可是,他目前能夠想得到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多囤一些口罩,在那一場大災(zāi)難來臨的時候就可以多賺點錢。
至于說在網(wǎng)上預(yù)警,阻止那一場大災(zāi)難來臨,不是沒那個想法,只是想了一下就熄了念頭。
人微言輕,網(wǎng)上預(yù)警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
就算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恐怕也起不到預(yù)警的作用,只會將自己給送去喝茶。
不是說沒有機會,主要是就他那點錢,找不到機會。
認識霍珍珍之前,他住在公司宿舍,吃飯也在公司,一個月花不了多少錢,還有這幾萬塊錢的積蓄。
可是和霍珍珍在一起之后,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做飯吃的時候也多了起來,有時候還會在外面吃,花銷就變大了,存不住幾個錢了。
剛開始那一段時間房租還是兩個人出的,生活費兩個人都出。
后來霍珍珍辭職了去學(xué)會計,沒有了經(jīng)濟來源,自然就沒有辦法出房租,生活費也沒有了,就柳青一個人在支撐。
等到霍珍珍另外找了工作,也沒提過幫著交房租和生活費的事情,就變成了柳青一個人出,那種情況下能夠維持一個收支平衡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霍珍珍去辦公室做文員,和同事們難免也有攀比,有時候會抱怨自己穿得太土了,被同事嘲笑。
在這種情況下,柳青當然要幫她置辦行頭,買衣服買鞋買包。
沒兩年時間,積蓄也花光了。
現(xiàn)在他手上的錢,就只有這個月的工資。
霍珍珍的錢基本上都存起來了,用她的話說,那就是:“我要為我們的未來存錢,你手上又留不住錢,那就只能我來存了?!?p> 柳青手上確實留不住錢,只是他的錢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這話他又不敢反駁。
那個時候以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可是分手后才知道,我的不一定是我的,但你的就是你的。
現(xiàn)在是6月,柳青計算了一下,靠著自己的錢,現(xiàn)在就和霍珍珍分手,退了房子回宿舍住,省吃儉用,到年底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存?zhèn)€一兩萬塊錢,哪怕是囤積口罩,也賺不了多少,在這座城市,依然只是一個最底層的窮人。
做別的更不用說了。
那一點啟動資金,不足以讓他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
有些頹廢的倒在床上,心底暗嘆:“所以……還是要走上那一步嗎?放棄這些年的恨意,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想到這里,上網(wǎng)搜索一家叫“天元集團”的公司。
天元集團,做房地產(chǎn)起家,后來轉(zhuǎn)行做風險投資,站在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的風口,參與了回報利潤極高的投資,現(xiàn)在賬面資產(chǎn)已經(jīng)有了幾百億。
這個集團的董事長叫蘇毅,跟柳青沒一毛錢關(guān)系。
但是蘇毅的現(xiàn)任老婆丁蕓,是柳青的親媽。
按照柳青的記憶,一個月后,蘇毅會死于一場交通事故,而他在天元集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將由丁蕓繼承。
8月,丁蕓將會找到柳青,要跟他母子相認。
但在那一世,柳青拒絕了相認。
——他沒法忘切他父親出車禍后他母親離開時的決絕,他沒法忘切他父親當時的悲傷,沒法忘卻他父親最后是怎樣痛苦的死去的。
和他母親和解,他覺得那就是對他父親的背叛。
那個時候他還相信愛情,他覺得只要能和霍珍珍在一起,日子再平淡都是幸福的,有沒有錢并不那么重要,用不著委屈自己。
所以,那個時候他拒絕了,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讓他母親也斷絕了母子相認的心思。
哪怕是重生這一世,柳青對于母子相認還是有著很大的心理障礙。
但凡他記得哪一期福利彩票一等獎的號碼,他都不會選擇和背叛了他父親的那個女人相認。
可是……
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又找不到實現(xiàn)財務(wù)自由的機會,他覺得他沒得選擇了。
現(xiàn)實太殘酷,那就……做一個富二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