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聽到薇娜的解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
別的林天不敢說,跟魔鬼接觸過的林天,甚至身體都是魔鬼給的,這圣光親和度怕不是得是個負數(shù)。
假設測得出負數(shù)的話。
只不過現(xiàn)在也由不得林天了,就在林天糾結的時候,薇娜已經(jīng)穿過了中庭,走到了祭壇室的門前。
薇娜站在門框旁,對著還站在中庭座椅旁的林天招手道:
“快點啊,后面洗沐可是很花時間的?!?p> 等到林天走到她身前的時候,她很是直接地抬手捏了捏林天的臉,頗為不滿地訓斥道:
“走路的時候不要走神了,都跟你說了時間寶貴了?!?p> 對于薇娜這句話,林天很想反駁一句:
大姐,您前面根本就沒有說過這句話啊。
不過林天也看出來薇娜確實很著急,那他自然就沒必要說出這種讓人不悅的廢話了。
兩人走進祭壇室,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土灰色的平臺,上面豎立著一座散發(fā)著微光的雕像。
雕像大概三米高,覆蓋全身的輕紗下,是無法分辨性別的健美身軀,模糊的五官,有一種殘缺的朦朧感。
“這就是光明神?”
林天看著雕像,低聲感嘆著,站在他前面的薇娜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轉(zhuǎn)過身詢問:
“你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有點感慨?!?p> 林天解釋著,自從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神是真實存在的,他就有點好奇神明真實的模樣。
只不過,即便是光明神本部的光明教堂,里面的雕像也沒有把光明神的樣子完整地雕刻出來。
就好像這是種禁忌,凡人是無法將神的模樣固定在任何一件凡品上的,如果觸犯了禁忌,就會發(fā)生不幸的事情。
想到這里,林天伸出手輕輕地拉了下薇娜的衣擺,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林天詢問道:
“薇娜姐,光明神最后一次降下神跡,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最后一次?”
薇娜歪著頭,安靜地思考著,長辮垂落在肩膀上,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她猶豫著給出了答案:
“好像是在一百年前吧,畢竟神明并不會過度干預凡世,神跡還是很罕見的?!?p> 聽到這個答案,林天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點。
既然神明不會過度干預凡世,那就說明林天在這里進行圣光親和度測試的時候,未必會引起某些意料外的情況。
“那我們開始吧?”
薇娜站在林天身前,剛剛拿在手里的水瓶放在腳旁,手上拿著從長袍里拿出來的禱告書。
林天深呼吸一口氣,對著薇娜點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群羊的大牧人、我主光明神靈:
求你尋找仆人,因我常如亡羊,在跟隨你的路上迷途而不知歸返——”
當薇娜誦讀禱文,林天便感覺到薇娜身上在散發(fā)著圣光。
每當她誦讀完一句禱文,其身后的神像上的微光便會呼應著增強。
“每當我因過錯躲避你面的時候,求你尋找仆人,有如當年在圣園中。
每當我沾沾自喜于一得之功、一孔之見時,求你尋找仆人,因我已故步自封,停滯不前。
每當我偏執(zhí)己見、自以為是之時,求你尋找仆人,因我已或左或右,偏離當行在其間的正路——”
在光芒的照耀下,林天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著自己,從胸口擴散至全身。
“群羊的大牧人、我主光明神靈:
求你尋找仆人,因我常如亡羊,在跟隨你的路上迷途而不知歸返——”
溫暖的氣息中,林天逐漸失去了聽覺。
四周一片寂靜,在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人像在朝著揮手。
他嘗試著看清人像的模樣,卻始終隔著一層朦朧的霧氣,白色的光暈在人像身上擴散著,照射在林天身上。
林天被迫瞇著眼,白光的刺激下,他越發(fā)看不清物體,始終瞇著眼的結果就是,眼里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淌。
白光仍舊不停地擴散,林天的視野很快就被白光占據(jù)了,他不得不閉上雙眼。
這時,即使閉上眼睛,白光依舊相當猛烈,隔著眼皮,林天也能看到如牛奶般粘稠的光芒逸散在自己身旁。
就好像一層層光套在自己身上。
漸漸地,光芒不再增加,林天身上已經(jīng)被白光所覆蓋,就連觸覺也被剝離了,他也分不清自己此時的姿態(tài)了。
漸漸地,視覺在白光的充盈中,也跟著消失了。
我現(xiàn)在在哪?
當腦子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狀況很奇妙。
當感知消失,只剩下思考,在思考的世界里,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受不到變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
但是思維是在變化的。
因為思維是由自己所掌控的,而正所謂的“我思故我在”,即通過思考而意識到了(我的)存在,由“思”而知“在”。
這可真的太玄妙了。
林天這樣想著。
仿佛度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林天突然感受到了心臟有力的跳動感。
嘭!
輕而緩的呼吸聲,各種感覺涌上心頭。
這時,林天便知道,他的感知又回來了。
睜開眼,林天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身下硬梆梆的觸感,自己似乎躺在某個長椅上。
“啊,你可算醒了?!?p> 身旁,薇娜的聲音傳入耳中,林天朝聲音所在的方向望去,便看到薇娜手捧著禱文書和水瓶坐在他的對面。
側著身,右手撐起自己,林天緩緩坐起在長椅上。
他扭頭看著薇娜,經(jīng)過剛才的圣言術之后,林天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出奇的舒服,有用不完的力氣在身上涌動著。
“我剛才是怎么了?”
林天很迫切地想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理論上來講,他不應該對圣言術產(chǎn)生這種反應,哪怕只是沒有抵抗感,都值得林天萬幸了。
“唔,就在我吟唱到圣言術第二小段的時候,你就突然暈倒了?!?p> 薇娜單手托著臉,很是不解地說明著之前的情況。
“那這種情況,我還要不要繼續(xù)洗沐???”
林天看到薇娜困惑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擔憂,他覺得應該趁此機會讓薇娜打消這個洗沐的計劃。
誰知道,薇娜一聽,當場就急了。
她從椅子上站起,挺直著身板,臉色相當嚴肅地表示:
“不可以!”
她朝著林天逼近著,站在林天的面前,穿著長袍的身體距離林天不過一拳之差。
“洗沐是一定要做的!”
林天默然地朝后縮了縮身子,自知自己是逃不掉了,也只好認命地點點頭,說道:
“洗沐,肯定洗沐?!?p> 聽到林天的保證,薇娜這才平靜了下來,她后退著坐回自己椅子上,看著林天猶豫地說道:
“那個,林天,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下?!?p> “什么事?”
林天不解地問著,因為等下就要去洗沐了,所以他要先下來調(diào)整一下身體。
等到林天站在地上,薇娜伸出手按在林天的頭上,輕揉著說道:
“說出來你可別太激動了?!?p> “能有什么,有事就快點說吧。”
林天忍住沒有拍開薇娜在自己頭上作亂的小手,他完全無法理解,摸頭這個行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經(jīng)過測試,你的圣光親和度有點高?!?p> “有點高?”
林天不由得有些驚訝,本來還插在口袋的手不由得拔了出來。
他抬起手按住薇娜的手,眼神注視著她,問道:
“能有多高?”
“根據(jù)圣言術的反應,你對圣光的親和度,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上一代圣者。”
“什么?!”
林天震驚地大喊著,他看著薇娜,試圖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可惜,他看不出來,哪怕是眼神,里面也滿是真誠。
“那這會導致什么后果?”
林天努力地保持鎮(zhèn)定,他深呼吸后看向薇娜,而后者笑而不語的同時,另一道聲音在林天身側響起:
“這意味著,你很可能是我們光明教會的下一任圣者。”
林天循聲望去,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白袍的中年人,淡薄得看不出表情的面孔上,眼神銳利得好似鷹隼。
“您好?”
林天尊敬地打了個招呼,雖然他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是從對方的神色體態(tài),以及白袍邊上那一輪金色的勾邊。
林天可以肯定,這個中年人的地位肯定很高。
“你好,林天,請容我先做個自我介紹?!?p> 在中年人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林天略顯驚訝地看向身旁的薇娜。
在對方點頭示意下,林天便知道,中年人是從薇娜那得知自己名字的。
林天轉(zhuǎn)過身對著中年人點頭,示意他繼續(xù),中年人便開始進行自我介紹道:
“我叫喬治,是光明教會現(xiàn)任的大主教,也是現(xiàn)在這座教堂的負責人?!?p> 聽到喬治的自我介紹,林天倒不是很驚訝,畢竟第一眼看到喬治的時候,林天也多少能猜出來一點了。
看了眼一旁的薇娜,喬治轉(zhuǎn)而對林天繼續(xù)說道:
“這里不是很適合交談,可以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嗎?”
林天疑惑地看向薇娜,便看見薇娜對著他表示肯定地點點頭。
無奈,林天只好對著喬治點頭說道:
“那就打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