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橘的房間,林天四下打量著,一番觀察下來,林天也只能得出一個“很樸素的布置”的評價。
因為不管怎么看,林天感覺都和自己剛住進去的房間沒啥區(qū)別,唯一比他好的地方,也就是收拾得很干凈整潔。
看完房間,林天轉(zhuǎn)而望向橘,橘從剛進房間就跑到了窗臺上,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橘,你在干嘛呢?”
林天想了想,還是決定走過去看看。
“啊,哦哦,我這就來啦!”
林天走到窗臺和房間的邊界,便看到橘捧著一盤近似枯萎的花走了出來。
“這是什么?”
林天看著女孩手中的那盤花,頗為好奇地問道。
“這是‘六等星’,一種很神奇的花?!?p> 橘越過林天把花放在房間的桌子上,回過頭望向他,懇求道:
“您能幫我把它救活嗎?”
“嗯?”
林天困惑地眨了眨眼,他搖了搖頭,很是不解地問道:
“這個忙,我怎么……”
林天說著,稍微斟酌了一下語氣,還是覺得應(yīng)該委婉點。
“我要怎么幫你呢?”
“這個其實很簡單的?!?p> 橘伸出手握住林天的雙手,在林天困擾的目光下,拉過林天的手,按在花的上方。
“嗯,你的意思是,我維持這個姿勢就能把這盆花救活嗎?”
林天站立在桌旁,雙手蓋在花的上方,略顯遲疑地詢問著。
如果不是女孩信心滿滿的眼神,林天覺得自己大概會把橘當(dāng)成一個逗他玩的小屁孩,然后直接撂挑子走人。
“對對,你要保持這樣。”
女孩不停地勸說著,林天心想都到這一步了,也只好照做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林天保持著這個動作,心里在默念著‘人與人之間要多一點信任’。
“還沒好嗎?”
林天音量微弱地詢問著,一動不動是很考驗一個人耐心的,除非那個人是在睡覺。
“應(yīng)該快了吧,我覺得再過幾分鐘,應(yīng)該就有反應(yīng)了?!?p> 橘坐在林天身旁,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那朵枯萎了大半的花朵。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
林天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一絲疲倦爬上了他的眼神里,他望了眼身旁的橘。
此時女孩依舊聚精會神地看著花,就像她始終堅信這朵花會在林天的手底下重新煥發(fā)生機一樣。
“那個,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可能被騙了呢?”
林天嘗試著勸阻道,事到如今,在他看來,橘就是被哪個不知名的人欺騙了,才會相信這種方式能把這朵花救活。
林天甚至感覺,如果他們現(xiàn)在給花澆點水,興許還來得及在來年初春看到鮮花綻放。
“不可能!”
橘的反應(yīng)倒是出乎林天的意料,她聽到林天的話,先是雙手猛地拍了下桌子,然后站起掐著林天的上衣,惡狠狠地說道:
“這可是我從書里看到的,書是不會騙人的!”
林天倒是沒想到,橘居然是從書里看到的這個方法。
書里的方法?那興許是對的?
不行,還是得問問書里怎么說的,怎么看都感覺這個操作不太對勁啊。
這樣想著,林天對著橘開口詢問道:
“那書在哪呢?我也想看看。”
“唔——”
橘雙手捧臉,猶豫著,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讓她不能把書拿出來。
就在林天還在思考,該怎么樣勸說會比較好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手心有一股燙傷感。
“什么東西?”
林天大叫著把手移開,露出底下的花朵,此時本應(yīng)半枯萎的花,就像時光倒流了一般。
干枯的花莖快速恢復(fù)著翠綠色,已經(jīng)枯黃的枝葉一點點鍍上新綠,凋謝枯萎的花瓣一片片重獲生機,展現(xiàn)出曾經(jīng)盛放的模樣。
“這是什么情況?”
林天滿是不解地看著眼前的花兒重新盛開,他不禁懷疑,難道只是簡簡單單地把手放在上面,然后再等上小半個小時,這花就能重新活過來?
這可太魔法了。
林天扭頭看了眼身旁的橘,發(fā)現(xiàn)她正滿心歡喜地看著那朵花,臉上的欣喜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算了,懶得管,回去睡會午覺好了。
“既然成功了,那我就先走咯?”
林天說著,朝著門口快步走去,正當(dāng)林天快走在走廊上,一道轟鳴的巨響遠遠地傳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
腳下的地面劇烈搖晃著,林天被迫背靠著墻壁坐下,天花板上抖落下些許塵土,掛在墻壁上的畫像在抖動中掉落在地,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是地震了嗎?”
震動很快就過去了,林天嘗試著站起,扶著墻壁雙腿止不住地顫抖著。
“真要是地震我可得趕緊跑啊?!?p> 正當(dāng)林天準備撒腿離開的時候,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林天只覺得整棟樓都在緩緩傾斜著。
“不會吧?這是要塌了?”
林天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他現(xiàn)在在后院塔樓的第七層,現(xiàn)在樓塌了怕不是跑不掉了。
林天不停地朝樓梯口奔跑著,行進中傾斜感越來越明顯,這時林天反而不是很著急了。
既然是橫向倒塌的話,以林天的體質(zhì),完全能夠扛住倒塌時帶來的沖擊。
“問題就是要找個不會被埋的地方?!?p> 林天這樣想著,緩緩?fù)O铝四_步,站在走廊里感受了一下傾斜的方向,林天轉(zhuǎn)身向后跑去。
“等等!”
林天這時才想起,此時整棟樓可不只有他一個人,他朝著來時的方向望去,嘴上忍不住喃喃道:
“這點時間,她應(yīng)該跑了吧?”
林天咬著牙原地糾結(jié)了一會,最后還是決定先回橘的房間看一眼。
就在林天踉踉蹌蹌地跑回房間時,一道劇烈的火焰噴射著從林天面前閃過,烈焰灼燒著洞穿了整棟樓。
木屑在火焰中燃燒著爆裂,炙熱的氣浪瞬間將整個走廊化作一片人間煉獄。
見鬼,這是什么東西?
林天趴在地上,強忍著火焰在身上肆意燃燒的痛苦,緩緩探出頭望向外面。
塔外的天空,一條遍體鮮紅的四腳巨龍正在翱翔,遮天的翅膀,每一下拍打都在扇動著凌厲的颶風(fēng)。
矯健的身軀上遍布著鱗片,焰紅的流光在鱗片的縫隙間流淌,澄黃的蛇瞳里滿是冰冷的殺意,仿佛要焚盡萬物。
龍?
林天的腦中瞬間想起了幾天前,那頭飛過皇城的巨龍。
難道傭兵團大佬們沒把那頭龍干掉?
林天暗暗思考著,隨著整棟塔樓發(fā)出一陣悲鳴,林天便發(fā)覺塔樓的倒塌速度加快了。
深知要趕緊離開這里,林天從地上快速站起,既然前路已經(jīng)被直接燒斷了,那林天也只好回頭往樓梯口那跑了。
轟隆——
一陣陣灰塵揚起中,數(shù)座塔樓倒塌著化作一片廢墟。
龍扇動雙翼翱翔于空中,在彌漫的黑煙中穿梭著,震撼神魄的咆哮聲中,又是一道象征死亡的火焰噴射著涌向大地。
熊熊火焰在大地上肆意燃燒著,在一間間房屋之中傳播擴散,將整座皇城化作一片煉獄般的火海。
在塔樓化作的廢墟里,林天用力推開蓋在身上的石塊,在一片揚塵中緩緩探頭。
這可真的是大災(zāi)難啊。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幕,林天感慨著從廢墟底下拽出自己斷了半截的左腿膝蓋。
在等了大概半分鐘后,林天緩緩站起活動著雙腿,腦中不禁浮現(xiàn)出一個問題:
皇城的大佬們呢?這不出來救波場?
思考中,一道炙熱的火焰射線斜斜地掠過林天身旁,一陣陣爆炸聲此起彼伏,林天直接被炸飛到原地十幾米開外的地方。
此時皇城到處彌漫著濃濃的煙霧,時不時就能聽到遠處傳來痛苦的悲鳴聲,其中夾雜著各種呼救聲、啼哭聲。
躺在地上的林天,靜靜地等待著身上的灼燒感退卻,一邊思考著待會該往哪跑比較好。
啊——
一道悠揚的吟唱聲忽地在遠處響起,那宛如山澗溪流般清冽的音色,緩緩飄散在皇城上空。
溫度,在下降。
林天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不過一秒,在他的視野里,一片片雪花穿過濃濃黑煙緩緩飄落。
凜冽的寒風(fēng)卷動著煙霧,空氣中的灼熱感正在飛速流逝,這一瞬間,冬天仿佛提前降臨了。
嗚嗚,終于有大佬出來救命了啊。
林天掙扎著從地上站起,感受著宛若新生般的四肢,不禁感嘆自己還得多謝混蛋魔鬼給的這副身體。
隨著煙霧消去,林天的視野明顯寬闊了不少,昂起頭,遠遠地就能看到那頭巨龍在翱翔著往地上的房屋噴射火焰。
既然有大佬出手,那我這邊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了。
林天這樣想著,不禁低下頭朝四周望去:
也不知道教會的其他人怎么樣了,橘和喬治還活著沒有。
只是四周放眼望去全是廢墟,整座教堂的倒塌,把整個地面墊高了起碼兩三米高。
林天也不會透視,根本就看不到廢墟底下什么情況,他也只能祈禱在教堂還沒倒塌之前,其他人已經(jīng)跑走了。
“算了,還是先溜了好了?!?p> 林天喃喃低語著,剛走沒幾步,就看到不遠處一道身穿黑色長袍的身影正蹲伏在廢墟的角落里。
“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