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見狀,輕嘗了一口小酒。
片刻后,紫河才接著說道:“至于恩怨,即便以前有些摩擦,現(xiàn)在應該算是沒有吧,因為玉鼎宗的那幾位強者是死在一次妖族入侵之中,嚴格來說算是戰(zhàn)死沙場?!?p> 說到這里,紫河一頓,語氣放緩:“太過具體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那個時候我都還小。
大約十五年前,只是知道那次妖族入侵聲勢浩大,破了邊境數(shù)城,各大宗都派人前去支援。
玉鼎宗的幾位強者為了保下數(shù)百萬人命,和妖族的幾位大妖殊死一搏,最后同歸于盡,才徹底平了那次入侵。
他們宗門的精英弟子為了報仇,也都殺紅了眼,沒被勸得住,幾乎都盡死戰(zhàn)場?!?p> 所以后來,人們對于玉鼎宗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敬意的,可因為宗門強者盡滅,也不得不自然凋零?!?p> 林深聽的一陣默然,一個昔日輝煌大宗的末路,讓人有些唏噓。
紫河看他一眼,低聲道:“后來我們皇室也曾想主動為玉鼎宗續(xù)一些精英天才,可被他們拒絕了。
理由是宗門強者死傷殆盡,無力教導那些天驕,若收了他們,只是耽誤前程。
故而這些年,玉鼎宗也甚少收弟子,便是收,也都是一些尋常之輩。
稍有天賦的,也根本不會考慮加入玉鼎宗,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愈發(fā)沒落?!?p> “沒人再管管了么?”林深下意識問道。
紫河瞬間苦笑一聲:“管?唉,這沒法管的,細數(shù)歷史,不知多少強盛一時的宗門,都因為這種原因凋零,縱使讓人難受,可也沒法改變什么,這就是我們修士之命?!?p> 林深一陣沉默,旋即問道:“那位宗主呢?也死了嗎?”
他雖不知道玄元宗的太上長老是什么實力,但就拿天玄古國的超級大宗來說,太上長老都是深不可測的存在,這種人物一般不太可能會直接隕落。
便是妖族入侵,作為坐鎮(zhèn)一宗的存在,也都不會親身涉險。
除非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前方已經(jīng)無法抵御,這種存在才會出手。
只要這種存在不滅,一宗又怎會輕易凋零?
毫不夸張的說,只要有一位這樣的存在,便是一個小宗門,都能逐漸成長為超級大宗。
那次妖族入侵,從紫河的描述上來看,盡管很恐怖,但明顯還沒有到最后一步,那位宗主難不成也死了?
紫河緩緩搖頭,嘆道:“玉鼎宗主還尚在,只可惜也是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那一次妖族入侵,玉鼎宗的強者死的太多。
玉鼎宗主終究不是那些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所以最后一樣是為了報仇,沖動之下殺到了妖族腹地,被妖族大妖聯(lián)手圍殺。
最后只能勉強逃了回來,若非如此,玉鼎宗怕是連這十幾年都難以堅持,早就徹底不存了?!?p> 林深驚詫的抬頭:“救不回來了嗎?”
這等人物,又是在擊殺妖族的過程當中遭此大劫,可以說是有大功,其他人總不至于坐視不理吧?
別的不說,至少皇室得盡力吧?
紫河又是一聲苦笑,無奈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玉鼎宗主受的傷確實很重,我們皇室當時費了很大的代價,但沒有辦法。
只能是多活一天是一天了,這也是一種無可奈何,還是剛才那句話,這就是我等修士之命。”
林深也是一嘆,微微沉默片刻,才說道:“玉鼎宗現(xiàn)在似乎很缺錢?!?p> “你怎么知道的?”紫河有點錯愕。
“呵呵,剛才我不說了嘛,我跟玉鼎宗的一個弟子做了一筆交易?!绷稚畹恍Α?p> “他連并不怎么值錢的化血蓮都整株的拿出來賣了,還說我需要更多的話,他就回去現(xiàn)采,說他宗里有專門培育的,這就很明顯不過了?!?p> 這話讓紫河愣了愣:“此言何解?你就通過這一點,就判斷出玉鼎宗缺錢嗎?”
“是啊,這一點就足夠了,你可能不知道化血蓮的特殊性。”林深點頭。
“有什么講究嗎?說實話我確實不太了解,只是知道那個東西算是普通的藥材,但沒有太大的用處,還不好存活,加之又有很多可替代的,所以并不怎么清楚,此物難不成還有什么特殊的用處嗎?”紫河充滿了求知欲。
林深笑了笑:“你不了解很正常,化血蓮就是你說的那種狀況,也沒有特殊用處,現(xiàn)在尋常人可能連化血蓮是什么都不知道。”
紫河聞言,也微微一笑:“那就好,我還以為我也太無知了呢?!?p> 說罷,他又追問道:“那既然如此,你是怎么憑這一點,判斷出他們?nèi)卞X的?”
林深搖頭失笑,這位三皇子殿下倒是一點也不做作。
當即,他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說道:“別的都沒問題,唯一的問題就出現(xiàn)在化血蓮的培育上,此物需要很精心的照料,這種照料之繁瑣,你可能想象不出,不僅僅是培育的代價問題,主要是這份精力。
一般人根本不會去培育這玩意,而玉鼎宗卻培育了百株之多,這個數(shù)目說是專門培育為了賺錢,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必然是有其用意或者深意。
而且,化血蓮并不是成活后就可以不用管了,而是一樣需要細心照料,玉鼎宗的弟子說現(xiàn)采,就表明即便如今,化血蓮依舊每天都在被人照料培養(yǎng),否則早就枯了。
按照你所說的情況,玉鼎宗中都到了這般日子,卻依舊每天精心照看化血蓮,所以我更加斷定,這化血蓮對玉鼎宗那位培育者有很特殊的意義。
那么,如此具有特殊意義之物都拿出來賣錢了,這不就很能說明問題嗎?”
紫河聽的目瞪口呆,跟著連連感慨:“就通過這么點細節(jié),你就能看出這么多問題出來,我算是佩服你了?!?p> 林深擺了擺手說道:“這不算什么,只不過是你不了解這化血蓮的特性而已。”
紫河略一點頭,隨后嘆道:“聽你這么一說,看來玉鼎宗的情況要比我們想的更嚴峻一些,應該不止缺錢那么簡單了?!?p> “哦?怎么說?”林深眉頭一凝。
紫河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可知,這化血蓮是誰培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