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拳
百凡山,記名弟子的住處。
張安躺在自己的木床上,神識緩緩掃過百凡山。
自從境界到返虛境九階后,他的神識就已經(jīng)能覆蓋方圓幾萬米范圍。
后來他才知道,亂用神識,這種行為,很作死!
神識,相當(dāng)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掃過之處,各種隱私都能暴露無遺。
在一年前,張安剛剛突破到返虛境,心血來潮,神識全力施展,一路從百凡山蔓延到最近的‘小青峰’。
結(jié)果,神識剛探入幾百米,就被人一鞭子抽了出來,還被罵了句:
“哪個老混蛋,竟然用神識偷窺?這么不要臉?”
從這之后,張安翻閱了傳法閣有關(guān)神識的典籍,才了解。
神識不能亂用!
洪荒中,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如果你用神識窺探別人,一定要做好對方和你拼命的準(zhǔn)備!
特別是女煉氣士!
除非你境界高出對方很多,否則,最好不要干這種事。
月光下,張安的神識,在百凡山一座座院子掃過,看著一幕幕世間百態(tài),忍不住評價道:
“王墨這幫人竟然還在賭!不長記性,那個馮鑫一直在出千都不知道,活該你們輸!”
“張默然,這家伙,這么晚還在練劍?真是勤奮,可惜就是資質(zhì)差了點(diǎn)?!?p> “趙家這兩兄弟又在討論女人?還真是精力旺盛,有這時間,用來修煉多好。”
.....
張安隨口評論著,整個百凡山一百五十個記名弟子中,女弟子只有二十五人。
她們的住處,張安的神識早已屏蔽掉,避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咦!”
張安疑惑了一聲。
“這人是...御劍峰的修行天才,陸令秋?”
“這么晚了,他來百凡山做什么?”
張安一眼認(rèn)出,今天在御劍峰一面之緣的陸師兄。
和白天不同的是,此時的陸令秋早已不是那副謙虛儒雅模樣。
只見他身穿一身黑衣,臉色陰沉,小心翼翼穿梭在叢林中,將路過記名弟子院子一一避過。
“這么晚了,這個陸師兄來百凡山做什么?
有點(diǎn)奇怪???”
張安察覺到異常,隨即,神識跟了上去。
眼看著這位陸師兄,避過了一個又一個獨(dú)立小院。
“這個路線,怎么感覺,他好像是專門來找張默然的?”
“再看看吧?!?p> 一路上,陸令秋遮掩了自身的氣息,順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目的地。
看著門牌上刻著的小字-‘張’。
陸令秋心中再次確定,就是這里了。
看來,這個張安并沒有搬走。
“這個陸師兄,去找張默然干什么?”
陸令秋停留在小院門口的地方,張安很熟,因?yàn)檫@是他曾經(jīng)的住處。
但自從很照顧自己的周大哥走后,自己也失去了小院居住權(quán)。
沒過多久,張默然就搬了進(jìn)去。
再之后,自己索性找了一個偏僻地方,蓋了一間小木屋,也就是現(xiàn)在住的地方。
小院門口,陸令秋聽見院內(nèi)傳來的練劍聲,忍不住低聲譏諷一句:
“螻蟻,根本不配練劍?!?p> 說著,一柄飛劍從儲物袋中飛出,劍仞上,寒光四射。
院內(nèi),正在專心練劍的張默然,對這危險一幕,渾然不知。
“他是想殺張默然?”
看著陸令秋祭出飛劍,張安嘀咕一聲,有些不解,腦海中思索著。
頃刻間,他瞬間想到。
“不對,不是張默然,這個陸師兄,是來殺我的!”
張安一下醒悟過來,“這是我之前住的地方,張默然這是替我擋災(zāi)了!”
“原來是你,陸師兄,
三年了,你終于出現(xiàn)了。”
張安神色閃過一絲釋然,雙手掐決,一柄只有三寸的飛劍一閃而逝,消失不見。
“算你運(yùn)氣好,張默然,遇見了我。”
救下張默然,對張安來說,只是順手為之,更何況,他也是無妄之災(zāi)。
說完,張安身影化作一股青煙,消失在原地。
小院門口,陸令秋心神一動,飛劍破空,無聲無息。
“去死吧,張安,你的死是值得的?!?p> 陸令秋慢條斯理道。
幾秒鐘的時間過去,陸令秋沒有聽見慘叫聲。
院里的練劍聲,依然清晰無比,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發(fā)生了什么?”陸令秋感受到,自己的本命飛劍,與自己之間的聯(lián)系,斷了!
“不對勁?!?p> 陸令秋冷汗直冒,管不上本命飛劍的事情,直接御空而起,準(zhǔn)備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今天這事,有點(diǎn)詭異。
陸令秋心里很清楚,對方能悄無聲息的斬斷本命飛劍和自己的聯(lián)系。
對方的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
這種情況,對方是敵非友,還是先溜為妙。
然而,就在陸令秋剛剛御空而起,飛到三米的時候。
一個透明的山水畫卷,悄然間落了下來。
下一刻,場景瞬間變化,百凡山不見了,附近的小院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宛如仙境的場景。
入目所及,不遠(yuǎn)處,瀑布如銀河一般落下,一座座山頭,散發(fā)出奇異光芒,無論怎么看,都彰顯著仙家氣派。
比之鹿仙門的景色,強(qiáng)十倍不止。
這種改天換地的手段,陸令秋聞所未聞,他顫聲道:
“敢問前輩是誰?”
“小的陸令秋,截教鹿仙門弟子,宗主白木思,師祖是圣人通天老爺?!?p> 陸令秋率先自報家門,扯起圣人虎皮。
張安躲在虛空中,笑了笑。
這個陸師兄也是一個人才,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也能扯上,還通天老爺!
通天教主是什么身份?他最弱的記名弟子,都是地仙境。
能和你一個剛突破返虛境的人物,扯上關(guān)系?
這幅畫卷名為‘小山河社稷圖’,是先天靈寶‘山河社稷圖’的仿制品,只能裝下一個小世界,是張安今天簽到出來的。
沒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張安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陸令秋身后,現(xiàn)出身形,站在半空中淡淡說道:
“前輩?”
“是在叫我嗎?陸師兄?!?p> 轟!
陸令秋頃刻間汗毛倒豎,猛地回頭看向身后。
只見穿著外門弟子灰袍服飾的張安,正在笑吟吟的看著他。
“張安!”
“怎會是你?”
陸令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半y道,這一切,都是你...”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現(xiàn)在的張安,在他面前依然是練氣五層的境界。
但越是如此,陸令秋心中越是感到恐懼。
看著張安淡然模樣,他驚懼道:
“你不可能是張安,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張安一愣,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肯定不是張安,一定是被別人奪舍了。”
張安笑著解釋道:“陸師兄,我是鹿仙門記名弟子張安,三年前,你還給了我一劍,你忘了嗎?”
“這不可能!”
陸令秋的危機(jī)感愈加強(qiáng)烈,“張安只不過是一名記名弟子,被我隨手一劍殺死的螻蟻,可你...”
正說著,陸令秋試探問道:
“剛才,我的飛劍,是你出手?”
萬一對方真的只是虛張聲勢呢?陸令秋心存僥幸的想。
“如果你指的是這把劍,那確實(shí)是我出手?!?p> 張安將陸令秋的銀白色飛劍扔了過去,坦然承認(rèn)。
此話一出。
陸令秋臉上浮現(xiàn)濃濃的不可思議。
“不信?”
張安搖了搖頭,心想著,反正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也沒必要偽裝下去,索性把斂息術(shù)關(guān)了。
下一刻,只見張安的境界,從練氣五階,六階...化神一階,二階...
一直到返虛九階,才停下來。
“返虛九階!”
“這不可能!”
感受到張安的修為,陸令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安的一切信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年才二十歲!
二十歲的返虛九階是什么概念?
陸令秋現(xiàn)在九十三歲,返虛一階,已經(jīng)是鹿仙門千年來,為數(shù)不多的天才之一。
但張安,二十歲,憑什么能返虛九階?
他才多大?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陸令秋搖著頭,有些瘋狂的說著,一股凌厲劍意從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這一劍,是陸令秋的底牌,他本來是準(zhǔn)備在三天后,和凌宇比斗時候再用。
但現(xiàn)在,他只能拼了。
半空中,張安淡定的站著,雙手抱在胸前,眼睜睜看著陸令秋積蓄劍勢,有些期待的開口:
“陸師兄,別急,慢慢來,我不乘人之危?!?p> 張安微笑著,如果自己沒有‘九轉(zhuǎn)玄功’,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動手。
但現(xiàn)在,張安想看看‘九轉(zhuǎn)玄功’的防御力,到底如何?
看著陸令秋的劍意,正在緩緩高漲,張安閑聊道:
“陸師兄,三年了,如果你不來找我的話,我還真猜不出兇手是你。”
“可惜陸師兄你這天才名頭了...”
沒等張安說完,下一刻,一股劍意直沖天際,瞬間分裂成無數(shù)把小劍,籠罩住四面八方。
仿若重重天羅地網(wǎng)一般,將張安圍在里面。
“此招名為‘中元庚金劍陣’”
陸令秋冷靜開口,“還有,張安,我不信你是返虛境九階!”
“你騙不了我!”
轟!
半空中的張安,感覺到無數(shù)道劍氣撲面而來,索性閉上了雙眼。
叮..叮..叮...
每一道劍氣打在張安身上,都傳來好似鐵器敲打之聲。
在張安看來,這種力度的攻擊,連撓癢癢都不如。
“這...不可能!”
陸令秋看到這一幕,雙目血紅,瘋狂的燃燒精血,身上的劍意也不斷暴漲,他拼命了。
下一刻。
只見張安抬起胳膊,輕輕揮了揮手,剎那間,狂風(fēng)席卷而來,無數(shù)道劍氣瞬間泯滅,歸于虛無。
“真是弱啊,陸師兄?!?p> 張安頓感無趣,開口道:“不玩了,陸師兄,一路走好?!?p> 說著,普普通通的一拳揮出。
陸令秋沒辦法夠形容這一拳的恐怖。
這一拳,似乎已經(jīng)封死了他所有生路,根本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