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很郁悶。
他以為他終于可以有肉吃了。
哪怕是帶肉的骨頭,他都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結(jié)果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chǎng)。
小白覺得,他們真的可以像知年說的那樣,先吃一頓,然后再自己找上門。
小白沿著知年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年年,你在打什么壞主意?”
“我沒有打壞主意,怎么,讓人帶路就是打壞主意?”
她在小白心目中的形象,何時(shí)越來越差了?
小白詫異:“啊!你當(dāng)真是單純想讓人家?guī)???p> 知年:“······”
“年年,好好的,你抽什么風(fēng)?”
知年:“……”
小白是吃不到肉骨頭,產(chǎn)生了臆想?
“我才沒有抽風(fēng),留著她本來就有用?!?p> “有什么用?”
“到時(shí)候,你就知道了?!?p> 知年按美婦所指的方向走進(jìn)桃林深處。
一路上,他們見到不少桃姬桃郎。
個(gè)個(gè)人比花嬌,面若桃花。
桃姬桃郎看見美婦被五花大綁飄在知年身旁,雖然詫異,但卻不敢出聲。他們掩嘴站在一旁,垂首竊竊私語。
美婦現(xiàn)在,巴不得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下去。
好歹,她也算是個(gè)領(lǐng)班,雖然依舊是奴才,但也是奴才的老大。
眼下,她出丑的模樣,被手下甚至同級(jí)看見,指不定他們?cè)诒澈髸?huì)怎么嘲笑她。
幸好,桃夫人喜靜,她的住處,除了一位貼身侍女,無其他閑雜人等。
越往深處走去,美婦漲紅的臉色才得以緩和。
桃夫人的貼身侍女——絮兒,正在林子澆花。
桃林里所有的桃姬桃郎,包括美婦和絮兒,都是身著桃紅色的翩翩衣裙。
男戴玉冠,女綰倭墮髻。
絮兒見有陌生人靠近桃夫人的寢居,忙放下手中的花壺,上前攔住知年。
“絮兒姑姑,救救我。”美婦見到絮兒,心中的委屈全部涌上心頭,連忙開口喚道。
“你怎么被綁成這樣了?碧朱。”
絮兒難以置信地看著碧朱,不由大吃一驚。
碧朱有口難言,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瞪了知年一眼。
一個(gè)眼神,足以讓絮兒知道一切:“不知碧朱是如何得罪姑娘?不如,姑娘將她放了,絮兒代姑娘教訓(xùn)碧朱。”
“她沒有得罪我,是我抓了她,還拿桃夫人的名聲做威脅?!?p> 知年瞥一眼碧朱,繼續(xù)說道:“她怕桃夫人名聲受損,在我的脅迫之下,帶我尋來了這里?!?p> 碧朱不似起初那般囂張,反而變得小心翼翼:“他們指名道姓要見桃夫人,還威脅我,絮兒姑姑,碧朱實(shí)在沒法?!?p> 絮兒稍稍瞪了碧朱一眼,失望地?fù)u了搖頭。
“不好意思,桃夫人已經(jīng)歇下,不見外客?!?p> 小白嗤聲:“看來桃夫人,金貴得很,咱們都尋上門來,還不是連一面都見不著?!?p> 碧朱微微揚(yáng)起下巴,得意道:“我早就與你們說過,桃夫人不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碧朱話音一落,絮兒不著痕跡地剜了她一眼。
碧朱意識(shí)到自己多嘴,臉色登時(shí)變得煞白,眼神因心虛,變得飄忽不定。
絮兒面帶笑容,得體和煦地對(duì)知年道:“姑娘,還是請(qǐng)回吧?!?p> “不要!既然來了,豈能不見一面?!?p> 知年繞過絮兒,徑直往桃夫人的寢居走去。
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有詐。
越有詐,知年就越好奇。
絮兒連忙追上去,結(jié)果和碧朱一樣,被知年的紅線纏住,只能站在原地一動(dòng)不能動(dòng)。
桃夫人的寢居不大。
十里桃林,漫天桃花中,有一間大小適宜的竹屋。屋后,是漫野的鮮花。
鮮花百花齊放,爭(zhēng)奇斗艷。
竹屋前十步開外,有碧綠的池塘以及一座彎彎繞繞的九曲橋。
桃夫人的寢居,景色宜人,風(fēng)光無限。
“姑娘!你不能進(jìn)去!桃夫人說不見客就不見客!”
知年沒有理會(huì)絮兒,慢悠悠弟走在九曲橋上,欣賞著風(fēng)景。
小白發(fā)出感嘆:“這桃夫人,可真會(huì)過日子?!?p> 知年道:“能舉辦桃花宴,吸引三界妖怪慕名前來,其品味自然不會(huì)差到哪里?!?p> “怎么這么吵?”
一道溫柔如水的聲音,讓知年和小白一同循聲望去。
竹屋里,走出一位年紀(jì)與知年相仿,貌比天仙,唇不涂而朱,眉不描而黛的美女子。
她與絮兒一般,穿著桃紅飄飄的衣裙,烏發(fā)如瀑,隨意卻不凌亂地散落而下。
絮兒見到她,忙道:“夫人,他們死活要見您,攔也攔不住?!?p> 桃夫人忙走到知年面前,盈盈一拜:“請(qǐng)姑娘高抬貴手,放了妾身的兩位丫頭。”
沒見桃夫人之前,知年以為桃夫人是半老徐娘,這一見面,沒想到竟是這般年輕。
這第一印象,怎么看都是和善、極易相處的主。
絮兒和碧朱為什么會(huì)這么緊張?
知年倚在九曲橋的護(hù)欄上:“終于見著桃夫人了,殊不知為了見您一面,我連威脅你家丫頭的伎倆都用上了?!?p> “妾身常年身子不好,她們是怕妾身被擾了清休。如有見怪,請(qǐng)姑娘海涵?!?p> “那我可否進(jìn)去坐坐?”
“自然,姑娘請(qǐng)。”
桃夫人一邊說,一邊不自覺地瞥向絮兒和碧朱。
知年抬手勾了勾手指,綁在絮兒和碧朱身上的紅線,驟然消失不見。
絮兒瞪了眼碧朱,連忙走到桃夫人身旁,攙扶著桃夫人。
碧朱垂首,努了努嘴,內(nèi)心既是懼怕又是不甘。她怏怏地轉(zhuǎn)身,隨后快步離開。
走進(jìn)竹屋,桃夫人招待知年坐下,并讓絮兒去沏茶。
“姑娘面生,第一次來?”
“桃夫人怎知我是第一次來?難道桃夫人認(rèn)得出桃花宴里的每一位客人?”
“自然,他們是妾身的貴客,妾身怎敢不將他們放在心中。”
“桃夫人將每一位客人放在心間,不僅是客人們的幸運(yùn),也是他們的福氣?!?p> “姑娘抬舉妾身了。不知姑娘是怎么進(jìn)到這十里桃林里來的?!?p> “怎么,夫人是怕我是壞人?”
“不過是好奇問一問?!?p> 知年恍然,道“我是一覺醒來,就在這桃林里了?!?p> “原來,是有緣人。即是有緣人,那便是貴客了。不知貴客如何稱呼?”
“我叫知年,你可知道我是誰?”
桃夫人先是疑惑,而后含笑搖頭:“不知?!?p> “既然不知,那便算了?!?p> 不知怎么地,她竟生出一絲低落。
許是習(xí)慣了大伙對(duì)她曾經(jīng)的“光輝事跡”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