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入夢
“羲華大師沒必要騙我?!?p> 她眉眼垂了垂,聲音輕而無奈。
“我感覺這夢境對我的影響已越來越大,若再不解決,怕是會釀出大禍。”
雪霜被她輕聲的言語壓的說不出話,心里十分沉重。
“圣女,您真不用奴婢跟著去嗎?”
她搖搖頭,起身獨自朝著憩夢閣而去。
“您好,我找羲華大師。”
今日坐堂的不是五味是決明,剛聽見一陣清心的鈴聲響起,抬頭便見一女子走了進來,遞上一塊木牌,正是見他師傅所需的邀請令。
“請您稍等,我這就去找羲華過來。”
拿上木令,他便朝后院走去。
心里嘀咕著這便是昨日五味一直念叨著的那位清冷美人。原本他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卻是無比認同。
“唉,那客人找的是我?guī)煾?,不是你?!?p> 他剛當著師傅面將那木令拿出來,師傅還沒說話,坐在一旁的黑衣煞氣男子卻是先起身朝著前堂走去。
想到前堂里那清靈靈的女客人,哪怕他心里畏懼這人,還是忍不住出聲阻止。
他怕些就算了,可不能嚇到了前堂的女客人。
“決明,不用去了。那女客人是來找他的?!?p> 沈厭一個眼神過去,讓他身體一顫,聽自家?guī)煾颠@么一說,只想快些找個臺階下,立馬讓出了位置。
“師傅,那女客人明明說是來找您的?您怎么能因為畏懼就……”
胡說呢?
身為弟子,最后幾個字他就沒說了,但羲華自然知道。
“師傅騙你作何。那女客人確實是來找沈公子的?!?p>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語氣悠遠。
“但愿這是他的救贖?!?p> 決明沒聽清,只見自己師傅神神叨叨的念了句什么,轉(zhuǎn)頭心思全落下前堂的兩個人身上去了。
“來的還算準時。”
“讓公子久等了?!?p> 她見人出來,朝其點頭問好。
“沈厭。”
這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讓她愣了會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接道。
“白韻染?!?p> “不知沈公子準備如何為我解夢?”
兩人互相交換了名字后,就見他一直盯著門口掛著的風鈴看,也不說話。
白韻染也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這門口的風鈴應(yīng)當是個法器,每當有人來的時候便會自己響起,聲音還會因為來人的不同發(fā)出不同的聲音。
只是她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來這風鈴有哪里特別的,值得這位沈公子看的如此入迷。
“自然是入夢找到源頭。”
他收回視線,聲音平淡。
“入夢?”
她有些驚訝的看向他。夢師為了感夢,引夢,筑夢,化夢四個階段。
外界有名的羲華大師也不過筑夢大圓滿之境。
眼前的年輕男子卻是比羲華大師還要厲害,已是化夢期修為。
難怪羲華大師說自己解不了而這位沈公子卻可為她解夢。
“沒想到沈公子如此年輕修為卻如此高深。”
不得不感嘆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這天賦與眼前男子一比實在上不得臺面。
男子聽她一番夸耀,卻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白韻染不敢看他眼睛,倒是沒發(fā)現(xiàn)。
“羲華大師說沈公子的病需我?guī)兔?,不知公子需要我做些什么??p> 看著面紗上眼神誠懇又純澈的她,沈厭搓了搓指尖,莫名想看看這雙不染世俗的眼里,為自己落淚的模樣。
想必比現(xiàn)在更令人心動。
“先治好你的病再說?!?p> “沈公子的病情與我一樣嗎?”
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沒什么精神氣的說。
“自是不同?!?p> 她點點頭,想到自己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黑暗陰沉的氣息,想問又不知如何開口。
日冕城主修光之力,多為金眸,而面前的男子卻是極少見的黑發(fā)黑眸。
這在日冕城其實是被視為不詳?shù)摹?p> 因為四城里,只有黑淵城的人才為黑眸。
“怎么,對我的眸色感到害怕了?”
見他輕易猜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她解釋道。
“沒有害怕,我只是想沈公子的病是否與煞氣有關(guān)?”
“呵。”
男子低啞的輕笑了一聲,像四月的風刮過她耳側(cè),癢的撓人。
“沈承這是走了狗屎運,能娶你這么個妙人當妻子。”
見她表情愣愣的,一副云里霧里的表情,男子神色愉悅,勾唇無聲又笑了笑。
“我想問一下,沈公子和圣子是什么關(guān)系?”
沈承,沈厭?被他這么一提,她才恍然發(fā)現(xiàn)兩人名字極其相似。
再看五官,也確實有那么幾分相似。
“沒什么關(guān)系。”
勾起的唇角線條瞬間拉平,好似剛才的笑意是剎那幻境。
盡管她心里疑惑,但也沒有打聽人家隱私的意思,也就止住了話題。
“因我身份特殊,我中魘蠱一事還望公子替我保密。”
男子不甚在意的點點頭。
“這治病的具體時間地點公子可能給我一個具體數(shù)字,讓我好安排時間出來?!?p> “地點就定下此處。至于時間,我先得看看你的病情再做打算?!?p> 她點點頭表示理解。
當被他領(lǐng)著走進后院的房間,又見他關(guān)上門,她這才意識到不妥。
身為冰雪城圣女,為了更好修習冰雪城的秘笈,冰靈千絲琴,自小便被嚴格要求要清心寡欲,與男子保持距離是必備。
她自小身邊清一色都為侍女,哪里會有如今這般與男子獨處一房的時候。
見他關(guān)了門朝自己走來,她下意識的后退幾步。十分無措。
“公,子……打算如何查看病情?”
普通的醫(yī)修都為診脈,她又不是真的生病,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去那床上坐好。”
明知她眼下十分無措,他卻偏生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不解釋還說這么一番引人誤解的話。
“沈,沈公子,你這,這看病的方式也,也太奇怪了吧?”
她手指絞著衣袖,語氣磕磕巴巴起來。
“怕我對你做什么?”
見他一瞬間移到她身前,比她高處一個頭多的身高微微下壓,輕笑著問。
她搖搖頭,為自己奇奇怪怪的心情疑惑。
“您是羲華大師介紹來的,就算不信您,我也是信羲華大師的?!?p> 看著她轉(zhuǎn)身朝床上走去,安靜地盤腿坐好。
真是個傻子。
他在心里默念,難得對一個人生出種無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