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活人養(yǎng)蠱
等人走遠(yuǎn),沈厭腦海里尖叫著的系統(tǒng)音還沒停。
“宿主!你怎么能這么破壞氣氛呢!說好的甜甜的戀愛呢,你這是在干什么?”
真是氣的它驅(qū)動系統(tǒng)控制系統(tǒng)感受系統(tǒng)都要愫亂了!
對于系統(tǒng)的控訴,沈厭淡淡道:
“不是你給我頒布的任務(wù)嗎?”
“不是我定的,是主……”
系統(tǒng)突然回過神,氣憤又驚恐的看著他,“宿主,你套我話!”
“為什么要套你話?”
“你說,你是不是懷疑我背后有人?”
系統(tǒng)警惕的盯著他,想從他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來。
“原來在你上面,還有總管理者???”
系統(tǒng):……Σ(っ°Д°;)っ
請讓它重置吧,它要社死了。
系統(tǒng)被他套路的直接閉麥,默默蹲小黑屋,等著主系統(tǒng)的懲罰。
除了自己,他誰都不信,哪怕這個叫系統(tǒng)的東西說,可以解決他體內(nèi)混亂的靈氣與魔氣,他也只是一步一看。
先讓它相信自己,慢慢放松警惕,最后再從它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跑回房間的白韻染深吸了口氣,先是坐到床上準(zhǔn)備多念幾遍清心咒,可是每次一閉眼,都是自己被他抱在懷里的畫面。
“唔!”
追究是忍不住,她一把撲到床上,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里,又氣又羞又惱。
明明不是第一次,怎么還是不注意,被他鉆了空子調(diào)戲自己。
兩人回來時間時外面天色尚早,知道雪霜對外面好奇的緊,便打發(fā)她出去,讓雪落跟著。
這是兩人不在,讓這場面還能稍微挽救一點點。
白韻染自我安慰道,下次一定要多加警惕,不能再讓他靠自己太近。
“咚咚咚?!?p> 她連忙坐起,施了個清潔術(shù),語氣清冷道:“進(jìn)來?!?p> “……你怎么來了?”
她還以為是外出的雪霜與雪落兩人回來了,問也沒問就讓人直接進(jìn)來。
沒想到門一打開,居然就是讓自己剛剛十分惱怒的沈厭。
剛剛整理好的情緒又有些亂,她垂著眸子,眸光閃爍道:
“沈公子有什么事嗎?”
沈厭好似沒事人一樣,語氣淡然:“按計劃,到了該給圣女處理魘蠱的時間了。”
自離開日冕事情繁多,近日又沒有噩夢困擾,她多快忘了自己身體里還寄生了只魘蠱的事情了。
話說,這段時間,她好像很久沒有被噩夢困擾了?
白韻染不由深思起原因來。
“圣女當(dāng)以身體為先,其他都是次要?!?p> 本來沒有想之前事情的白韻染被他這一提,又開始有些莫名尷尬。
等她在房間外布下一個極強的防御陣,這才抿了抿唇,不自在的對沈厭道:
“沈公子開始吧,我準(zhǔn)備好了?!?p> 他也沒敢再亂說些什么,依舊如上次一樣,盤腿坐在床上,雙掌落于她后背。
吸取了上次“黑心臟”和小男孩的教訓(xùn),這次他提前做了準(zhǔn)備,將自己幼時的記憶封存。
魘蠱喜食美夢而造噩夢,極善引誘人心底壓抑最深的,不愿回憶的痛苦瞬間,攻擊人的心里防線,讓人在噩夢里迷失自我。
上次是他大意,本以為魘蠱既在她身體里,對自己沒有影響。
沒想到卻是他心智不堅定,先被魘蠱勾起了心底最不愿回憶的記憶,將那夢境的主場和主人公變成了自己。
正所謂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沈厭算到了自己,卻忘了沈魘這貨。
在他占據(jù)身體主權(quán)的那段時間,力量比以往強了許多,對這具身體的影響力也大幅度增強。
所以當(dāng)沈厭進(jìn)入空間,很快就失了意識。
當(dāng)白韻染睜開眼時,眼前熟悉的木屋讓她恍惚有種自己還待在噬魂林的錯覺。
其實當(dāng)她仔細(xì)再看,又隱隱有種第一次治療入夢時,見到的那個小屋之景。
她抬手,試著輕輕推開院門,手掌卻直接穿了過去。和上次入夢一樣。
視若無物的穿過院門,她心里忽然冒出一種,再想見見那個小男孩的沖動。
她總覺得現(xiàn)實里,好像也有過這樣一個小男孩,在這樣一個小小的院落里,和母親相依為命。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對于上次沈厭的詢問,“若這小男孩日后手刃了仇人,滿身鮮血,圣女可還會心疼憐憫他?”,她好像有了新的見解。
院落外觀看似一樣,內(nèi)里卻大為不同。院里沒有一口深井也一顆枯死的柿子樹。
沒有雜草叢生也沒有一個天寒地凍里,為母親洗衣的小男孩。
有的只是放置的各式材質(zhì)的籠子,木制,鐵制,玄鐵制……甚至還有極為稀缺的,隕髓做的籠子。
籠子里關(guān)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劇毒之物。
異睛羽蟲,慾天青蜘,五色鬼蠶,混沌蜈蚣,蝕肉黑焱蚓……
養(yǎng)蠱。
院子里擺著的眾多毒物,讓她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種極為邪惡的蠱術(shù)。
通過眾多毒物之間的廝殺吞噬,取最后幸存的那只,封為蠱王,其有號令萬千毒蟲的能力。
哪怕它們觸碰不到自己,她還是繞過籠,走到房門口。
人還未走進(jìn),撲面而來一股極為濃烈的血腥氣,這樣濃烈的血腥氣,絕不會不是那些體型小的毒蟲能有的。
而體積大的魔獸,留出的血腥味要更重,腥中帶臭,也絕不是這樣的味道。
視線落進(jìn)房間的那一刻,世界突然褪色,耳邊寂靜,默然無言。
深褐色的鮮血,或厚或薄的黏在地上,血的主人似是被人拖拽著,干涸的血跡自門口蜿蜒向內(nèi)。
猝然映入眼簾,是一張骯臟卻又些熟悉的臉龐,碎發(fā),眉眼皆被厚厚血污糊住。
籠子很小,他不得不盡量蜷曲著,瘦骨嶙峋的身子因為彎曲,露出的脊柱似要破皮而出。
她就那樣頓在原地,不得動彈。
她知道時間有善便有惡,就想白天過后就是黑暗一樣,但在此之前,她從外想過人性的惡可以到達(dá)這樣的地步。
他還只是一個不過五六歲大的孩子,剛剛經(jīng)歷喪母之痛,如今又以這樣屈辱又傷痕累累的樣子關(guān)在籠子里。
籠子周圍,是如院子里一樣,關(guān)著各式毒蟲的籠子,那些毒蟲許久未被喂食,皆虎視眈眈盯著男孩露在外面的皮膚。
自手腕向下直到腳腕,到處是或大或小的傷口,帶著被毒蟲撕咬過的痕跡。
蒼白的皮膚裹著瘦弱的腳骨,被兩根鐵圈套住,固定在籠子里。
臉頰有溫?zé)岬囊后w拂過,她毫無察覺的一步步上前,雙腿跪在籠前,伸手想要去觸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