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鬧鬼的鬼殺隊總部
鬼殺隊總部。
除了一直不回信、搞不好已經(jīng)死在外邊(反正音柱是這樣說的)的水柱富岡義勇外,其余五位柱都來到了主公家的客廳。
如今鬼殺隊正處在最艱難的時刻,總共也只有六位柱而已。
分別是炎柱、水柱、巖柱、音柱、花柱、鳴柱。
其中,炎柱煉獄槙壽郎和不配擁有名字的鳴柱,都是年紀接近四十歲的“老人”,身體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了,而且也都有了家室。尤其是鳴柱,早就有了退意。
巖柱悲鳴嶼行冥、音柱宇髓天元倒是都已經(jīng)成年,不過本事尚未達到巔峰,還有進步的余地。
花柱蝴蝶香奈惠和水柱富岡義勇,則是在前任水柱突然犧牲之后先后升任為柱,只是臉嫩的叫人實在難以信任。
但這批人,就是鬼殺隊的所有核心成員、中流砥柱了。
可想而知,當不死川實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真是凄涼無比。
鬼王是世界上最強的鬼,但鬼殺隊的當主,卻手無縛雞之力。
鬼月一共有十二個,死了馬上就能補上。但能殺死十二鬼月的柱,卻只有六個人,而且死一個就少一個。
全日本的鬼有至少兩千只,但鬼殺隊擁有戰(zhàn)斗力的隊員,卻不過三四百人。
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之下,這個組織居然能夠堅持三四百年。
即使是對“主公”早有微詞的不死川,也不禁對面前那個額頭長著瘡疤的男人,以及他的祖先們感到深深的敬佩。
不過,這也多虧了一路上,蝴蝶香奈惠一直在跟他科普“主公”的身體情況和背景信息,不然他早就大吵大鬧起來了。
這時,坐在暖爐旁的產(chǎn)屋敷耀哉溫和地開口了:“關(guān)于不死川實彌成為柱的事情,大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想考慮清楚了吧。”
他的聲線溫和又清晰,任誰聽了,都只覺得仿佛有一只溫柔手,在輕輕撫平他們內(nèi)心的褶皺。
如今眾柱以炎柱煉獄槙壽郎為首,因此在座的柱們,一個個都朝他看了過去,畢竟他年紀最大、資歷最老,也最有發(fā)言權(quán)。
“不死川實彌的實力早就得到了巖柱的認可,在這方面我沒有什么可說的?!?p> 煉獄槙壽郎說話十分直接。
“不過身為柱,可不僅僅是能殺死厲害的鬼就可以勝任的。像他這樣沖動易怒的性格,恐怕很難指揮負責區(qū)域的隊員。因此,為了他自己的安全,也為了那些隊員的安全著想,我認為應(yīng)該再考察考察。”
”我同意炎柱的看法?!?p> 旁邊的鳴柱也接過話頭,摸著自己的胡須說道:“看他之前的經(jīng)歷,恐怕若是讓他成了柱,估計也和那個新來的水柱一樣,只管自己一個人大包大攬全都自己動手,到時候連鎹鴉都找不到?!?p> 不死川皺起眉頭,剛想扯開嗓門說些什么不好聽的話,卻被坐在她旁邊的花柱一把按住左手。
他瞪著眼睛轉(zhuǎn)頭看過去,但馬上又蔫蔫地回過頭,僵著下巴任由柱們繼續(xù)說下去。
他可沒忘記弦一郎對他說過的話——
要跟這些柱處好關(guān)系,這樣才能以“朋友”的關(guān)系,請他們在年后給蝴蝶香奈惠幫幫忙,阻止事情照老婆婆的預(yù)言那樣發(fā)展下去。
如果這時候他開口頂撞,那情況就不好說了。
“啊,說起鎹鴉,我突然想起這個水柱的事情來……”
音柱宇髓天元隨手玩弄著自己額前的珠寶掛飾,有些譏諷地看著旁邊空缺的位置,“不會是因為連鎹鴉都覺得他無趣至極,所以才找不到他人在哪吧!”
“口口聲聲‘我和你們不同’,結(jié)果根本就是一頭乏味的獨狼嘛!我三位如花似玉的嬌妻,一人給他寫了封邀函,讓他來我家做客,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連個回音都沒有!哼,讓這樣的人去做忍者,都會被嫌棄不夠華麗呢!”
“阿彌陀佛?!?p> 銅像般的巨人悲鳴嶼行冥“看向”宇髓天元,淚流滿面。
“宇髓天元,請不要扯開話題,現(xiàn)在主公正在讓我們討論不死川實彌的事情,水柱的事情以后再說?!?p> 后者被那兩只純白的眸子盯得直發(fā)毛,嘴上說了一聲抱歉,然后才談起正事來。
“現(xiàn)在鬼殺隊里的柱少成這個樣子,正是需要補充新人來振奮士氣的時候啊!依我看,就讓不死川成為柱吧,他那華麗的傷疤,本就是義無反顧的男人的象征??!而且再怎么說,他總不可能比那個富岡義勇更差勁了!”
“宇髓先生,這樣指名道姓地在背地里說人家壞話可一點都不好呢?!?p> 蝴蝶香奈惠笑著批評了音柱一句,然后才對產(chǎn)屋敷耀哉說道:“主公大人,不死川先生以往的事跡,恐怕沒有比您更清楚的了,我就不再贅述了。至于炎柱所說的性格問題,那并不是不讓他成為柱的理由。與其說他性格暴躁,不如說是他從鬼手中保護人類的決心過于堅定,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讓隊員們追隨著這樣的柱,也許一開始會感到不適,但他們很快就會看清他的為人?!?p> 她話音落下,身旁的不死川已經(jīng)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巖柱悲鳴嶼行冥若有所思地把頭往這邊偏了偏,隨后合掌說道:“主公大人,我和花柱一樣,愿意為不死川實彌做擔保。他的事情我是清楚的,性格暴躁,只是他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而已。這既能迷惑一些隊員,也能迷惑鬼。至于指揮隊員的事情,就算他一開始做不好,我也愿意替他分擔些人手?!?p> 產(chǎn)屋敷耀哉點了點頭,剛要開口,一只鎹鴉從外邊飛進來。
“是水柱的鎹鴉?!?p> 他一眼就認出了來者,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產(chǎn)屋敷伸出一只手叫鳥兒落下來,從它的腿上取下一個紙卷,慢慢將其展開。
很快,產(chǎn)屋敷耀哉笑了起來。
“鎹鴉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繼不死川實彌殺死了下弦之四后,水柱又剛剛解決了下弦之六?!?p> “嘁,區(qū)區(qū)下弦而已,耽誤這么久,毫無華麗可言?!?p> 宇髓天元倨傲地抬起頭,“算了,姑且先原諒他這次沒來參加會議吧,畢竟事出有因。”
“恭喜主公。”
說這話的自然是悲鳴嶼行冥,“一個月之內(nèi),接連滅殺兩只下弦鬼,可喜可賀啊?!?p> 至于炎柱和鳴柱,也露出了笑容,“真是不錯的后輩呢。”
他們夸獎道。
“水柱沒事真是太好了?!?p> 產(chǎn)屋敷耀哉點了點頭,“他在信中說,正在將一個受傷的孩子帶往蝶屋療傷,因此耽誤了柱合會議。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表態(tài)。”
將紙條重新卷起后,產(chǎn)屋敷耀哉看向不死川。
“如果算上水柱,六名柱中,有四個人同意你成為柱?!?p> 他高興地宣布道,“那么從今天開始,不死川實彌,你就是鬼殺隊的風柱了?!?p> 雖然早有預(yù)料,但不死川實彌還是感到自己體內(nèi)的血液突然澎湃地流淌起來。
看來,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對柱這個稱謂毫不在乎。
一時之間,不死川僵在原地,不知該做什么,直到蝴蝶香奈惠提醒他之后,不死川才彎下腰,算是行了個禮。
至于升職感言什么的,他則完全沒有準備。
“啪!”
宇髓天元突然起身走過來,一巴掌拍在不死川的背上,“喂喂喂,這么拘束干什么,拿出屬于柱的氣魄來??!別的不說,在殺鬼這件事上,你可不能輸給那個水柱啊?!?p> “好了天元?!?p> 產(chǎn)屋敷耀哉對他說道,“柱合會議尚未結(jié)束,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商議。”
說到這里,他的表情也鮮有的嚴肅起來。
“這次熊本縣新上泉村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
產(chǎn)屋敷耀哉頓了頓,“包括周邊數(shù)個溫泉村在內(nèi),兩年之間,共有四十余人失蹤。其中根據(jù)花柱的調(diào)查,以及警察搜集的證據(jù)顯示,至少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受害者,都是被這個叫山助的孩子,與他成為鬼的哥哥聯(lián)手設(shè)計陷害而死?!?p> 說到此處,他的聲音有些悲傷,“很不幸的是,現(xiàn)在的受害者中,還要算上整整十位勇敢的鬼殺隊員?!?p>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寂靜地如同針落可聞。
身為當事人的不死川實彌,更是雙眼通紅,手臂忍不住顫抖起來。
“現(xiàn)在,因為當?shù)鼐炀植恢绾谓鉀Q這個案件,這名叫做山助的孩子,以及他的父母,都已經(jīng)被帶到了鬼殺隊總部?!?p> “所以,這次會議的第二件事,就是要與諸位商議,到底該如何處理這個孩子的問題?!?p> 接下來整整半個小時,在外邊站崗的隱部眾,只聽到主公的客廳里徹底吵成一團。
其中花柱和炎柱都認為,對是非不分的小孩子應(yīng)該網(wǎng)開一面。
鬼殺隊只負責殺鬼,無權(quán)對人類行進處罰,等他長大明白了事理,自然會追悔莫及。
而鳴柱和巖柱悲鳴嶼行冥認為,應(yīng)該對這孩子進行嚴厲教育,并讓他加入鬼殺隊。
既然他設(shè)計謀殺了三十個人,那以后就斬殺三十個鬼來贖罪,完成后才可以離開。
只有音柱宇髓天元表示,如過主公同意,他愿意等到這個孩子長大一點后,當著全隊的面將其華麗地斬首示眾。
然而態(tài)度最嚴厲的當然是不死川實彌,極怒之時更是說出了“這樣不合格的父母干脆一起以死謝罪”的話,一不小心成了眾矢之的。
因此,傍晚會議還沒結(jié)束,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提前離開了主公的客廳。
哪怕是蝴蝶香奈惠拼命都沒有用。
尤其是兩個人的意見反差非常大的情況下,不死川實彌不是很想理會對方。
雖然他走了幾步之后就有點后悔。
帶著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不死川實彌直接逮住一個路過的隱部眾,拽著他的領(lǐng)子兇巴巴地問道:“鬼殺隊犧牲的隊員都在哪里?”
“那、那邊!”
隱部眾顫抖著為他指明方向,然后抱住頭大聲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吃我??!”
“……”
居然被當成鬼了嗎?
不死川原本就無比兇殘的臉瞬間綠了起來,“你記好了!本大爺是可是新任的風柱?。 ?p> 說完,他揣著一肚子火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直到走近那一眼看不到邊的墓園,他才徹底冷靜下來。
或者說,當他滿眼都是灰白的墓碑時,整顆心臟都仿佛被寒風凍結(jié)了一般,停止了跳動。
不死川實彌安靜地在墓地中徜徉著,最后在最新的幾座墓碑前邊呆呆站定,一言不發(fā),兩只眼睛像是失去了光芒一般,盯著上邊的字。
又過了一個小時后,蝴蝶香奈惠找到這里時,發(fā)現(xiàn)不死川實彌正跪在一個叫做“右平”的隊員墓前,雙眼浮腫,身前已是一片水漬。
這個右平,正是在熔巖山洞中,和不死川一起堅持到最后的那個隊員。
“我還以為,成了柱,就能替他們討個公道。”
感應(yīng)到蝴蝶香奈惠的腳步聲,不死川實彌頭也不回地說道。
“抱歉?!?p> 蝴蝶香奈惠垂下頭,“我實在無法看著那么小的孩子被殺死。一想到玉子夫人憔悴的臉,我就不忍心再奪走她另一個孩子。”
“那么已經(jīng)被奪走孩子的母親,你用什么去安慰她們呢?”
蝴蝶香奈惠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良久的沉默后,不死川實彌問道:“最后你們是如何決定的呢?是放過那個家伙了嗎?”
“主公決定,把那孩子留在鬼殺隊。就按照悲鳴嶼先生的想法,直到他殺夠三十個鬼,再放他離開。”
蝴蝶香奈惠也在墓碑前跪了下來,“那孩子的父母也同意了,而且愿意放棄自己的所有財產(chǎn),作為對死者的補償?!?p> “他會老老實實的殺鬼嗎?”
不死川嘲弄般地說道。
“等他學會了鬼殺隊的呼吸法,然后轉(zhuǎn)頭殺更多的人怎么辦呢?要是他對同行的隊友下手呢?就像這一次,誰能想得到呢?”
面對不死川的質(zhì)問,蝴蝶香奈惠無法回答。
“蝴蝶?!?p> 不死川實彌轉(zhuǎn)過頭。他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對方,只不過神色滿是嚴肅,森冷無比。
“如果這一天真得發(fā)生咯,我就會退出鬼殺隊。到時候,希望你不要阻攔我?!?p> 蝴蝶香奈惠嘴唇顫抖地點了點頭。
話說到此,兩人同時從地上站起,一言不發(fā)地朝著產(chǎn)屋敷家的宅邸走去。
等到兩人徹底消失在墓地中后,一個紫衣人突然從樹梢上跳下,拿出一張幽紫色的紙人,朝著肩膀上的隱身猴遞過去。
“去吧,找到那個敢對弦一郎大人下手的小鬼?!?p> “讓這只無首,給他一個應(yīng)得的下場?!?p> 織部正行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看著那幽紫色的光點在樹枝上穿梭,逐漸遠去。
鬼殺隊的總部若是鬧起鬼來,一定會非常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