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咸奶茶是最愛·付家人
縣令跑了一段路就跑不動了,停在前面等著白桃兩個。
“大桃子,咱們?nèi)コ渣c(diǎn)啥?”他問。
對這城里的吃喝玩樂之地,他還真就一點(diǎn)都不了解。
白桃也不了解,想了想,先問了句身邊的人:“明明餓么?”
“不餓?!卑字孛鲹u頭道。
剛剛他們兩個逛街的時候,吃了不少的小吃零嘴,還真就不怎么餓。
白桃就又看向縣令:“大哥呢。”
縣令有些不高興,覺得他還真是沒地位。
明明是他先開始問的,結(jié)果大桃子卻先問了自己家的男人。
見色忘義!
“我也不餓?!彼行┵€氣的說道。
實(shí)際上是有一些些餓的。
可話都已經(jīng)說出去了,他也不好再收回來。
白桃聽他這么說,也沒有多想:“既然大家都不餓的話,那就找個茶館兒吧。”
想了想,她提議道:“也不知道這城中有哪個茶館兒,是沒有說書的?!?p>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茶館兒里,常常是會有一些說書唱曲兒的。
但這樣子就不太適合她打聽消息。
縣令也不知道。
他搖了搖頭道:“要不咱們就邊走邊看看吧?”
心里頭想的是,等會兒要是見到什么吃飯的館子,他先一步提出來,大桃子應(yīng)該也不會拒絕。
可老天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專門兒跟著他作對,這一路走來,竟然一家飯館都沒有,全是一些茶館。
這么多茶館兒喝的過來嗎?
“就這家吧。”白桃忽然指了一家茶館道。
她聽著里面似乎很是熱鬧的樣子。
倒不是那種捧著說書唱曲兒的聲音,而是純粹的大聲說話,閑聊。
如果是放在往常的話,她一定會很樂意找一個安靜的茶館角落,靜靜的聽上幾首小曲兒。
不過今天,的確是不太合適的。
縣令欲哭無淚,卻也不好拒絕,蔫了一些的點(diǎn)頭:“那就這家吧?!?p> 他也是不大想繼續(xù)走了。
太累了。
店小二一見有人進(jìn)來,立馬就熱情的迎了上來:“誒呦,客官您里邊請,幾位?。亢赛c(diǎn)什么?”
“三位。”白桃淡定的應(yīng)話:“你們這兒都有什么特色呢?小二哥不妨給介紹介紹?!?p> 她略笑了笑:“我今兒個也是第一次來你們家,聽著這里面還蠻熱鬧的,小二哥先給我們找個地兒吧,我們坐下來再點(diǎn)?!?p> 小二立馬應(yīng)了一聲:“好嘞,客官您這邊坐。”
他立馬就安排了一張空桌給白桃三個人。
“客官您有所不知,咱們這家店啊,比較特色的呢,是從草原那邊傳過來的奶茶。”
他介紹起來的時候,格外自信:“這也是咱們這家店在這里立足的根本,您三位不妨點(diǎn)一個嘗嘗。當(dāng)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喝的慣這奶茶的味道,要是您不喜歡的話,我們這邊還有上好的冷泡茶,各種滋味也是十分不錯?!?p> 說著,他就遞上了一份竹刻的菜單:“客官您可以看一看。”
白桃略挑了一下眉,聽到有奶茶,還是挺意外的。
“那我就要一個你們店的招牌奶茶吧?!彼χ馈?p> 她前世的時候,曾經(jīng)喝過草原那邊兒的奶茶,是咸口的味道。
里面還會加上牛肉干兒,炒米之類的,她當(dāng)時很喜歡那種味道。
往常并不會喝什么奶茶,主要是覺得都太甜了。
但是這種咸口的奶茶,她卻十分喜歡。
就是不知道在這里,小二所說的草原奶茶,是否也跟她前世一樣,是咸咸的滋味。
畢竟她在這里還倒是沒有聽說過,泡茶要放生姜、鹽末之類的東西。
“好嘞?!毙《χ鴳?yīng)下,又看向白重明和縣令,問:“兩位客官呢,要喝點(diǎn)兒什么?”
“我也和桃爺一樣?!卑字孛鞯?。
小二正茫然,白桃替他補(bǔ)充了一句:“兩杯奶茶?!?p> “好嘞?!毙《m然心中奇怪白重明對白桃的稱呼,但是識趣的沒有多問。
他又看向縣令:“這位客官呢?”
縣令盯著菜單,擰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奶茶什么的,他可喝不慣。
那玩意兒齁咸齁咸的。
以前他在京中,也不是沒有喝過。
可這菜單上的,他也不是很感興趣。
想了想,他問道:“你們這兒有什么吃的東西嗎?花生,瓜子什么的都可以。”
小二原本看著這位客官擰著眉,還有些擔(dān)心來著,這會兒聞言,立馬就拿出了另外一份菜單:“有的,客官您看看,想吃什么,咱們家零嘴點(diǎn)心也是挺多的,尤其是綠豆糕和紅豆卷,是咱們這的一絕,您看要不要來一份嘗嘗?”
他小嘴叭叭的,很快就介紹了好幾種吃食,可見是個極不錯的推銷員。
縣令把他說的幾樣點(diǎn)心,都點(diǎn)了一份,又要了一壺茉莉花。
實(shí)在是其他的茶,看著名頭唬人,他并不覺得這里會有品質(zhì)好的,才不想折磨自己的舌頭。
還是喝茉莉花吧。
好喝不容易踩坑。
“好嘞,客官您稍等?!毙《?yīng)了聲,麻利的拿著菜單下去準(zhǔn)備了。
在等小二上茶的時候,白桃?guī)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聊著。
更多還是把注意力,放在聽旁邊那些人的閑談上。
他們進(jìn)來,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幾乎每一桌都聊的熱火朝天的。
聽了一會兒,還真就讓他們聽到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誒,你們都聽說了嗎?剛剛在衙門口有個人撞墻了?!?p> “當(dāng)然聽說了,現(xiàn)在城中還有誰不知道呀!我可聽說,還是當(dāng)著縣令的面兒撞的呢,人這會兒已經(jīng)送去醫(yī)館了,也不知道會怎么樣?!?p> “還能怎么樣?。渴邪司叛?,是活不成了。我當(dāng)時就在那家醫(yī)館里面抓藥,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了一眼被抬進(jìn)去的人,哎呦,可慘了,那腦袋上一片血肉模糊的,看著就嚇人,你說都這個樣子了,還怎么可能活的下來?”
“真的?你真的看見了?我怎么聽說人沒有什么大事兒,所以才送去醫(yī)館的,要是真如你所說撞的那么嚴(yán)重……那又何苦折騰這一遭呢?”
要不是因?yàn)樗腿メt(yī)館的時候,被不少人給看見了,恐怕這件事情還不會傳播的這么快。
這是在場說起這件事情的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情之所以會傳播的如此之快,就是因?yàn)槿吮惶メt(yī)館的路上,被不少人給看到了。
“我當(dāng)然看見了,騙你干嘛?”剛剛被質(zhì)疑的人不樂意了,梗著脖子拍著桌。
“那你快說說是什么情況?”有人忍不住好奇,追問起來。
那人哼了一聲:“還能是什么情況,活不成了唄,都撞成那個樣子了?!?p> “要是真活不成了的話,那干嘛還要往醫(yī)館里送???我看你就是吹牛皮,根本就沒看見?!庇腥瞬粷M。
“愛信不信!”
幾個人就著究竟撞的嚴(yán)重還是不嚴(yán)重,吵了好半天。
突然有一個人出來道:“行了,都別吵了。人還活著呢,傷的也確實(shí)不那么嚴(yán)重,只不過是看著嚇人了一些。”
他的話,立馬就吸引了不少的人。
白桃也順著他的聲音望了過去,待看清楚人,她還是蠻意外的。
這人,她在河溪村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
是個跟在付家二少爺身邊的仆從。
不過,當(dāng)時所有鬧事的人,都被抓進(jìn)去了呀……怎么這個人這會兒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扯了一下縣令的袖子,小聲問:“大哥,這個人是怎么回事兒?他不是被抓進(jìn)去了嗎?”
縣令明顯是不記得這個人的。
白桃提醒了一句:“這人是當(dāng)初跟著付家二少爺,去河溪村王鐵柱家鬧事的人之一?!?p> “付家的人?”縣令聞言又多看了幾眼,確實(shí)覺得有幾分眼熟。
他臉色微沉道:“這事兒倒是我忘了跟你說,付家拿了一筆銀子,把付家二少爺一行人,給贖了出去。”
這種事情合情合理合法,他倒是也沒有什么辦法去阻止。
所以就本著敲詐一筆銀子的想法,收了付家的雙倍贖金。
“你也知道的,衙門里的資金不富裕,付家二少爺這件事情,到底證據(jù)沒那么充足,就算從重處理也沒有辦法要了他的命,都是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懲罰,我就同意了付家以錢贖人的請求。”
白桃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知道在大靖律里,這種事情是合法的。
“那看來大哥是沒少敲詐他們一筆呀!”她還頗有心情的打趣道。
要不是縣令索要的多了,付家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迫不及待的,就出來踩他一腳,企圖敗壞他的名聲和在民間的威望。
縣令也是想到了這一層,臉色不大好:“看來付家的人,還真是一點(diǎn)兒記性都不長。”
這么快就又犯到了他的頭上。
白桃卻道:“大哥還是小心一些的好,萬一你敲詐他們銀子的事情,被有心之人拿出來利用的話,搞不好可以告你一個受賄之罪?!?p> 雖然有些罪過,可以用錢贖人,但用多少錢可以贖出來,也是有一個大概規(guī)定的。
縣令的獅子大開口,很難說不會被人攻訐。
甚至很有可能,付家如此爽快大方的拿錢,就是為了給縣令設(shè)下一個圈套。
當(dāng)然了,這也得是付家,背后還有其他人幫忙撐腰才行。
“他們?nèi)羰钦娓胰绱说脑?,我也不介意讓他們嘗嘗我的手段?!笨h令臉色鐵青,絲毫沒有掩飾此刻的陰狠。
他道:“且聽聽他們還要說些什么吧?!?p> 王玉東在他的衙門口撞了墻,這是事實(shí)。
但當(dāng)時衙門口的人并不是很多,按理來說,這件事情不會被旁觀的路人給獲知這么快。
除非是衙門里頭有什么人透出了消息,付家與之里應(yīng)外合,這才會有了這些人在這里議論。
付家的那名仆從,說了很多的細(xì)節(jié),包括在王玉東撞墻之前,縣令讓人抓了一個人牙子的事情。
只不過這其中說的,半真半假,什么都有而已。
“你們應(yīng)該不知道吧,這人牙子在城中可是頗為有名的,教訓(xùn)手里的那些奴仆,也一貫是以心狠手辣,出了名?!?p> 付家仆從道:“不過也正是因?yàn)檫@樣,城中不少的人家都喜歡到他的手里頭去買下人,因?yàn)榻?jīng)他手里出來的都更為聽話。”
“可我要說的出名卻不是他教調(diào)人的手段出名,而是不少人,在花樓里頭找不到什么合適對口的,就會到他那里頭,花上一筆錢尋樂子。”
他這話說出來,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至少這茶館中,不少老油子們,是都明白怎么回事兒的。
大靖朝對奴籍的打壓是十分嚴(yán)厲苛刻的,幾乎是不把奴籍當(dāng)成活物來對待。
尋常人家若是買了奴籍,回去打死也不會有什么責(zé)任的。
這也是為什么,衙門給奴籍之人刺字上標(biāo)記的時候,會格外慎重。
實(shí)在是奴籍地位低下,并不被當(dāng)人看。
若是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失誤,將良籍給誤判成奴籍,很有可能會被按照人販子處理。
不少人聽了那付家奴仆提起被抓的人牙子,都更多了幾分好奇,心里頭甚至還有了幾分猜想。
該不會,那撞墻之人,是什么被逼良為娼的?
也不怪他們會這樣想,畢竟有些事兒,沒有人提起來,卻并不代表就沒有發(fā)生。
這城中,還是有很多心照不宣之事兒的。
好去牙行里頭尋些樂子的人,身上多多少少是沾了幾分不干凈之事兒的。
真的捅出來了,對他們誰都沒有好處。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些說,別吊我們的胃口了?!?p> 有人耐不住了,追問付家那個仆從。
“就是啊,快說!”
付家的仆從看不少人的注意力,此刻都是落在他的身上,等著他開口,心中得意,嘴上仍舊還是慢慢悠悠的:“那人牙子之所以會被抓,是因?yàn)樗麑?shí)在看不過去咱們現(xiàn)在這位縣令做的事情,要給那撞了墻的孩子鳴不平,所以才會被抓!”
他說著,假模假樣的嘆息了一聲:“要說他也是傻,跟縣令鳴不平,那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嘛?就是縣令逼著一個良籍的少年,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骯臟勾當(dāng),這才使得人撞了墻,寧死不從的,他卻還傻乎乎的,想要跟人講道理,這下子啊,怕是只能老死獄中了。”
“你放屁!”
縣令越聽臉越黑,直接拍了桌子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