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來到蔡三店鋪門口,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常年經(jīng)營的店鋪,現(xiàn)在居然大門緊閉。
他抓了抓后腦勺,有些茫然,前身的記憶中這店就沒關過,店中除去蔡瘸子外,至少還有兩個伙計,往常無論何時,都至少還有一個伙計看店。
“三爺?!?p> “三爺……”
古道一連呼喚了幾聲,也沒有任何回應,他又不敢隨意闖進店去,只得掉頭離開,前往金玉堂。
一邊走,一邊盤算。
北邙宗和西覺領的茅盾沖突,當下雖然相對穩(wěn)定,但難保不會出現(xiàn)戰(zhàn)局反復的情況,如果北邙宗失利,被西覺領打上門來,他的修為每漲一分,自保的能力就多一分。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可以隨時突破到煉氣后期,唯一可慮的,就是擔心突破以后,丹田中那對銅釬會再次出來攪擾。
如果晉升后,銅釬再次瘋狂吸納丹田靈力,而且一吸納又是一年的話,抵押給蔡三那巖精就別想再贖回來了。
即便到時候蔡三還未將巖精出手,但時限過了以后想回購回來也不容易,以蔡三的性格,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來。
比如對方要求每年多加個兩成溢價的話,即便有能力贖回也不劃算。
但巖精又是前身最后的執(zhí)念,不贖回自身念頭總是時不時要受前身這般那般的影響。
思量了半天,古道總覺得左右都不穩(wěn)妥,不論怎么選弊端都很明顯,一時無法抉擇。
眼見著到了金玉堂門口,也沒想到個兩全的法子,不免暗暗感嘆道:“無奸不商這四個字,當真是被蔡三玩出花來了。”
他站定抬頭,望著門頭牌匾上的“金玉堂”三個字,又心生感慨:“要說商人逐利,倒是不假,但要說無奸不商,卻好似也有例外,這金玉堂的老板,就不像蔡三那般奸詐。”
想到這里,他猛地一拍額頭,大呼自己蠢蛋,既然商人逐利,他已經(jīng)給蔡三加了兩成的溢價,又哪里需要擔心他再將巖精賣給別人。
這回連契約都沒有簽訂,擺明了如若遇上肯出更高價的,蔡三就會將巖精出手,如果遇不上,那他給蔡三的價格就是個高價。
這個價格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更多年后,只要巖精沒有漲價,就是個高價,如此高價,蔡三要是還不知足,那他也不管前身什么鬼執(zhí)念了,讓蔡三自己留著巖精過年好了。
如果蔡三是個標準的商人,就肯定不會跟錢財過不去,只要沒有出手,到時候肯定還是會因為他多出的兩成價格,把巖精賣回給他。
剛好蔡三起了小心思,沒與他簽訂契約,這一點不僅對蔡三有利,對他同樣有利,沒契約那就沒期限,那么什么時候湊夠銅錢,什么時候再去贖回巖精,便理所當然了。
把最頭痛的事情思慮清楚后,古道心中突然感覺無比暢快,不由得哈哈笑出聲來,大步踏進金玉堂。
店中難得沒有其他顧客,中年修士在他還在門口看匾額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待他走進門,開口問道:“小友何事如此高興?”
說完仔細打量了下他,眼中閃過一縷詫異神色,恍然道:“原來小友已經(jīng)抓到了破繭契機,隨時能夠晉階下一境界,可喜可賀。”
“前輩眼力卓絕,實乃晚輩平生僅見,不但能看破晚輩的隱匿功法,還能看穿修為進度?!惫诺缹χ心晷奘康亩床炝σ呀?jīng)見怪不怪,只是好奇對方的修為到底是筑基還是金丹,于是試探道:“晚輩唐突,敢問前輩是筑基大修士,還是金丹真人?”
中年修士哈哈一笑,爽朗道:“小友倒是敢猜,這也無甚好隱瞞的,我如今筑基大圓滿,距離金丹只差一步,可惜呀,就這一步,便是天與地的差別。”
末了,又有些落寞道:“想我修行近百載,筑基圓滿已歷一甲子之久,只缺一縷成丹契機,可惜遲遲難覓,從這一點來說,我倒是對小友羨慕得緊吶?!?p> “前輩說笑了。”古道知道對方在打趣自己,又驚駭對方的修煉速度,從煉氣修煉到筑基圓滿,居然只用了不到四十年時間。
他想到前身的境況,修煉了十余年還停留在煉氣初期,若非他穿越過來,得了些莫測高深的機緣,即便是前身未死,想來最多也就剛好突破至煉氣中期。
這才是真正的天上與地下的差別,關于資質(zhì),他并不太懂,前身的記憶里也沒有多少關于這方面的知識,想要了解更多相關常識,還得他自行去學習。
念及此,心下不由暗道:“看來又多了一件待完成事項?!?p> 閑話說完,他把近兩千張符箓疊放到柜臺上,奔入主題,“前輩,晚輩想換一瓶蘊靈丹,余下的錢換成靈石?!?p> 中年修士手中掏出來一瓶丹藥的同時,用神識掃視了一遍符箓,突然“咦”了一聲,分開堆放在一起的符箓,從中選出四疊來。
古道見狀,心突然“咯噔”一下蹦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禱千萬別讓眼前這位筑基大修士看出什么來。
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由此聯(lián)想到印制符箓的事情,那他也就失去了作為現(xiàn)代人最大的先機和依仗。
好在中年修士只是用神識多掃視了幾遍,便將符箓收進了儲物袋中,但古道見對方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不確定對方是真看出來點什么名堂,還是僅僅只是覺得那幾沓符箓的紋路過于完美,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想到這里,他也只能暗暗叫苦,雕版的好處是紋路可以雕刻得很完美,但壞處也有,那就是每一張符箓上的紋路,都和雕版紋路一樣完美。
除非多準備幾份雕版材料,雕刻不同雕版時,在紋路上做出細微的變化,否則這個問題是無法解決的。
但現(xiàn)在他連一塊不會損壞的雕版都還沒有,又哪里來更多的材料多刻幾版呢,因此這個問題于他而言,目前仍是無解的。
中年修士雖然留意到那近四百張印制的符箓,但好像并沒有往印刷符箓上想,把蘊靈丹推到他面前。
又數(shù)了四百多貫錢出來,“小友怕是不怎么關注市面上的動靜,最近北邙宗與西覺領起了沖突,你可知道?”
古道正疑惑對方為什么拿出銅錢,而不是給他靈石呢,聞言答道:“略知一二,目前雙方正在小月湖對峙?!?p> 然后不太確定地問道:“此事與靈石有何關聯(lián),莫非兩方勢力起沖突的原因不是因為仇怨,而是為了靈石?”
“那我倒不是很清楚,但北邙宗已于半年前就提高了靈石兌換比例,每塊靈石需加價一成換取?!敝心晷奘拷忉尩?,“靈石漲價以后,坊市中如今只用銅錢交易。”
見古道露出失望神色,對方又指點道:“小友若想要靈石,可自行到北邙宗換取,據(jù)說一些特殊情況和對北邙宗有貢獻的人,可以用原來的價格兌換到?!?p> “前輩,你可知道是什么樣的特殊情況或貢獻可以原價兌換?”古道聞言又來了精神。
“那倒不知,我如今不怎么用得上靈石,便沒去了解?!敝心晷奘看鸬馈?p> 古道無法,只得將銅錢收起來,謝過中年修士后,離開金玉堂。
回到西峰,他沒有立即返回洞府,而是直接飛到峰頂,進入相對熟悉的偏殿,正要找人打聽一下兌換靈石的所在,就聽見不遠處有個聲音在喊他。
“古道友?!?p> 一名北邙宗的司職弟子一面向他招手,一面朝他走來。
到了跟前,那人自顧自道:“道友是來繳納洞府租金的吧?上回我去貴洞府收取,觸動了禁制,卻未見道友出來,想是正在閉關,便未作打擾?!?p> 說著,對方手上作個虛引,示意他跟上來,然后在前面帶路,向側邊的小門走去,邊走邊說,“道友倒是個信人,一出關就來繳租,無須我等催促,比一些從外面躲進來的野修可要明事理得多了?!?p> 古道開始還一臉懵逼,若非對方這自說自話的習慣,怕是連對方為什么要找他都還沒搞清楚,此時聽了對方夸獎的話,臉上沒來由的泛出些紅暈,表情也顯出些許不自然來。
他也記起來了,自從上次來過這里租下現(xiàn)在那所洞府后,再也沒有上過峰頂,又不見人上門收租,差點就將交房租這件事給忘了。
至于秦得照上次找到他,并給他令牌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收租,原因也很簡單,對方是管事領導,并不是普通的司職弟子,職責范圍并不包括收租。
好在這名司職弟子在前方引路,看不到他尷尬的表情。
一刻鐘后,古道從小門中走出來,兜里已經(jīng)比臉還干凈,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未來兩三年內(nèi),不用再為租金發(fā)愁。
但令他感到頭痛的事情也有一件,本來到峰頂是為了兌換靈石,準備沖擊煉氣后期,現(xiàn)在租金一繳,一塊靈石也沒換到不說,連銅錢也沒了。
前身的記憶中,沒有丹藥,沒有靈石,是不能去沖擊小境界的。
他不知道前身這些想法到底對不對,畢竟他所有的修行知識都繼承自前身,一個原住民記憶里的東西,至少要比他這個穿越客胡猜來得靠譜。
因此,他也只能照著做。
可是,靈石要從哪里來呢?他在原地徘徊了一陣后,抬眼望向正殿方向,拳掌一個交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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