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前后態(tài)度的巨大轉(zhuǎn)變,讓陸剛有些懵,不明白這個家伙是不是在逗自己。
畢竟這里負責(zé)看管的人,基本上都是冷血沒人性的,怎么可能說出帶他們離開這里的話。
陸剛覺得自己剛剛肯定是出現(xiàn)幻聽了。
“老陸?!?p> 就在這時候,陸剛忽然聽到妻子王娟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妻子原本蒼白憔悴的面容,居然變得紅潤有光澤起來。
隨后陸剛又感覺自己體內(nèi)憑空涌現(xiàn)出了一股暖流。
那股暖流如同春風(fēng)吹拂大地一般,在他體內(nèi)四處流淌,將他這兩年硬抗的傷痛以及勞累導(dǎo)致的疾病通通化去。
陸剛甚至感覺自己臉上的傷也一下子全部痊愈了。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沒有了腫痛的感覺,原本有傷口的地方,皮膚也變得光滑白嫩。
“這……,老婆,你感覺怎么樣?”陸剛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我剛剛感覺自己的體內(nèi)好像有一團熱流,整個人一下子都健康精神了,你看我臉上的傷是不是也沒了,這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王娟也同樣震驚,她感覺自己原本行將就木的身體,一下子仿佛枯木逢春了一般,體內(nèi)如同被注入了大量的生機,折磨了她很久的病癥居然瞬間痊愈了,精神也變得異常的飽滿。
“老公……,我的病好像全好了?!蓖蹙暌话严崎_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臉驚喜的說道。
可是驚喜過后,王娟又忽然哭了起來。
“怎么了老婆?病好了應(yīng)該高興啊,你干嘛哭了?”陸剛走過去抱住王娟。
“嗚嗚嗚,我聽說人死前都會突然變得特別精神,老公,你說我這是不是回光返照啊?”王娟害怕的哭泣道。
“胡說!你回光返照難道還會帶著我一起?我身上的傷病剛剛也是一下子全好了?!?p> 陸剛安慰王娟,說道:“我看啊,這一定是老天爺顯靈了,保佑我們能活著回去見我們的兒子,老天爺見我們受了太多苦,不希望我們就這樣死在這里?!?p> 王娟頓時哭的更厲害了。
“老婆,你不相信這是老天爺顯靈了嗎?”陸剛替王娟擦了擦眼淚。
“我信。”王娟哽咽道:“我現(xiàn)在是高興的哭,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顯靈,我們一定要活著回去見兒子。”
“嗯,活著回去?!?p> 陸剛點點頭,目光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青年。
自從這個青年剛才如同犯了羊癲瘋似的顫抖了幾下之后,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要是以前,自己和老婆這樣拖拖拉拉,磨磨蹭蹭,這個青年早就過來動手了。
可現(xiàn)在他居然就這樣安靜站在一旁。
這反常的現(xiàn)象讓陸剛感覺有些云山霧罩的,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剛剛說什么?你要帶我和我老婆離開這里?”
陸剛鼓起勇氣,試探性的問道。
問完,陸剛將老婆王娟護在身后,生怕青年只是耍他,突然掏槍崩了他們夫妻兩個。
“是的,跟著我,我?guī)銈冸x開這里?!?p> 出乎陸剛意料的是,青年居然點頭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陸剛更加迷糊了。
自己和這個青年非親非故的,這個青年更是這片礦場最臭名昭著的一個監(jiān)工,被他親手打罵折磨死的礦工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這樣的人渣居然會主動幫他們?難道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
陸剛心中驚疑不定,還是擔(dān)心這個青年是不是在故意詐他們,一旦他們答應(yīng)跟他一起走,就直接以他們想逃跑的由頭殺掉他們。
不過王娟這時候卻扯了扯他的袖子,“老公,咱們跟他走吧。”
“可是老婆……”陸剛在王娟耳邊小聲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王娟卻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像,他要真想殺我們的話,根本不需要這樣,你不是說老天爺顯靈了嗎,我們就當(dāng)這是老天爺在保佑我們平安回國吧。”
“老公,我感覺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不把握住,我們就算現(xiàn)在病好了,還是會活活累死病死在這個地方的,我想兒子了,以前我不讓你賭,但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賭一把!”
王娟目光堅定的看著陸剛。
陸剛想起兒子陸舟,心中的勇氣瞬間沖散了猶豫,點頭道:“好,賭一把,要死的話,咱們也要死在一起?!?p> “嗯?!蓖蹙昙t著眼眶點點頭。
“帶路吧小野哥,如果我們夫妻真的能順利離開這里回國,一定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标憚倢η嗄暾f道。
青年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給人的感覺很詭異,仿佛他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毫無思想的傀儡。
青年帶著陸剛和王娟離開了窩棚區(qū),在礦坑的坑道里拐來拐去。
一些礦場的礦工看見青年后,都如同看見了活閻王一般,嚇得縮起頭來。
礦坑里其他拿著槍的監(jiān)工和守衛(wèi)看到青年后則都微笑著打招呼。
陸剛和王娟就這樣一路低著頭跟在青年身后走著,兩顆心幾乎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突然被人攔下來。
“站住,小野,你帶著這兩個人要去哪里?”
當(dāng)夫婦倆跟著青年走到礦場大門的時候,忽然被守門的人給喊住了。
兩個穿著迷彩服,手里拿著半自動步槍的壯漢走了過來,目光如刀般在陸剛和王娟的身上來回打量著。
陸剛緊緊的握住妻子王娟的手,兩個人的手心里都在冒著汗,身軀在微微顫抖著。
“這兩個人在外面有幾個認識的朋友,年輕力壯的,我?guī)麄內(nèi)ソ舆^來,正好礦里面的勞動力有些不夠用了。”青年開口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省得碰上硬點子,你一個人不好應(yīng)付。”其中一個守衛(wèi)笑著說道。
“屁,我的身手還用你幫忙?”青年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番應(yīng)付后,礦場大門緩緩打開了。
青年順利的帶著陸剛和王娟夫婦走出了礦場。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聞著外面新鮮的空氣,夫妻倆感覺自己好像重活了一世,有一種想抱頭痛哭的沖動。
但他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沒有離開緬國,沒有順利的回到國內(nèi),他們就仍然有被抓回去的風(fēng)險。
青年開車帶著夫婦倆來到了龍國在緬國的大使館,夫婦兩個證明了龍國人的身份后,得到了妥善安置,幫他們購買了回國的機票。
陸剛和王娟在大使館里終于感覺渾身的緊繃感一下子消失了,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仿佛要把這兩年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恐懼都通通哭出來。
那名青年送兩夫婦安全到了大使館后,便準(zhǔn)備開車回到礦場。
但因為他是緬北軍閥的人,龍國大使館所處的是緬國正規(guī)官方所在的地區(qū)。
青年在返回的時候被緬國政府軍發(fā)現(xiàn),抓回去進行了反復(fù)的嚴(yán)刑拷打,最終因為傷重,凄慘的死在了號子里面。
就在陸剛夫婦登機回國的前一個小時,陸舟乘坐的飛機也恰好抵達了緬國的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