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景紹堆了推我,才把我從沉思中拉出來。
眾人看我已是有點不耐煩,我才想起他們還在等著我發(fā)言呢。
“那個……沒睡好,有點走神?!蔽矣行┎缓靡馑嫉孛嗣^,然后整理了一下思路,對眾人說緩緩道:“其實,我怎么來這里的,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不過我懷疑跟一個人有關(guān)?!?p> “是誰,別賣關(guān)子?!鄙虻し加悬c急切的說。
“這是一個老頭,是一位學(xué)校里的清潔工,我大概在十幾天前見過,有一點駝背,很瘦,以至于臉頰有些凹陷,還布滿了皺紋,長了一雙鷹眼和鷹鉤鼻,長得特別可怕?!蔽蚁萑肓松钌畹幕貞浿?,身體止不住地哆嗦,現(xiàn)在即使有這么多人陪著我,依舊不能減弱我心中對這張臉的恐懼之情。
忽然我感到肩膀一緊,一只溫暖的手臂環(huán)住了我。
我驚訝地抬頭,正好撞上景紹擔(dān)憂的眼神。
“沐沐,害怕的話就不要說了?!?p> 我明白他是擔(dān)心我,但是心里有一股不服輸?shù)膭鸥Z了上來,我偏不,我轉(zhuǎn)了下身體對大家說:“沒關(guān)系,我不害怕,我必須講出來?!蓖瑫r不著痕跡地脫離了那個臂彎。
景紹沒有再講話,有些失落。
“我見過那老頭三次,一次比一次可怕,第一次在學(xué)校池塘邊,他像一個幽靈一樣出現(xiàn)在了我身后,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一學(xué)校后面的爛尾樓,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仔細看卻又沒有,這種感覺一直伴隨了我很久?!?p> 眾人一開始都是一副你編,,你繼續(xù)編,這個鬼故事一點也不恐怖,在嚇唬三歲小孩的表情。
但我講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再加上景紹也聽我說過這個事情,他之前或許沒有當(dāng)回事,但在此情此景下,他也終于當(dāng)真,收起了平常玩世不恭的神情。
大家這才有些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自那以后,我開始天天做噩夢,夢里有個聲音一直在這爛尾樓呼喚我,而我,一直在爬一道沒有盡頭的階梯?!蔽疑钗豢跉猓送覀冄矍暗碾A梯:”就像這樣的。”
眾人皆是被嚇得一愣。
“沐沐,我膽小,你別嚇唬我。”王瀟萍顫抖著聲音,可憐兮兮地說。
“就是啊,你別駭人聽聞了,你的言外之意是說,我們現(xiàn)在都在學(xué)校后面的爛尾樓?”沈丹芳質(zhì)疑地打斷了我的話:“而這一切你都夢到過?”
“是的,這里是爛尾樓也是我根據(jù)一些蛛絲馬跡做的推測,一會我會跟大家細說,至于我的夢境,我也無法解釋,如果你們不愿意相信,就當(dāng)個鬼故事聽聽得了?!?p> “你這不是扯淡嗎,爛尾樓的門不是據(jù)說開不開的嗎?我們是怎么進來的?”
“是啊,這確實不太可能?!卑嚅L習(xí)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想要故作鎮(zhèn)定,但是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鏡不在,尷尬地縮回了手。
“你們能不能聽沐沐說完?!眲偛胚€被我嚇到的王瀟萍這會看到別人質(zhì)疑我,又開始幫我鳴不平,不愧是我的“腦殘粉”,總是無條件支持我,真好。
“沐沐,我不害怕,你繼續(xù)講,你好可憐,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之前你怎么不告訴我們。”小蘋果嘴上說著不怕,身體卻很誠實地依偎在姚袁飛身旁。
“告訴你,你不得嚇哭?!币υw寵溺地敲了敲小蘋果的腦袋。
我感激地看著小蘋果,同時也對著對情侶露出無奈的微笑,真是什么時候都不忘記秀恩愛啊,而對于那些質(zhì)疑的眼神不予理睬,繼續(xù)說道:“第二次遇見那老頭,是在圖書館,我去查這爛尾樓的資料,卻什么都查不到,好巧不巧,跟那老頭撞上了,那老頭的手里就拿著一張有爛尾樓報道的報紙,是一篇有關(guān)于高中生跳樓的報道。”
“難道說跳樓的人,就是你夢中的人?你還夢到過什么?”從未講過話的夏妍,突然抬頭,一針見血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
“啊……”王瀟萍突然驚呼。
眾人在這緊張的氣氛里皆是被他嚇了一跳,都紛紛看向她,然后又疑神疑鬼地四下張望,生怕從黑暗中會竄出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沐沐你魅力太大了,那男鬼不會是喜歡你吧?!蓖鯙t萍的腦回路真是有點清奇,眾人聽罷皆松了一口氣般的發(fā)出一聲“切……”
只有趙天一,下巴微收著幽怨地看著我,我直打了一個哆嗦,再看時,趙天一已看向了別處。
那時的我不知道,王瀟萍的一句玩笑話,竟會一語成讖。
我定了定心神繼續(xù)回答夏研道:“除了夢見爬樓梯,我還夢到過那個跳樓的人,雖然臉血肉模糊,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就是報紙上那個跳樓的高中生?!?p> 夏研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xù)說。
“第三次見到那老頭,就在幾個小時前的午夜,我先是接到了一個很詭異的電話,是那個鬼在召喚我,接著我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
說著說著那老頭的臉又涌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那張貼著玻璃的臉,我不禁有些顫栗,聲音也跟著顫抖,眼睛直愣愣盯著前方,眾人被我的神情所感染,都緊張地屏住呼吸,往中間靠了靠,周圍的溫度也仿佛降了好幾度。
“你看到了什么?別賣關(guān)子?!鄙虻し加行┎荒蜔?p> 我咽了口口水,繼續(xù)艱難的說道:“看到了,那個老頭的那張樹皮一般的臉就貼著玻璃窗,那雙鷹眼就那么直勾勾看著我,說不出的可怖,后來我就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p> 大家沉默了一陣伴隨著有人長長吸氣的聲音,似乎都被這個離奇詭異的故事嚇到了,畢竟都是一群十八九歲的少年,嘴巴上說的再大無畏,骨子里還都是孩子,怎么能不害怕這種神神鬼鬼的玩意兒呢。
尤其是小蘋果,此時已經(jīng)幾乎鉆到了赤膊地姚袁飛的懷里瑟瑟發(fā)抖,還不忘記同情地看著我,姚袁飛雖一開始也有些驚駭,但抵不住美人投懷送抱,溫香軟玉在懷,哪還想著這些可怕的事情,有些人就是有這樣一種奇特的本領(lǐng),天塌下來也能當(dāng)棉被蓋,這下我有點羨慕他的吊兒郎當(dāng)了。
景紹可能是對我看著那對小情侶的眼神有神么誤會,竟然悄悄地離我越來越近,我感到身旁一陣熱氣,側(cè)頭才發(fā)現(xiàn),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我,同情夾雜著內(nèi)疚。
我飛快的把目光移開,這樣的體貼,還是有些怕接受。
“切,你直接說你被嚇暈了不就得了?!鄙虻し冀K于是緩過勁來,找到了我的短處,毫不留情地揭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突然,姚袁飛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被景紹和小蘋果同時射了兩個白眼。
其他人也勉強笑了兩下,這下冰冷恐怖地氣氛才有所緩解。
“沐沐,那你沒受傷吧。”小蘋果總是那個第一時間關(guān)心我的人,我手上一緊,大概是她問出了有些人也想問的問題。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們呢,有沒有受傷的。”
“誰傷的了老娘?!鄙虻し碱H豪邁地說。
其他人也是紛紛搖頭,其中不乏展示自己強壯肌肉的。
我無奈地笑笑,這群樂觀的少年,一會怕得要死,一會又生機盎然了。
忽然間,我看到了一樣?xùn)|西,我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