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鬧人啦
中午時候，秦然下了兩碗番茄雞蛋面，與靈詩劍一起，兩人一人一碗，簡單的解決了午飯。
下午，秦然在書房寫文稿，靈詩劍在客廳玩電腦。
到下午五點左右，靈詩劍起身去書房叫秦然，準(zhǔn)備出門去打掃衛(wèi)生了。
秦然起身，看到門口的靈詩劍是提著工具箱的運動服形象，問道：“現(xiàn)在去？”
“不然呢？”
“那我們什么時候吃晚飯？”秦然比較關(guān)心這個問題，這時候五點鐘，不早不晚，還挺尷尬。
“我?guī)退麄兦謇淼襞K東西，不會一頓晚飯都不請我吃吧！”靈詩劍說道。
“也是?！鼻厝稽c頭，出門來，到玄關(guān)處換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有些費解，便問靈詩劍，
“那什么……為什么非要晚上去？不是那個，鬼怪呈陰性，晚上會更厲害嗎？白天肯定很弱，我們?yōu)槭裁床话滋烊?？?p> “因為鬼太弱了，白天去，他們?nèi)菀姿??！膘`詩劍答道。
“什么？”秦然愕然，一時之間轉(zhuǎn)不過彎來。
“知不知道刑法在很多時候其實都保護(hù)了犯法者？”靈詩劍見秦然的樣子，出聲問道。
這個秦然有印象，回答道：“為了保護(hù)犯法者的人權(quán)？”
“差不多，刑法更多的是限制執(zhí)法者的權(quán)力?！膘`詩劍說道，“鬼也是一樣，作為驅(qū)魔師，我們也要保證鬼的權(quán)益?！?p> “啥玩意兒？”這話震驚秦然三十年，“保護(hù)鬼的權(quán)益?。俊?p> 看秦然一時半會理不清楚，靈詩劍想了想，簡而言之：“鬼，不一定都壞的?！?p> 這么一說，秦然就能理解了，回想小時候看《聊齋志異》，里面嚇人的往往是人，特別是，小時候看《倩女幽魂》，里面的聶小倩白衣飄飄，跟仙女差不多。
“啊，這樣，好像是這樣?！彼c頭道。
換好鞋，秦然站起身來，忽然對等在一邊的靈詩劍攤攤手，示意什么。
“什么？”靈詩劍見秦然兩手空空，其實是懂了，但她假裝不懂。
“我們這是去抓鬼，要打架吧！很危險吧！”秦然只得挑明說道，“這不給我?guī)准b備防身？”
“這次就是個很一般的鬼，沒什么危險?！膘`詩劍回絕道。
“萬一呢……”秦然仍不死心，“意外呢？”
“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實力？”靈詩劍瞪著眼說道，她一點也不放心秦然，不想讓秦然接觸法器。
“好吧……”秦然只得放棄，轉(zhuǎn)身出門去。
“我們的世界沒有天庭，沒有地府，不存在往生和輪回?！痹谇巴罔F站的路上，靈詩劍帶著秦然重新認(rèn)識這個世界，
“大部分人，死了就是死了，一如燈滅，魂魄一旦離體，就會消散在天地間；只有很少的人，其魂魄能存活下來。
“而這些留存下來的鬼魂一般也僅僅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另一個層面——我們與鬼的相處方式，就像是一張紙的正反兩面。我們在正面，他們在反面，同時存在于這個世界，但其實誰也看不見誰。
“在這些很少見的鬼魂中，又只有更少見的鬼有能力出來鬧事，這些多半都是執(zhí)念很強的鬼。那句詩怎么念來著？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就是這個意思，作為人是強者，作為鬼就會是厲害的鬼。一般只有這樣的鬼會鬧鬼。
“但執(zhí)念這個東西，不一定只有強者有，還有什么愛恨情仇，這些都是執(zhí)念。其中，因愛和情而出現(xiàn)的鬼，就不一定會是害人的鬼。就比如，如果你奶奶變成鬼了，你覺得她會回來害你嗎？”
秦然肯定地?fù)u頭。
“對的，所以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我都會盡量晚上去抓鬼，而盡量不使鬼死去?！膘`詩劍道，“雖然人和鬼同處于這片空間，但實際上跟你們物理學(xué)所說的平行空間、次元空間差不多，我們看不見鬼，鬼其實也看不見我們。當(dāng)我們這邊在害怕鬼的時候，其實鬼那邊也在害怕人?！?p> “?。俊边@是秦然不曾想過的，真是長見識了，他好奇問道，“所以在鬼的那個世界是會鬧人的咯？”
“對?！膘`詩劍給了肯定答案，“很多古宅都會鬧鬼，但這細(xì)論起來，其實是鬧人。畢竟鬼在古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那宅子實際上的歸屬權(quán)應(yīng)該是鬼的，人才是后來者?！?p> 大學(xué)城陳家堡宏承街虎溪小區(qū)3棟1024號，于懷宏家中，于懷宏正坐在客廳里抽煙，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把客廳搞的煙霧繚繞，很像祭祀先祖時，燃了幾百炷香的畫面。
他看起來五十許，額頭皺紋幾深。但他此時滿面愁容，會讓他看起來老了不少，可知其實際年歲應(yīng)當(dāng)是四十幾。
其妻子郭素娟則在臥室里照看他們病重的女兒。
郭素娟年約四十，中等身量，一身婦女裝束，此時斜坐在女兒的床沿，雖然滿臉憔悴，但依然憐愛地看著床上的女兒。
天見可憐，其女兒今年二八年華，正是青春可人的年紀(jì)，可是此時的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臉蛋浮腫起來，跟豬頭一樣，又帶著一些別樣的紫黑色淤痕，哪里看得見年輕女孩的花容月貌，只看得見如惡鬼一般的恐怖丑惡。
女兒的這些癥狀，都是從三天前開始的，那天晚上吃飯時，女兒忽然栽倒，身體一點點浮腫，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出現(xiàn)，也不知為何。
而一見女兒這番模樣，于懷宏郭素娟對視一眼，沒敢打120送去醫(yī)院治療，而是盡快找人聯(lián)系信得過的驅(qū)鬼法師。
索性他們運氣不錯，第二天就有大法師上門來，言說要為他們做法驅(qū)邪。
當(dāng)時兩人大喜過往，只說不論價錢，請大師放手施為。
這位大師可能真有修為，聞言自信含笑，高深點頭，漫步走到其女兒于甜甜的臥室里，正欲出言安撫，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轟出臥室。
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的大師跌坐在地，被嚇得面無血色，在郭素娟的攙扶下才勉強站起身來，但也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了，于懷宏見狀，急忙跪求下來，才在大師出門前將之留下，他站在屋門口與于懷宏說道：
“我盡量幫你聯(lián)系厲害的師傅。”
此一言，讓于懷宏多次拜謝。等他起身，大師早已走遠(yuǎn)。
抽著煙，回想昨日情景，見天色漸漸沉下來，于懷宏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大師還沒來嗎？”郭素娟出門來，紅著眼睛問于懷宏。
于懷宏沒有說話，側(cè)過身子看向不遠(yuǎn)處還供奉著的靈牌位，那是他剛?cè)ナ赖母赣H，不久前才過頭七……
確切說來，就是三天前。
“今天晚上吃什么？”他忽然這么問老婆。
“就……就那些啊！”郭素娟不理解于懷宏想說什么，眼下女兒已是那副模樣，竟還想著吃什么。
于懷宏深吸一口煙，看著自己老爹的牌位說道：“今晚吃魚吧，有買魚嗎？爸生前最喜歡吃魚了?！?p> “家里沒買魚?！惫鼐甏鸬?，她看著于懷宏的樣子，欲言又止，“爸……爸不喜歡……吃……”
只是于懷宏不等她說完，豁然起身，打斷了她的話語，急哄哄地往外走去，說道：“我去買魚，你準(zhǔn)備點其他，等會孝敬爸?！?p> “不……”郭素娟沒說完話，門就被于懷宏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
她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被屋內(nèi)的濃煙嗆得咳了兩聲，想起公公生前吃魚時的樣子。
丈夫記得真清楚，公公確實是喜歡吃魚的，只是他很久不回家了，他不知道，公公老了，早就理不掉魚肉里的刺了，每次吃魚，都會被魚刺卡到喉嚨……
而且，公公的死，跟魚刺有直接關(guān)系！
想到這，郭素娟忽然感受到空曠的屋里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叫她背脊發(fā)涼。
她連忙跑到公公牌位前，點燃香，多次作揖，嘴里碎碎念道：“爸，不關(guān)我的事，不關(guān)甜甜的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甜甜……”
她話語說完，香敬上，雙手合十再拜，抬頭去看公公遺像，驚覺夜色已臨，公公那滿是皺紋的臉?biāo)坪蹼[有笑意。
“你以前都是這樣去做清潔的嗎？”地鐵上，秦然向靈詩劍問道。
“什么？”靈詩劍沒明白秦然的意思。
“就是坐地鐵?！鼻厝辉俚?。
“也不一定，也會坐公交?！膘`詩劍答道。
秦然頓了頓，委婉道：“會不會有不方便？”
“有時候會有一點……”靈詩劍道，“不過一想到自己的錢包，也覺得沒那么不方便?！?p> “也對?！鼻厝稽c點頭。
這時時間剛過五點，屬于下班高峰期前的寧靜，車廂內(nèi)只有很少幾個人。兩人得以坐在同一排座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可不可以找那sei……黎叔，給你配一座駕?！鼻厝粏柕溃斑@樣我們出門做清潔也方便一些?！?p> “你以為我是誰？”靈詩劍沒好氣道，“巨擘大咖嗎？！”
“不……不是嗎？”秦然狗腿子似的捧一句。
靈詩劍白他一眼，懶得理會這種低級的拍馬屁招式……雖然她確實受用，心里挺舒服的就是了。
“就兩站，感覺坐出租也不貴?！钡罔F下車站臺上，秦然說道。
“你付錢就不貴。”靈詩劍回道。
“呃……”秦然心里對這女人的吝嗇程度一再拔高，“那啥，這邊過去要多久？”
靈詩劍正在看步行導(dǎo)航，回道：“這上邊說是十一分鐘就到了……但你們重慶的導(dǎo)航，呵呵！”
“安了，大學(xué)城這邊還是挺平坦的，是多少就是多少?！鼻厝徽f道。
“那好，跟我來?！膘`詩劍在前帶路。
走出地鐵站，秦然看著前面的靈詩劍，猶疑著問道：“馬上就要跟鬼打交道了，你有沒有有價值的經(jīng)驗傳授給我？”
“你閉嘴，就是最寶貴的經(jīng)驗！”